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邊爾若隨意地應了句:“再吃下去,衣服都穿不上了。”尤葵:“……”比他還直男,還好他不是女的,不然非給他當眾來一拳。洛達西在考核區看著他們遠走的身影,氣得牙險些咬碎。來到醫療室,邊爾若把尤葵放到一個隔間的床上,站在一旁,讓醫生給尤葵檢查腳踝。醫生檢查完,說情況不算嚴重,隻是有點紅腫,需要冰敷。他拿了袋冰塊遞給尤葵,讓尤葵在醫療室休息後,便去給其他需要的學生做檢查。醫生一走,逼仄的隔間瞬間隻剩下他們兩個人。尤葵冰敷著腳踝,吸了一口氣:“好涼。”“冰塊當然涼。”邊爾若瞄了一眼他的腳踝,看到白皙中顯眼的一片紅,沒忘記問:“什麽時候學的跆拳道?”尤葵臉不紅心不跳:“以前因為太弱了總是被人欺負,養父母擔心重蹈覆轍,就把我送去跟一個師父學了防身術。”回答完,他也問出他的疑惑:“你不是也要去考核嗎,怎麽會來omega考核區?”話語間,他看到邊爾若把手伸進衣兜,丟一支褪紅消腫的藥膏給他:“不是說疼。”這是他昨晚被掐住後頸的時候說的,七分真心,三分假,當然也可能諾德夫人的問候提醒了邊爾若。但不管怎麽樣,都說明他的偽裝手段奏效了。他在邊爾若看不見的地方挑了下眉,隨後軟了腔調,順著話說:“確實是好疼。”繼而用委屈的語氣犯欠地說:“但是藥膏也沒有用啊,我都看不見,怎麽抹呀……”“你能幫幫我嗎?”聽到最後那句意料之中的話,邊爾若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拿捏,隻無法想象他怎麽能如此沒有性別之分,太陽穴跳了又跳,忍無可忍地叫他全名:“尤葵諾德,別太得寸進尺。”第6章 雙重標準興許是邊爾若的語氣過重,表情過於嚴肅,很輕易就把尤葵嚇不敢了。實際上邊爾若本意並不是嚇唬尤葵,隻是想警告他不要太放肆,卻忘記omega本身就是很嬌氣膽子很小的。但他依舊沒有為這段疏遠的關係做出任何改變,保持距離沒什麽不好,他們本就不應該走得太近。在體育考核後,洛達西曾私下找過邊爾若一次,那時候邊爾若和尤葵剛開始“冷戰”沒多久。他們站在教學堂的最高處一個巨大的天台。風很大,吹得建築周圍的植物的樹葉產生摩擦的“刷刷”聲,使得他們的談話變得更加隱蔽。邊爾若對洛達西這種擅自做主地找他談話的行為很不滿意,對談話的內容更是感到不悅。洛達西先是對尤葵的身份發出質疑,不管他與諾德家族的親緣關係是否屬實,原來的身份就存在很大的問題。一個普通家庭怎麽可能願意花天價來培養養子學跆拳道?光是兩個小時的學費都足夠他們一個月的開銷。在普斯頓帝國,這種階級地位差距很苛刻,貧民就隻能躺在他們所謂的舒適區,別妄想觸碰上流社會圈,因為那根本就是一條無法跨越的橫溝。輸掉比賽後,洛達西陷入長達三天無盡的屈辱之中,當理智回籠後,他很快察覺到其中的不合常理之處,在第四天,信誓旦旦地找邊爾若獻出這個偉大的發現。接著,他為這個發現憤恨地得出結論:“尤葵或許根本就不是什麽諾德家族的嫡次子,而不過是他們隨便從外邊找回來威脅您的一個無名之輩!”說完之後,他以為他會得到邊爾若一個讚許的目光,或者是一個輕輕的點頭,表示對他想法的肯定,然而什麽都沒有。他隻迎來了邊爾若格外沉默、居高臨下地俯視。沒有人能承受得住邊爾若深藍色的瞳孔所帶來的巨大壓迫,你以為那是一片幹淨清澈的海洋,實際上那是深不見底,仿佛能吞噬萬物的海洋深淵。既尤葵之後,洛達西是第二個讓邊爾若感到愚蠢的人,相比尤葵,他還更多一種令人厭惡的自以為是。過去良久,邊爾若沒有情緒起伏的聲音響起:“我不是說過,別對他抱有太大的惡意麽?”這是指在比賽結束之後,他目睹洛達西將尤葵推到地上那件事。洛達西的臉在震驚中一點一點失去血色,他這才想起來最重要的事情。邊爾若最不能容忍的行為之一,就是別人忤逆他的意願和違背他的命令。洛達西的腿突然有些軟,接下來聽到邊爾若的話,更是呼吸一窒,差點暈過去。“別再讓我發現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否則就別怪普斯頓學院到時候沒有你的容身之地。”邊爾若平靜的眼眸隻剩下冰冷的寒意。意思已經非常明確,再犯就滾。“是,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洛達西聲音哆嗦地回答完這幾個字。他離開後,邊爾若在天台獨自待了五分鍾。在這短短的幾分鍾之內,邊爾若腦海浮現的是那天尤葵一瘸一拐的與他一起回到諾德城堡的場景。尤葵沒有借助自己的攙扶,在麵對諾德家族成員擔憂地問候時,也隻是笑著說他在進行體育考核時不小心崴到了腳,對洛達西因為輸掉比賽而氣急敗壞推他的事情隻字未提。邊爾若第一次發現尤葵是個雙重標準的人。他建議自己將被堵在衛生間冷嘲熱諷的事情告知諾德老爺,好讓諾德家族替自己做主,而他卻連受傷的事實都不願意告訴他最親愛的親生父母。難不成他認為言語上的傷害比身體上的傷害還要更加嚴重麽?如果邊爾若會相信這種說辭,那證明他的腦子一定不夠清醒。而且邊爾若認為,洛達西應該慶幸尤葵沒有告發他。諾德家族對有極大利用價值的工具,向來寬容,一定做足表麵功夫,如果知道尤葵真的在外麵受了委屈,又怎麽可能會選擇坐視不管。真笨。然而邊爾若發自內心覺得很笨的人,在來這個世界一段時間後早已這習慣這邊的節奏和生活,他在學校交到了朋友,不再需要和邊爾若一起吃飯。不過真要說起來,倒也不算傳統意義上的冷戰,因為邊爾若沒有真的生氣,尤葵也不是真的被他嚇到,隻是覺得可能把人逗得太狠了,需要給予一些緩衝時間。一天周末的清晨,兩人的房門在同一時刻被打開,邊爾若就這麽眼睜睜看著尤葵揉著眼睛、一臉困倦地往前走,全忘記餐廳在走廊的左邊。尤葵這幾天都有些睡不夠,早上要去學院,晚上還會在圖書室待到很晚才會回房間睡覺,有的時候甚至會像第一次那樣在圖書室睡過去,第二天再被管家叫起來。邊爾若就這樣看著他微眯著眼睛,沒頭沒腦地徑直撞向自己的胸膛,最後捂住頭痛呼一聲,差點因為慣性搖搖晃晃地摔在地上。“你走路都不看路的嗎?”邊爾若攥著他細白的手臂,毫無溫度地問。尤葵可能是痛醒了,往後退了一步,說:“對不起,我太困了。”聲音都有些沙啞,懶洋洋的,一副很缺覺的模樣。邊爾若發覺他的眼睛有些紅,想叫他別再揉眼睛,但還是沒開口。這種話說了就意味著低頭,低頭就意味著再一次給尤葵得寸進尺的機會,這種事情他絕對不會再容許自己做第二次。邊爾若鬆開尤葵的手臂,看著他轉了一個方向,繼續往前走。今天是個很平常,但對尤葵而言有些特殊的日子。因為諾德家族都會在每個月的這一天去拜訪另一個親戚,也就是索伊家族,諾德家族的表親。尤葵在進餐的時候才回想起還有這件事,從諾德老爺口中聽到這句話後,他快速瞄了邊爾若一眼,隻見對方表情平平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仿佛沒聽見一般。邊爾若其實去的次數並不多,他在索伊家族同樣不受待見,去過幾次就被諾德夫人冷漠地命令不用再去。但現在不同往常了,他的存在就好比一個尋尤葵開心的工具,所以尤葵在的地方,他自然也必須在。這是命令,更是規矩。“尤葵”是無知的,但知道所有事情發展的尤葵不是。飯後,他們分開乘坐懸浮車去索伊家族。這個世界的車,尤葵大概不管怎麽坐多少次都坐不慣,因為懸浮車的前頭隻有司機的正駕駛一個座位,乘客隻能坐在後駕駛。不管從外觀還是內置來看都很醜。如果有副駕駛就好了,這樣他就不需要和邊爾若並排坐,他不想透過窗戶看到他被人塗抹過化妝品的臉,更不想讓對方看到。omega化妝可以理解,但尤葵是個男人,別說上粉底液,就是塗個口紅也能讓他膈應半天。好在他很困,隻是直視一下前方就睡著了,睡著後倒在邊爾若的肩膀上。邊爾若感覺到肩膀上突然有什麽軟乎乎的東西硌了他一下,他側過臉,看到一個小小毛茸茸的腦袋搭在他的肩上。邊爾若:“……”他記得尤葵化妝了,會在他的衣服蹭上白色的粉,不過看在尤葵很困的份上,他說服自己忍受這樣的行為,沒有推開。算了。他很僵硬地維持這樣的姿勢,直到懸浮車到達目的地。第7章 原來是小騙子諾德城堡離索尼城堡很遠,待懸浮車開到時,已經接近中午,邊爾若的肩膀麻了大半,尤葵倒是睡得香甜,臉蛋紅撲撲,呆毛立起。他被邊爾若用不輕不重的力度推醒,一臉茫然。四人下車後,管家麵帶微笑地出來迎接他們,諾德夫人莊重地挽著老爺走在前麵,尤葵和邊爾若則走在他們後方。距離索尼城堡最前麵的大門是自動朝兩邊開啟的,非常壯觀,中間是一條寬敞、供人行走的路,兩邊是一簇簇美得驚心動魄的紅玫瑰,嬌豔欲滴。有種詭異的奢華。尤葵好奇地打量這個陌生的地方,心下有了判斷。索尼老爺和索尼夫人在正門恭候,四位長輩相見連忙欣喜若狂地進行握手和親昵的貼麵禮,簡單地寒暄後,索尼夫人率先留意到站在他們身後的尤葵。“呀,這不是我親愛的外甥嗎?”她邊說邊走上前去,熟稔地捧起尤葵的臉認真端詳,眯著眼睛誇耀道:“上次的宴會都沒來得及好好看一看尤葵,現在仔細瞧了瞧,果真是生得白淨又漂亮。”她的手很冰涼,身上還有一股甜得發膩的香水味,讓尤葵很有些毛骨悚然。他努力忍著不躲開她的手,羞怯地笑了笑:“謝謝索尼阿姨,您也很美。”得到他的誇獎,索尼夫人滿意地放開他的臉,眉開眼笑地說:“這孩子嘴真甜。”她視線一轉,來到邊爾若臉上,又莫名像換了個人一樣,眼中的嫌棄甚至不屑藏著,連語氣也變得冷淡:“這不是邊爾若嗎,今個怎麽也一起來了?”諾德夫人在一旁笑著說:“尤葵初次過來,怕他不自在,就讓邊爾若跟著一起來了,兩個人關係不錯,尤葵也能有個伴。”把邊爾若說得就好像隻是一個尤葵隨身陪同,沒有尊嚴和地位可言。可不是,去哪都要邊爾若跟著,連兩人的房間都要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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