聰明並非就是好東西。一個聰明人心地不善的話,那他所做的一些事,不是給別人挖下了墳墓,就是給自己挖下了墳墓。


    一、青春三人組


    我要殺了阮北!這個突然而來的可怕念頭來得快並立即生了根,瞬間盤桓了向南的整個心頭。向南臉色陰沉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心底的憤怒翻滾不已。雖然北風冷冽,時時掠過他幹瘦的臉頰,但他修長高瘦的身體背後仍絲絲浹汗,一路上整個腦海裏都在極力思考著要怎樣將阮北殺死。


    在斜坡上停住了腳步,回頭望,向南能清晰看見阮北手牽著那條該死的狗走在秀發飄逸的若洋身邊,離著他遠遠而去。向南不由咬了咬牙,深黑的眼珠骨碌碌地轉,上麵,已經有了魔鬼在張牙舞爪。


    今天是向南第一次鼓起勇氣來約若洋。


    若洋笑容燦爛,眼睛漂亮,聲音嬌滴,向南每次見到她心底都感覺癢,晚上背貼床後輾轉反側難於入睡,腦海裏想的是他這年紀該有的幻想。他認為像若洋這樣美麗的花兒,以自己化學係成績最優異的高材生,絕對有足夠豐富的“有機化肥”來將她這朵花澆灌得更加嬌豔無比的。


    然而,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發生了,他有了情敵。阮北,像一隻雄性蜜蜂從物理係教學樓的窗口翩翩而出,跟他一樣,振奮著翅膀,在若洋的周圍團團繞。


    十分鍾前,在學校山道上的護欄邊,向南看到若洋的身形漸漸出現在轉彎處,不由頓時便笑逐顏開起來,但很快地他便僵住了笑,眉頭迅速低沉,因為在若洋的身後不遠,尾隨著手上牽著一條狗的阮北。


    向南便微微嗅到一絲不妙的氣息,他天生怕狗,這在學校裏,是地球人都知道。


    向南看著漸漸走近自己的若洋和阮北,臉上的肌肉有點僵硬,但他還是很快強作鎮定下來,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咦?怎麽阮北也來?”


    若洋的笑容裏有些歉意:“是啊,他剛打電話給我,我說要去跑步,他說他也要來跑步,於是便一起來了,你……不介意吧?”


    “不,不介意……怎會呢?”向南臉上笑著,完全一副不介意的樣子,可心底卻介意得很,他心裏不斷咒罵:阮北你這先天性哮喘的,也來跑步,不是尋死嗎?


    然而阮北看來確實是要來尋死的。


    二、小狗毛毛


    阮北麵帶著笑容,從容不迫地,大踏步伐牽著他精神良好的狗向向南和著洋漸漸走未。他白皙的臉上,嘴角邊掛著一絲淺笑,深陷的雙眼望了向南一眼,那笑便顯得更加意味深長了。


    向南看著他的笑和他腳下的狗,心底漸漸有些發虛,但在美女麵前,他還是保持著一個男子漢的氣概,表麵波瀾不驚。


    他有城府,能用表麵上的現象掩飾住自己內心的不安。但阮北的狗卻不能,它發威了! 狗生性坦蕩,直來直往,喜怒全形於色,它遠遠就嗅到向南身上有一股氣味在挑釁它的嗅覺了。狗的眼睛看世界雖然隻有黑白,但鼻子卻敏感到能辨別世間萬物,它恨向南,這跟向南從化學室帶出來的化學氣味有關。


    狗顯得怒不可遏,身體極力前傾,脖子拉直了阮北手裏的繩,毛發直豎,眼露凶光,齜牙咧嘴,喉嚨裏發出“咕咕嚕”的聲音,跟看著就要衝斷繩子找向南拚命。


    向南不由就向後退了幾步,背脊陣陣發毛,臉色開始發白起來,腿腳一陣一陣地軟。


    若洋立馬就看出了狀況,趕緊幫阮北拉住了狗繩,責怪道:“阮北,你怎麽搞的,明知道毛毛對向南敏感,你還帶它來。”


    阮北臉上的歉意有些委屈:“沒辦法啊,我不知道向南也來,知道我肯定不帶,打電話時我正在李教授家,他一定要我把狗帶出來迢遛,我不好拒絕……”他說著,身體突然就向前一個趔趄,看似一個站不穩,手上的繩子頓時鬆掉。


    毛毛獲得自由,一個飛撲,身體便直接往向南的麵門撲去了。


    向南“啊”的一聲慘叫,身體連忙閃躲,“撲撲撲”後退好幾步,最後整個人坐倒在地上。


    這臉是丟大了!向南坐在地上,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出的氣多,進的氣少。他看著氣勢洶洶的狗,無奈地勉強站起來,雙腳卻仿佛失去了作用,軟得不行,最後隻能用雙手緊抓著扶欄,站得相當虛弱。


    若洋目睹剛才一幕,嚇得花容失色,趕緊跟阮北一起再次將毛毛拉住。然而毛毛意誌堅強,見前線衝不上去,便展開聲勢攻擊。


    它激情四射,高聲飛揚直逼八個音階,“汪汪汪”,“汪汪汪”,然後繼續“汪汪汪”,蕭瑟的山道上立即便響徹著清亮的狗叫聲。然後它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不叫了。


    毛毛翹著頭,愣著眼,呆呆望著頭項上的晴空。情景突然變得安靜下來。


    三個少年顯得有點訝異,不由跟著抬起頭,順著狗的目光望去。隻見幹瘦頹靡的山林上,飛出來幾隻驚蟄之鳥,撲棱撲棱地拍著黑翅,從他們的頭頂上遠遠飛去了。


    哦!原來這樣!


    三人的目光便重新落到毛毛的身上來。毛毛的視線隨著烏的遠去最終歸複了水平線,它打了個寒噤,像是突然間想起什麽來,於是,它把凶眼望向向南,叫得更加陶醉了。


    若洋終於急了,看著向南害怕的樣子,發現這樣下去事情有些大了,左右為難地最後終於說:“向南,要不,你先回去吧,毛毛太過分了,我們以後再一起跑步好嗎?”


    “是啊是啊……這樣不是辦法。”阮北這時也跟著看似著急地說了起來。


    向南看著阮北,心裏恨得咬牙切齒,今天這場情敵交鋒,看來他是輸了。他最終看向若洋和毛毛,終於無奈地點了點頭。情場上的明裏爭,暗裏鬥,關鍵在於臉皮厚,他臉皮應該是有的,就是勇氣欠缺了點。


    若洋和阮北帶著毛毛隱隱消失在山道的轉彎處,向南雙眼慘淡地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遠遠而去,心裏的恐懼漸漸消失,他不斷起伏的心胸也跟著漸漸平靜了下來。


    向南背靠著扶欄,身體緩緩地坐到地麵上。地麵很冷,冷得讓他此刻的思緒無比的清醒,被羞辱的感覺終於一陣陣地侵襲而來。他心情變得憤怒,憤怒像火,在恥辱的推波助瀾之下乘霄直上,最終衝上了他的腦門,凝聚成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逐漸膨脹。


    “砰”的一聲,思想的火花爆裂綻放,仇恨像煙花之末星星點點散了開來,迅速蔓延了他的全身。


    小時候到現在,哪裏不是要什麽便有什麽?哪裏不是做什麽事都格外優異?哪裏曾經受過這樣的恥辱?哪裏有過這樣的挫敗?


    地麵很冷,向南的身體卻無比地火熱起來。他安靜地坐著。就像會叫的狗不咬人,沉默的狗才真正讓人可怕一樣,當一片枯敗的樹葉落過向南的眼簾時,他簾子裏的瞳仁終於閃過了一道銳利的光。


    殺了阮北!向南心裏這樣喊著,為了恥辱!為了自尊!為了愛情!


    三、金屬物質錫


    殺死阮北的良策產生在一個深冷的夜晚。


    當向南在玩完第十三盤掃地雷時,計謀浮上了他的心頭。九十三秒,打破了他最高的紀錄九十六秒。向南對著顯示器輕輕拉動了嘴角,昏暗的光線下,他光滑的眼鏡框邊閃閃地反射著熒幕的青光。


    一個下午,向南從實驗室裏拿出一塊銀色金屬,握在手裏,靜靜地看著。


    那是錫。一種化學性質很乖巧的金屬物質,怕冷也怕熱。這玩意不難讓人回憶起南方小鎮的一個兒時遊戲。


    那時農村的小孩聚在一起,每人派出幾顆橄欖核,然後在地上畫個圈,把聚來的橄欖核放在圈內,然後每人依次輪流站在一定的距離裏用橄欖核投擲圈內的橄欖核,誰能把圈裏的核子砸出來越多,誰便贏得越多。於是毛頭的小孩找來較大的核子,用刀子把它裏麵挖空,然後用火把錫燒熔,灌進核裏,等錫冷卻後,核子便變得沉甸甸了。一個力道扔過去,圈裏的核子頓時便炸開了花。在當時,哪個小孩要是能弄出個又大又沉的核子來,那顯示他在孩子們中的地位相當的高。


    向南把錫放進了器皿裏,然後加熱,他並不是要熔出一塊大大的錫出來直接在阮北頭上開個洞,他可是高校的尖子生,有著足夠多的陰謀和智商。


    拿破侖時代,金的價值還沒被發現,錫便成了皇宮的高貴物品。拿破侖舉大軍攻打莫斯科,然後在春天時大敗而回,這種銀白色東西要負一定的責任。


    兩個小時過去,向南終於把他的“傑作”捧在手裏。他上下打量著他的傑作。仿佛在欣賞著一個藝術品般,終於露出了一絲心滿意足的微笑。


    他把傑作放進早準備好的盒子,包裝完畢後,把頭轉向頹廢的冬日風景。他開始在考慮要給阮北留多少天的命了。


    離聖誕節還有四天時間,那麽就在平安夜叫阮北去見上帝吧。他這樣想。


    第二天聖誕節剛好是星期六,便能單獨跟若洋約會了。他想。


    雖然那天若洋可能會有點悲傷,但他是不會介意的。他癡癡地想。


    四、紅磚綠瓦樓


    其間向南還是跟阮北見了一次麵。


    這次見麵是若洋安排的。為了補償那天向南因受到毛毛的驚嚇而不能陪他跑步鍛煉身體的遺憾,若洋作為善解人意的女孩子,主動約向南再次出來跑步鍛煉身體。


    當然,若洋的善解人意太解人意了,於是,阮北又翩翩來了。


    這次向南的心胸寬廣多了,並不對阮北的出現有太多的介意。死刑囚臨死前都有一頓豐富的斷頭飯,更別說他們相識一場。向南很釋然地笑了一笑。


    這次寶貴的三人集會毛毛是沒機會參加的,所以這次相聚表麵氣氛看起來還算是融洽。


    於是他們三人,兩另一女,承載著他們的青春,在課後的夕陽傍晚,在山林枯敗的平坦灰石泥山道間,就這樣慢慢跑動了起來。


    跑啊跑啊,跑啊跑啊,狀況就出現了。


    阮北哮喘發作了。


    阮北麵如紙色,眼如銅鈴,靠在護欄上瞪著前方手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氣,然後從口袋裏摸出個東西往嘴巴裏噴了兩噴。


    若洋趕緊跑過去幫他拂起背來。


    向南隻是靜靜地站在一邊看著,神色有點凝重。他心裏在想什麽?——或許隻有他自己知道。


    阮北稍事休息後,麵色終於漸漸恢複了過來,他抱歉地向若洋笑笑,然後抬頭看向南,在目光觸到他的眼睛時,不由心底猛地顫動了一下。


    一種莫名的驚懼感如針般在他心裏刺了一下,然後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讓他毫無頭緒。


    仿佛人類身體本來便有一些能預知危險的神經在暗地裏突然踢了他一腳,暗示他前麵就是懸崖,而他卻依然不知道般向前走去。


    他臉色立即便陰鬱了下來,目光遊移到別處,靜靜地看著。此時的他心裏在想著什麽呢,7——或許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阮北,你沒事了吧。”若洋在一旁關,tj地問。


    “沒事了,我們繼續吧。”阮北看似輕鬆地笑了笑,但當他把眼光轉向向南時,心底卻莫名地不安起來。


    “不要了吧,別逞強,我們散散步就好了。”若洋有些擔心,她轉頭望向向南征求意見。


    向南點了點頭。


    於是他們三人,兩男一女,再次承載著他們的青春,在課後的夕陽傍晚,在山林枯敗的平坦灰石泥山道間,就這樣慢慢地走動起來,走著走著,走著走著。北風吹過他們尚稚的臉,揚起他們烏黑的發,吹向山林的枯枝敗葉,然後穿過樹幹的縫隙,翻過山頭,一直到山的那邊的那邊,那一個遙遠的地方。


    他們走到了山頂停下了腳步,在一個可以展望學校全景的地方坐了下來。


    夕陽西下,寒風呼呼響。有些累。三個孩子對著這個他們還要繼續呆上三年的校園,一時變得很安靜。


    若洋抬頭看著天,向南盯著被風掃落而去的樹葉,阮北靜靜地看著遠處山腰間那一棟紅磚綠瓦砌成的老教學樓。


    風繼續吹,開始有些冷,三個孩子想說話,但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三人的目光很快都統一落在那棟紅磚綠瓦樓上。


    在他們坐的位置抬頭望去,那棟樓最為顯眼。那是一棟已被學校棄用了的四層高教學樓。雖然不知經過多少年的風吹雨打,外表有些殘舊磚瓦剝落,但扶欄青磚依舊光滑,在夕陽的斜照下,還是很美。


    “真可惜,沒機會去那上課了……”若洋說。


    “不過站在上麵,風應該很大……”向南說。


    “那上麵應該是個談戀愛的好地方……”阮北說。


    向南和若洋都怔了一下,想不到阮北會突然說出這句話來。然而阮北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奇怪,他說這話時的目光並非望向若洋,而是特意繞過了若洋,望著向南說的。


    但若洋臉還是微微紅了。


    向南看著阮北,覺得他這出其不意的話有點意思,但一陣風立即便打到他身上來,冷得他拉緊了衣領。


    五、不平安的平安夜


    星期五,聖誕節的前一天,下午五點鍾。


    向南回到自習室,在他固定了的課桌上,意外地發現他的課本上多出了一張紙條。


    “今晚七點,山腰的紅教學樓4樓見,不見不散哦!”署名是若洋。


    向南看完嘴角快樂地彎了一彎,便草草收拾好課本,離開了。


    七點的平安夜夜空中看不到一點星光,但山道上路燈蒼黃,可以照耀向南通往愛情的路。


    紅磚綠瓦砌成的老教學樓就在眼前。真是個談戀愛的好地方,向南看著老教學樓笑了笑,便心情激動興奮地往前跑去,絲毫體會不到冷風中的寒冷或其他的氣息。


    來到樓下,他向樓上看了看,卻見不到若洋的身影。他以為她還沒到,他決定先上樓,然後給她個驚喜。


    樓道有點森冷,但這並不能冷卻向南心中戀愛的火焰。他撲撲撲地三級並作一級跳,心情無比歡快地往樓梯衝了上去。


    剛一踏上廊道,向南還沒站穩,便感到有一陣風恰如其分地向他單薄的身子刮過,於是他便看到了一條狗,氣勢洶洶地向他直撲了過來。他自然而然地倒退了兩步,身子向後仰去,背撞靠在護欄上,然後身子向後翻。


    他的身高是1,78米,重心應該在0.9米以上,然後護欄的高度隻有0.8米。於是他身子向後翻,沒能抓住什麽東西,像風一樣地飛了出去。


    他被愛情衝昏了頭,盲目得始終看不到危險。那狗毛毛叫聲雖大,其實並不咬人,但它預先嗅到危險的本領比向南強很多。它撲向向南,意識到他要翻出欄外,於是它靈巧地四腿在向南的身子上輕輕一蹬,身子在空中一擺,接著安全落地,真正可以給它頒個最佳落地姿勢獎。


    “撲”的一聲有重物落地的聲音傳來。阮北站在廊道的暗處裏,輕輕地閉上了眼睛。一切都應該結束了吧,他想。


    阮北牽起毛毛的繩子,然後帶它下樓,接著在趴在地上的向南眼睛看不到的背麵離去。毛毛麵對著向南的身子,竟也不歇斯底裏了——或許它也害怕血吧。


    阮北帶著毛毛漸漸走遠。他拿出手機,給若洋撥了個電話,約她今晚出來。他是物理係的高材生,將來立誌成為工程師,那天傍晚他很容易便看出了這棟紅磚綠瓦樓建築結構的不合理,麵朝東,背朝西,扶欄過低,北風刮過來,南邊樓梯口上樓的學生很容易就被刮下樓。


    於是他學以致用,用他的智商,完美地除掉了他的情敵。他其實性格內向,自卑自私跟他的哮喘一樣與生俱來,恐懼害怕而容不得別人搶他要的東西。而這些,其實這些向南都跟他很像,隻可惜他們都沒有肚量,當一對好知己而已。


    向南靜靜地趴在地麵上,最後時刻鼻子能聞到泥土的氣息,他雙眼張開著,還沒死去。


    血從他的身體裏四溢開來,遠遠地他還能聽到阮北在笑著跟若洋打電話的聲音,他聽著聽著,嘴角便輕輕拉動了起來,笑了。


    那笑的成分有點複雜,讓人費解,有可能在笑他的對手得意得太早,也有可能是在笑自己——這樣短暫的一生,是不是就這樣結束得有些荒唐了?


    反正不管什麽,那笑最後從嘴邊定型了下來,他瞳孔慢慢擴散,不用閉眼,就再也看不到世界了。


    六、聖誕禮物


    阮北跟若洋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平安夜後,終於回到了宿舍。他在他的桌麵上發現了個東西,是一個用包裝紙和彩帶打扮得相當精致漂亮的盒子,上麵附帶著一張卡片。


    “聖誕節快樂!若洋。”


    阮北看完卡片就由衷地笑得甜蜜,他同樣被愛情衝昏了頭瞎了眼,以至於他能學著女孩子的字跡給向南送了張紙條,而現在卻覺察不出向南其實跟他一樣布了相同的道。


    他小心翼翼地拆開盒子,裏麵放著一團棉花,棉花中間用厚厚的紙包著一個東西。很沉。他好奇地把紙拆開,頓時看到一隻雞蛋大小的兔子。兔子外表銀白亮澤,磨得光滑,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太像,但白白胖胖的還是很可愛。


    阮北好奇地看著兔子半天,最後終於想起自己屬免,不由心底再次美滋滋起來。心儀女孩送的東西自然是寶貴的東西,於是他把兔子放在床頭,然後整好被子,心滿意足地睡下了。


    說說拿破侖吧。拿破侖舉六十萬大軍攻打莫斯科時,曾發生了一件神秘的事件。當莫斯科的嚴冬來臨時,法軍的六十萬新衣的紐扣竟都不見了,結果法軍穿上製服如披上鬥篷,難於保暖,軍士凍死大片。


    法軍的紐扣采用的原料是錫,跟向南送給阮北的兔子原料一樣。錫不僅可以熔化,而且當氣溫降到一定程度時,它的晶體結構還會自動分解,變成一堆如灰塵般的粉末。


    兔子被從盒子和棉花中取出後,一直立在阮北的床頭。深夜的時候氣溫驟降,寒風從窗戶縫隙中擠了進來。氣溫是零度左右,於是兔子就很自然地分解了。


    分解了的兔子粉塵夾著兔子本身肚子裏的玫瑰花粉散落到阮北臉上,於是,當第二天聖誕節的陽光照亮校園時,阮北的宿友們發現,阮北已死得無聲無息手腳冰涼。他臉上掛著微笑,就像他睡下時一個樣……


    他先天性的哮喘對薔薇科花粉過敏。這就是他的情敵向南送給他的聖誕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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