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軟和溫熱的溫度貼著他的一小寸皮膚,熱度漸漸蔓延開來,傳遞別樣的溫暖。尤葵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嘴裏安慰道:“以前我難過的時候,我的養母也會這樣安慰我,現在輪到我安慰你。”“我替爸爸媽媽向你道歉。”尤葵說:“別難過。”邊爾若長這麽大從來沒被人這樣碰過他的頭,一霎那間不知作何反應,既覺得額前的觸感和溫度格外礙事,又覺得眼前這個嬌小的omega不僅愚笨還簡直不知天高地厚。他側過頭躲開,欲言又止半天卻隻說出一句:“剛吃完飯又拿手碰別人。”尤葵在他看不見的角度微微勾起嘴角,收回手,故作委屈地替自己辯解道:“我這隻手是幹淨的。”普斯頓學院的午休時間非常有限,吃過午餐後,他們便準備回到各自的部門進行學習。在懸浮梯裏,尤葵感到背後一陣發涼,總覺得有道銳利的目光在暗處盯著他,令他渾身不自在。他的直覺向來準確,懸浮梯上到三樓停下來,他從裏麵走出去轉過身和邊爾若打聲招呼時,便一眼注意到站在邊爾若斜後方的男生。這位男生身穿院服,身材和原主同樣纖瘦嬌小,皮膚很白,長相卻隻能堪堪稱得上清秀,如果硬要說他身上有什麽引起尤葵注意的地方,那大概就是他充滿著敵意的眼神。是的,敵意。尤葵相信自己不會看錯,他淡定地收回目光,轉而自然地和邊爾若說:“那我先走了,再見。”看到邊爾若點頭示意,他才轉身離開,聽見懸浮梯成功關上門的聲音,方才和邊爾若打過招呼的笑容才徹底散去。他不相信自己短短回諾德的這幾天能跟誰結仇,唯一的可能,隻能是與邊爾若有關。尤葵驀地冷笑,他大致知道是誰了。他走後,懸浮梯隻剩下邊爾若和那位男生。邊爾若維持著原來的姿勢,麵不改色地說:“你表現得太明顯了。”男生聞言身形一僵,立刻低下頭:“是,抱歉。”“沒必要對他這麽敵視,他暫時對我還造不成什麽威脅。”“是,我明白了。”男生恭敬地低聲應到。“叮”懸浮梯的門再次打開,邊爾若離開,偌大的空間隻剩下男生一個人。反光的門鏡倒映出男生分外蒼白的臉龐,以及在那雙沒有光彩的眼睛中,所掩飾不住的嫉妒。尤葵沒有將這個男生的敵意放在心上,於他而言,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在原來的世界主要還是以研究藥物為主,所謂換湯換水不換藥,強大的知識體係和框架對他到來這個世界起到不可忽視的作用。盡管科學是個非常廣泛的學科,也依然不妨礙他從中提取所需要的重要信息。然而這還是依舊不能使他滿意。不夠,遠遠不夠,原有的這些輔助資料壓根派不上多大的用場,他需要借助更多的書籍。忽然想起來,諾德有個地下圖書室,那裏說不定會有他需要的東西。當晚,尤葵便抱著一個大號的筆記本,以下周他們部門需要進行一門課程考核,想要找幾本資料作為參考為緣由,請求管家帶他去地下圖書室。地下圖書室,顧名思義就是藏在地下的圖書室,它的機關就藏在一幅巨大的畫作背後,隻有指甲蓋大小,隻要按下機關,這幅畫就會緩緩升起,露出一條深不見底的階梯。裏麵的牆壁上掛著的暗黃色的燈,更為地下圖書室增添一絲神秘。“隻要一直往下走,就能看到圖書室了嗎?“尤葵好奇地問。“是的,少爺。”管家微笑著回答。“好神奇的設計,我第一次聽說地底下還能建一個看書的地方。”尤葵禁不住感歎。管家的臉上多了一分自豪:“少爺,這可不是普通的圖書室,裏麵還珍藏了許多諾德成員為國家作出貢獻的榮譽證書,包括諾德的族譜以及一些相關的政界機密。”“老爺將它們儲存在地下室的一個保險櫃裏,還叫人設立了觸動機關,隻要有人用非法手段開鎖,報警器就會啟動。”“等下我會告訴少爺它們在哪,以免少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觸動機關,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好的。”尤葵乖順地答道,內心卻忍不住腹誹,怪不得一個圖書室都要建在地下層,原來是虧心事做多了,怕人報複。最底下的右側就是一個木質的門,推開便是圖書室,和尤葵一般見到的圖書室差別不大,琳琅滿目的書籍,撲鼻而來陳舊的書香。走到圖書室的最深處,就是管家口中所說的保險櫃。它像那種被遊客在博物館圍觀的展示品,被珍藏在一個玻璃容器裏邊,然後被警告帶東西圍起來,連近距離觀賞的機會都沒有。“管家伯伯,你知道平時都有誰會來圖書室嗎?”“隻有大少爺以前會來這裏看下書,自從他去他州任官以後,這個地下圖書室就已經很少有人會過來了。”尤葵了然地點頭。管家和他說了幾句注意事項,並叮囑他不要學得太晚,以免累壞身體就離開了。管家離開後,尤葵開始大量查找那些涉及信息素科學的書籍,並一頁頁翻開,在筆記本做下注釋和標記,最後才開始找尋和藥物相關的書籍。他的學習效率非常高。唯一的缺點就是沒有學習觀念,一學起來就跟不要命似的沒完沒了,毫無知覺天已經在悄然中變亮。到底是年輕底子好,最後受不住困倦才抱著筆記本趴在地上睡過去,再醒過來,還是邊爾若把他叫醒的。邊爾若有早起的習慣,他在客廳坐了將近十分鍾,見早餐女傭已經準備好,而尤葵卻遲遲不見下來,這才打算上樓他房間叫他,結果發現房間始終敲了不見有人回應,打開一看才知道房間沒人。最後是管家告知他,尤葵可能還在地下圖書室,他才把人找到。“喂。”邊爾若蹲下來,看著尤葵在地上縮成一團,眼睛緊閉,睡得香甜,他撿起邊地上的書掃了一眼,發現這是一本藥物學書。尤葵聽見他的聲音,搓了搓眼睛,緩緩睜開眼,看到邊爾若,他腦袋發懵地眨了眨眼睛,最後看到圖書室的擺設,這才意識到他學得睡著了。“你怎麽會在這裏?”尤葵問。“你說呢。”邊爾若波瀾不驚地說:“現在幾點了知道嗎?好學生開學第二天就打算翹課?”尤葵後知後覺地瞪大眼睛,急忙抱著筆記本爬起來:“對不起,我忘記時間了,我現在立馬就去洗漱。”邊爾若看著他慌張意亂地往外跑,幾次差點摔跤:“……”勤奮倒是勤奮,但笨也是真的笨。第4章 差點以為要死了普斯頓學院今天有個關於經濟金融學理論的講座,像這樣的講座總是數不勝數,也不會強製學生必須參加,然而這次卻和往常有些不同,幾乎是還沒到開講時間,大堂便座無虛席了。尤葵是上完課才趕過來的,遲到了五分鍾,隻能和那些搶不到座位的學生一樣站著聽。他隨意一瞥,發現邊爾若和上次在懸浮梯碰到的男生也在,他們隔得倒是不近不遠,視線一並集中在講座的中心那位身穿西裝、高大俊美,舉止隨性又風度,正在對著自己的經曆侃侃而談的男人身上。這是一位百年難遇的s級alpha,來自神秘又偉大的因蔓家族。據說因蔓是一個隻產s級alpha和omega的家族,每一位族人均在不同領域有著功不可沒的貢獻,社會地位不容小覷。對於這種有身份有地位還是高等級別的人物,普斯頓學院的學生自然心甘情願去仰望和追捧。因蔓家族,尤葵在心裏默念這四個字。“好,今天的講座內容就到此結束,非常感謝大家願意參加鄙人的講座,時間不早了,大家先去用餐吧,如果還有其他問題,可以稍後再來問我。”他一麵說著,視線一麵不動聲色地從邊爾若臉上劃過。顯然大家都被這位s級alpha迷得神魂顛倒,連饑餓都忘卻了,擁上前去詢問各式各樣的問題。有的人問他為什麽脫離因蔓家族,選擇獨自創業;有的人問他,因蔓家族的後代是否真的全是s級;還有的人問他,身為頂級alpha,身體構造會不會和別的alpha不一樣。伊格汀足一從容不迫地解釋,麵對最後一個問題,他有些耐人尋味地回答:“倒也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如果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到24歲才開始分化,比絕大多數人都要晚……”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唏噓,還以為頂級alpha會比所有性別都要先分化呢,看來也不過如此。他輕聲笑了笑:“雖然分化得確實比較晚,但是我們從很小的年紀便能開始……”感知到別人的信息素。尤葵還未聽完,就被邊爾若像拎小雞一樣拎住後領,整個人拎起來:“你還吃不吃飯了。”他被嚇得脖子往後一縮:“我吃的。”“吃還不趕緊去,瞎湊什麽熱鬧。”尤葵暗裏撇嘴,不想讓他聽直說不就完了,凶什麽凶。被擁護在人群中央的伊格汀,看著某處的兩道身影漸行漸遠,矮的被高的牽製著,完全沒有一絲反抗的意味。他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嘴角。看來也還好嗎,哪有這麽誇張。上次在北餐廳吃飯,邊爾若發現尤葵吃不慣西餐,這次便帶他換到東餐廳吃,裏麵都是些碳水類食物。尤葵吃得很香,臉小巧,腮幫子又塞得圓鼓鼓的,像隻倉鼠。邊爾若無情地數落:“吃這麽急,是怕有人跟你搶嗎?”尤葵搖搖頭,口齒不清地說:“沒、沒有怕,是好久沒吃到我愛吃的食物了,家裏做的西餐我都不喜歡……”邊爾若手上的動作不由頓了下。驀然想起諾德家族確實是習慣吃西餐,主廚總習慣將牛排烤到三分熟,讓肉質看起來鮮嫩又可口,令它在人的嘴裏化開時能嚐到如鐵鏽一般的腥味。仿佛嚼的不是牛肉。他也不喜歡,甚至犯惡心,但已經習慣諾德,習慣這個味道。看著麵前吃得嘴唇紅潤飽滿、神色饜足的人,邊爾若不明白為什麽這個人總有讓自己把他和諾德分割開,誤以為是兩個完全依附於自身而獨立的個體的能力。還是他以為他隻要這麽做,就可以不用為諾德家族犯下的罪行負責。不。邊爾若看到尤葵因為被湯汁濺到眼睛,笨拙地用手抹掉,結果越抹越把湯汁暈得哪裏都是的蠢樣,又打消這個念頭。這麽愚蠢,還指望他能想清楚多少事情。不被欺負都不錯了。晚上,尤葵沒有再像前一天晚上一樣到圖書室看書,他洗完澡,換上浴衣,摸了把空無一物的後頸,隻摸到一層軟嫩的皮肉。他在上麵輕輕摩挲一下,又放在鼻息間嗅,什麽味道都沒有。算了。他深呼吸一口氣,推開房間的門,合上,離開。半個小時後,邊爾若的房間門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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