第25章
病美人嫁給穿書同鄉後 作者:澤達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白梟探到窗邊隻掃一眼,就篤定:“崔傾山,王爺要巡防營各個將領的消息,我看過他畫像。”沈子衿一頓,不等他想什麽,耳邊白梟就哇地一聲:“這人好生無禮,居然對白大人說,‘你長得這般好看,放軟骨頭哄哄人,加官進爵指日可待,不比自己苦熬強?大可跟了我,免得浪費好皮囊’。”沈子衿詫異:“這你都能聽見?”要知道他們不僅在二樓包廂,還跟白君行隔了大半條街。白梟指了指自己眼睛:“看到的,我會唇語。”東寧輕輕讚歎一聲:“六哥府裏真是人才濟濟。”被漂亮的小妹妹這麽誇,白梟不好意思撓撓頭。沈子衿注意力卻已經完全不在屋裏了:崔傾山好男色?這是他先前不知道的消息。是崔傾山想找白君行的麻煩,所以嘴上胡言亂語,還是真的對男子有意思,試一試就知道了。新的變量讓沈子衿把兩天的方案原地擱置,什麽叫無巧不成書,這就是。好的謀局不是看複雜程度,而是看結果,隻要達到目的,就是妙招。崔傾山攔住白君行大放厥詞,可以是當街辱沒朝廷命官,卻也可以是同僚之間調侃玩笑,掀不起一點水花。但如果白君行的位置換上身份特殊的人,那就不一樣了。比如從白大人變成……秦王妃。朝官們即便有不把秦王當回事的,碰了麵也得行禮,假模假樣說上場麵話,衣冠禽獸,裝蒜最有一套。如果崔傾山公然辱沒皇親,這分量就不一樣了。沈子衿絕不會放過送上門的機會。他眼珠一動,落在了屋內抱著琵琶彈得認真的兄長身上。沈子衿計上心頭,彎彎嘴角,摘下腰間玉佩:“樂師,我用玉佩換你這身衣裳和琵琶,如何?”把他們賣了都買不起的上好玉佩,但凡猶豫半秒,那都是對錢的不尊重。片刻後,賣藝的哥哥披著件他從沒穿過的好衣裳,笑眯眯牽著妹妹打道回府。潑天的富貴砸下,他們可以回家好好敬孝侍奉,不用再為一兩個子兒犯愁了。茶樓內,沈子衿去了隔壁包廂換衣服。畢竟東寧明麵上還是女孩,還帶著丫鬟,即便隻換外衣,也得避嫌。沈子衿卸掉了頭上的銀簪銀冠,讓小東幫忙用木簪挽了頭發,褪下了上好的蘇繡外衣,披上了農家自己縫製的粗布衣裳。換衣服並沒有花掉多少時間,很快,沈子衿以全新裝扮登場,都說美人哪怕套個麻袋也還是美人,今天大家算是長見識了。沈子衿膚白唇紅,非但沒有被粗布掩去顏色,反而顯得姿容天成,姝麗無雙,簡陋卻幹淨的打扮更容易戳中人心中柔軟的點:美人落難,楚楚動人。經過了美顏暴擊,眾人對沈子衿的行為依舊不解,世子這是要做什麽呢?衣服不太合身,隻能將就,沈子衿將琵琶抱進懷裏,還挺沉:“我去給白大人解圍。”他在屋內環視,最後點了白梟,“白梟跟著我就行。”選白梟,是因為這孩子聽話,聲音還中氣十足,肯定十分有效果。給白大人解圍為什麽非得換身衣服?大家想不明白。滿屋子一頭霧水中,唯有東寧這個聰明的小腦袋瓜多想了一層。隻有他注意到,方才皇嫂聽到崔傾山的名字後,神情就一改往昔,或許他這麽做,是因為對麵的人是崔傾山?東寧別的信息都沒有,能多想一層已經非常厲害,雖然沈子衿這波準備直升大氣層。他抱著琵琶,下樓時對白梟耳語:“你先躲在一邊,不要露麵,待我撥響琴弦,你就跳出來說一句話,聲音越大越好。”沈子衿嘀嘀咕咕神神秘秘,把台詞教給了白梟。白梟從茫然到眼神灼灼,他配合著壓低聲音,但神色語氣都是掩蓋不住的興奮:“好像話本橋段!”“或許,”沈子衿莞爾,“我看好你,回去給你加糖人。”白梟已經躍躍欲試迫不及待:“是!”街道上,白君行離茶樓已經很近了,但崔傾山還跟塊牛皮糖似地黏著。白君行忍無可忍,深吸口氣,回頭冷冷道:“崔大人,白某今日沒帶夠茶錢,你即便跟著,我也沒法請你喝茶。”崔傾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咧咧嘴:“錢嘛,我有,我請你啊!”他昨兒宿醉,今早才從花樓裏爬出來,身上帶著整夜熏出來的酒味和厚重的脂粉氣息,非常難聞,白君行即便生氣,也不敢深呼吸。因為怕鼻子遭罪。崔傾山與巡防營統領的位置擦肩而過,心裏不痛快,就想讓別人也不痛快,剛好在街上碰上白君行,是個他惹得起的,便馬不停蹄湊上來惹是生非。兩人離新悅茶樓就剩幾步路了,崔傾山浮誇抬高手臂:“白大人,請,走啊,你怎麽不走?”白君行冷冷瞧著他,明白這人今天輕易不肯善了,正要反唇相譏,卻發現茶樓門口走出個熟人。是沈子衿,還是……穿著打扮很出人意料的沈子衿。崔傾山本好整以暇,等著白君行的反應,卻發現他視線落到別處,並且麵露怔忪。看到什麽了?崔傾山不解地順著白君行目光扭頭,就看到了從茶樓而出,款款朝他們走來的沈子衿。春水初生,綽約多姿。崔傾山整個呆住了。他懷疑自己還在宿醉沒醒,否則怎麽會看到天仙下凡?沈子衿抱著琵琶,無視了崔傾山,徑直走到白君行跟前站定,麵帶微笑:“白大人。”崔傾山還在恍惚:笑得真美,啊,聲音也好聽。白君行忙要行禮,沈子衿早有預料,比他更快:“白大人且慢。”白君行手裏抱著裝了字的匣子,所以行禮暫時沒法用手,隻能彎腰,沈子衿的話讓他動作頓住,往回一收,看著就像淺淺點了個頭。沈子衿:“一別數日,甚是掛念,感謝白大人那日送的東西,意義非凡。”白君行覺得今天的沈子衿哪裏有些奇怪,但說的話好像又沒毛病:隻是客氣地打招呼,東西應當是說他送的新婚賀禮。白君行:“承蒙王”沈子衿:“啊!王大人送的東西也是極好的!”白君行的“王妃”兩個字生生被截斷了,麵露茫然:哪位王大人?違和感越來越重了,穿著粗布衣裳的秦王妃,還抱著個老舊琵琶,簡直就像……沈子衿卻麵不改色,沒接著說什麽王大人,而是含笑道:“今日能相遇實乃緣分,我請白大人聽曲。”說著,他蔥白如玉的手指還撫了撫琵琶邊緣。白君行:……今天碰麵,是因為我倆約好了。他終於知道違和感在哪兒了,沈子衿的打扮和脫口的幾句話,若在不知情的人看來,簡直要誤會沈子衿是個賣藝的,而他白君行則是個前些日子給了他賞錢的恩人。從方才起就沒吭聲的崔傾山吭哧出了第一句:“你就是新悅茶樓裏最近挺有名的,那個帶著妹妹賣唱的?”白君行倏地睜大眼。然而令他更為震驚的還在後頭。因為沈子衿不僅沒否認,還接了句更讓人誤會的話:“唔,我妹妹是在茶樓裏等我。”東寧現在明麵上也是他妹妹,沒毛病。白君行看了看沈子衿,又看了看崔傾山,掩去了驚異的神色,恢複了平靜的模樣。他確認了,沈子衿就是故意的,而他不能拆了沈子衿的台。看白君行的表情和沉默,沈子衿感慨:白大人可真上道。崔傾山目光肆無忌憚打量過沈子衿:“是長得不錯,難怪能小有名氣。”白君行不再出聲,把目光落在了崔傾山身上,靜靜看他在作死的道路上走遠。崔傾山見沈子衿隻是笑,愈發膽大:“你請白大人聽曲,不如請我。”沈子衿故作無知:“這位大人是……?”“崔家三郎,崔傾山。”崔傾山桀驁抬高下巴,越看沈子衿是越滿意,他抬了抬手,竟是想去碰沈子衿手臂,不過兩人離得遠,崔傾山的手剛到半空,沈子衿就提前後退一步,防範於未然。沈子衿:“不如我請兩位大人一同聽曲吧。”崔傾山常年在花樓泡著,也沒碰上這等絕色,心癢難耐,感覺沒喝酒都醉了:“嘿!你躲什麽躲?在外彈曲能掙幾個錢,看你落魄樣,不如去我府裏當個侍君,夜夜彈給我聽,我包你榮華富貴!”崔傾山口不擇言:“白大人要是願意一起來,那就更……白君行,你做什麽這樣看我?”白君行看他的眼神不再是全然的冷漠,居然也沒有憤怒,是崔傾山看不懂的,對蠢貨的憐憫。白君行:你沒了。早些時候崔傾山大著嗓門糾纏白君行時,擺攤商家的和路過的行人就已經投來視線,眼下多了沈子衿加入,其實都有人不由駐足停下腳步,想湊熱鬧了。第一眼被美貌吸引,第二眼,路人:讓我看看怎麽個事兒。火候差不多了,別的不說,光是茶樓門口迎客的小廝,絕對把崔傾山方才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沈子衿一雙秋水剪瞳噙了笑,笑得崔傾山心神蕩漾,忍不住往前踏一步,就見美人朱唇輕啟,輕飄飄問他。“崔府的飯,有秦王府的好吃嗎?”崔傾山腳步驟停。秦王府?沈子衿手指按上琵琶,隨意一撥白梟在琵琶鏗鏘的響聲中跳了出來,中氣十足一聲吼:“無恥之徒,竟敢輕薄我朝王妃,該當何罪!”習武的少年氣沉丹田,聲如洪鍾,一句話把戲劇推向了最高峰。人群嘩然:牽扯皇家,好大的瓜!崔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