痤瘡


    我叫陳元,這兩天嘴上長了一些痤瘡,不疼不癢,卻看著很恐怖。它們像寄生蟲一樣,迅速在我口腔內蔓延著。我找過醫生,他們沒人知道我到底得了什麽病。就在我躺在床上準備“自生自滅”時,潘小凡急忙從外麵跑了進來,他身後還跟著一個光頭。


    “陳元,你趕緊起來,我給你找了個道士,準能治好你的病。”潘小凡興奮地說道,搞得就像是他得了怪病,馬上要痊愈了一樣。


    我沒有理他倆,心想一定是個騙子,準備轉身時,那光頭緩緩地說道:“同學你印堂發黑,準是碰到不幹淨的東西了。”


    我冷哼一聲,背對著他躺下了。


    “如果你不抓緊治療,就活不了多久了。”光頭又道。


    一聽到死,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我還這麽年輕,大學也沒畢業,真不甘心這麽死去。見我妥協,潘小凡立即湊過來:“等會兒他問什麽你就回答什麽,千萬不要隱瞞。”我瞪了他一眼,我的秘密潘小凡都知道,我能隱瞞什麽?


    “同學,可欠過別人的錢?”光頭問道。


    我搖了搖頭,隨即又想起了什麽,急忙點頭:“那是高中的事情了,我欠那個人100塊,可後來他死了。”


    “就是這裏出了問題,估計是那個鬼回來找你要賬了。鬼的東西可欠不得,而且還得三倍償還。”光頭說道。


    我被他的話嚇到了,哆哆嗦嗦地問:“那、那我該怎麽辦?”


    “簡單,花三百塊錢買點兒紙錢燒給它就好了。”光頭胸有成竹地說,又看向我,“我這裏有些防鬼的符紙,可以500塊錢賣給你,而且還送你300塊的紙錢,你看如何?”


    我一聽還有這等好事,連忙掏出錢包跟他做了交易。原以為事情會這樣結束,沒想到痤瘡變得更厲害了。害得我飯也吃不得,水也喝不得,嗓子就像被什麽東西捏著一般,憋得很難受,我連罵潘小凡的力氣都沒了。


    “該死的,這老騙子電話還關機。”看著躺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我,潘小凡一邊打電話,一邊咒罵著。


    呼吸越來越困難,我的臉被憋得通紅,眼看快要斷氣了,寢室的門猛地被人踢開。還沒等我看清來人是誰,他就一巴掌拍到我的喉嚨上,然後用食指頂住我的喉結。


    “破!”隨著他的一聲大喝,一直困在我喉嚨內的異物似乎消失不見了,就連窒息的感覺也一並消失了,我這才抬起頭看清來人。


    真正原因


    “元睿!”我不可思議地叫道,跟他做了一年的舍友,我竟然不知道他會道術。


    他一臉嚴肅地看著我:“你在哪兒沾惹到不幹淨的東西了?剛才是鬼鎖喉,好在我回來的及時,要不然你就完蛋了!”


    “我也不知道。”我委屈地說,隨即將目光投向差點兒害死我的潘小凡,隻見他尷尬地一笑:“我、我真沒想到他是個騙子,那500塊錢我賠你就是了。”


    見我倆爭吵得難舍難分,元睿疑惑地問:“發生什麽事了?”我隻好將昨天的事毫無保留地告訴了他,他聽後繃緊臉,“你說的那個光頭我認識,他偷了我一遝符紙,都是用上等的朱砂所畫。”


    “你說的是不是這個?”我把符紙掏出來遞給他。隻見他一喜,隨即又苦著臉:“這玩意可以賣1000多塊呢,沒想到竟然500塊錢賣給你。”


    元睿搖搖頭,然後一本正經地問道:“最近有沒有發生過什麽怪事?”


    怪事?這幾天過得都很平常,除了那天晚上。


    那是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和潘小凡喝了點兒酒朝學校趕去,半路上我們遇到了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女人走過來跟我們搭訕。我當時喝得有點兒多了,隻記得那女人問我叫什麽名字,後來的事情我就想不起來了。


    “這就是這幾天最怪的事情了。”我看向一旁的潘小凡,“你記得期間發生了什麽事嗎?”


    潘小凡扯著衣角,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我有所懷疑。


    “有什麽事你就放心地說。”元睿也看出了他的異樣。


    潘小凡看向我,緩緩地說道:“其實,那晚跟我們搭訕的那個女人不是人,一開始我就看它特別奇怪。大晚上的站在沒人的角落裏,臉還特別的白。那女人問你叫什麽名字,你把名字告訴了它,然後它又轉頭問我叫什麽,我沒有理它。準備扶你回學校時,那女人的臉竟然像一張紙一樣撕裂了,皮一層一層地往下掉。我當時嚇壞了,扶著你趕緊往學校跑,好在它沒有追上來。我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沒想到兩天後你嘴上長滿了瘡,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所以才四處求道想要救你。”


    我有些吃驚,一旁的元睿卻皺起了眉頭:“我想,陳元是被搭訕鬼盯上了,這鬼在害人前都會問人姓名。如果你不說就不會有事,但你把名字告訴它後,就徹底被這個鬼盯上了。不管你走到哪裏,它都會跟著你,直到把你害死為止。”


    我被元睿的話嚇傻了,僵著脖子環視四周,我怕它坐在我身旁聽我們講話。這時,元睿將一枚銅錢遞到我手裏:“銅錢是萬人手中物,有很重的陽氣,同時也有很重的怨氣。所以一陽一怨,就可以形成伏羲八卦。而且,銅錢圓中有方,代表天地,天地就是正氣。你把這枚銅錢穿個繩子掛在脖子上,那鬼就會有所顧忌,不敢再對你怎麽樣了。”


    “那我嘴上的瘡怎麽辦?”我無辜的大眼睛眨啊眨的。


    “你那是鬼瘡,你把那個騙子賣給你的符紙吃下去就沒事了。”元睿說道。


    我以為事情會結束,沒想到幾天後的晚上,熟睡中的我被一陣騷動吵醒,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小樹林裏,落葉蓋住了我的半個身子。我很害怕,又不知道是惡作劇還是撞鬼了。我起身慢慢拍掉身上的灰塵,剛抬起腿,一股無形的力量又將我拉回原地,一撮很長的頭發纏住了我的半個身子。


    我叫著剛想要跑,一張麵目全非的臉忽然映入眼簾。它伸出血紅的舌頭纏住我的脖子,眼看就要斷氣了。這時元睿突然衝了出來,隻見他手拿一張符紙,貼在那鬼的後腦勺上。女鬼尖叫著收回舌頭,元睿大念:“天雷殷殷,地雷轟轟,斬邪除惡,解困安危,太上有令,命我施行,急急如律令!”女鬼在掙紮中化成一道白煙。


    “一個小鬼也想在我麵前害人,不成氣候。”元睿傲慢地說。


    我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元睿走過來扯開我的衣領:“銅錢呢?”我這才意識到掛在脖子上的那枚銅錢不見了,明明在早上的時候還有呢。


    元睿皺緊眉頭:“看來,是有人在幫這個鬼。”


    四條腿


    我吃驚地想,會是誰呢?元睿又開口說道:“而且這個人還是我們身邊的人。”


    這讓我更加害怕了,我身邊的人除了元睿就是潘小凡了。難道是潘小凡想要害我?我和他無冤無仇,平時關係也不錯,他沒有理由害我啊!


    “我們還是回寢室看看吧!”元睿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我點頭,回去找潘小凡討個說法,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他如此怨恨我?


    我倆回到寢室,寢室裏漆黑一片。潘小凡正在睡覺,我摸著黑向前走去,元睿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不要動。”


    “怎麽了?”我被他的氣勢嚇到了。還沒等他回答,一股冷風迎麵吹來,我一陣哆嗦,躲在了元睿身後。隻見元睿拿出一張符紙點燃。漆黑的寢室瞬間亮了,而我也看清了寢室正中央的四腿男鬼。它正凶神惡煞地看著我倆,嘴裏叼著的竟然是潘小凡的腦袋。


    “竟然是鬼王!”元睿也被嚇傻了,不可思議地說道。就在這時,對麵的鬼王朝我撲來,元睿握緊我的手衝出了寢室。


    我們一路狂奔來到操場,身後的鬼也緊緊跟著我們,而它完全是衝著我來的,我跑得都快要斷氣了。緊急關頭,元睿轉身抽出我的皮帶,然後咬破自己的食指將血抹在皮帶上,用皮帶抽打鬼王。這招似乎有用,鬼王尖叫著急忙躲閃,然後又朝我衝來。而這邊的元睿靜下了心,握緊皮帶腳尖向後,然後慢慢挪步,他的步法就像北鬥七星。


    “砰!”的一聲巨響,鬼王似乎撞到了一麵透明的牆上一般彈了出去,然後重重地落在地上。它惡狠狠地瞪著元睿,然後盾地而逃。


    “太牛了,你是怎麽做到的?”我為元睿的勝利鼓掌,可剛走到他麵前,他就一口鮮血吐到了我的身上,然後倒在了地上。


    我心裏一驚,急忙將他扶起來:“你怎麽了?”


    “沒大礙,剛才用北鬥七星陣傷了元氣,先扶我回寢室。”元睿說話時額頭上直冒冷汗,他吃力地站了起來。


    回到寢室打開燈,看著潘小凡床鋪上的一片狼藉,死前一定做了極大的反抗。我覺得有點兒可惜,還沒有問他為什麽害我他就死了。


    “我想,他也被鬼搭訕過,所以不甘一個人去死,才要將你拖下水。”元睿緩了口氣,“剛才咱們遇到的是小鬼王,大鬼王有八隻腳,還有十二隻腳的。但鬼王一般呆在地獄,不會來到地麵上。剛才那小鬼王肯定是剛成鬼王不久,而且又被我打傷了,所以我們必須要盡快除掉它。”


    我看著身負重傷的元睿:“你都受傷了,還怎麽除掉它?”


    “我自有辦法。”元睿一臉神秘地說道。


    巧遇光頭


    第二天一早,我在睡夢中被元睿叫醒,一臉迷糊地看著他問:“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元睿一臉神秘地說道,我看他一瘸一拐地出了寢室,便草草地收拾了一下。


    我跟著元睿來到了校門口,搭一輛出租朝南山的方向駛去。南山雖然不高,但氣候陰冷,山頂是凹型的。坊間傳言,南山下壓著怪物,那凹坑就是怪物留下的,但那隻是傳言。


    司機將我們扔到南山路口就匆匆離開了,我攙著元睿朝山上走去,山路很陡,滿地都是石子,連根草都看不到。我們終於來到山頂,看到了那個凹坑,可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麽可怕。裏麵是大片大片的樹木,還有蝴蝶在飛來飛去,跟山外相比,這裏就是室外桃源。


    “朝下走。”元睿虛弱地說道。我按照元睿的指示朝凹坑走去,這裏雖然很美,但路卻很滑,就像下過一場大雨一樣,我不得不抓住兩旁的樹。越往下走就越冷,我聽到從不遠處傳來流水聲,元睿緊皺的眉頭終於鬆開了:“到了。”隻見他撥開我麵前的綠葉,一眼泉水映入眼簾。


    元睿慢慢脫下衣服:“這泉水可以療傷,因為來自地下。地下的陰氣很重,所以在受過陽光和月光的照射後,泉水就呈現出一陰一陽的狀態。”隻見他舒適地躺在裏麵。經不住好奇我也走了進去,這裏雖然很冷但泉水卻是溫的。


    我在水裏遊來遊去,總感覺踩到了什麽東西,但元睿依舊一臉平靜地躺在裏麵,或許是我太多心了吧?我想。


    回去的路上,元睿突然抓緊我的胳膊:“剛才那個鬼王也在泉水裏。”


    我一怔,難道我剛才踩的就是鬼王?可它為什麽沒有抓我?元睿說鬼王受傷了,這泉水不僅可以給人療傷,還能給鬼療傷,所以鬼王也來這裏,沒想到碰到一起了。


    “那你剛才為什麽不除掉它?”我問道。


    元睿瞪了我一眼:“要是鬼王能那麽輕鬆除掉就不叫鬼王了。”


    “那你打算怎麽辦?”我好奇地湊過去。


    “既然不能猛鬥,那隻好智取了。還記得那眼泉水嗎?它地勢偏低,所以離地下近,既然鬼差沒有收他,那我就把它打下去。”元睿信心十足地說。


    回到寢室,元睿立即讓我準備一大把銅錢、桃木劍,還有黑狗血和一條紅繩,而他自己卻不知蹤影。


    天已經黑透了,銅錢、黑狗血和紅繩都找到了,而這附近又沒有賣桃木劍的,我隻好回到學校,等明天天亮再找。走到半路,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是那光頭正在路邊行騙。


    大戰鬼王


    我躡手躡腳地向他靠近,不料,還是被他發現了。他先是一怔,隨即撒腿就跑,顯然是記得我的。或許是他太胖的緣故,我很快就追上了他,並將他按倒在地:“你這個騙子,快把錢還給我!”


    “什、什麽錢,你誰啊?”光頭開始裝迷糊。我一拳打在他的臉上,“你再裝我就把你門牙打下來。”我的威脅似乎嚇住了他,隻見他求饒道:“哥、哥我錯了,但這一切都是你那舍友指使的,是他讓我把紙錢給你的。那紙錢是他從墓地裏偷來的,偷鬼的錢可是大忌啊!他放你身上,存心想要害你。”


    “他已經死了。”我的心徹底涼透了,這個潘小凡真是死有餘辜。


    “這種人就該死,我也是內疚,所以才把保命的符紙給了你,那符紙少說也有幾百塊。”光頭嬉皮笑臉地說道。


    就算這樣,我也不想原諒這個光頭,畢竟害我他也有份兒,我捏緊他的衣領:“別說沒用的,快把錢還我!”


    他驚恐地看著我,我得意地一笑:“害怕了吧?害怕就把錢還我!”


    “你、你身後……”光頭顫顫巍巍地說道。


    我轉頭正對上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它嘴裏的臭味兒不斷撲到我的臉上。我愣在原地,緩過神後轉身就跑,衣領卻被它揪住了。光頭趁此機會逃跑,可鬼王的另一隻手抓住了他的腿,眼看我倆都要死在這裏了,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元睿!”我驚喜地喊道。鬼王看到元睿,立即露出猙獰的麵孔,然後將我們扔到地上朝他撲去。元睿急忙從懷裏抽出一把桃木劍,然後咬破中指將血滴在桃木劍上,跟鬼王糾纏在一起。


    “真厲害!”一旁的光頭已經看得目瞪口呆。


    “必須的,也不看看他是誰……”我話還沒說完,一條身影忽然從遠處飛來,重重地落在地上。元睿嘴角溢出鮮血:“沒想到會這麽強大,我們必須把它引到南山的泉水中,我已經在那裏布好了陣法,引它入穴就靠你了。”元睿看著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然後按照元睿的方法割破自己的手指滴在地麵。鬼王似乎聞到了鮮血的氣味兒,顯得異常興奮,然後朝我撲來。一看這情形,我撒腿就跑。南山離這兒也有些路程,等我跑到山頂已經累個半死,但求生的欲望又促使我加快了腳步。


    等我到了泉水附近,哪兒還有元睿的影子?鬼王已經慢慢地逼近了。


    “快跳到水裏去!”一個虛無縹緲的聲音從四周傳來,我知道這是元睿的。於是我二話沒說,直接跳進了泉水中,鬼王見此也一並跳了下來。瞬間,水麵上火光四濺,鬼王尖叫著在水中掙紮,一張網從上麵掉下來罩在了鬼王身上,元睿也隨著網一起出現了。


    “快抓住網的另一頭!”元睿朝我吼道。此時的鬼王就像被一道道的雷劈中了一般,我將網扯緊,光頭扯著另一邊。


    “快把黑狗血潑到鬼王身上!”元睿大吼道。我立即按照他的吩咐,將黑狗血潑到還在掙紮的鬼王身上,陣陣慘叫在我耳旁響起。


    “把紅繩和銅錢給我!”元睿又喊道,我將繩子和銅錢扔給他,隻見他將所有銅錢套在繩子上,將繩子纏繞在鬼王身上,然後潛入水中。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浮出水麵。銅錢纏在鬼王身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元睿舉起桃木劍站在岸邊,口中念念有詞:“天雷殷殷,地雷轟轟,斬邪除惡,解困安危,太上有令,命我施行。”紅繩上的銅錢開始劇烈顫抖,鬼王掙紮得更加厲害,我和光頭也有些撐不住了。


    一瞬間,泉水開始旋轉,就像一道旋風慢慢凹陷下去,鬼王也隨之往下陷。


    “你們倆快鬆手!”元睿大喝道,我急忙放開網。小漩渦慢慢變大,將鬼王徹底吞掉後才慢慢消失。


    隨後元睿也跳進了水裏,過了好一會兒才上來:“我用符紙將洞口封印了,所以這泉水也就變成了普通的泉水。但如果哪天有人將泉下的符紙撕了,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不管幾年後還是幾百年後,起碼我現在是安全的,我笑著看向元睿,很感謝他幫我這一切。


    一旁的光頭扭扭捏捏地湊到元睿身旁:“大師,收徒弟不?”


    “你先把我朋友的錢還了再說!”元睿瞪了他一眼,傲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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