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葉頓時挑起眉毛:“吼哦~我懂,我懂。”她說著從包裏掏出手機,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加個好友吧,我以前也沒加你。”白鶴有些猶豫:“我不太用聊天軟件。”“我也不太用。”朱葉掂了掂手機:“就當是老同學留個念想,加了可能也不會找你嘮。”白鶴隻好拿出手機加上對方好友,朱葉的頭像就是一片葉子。“好了,我還有事就不聊了。”她說著要走,才走幾步又回頭,扯著陽光的笑對白鶴說:“哦對,你可能忘了,初中有一次你好傷心,躲在角落裏自言自語被我聽見了。”白鶴倏地抬起頭。“說什麽為什麽要生你,生了又不負責,以後你絕不亂生養小孩,說起來那時候你聲音好委屈哦。”朱葉失笑:“以前那可能是氣話,現在看來,你還真不打算結婚生子,挺好,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小孩,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養好小孩,獨自逍遙自在也挺不錯。”“不說了,拜~”一席話,聽得白鶴心情複雜。在他發愣的間隙,秦一直看著他,許久,兩人沿路慢走,他們牽著的手一直沒鬆,白鶴在走神,不一會兒轉角,空無一人的巷道,兩旁的鮮花長出圍牆,路上全是花瓣。秦停下,來到白鶴麵前,注視那雙眼,他的聲音很輕:“原來小寶受了那麽多委屈。”白鶴抬眸,沒說話。“肩膀給你靠,”秦俯身:“哭一哭會舒服很多。”白鶴並不想哭,但他還是抱住了秦,將臉埋在秦的肩膀上,許久,他悶著聲音,用手扯了扯秦的袖子。“我想好了,處理完我們就回去吧,你要幫我。”“好。”秦吻白鶴的側臉:“樂意效勞。”第63章 乘高鐵到臨市用了兩個多小時,在旅館住下時已至深夜,秦在黑暗中睜開眼,在他旁邊的白鶴睡得很沉。被深度白蘭地信息素包裹久了有醉人效果,秦從來沒告訴白鶴,之前在床上,秦都有意將信息素控製在溫和的調子裏,不至於醉,今晚他耍了點小心思,他需要小寶睡個安穩覺。秦輕手輕腳離開大床,穿好衣服戴上口罩和帽子出了酒店。淩晨四點。城市外環,破敗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此刻這裏安靜得像一座死城。秦雙手插兜靠在路旁,側眸掃了眼不遠處燈光忽明忽暗的巷道,深處的門上掛了個旋轉小彩燈,那是個地下酒吧,更準確的說,是個隱秘的非法賭博點。秦收回目光,他雙手環抱著,帽沿遮蓋了神色,路燈閃幾下又熄滅,好像徹底壞了,他也隱沒在了黑暗中。後半夜,連蟲子的叫聲都聽不見,靜得詭異。大概十分鍾之久,那扇鑲嵌在深巷牆麵上的門支呀一聲打開,接著,一個男人跌跌撞撞走了出來,嘴裏嘀咕著不知道在說什麽,像在罵人。秦手指緩慢的點著手臂,視線隨那男人慢慢移動。男人在門口站了一會兒,門裏伸出來隻手將那門砰的一聲關上。驚天地的一聲響動讓喝醉的男人嚇得猛哆嗦,緊接著那男人邊踢門邊叫罵,忽然又埋頭開始嘔吐。秦倚著牆麵無表情的看著。男人吐完,扶著牆站直,嘴裏還不休止的嘟噥,挪著腳慢慢出來,沿斜坡往上走,路過漆黑的巷口,被一隻強有力的手臂倏地扯了進去。叫罵的機會都沒有,嘴裏被塞進一團抹布,秦單手鉗住男人的脖子,稍一用力,對方的臉色立刻脹成紫紅色,拍打在秦手臂上的力氣約等於無。秦伸手撈出男人兜裏的手機,點亮,將屏幕對準男人的臉。“解鎖。”男人的眼球鼓起來,他死死的看著手機,不為所動。秦手臂再次收緊:“我現在搞死你,沒人會知道。”他重負一遍:“解鎖。”男人的雙手並未被控製,許是因為酒精上腦,也可能是體格本就不如秦,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但性子就是硬,無論如何也不解鎖。秦壓著眼皮,將人甩在地上,一隻腳踩在男人胸腔上,他蹲下,逮住男人的右手拇指按在手機屏幕上。指紋解鎖成功。秦站起來,踩著男人的腳沒鬆開,他拿出兜裏的手機,那是白鶴的手機,睡覺前秦問了白鶴的解鎖密碼。花了點時間,將男人手機裏重要的聊天記錄和匯款記錄拍照,再翻查每個賬戶,餘下的錢一共還有三十萬。聽白鶴說,白母管不了錢,所有的錢都在白父這,那麽著三十萬,應該是最後剩下的錢。秦蹲下來按住男人的頭,手機遞到男人眼前:“支付密碼是多少?”男人一看是轉賬界麵,頓時暴起,□□抹布塞著的嘴裏發出微弱的悶喊,眼球鼓得似乎要掉出來。秦嘁了一聲,這男的愛財如命,就算用命威脅也不肯說密碼。他也不急,在腦子裏喊了三個數字。緊接著過了很久,如張耀所說,大腦裏呲呲呲響了幾下,機械的聲音傳來。【你好,007為你服務。】之前從007這得知了白有年的具體位置和賭博欠債情況,那時候就覺得腦子裏有個聲音很特別,現在也還是覺得奇妙。007的存在張耀隻簡單告訴了秦,這是秦和白鶴回去的關鍵,當然,其他時候也可以呼叫007幫忙。“這家夥的支付密碼是多少?”秦在大腦裏問。007沉默了一瞬,報了一串數字。無法,宿主搞出的幺蛾子,他不得不來收拾爛攤子,作為一個兢兢業業的係統,明明就隻休假了一天,回來發現天塌了,這才有了給別人當係統的事跡,甚至幫這個秦調查支付密碼,扣的還是他那便宜宿主的積分。造孽啊。密碼到手,秦當著男人的麵,分批次將餘下的所有錢轉走。接著翻開男人的電話黑名單,將裏麵全部的電話放出來,不出幾秒就有電話打進來。秦在男人震怒的神情下接通電話,點開免提。手機那邊是暴怒的叫罵。“白有年你他媽的給老子還錢!別以為老子逮不到你!再不還錢老子找人砍死你!!”秦眯眼,聲音淡漠:“找白有年啊,他現在躲在z市三區,我把他綁在柳和街道十字路口的巷道裏。”“你誰?”手機對麵的人問。“和你一樣。”秦道:“討債的。”接著他掛斷電話,又接下一個,直到天漸明,一共聽了不下十個電話。秦活動脖頸,蹲下來,男人渾身被半夜冷氣凍得僵硬,臉色蒼白。“兩百多萬呢,我小寶拿命在掙錢,你不拿去還債,還說要給小的那個報名讀書?”秦皮笑肉不笑:“怎麽?讀書能用幾十萬?分期還款是怎麽個意思?討債的還在討債?你就剩下三十萬了?其他錢呢?”他用發燙的手機拍男人的臉,聲音漸冷:“報警讓你進去吃牢飯等於變相躲債,太便宜你了,你就在這裏等討債的人來吧。”秦站起身,從兜裏掏出一捆麻繩,動作利索的將男人五花大綁,扔在角落的垃圾桶旁邊。他拍拍手,轉身迎著晨光走出巷子。街邊陸續有買早餐的商販,秦整理衣服,麵向一個攤位走過去。賣早點的是位老阿姨,她熱情的招呼:“小夥子吃點啥?”秦伸手將口罩拉下來:“一籠灌湯小籠包,一籠燒賣,兩個雞蛋,再來兩碗米粥,打包,謝謝阿姨。”“好嘞。”阿姨笑道:“小夥子長得真俊,有女朋友了嗎?”“我有男朋友。”秦平靜道:“對了阿姨,有紙巾嗎?我擦擦手。”阿姨愣了愣:“那你肯定很喜歡你男朋友,這麽早就來給他買早飯,來,這裏有濕紙巾。”“謝謝阿姨。”秦擦幹淨手,提著打包好的早飯轉身,繞過兩條街道,往一棟樓的樓梯裏走,幾階幾階上至頂樓,來到邊沿,俯視樓下深處的巷道。秦看了眼手機,五點五十三分。隔了幾分鍾,遠處突然衝出來幾個人,那些人動作急匆,在每條巷道裏尋找,終於一窩蜂擠進白有年所在的深巷。秦收回目光看著天邊,心裏數著數,一秒,兩秒,三秒。“砰”底部傳出一聲回蕩十足的砸響,緊接著是男人淒厲的慘叫聲。辱罵,毆打,痛苦的吟叫,混亂不堪,這些動靜混合在一起,在安靜的清晨尤其刺耳,不遠處的行人全部停了下來,臉色驚恐的望著巷子裏。秦數著時間,伸手摸了摸手裏的早飯,還是熱的,該回去投喂小寶了。他最後瞥了眼樓下,深巷裏,一群人圍著被打得不成樣的白有年持續群毆,地上滾出鮮紅的血液。自作孽不可活。秦冷漠的收回目光,轉身下樓。白鶴醒的早,他昨天晚上睡的很好,甚至罕見的有些想賴床,睜開眼又慢慢閉上,他忽然沒感受到秦的存在,心裏一沉,伸手去摸旁邊,秦的位置是冰涼的。白鶴猛的坐起來,眼裏全是害怕,就在這時,酒店的門哢噠一聲開了,秦走進來,他卸掉帽子和口罩,將手裏的早點放在小圓桌上:“小寶醒了?洗漱好來吃早……”秦話還沒說完,白鶴從後麵抱住他,他愣了愣,慢慢轉回身抱住白鶴:“我身上髒。”“嗯……”白鶴埋著頭。秦心疼的笑了笑:“都嗯了還抱?”“………”白鶴偏著頭:“你什麽時候出去的?”“有一會兒了。”秦輕觸白鶴的眉心:“咱們小寶是不是想我了?”白鶴不說話,抱著秦的手臂收緊了些。秦心軟,他發現白鶴光著腳踩在地板上,彎腰把人抱起來放回床上,單膝撐著床墊,埋頭要親白鶴,被對方雙手推開了。“我還沒漱口。”白鶴偏頭,睫毛發顫,聲音也有點:“我以為你不見了,你以後別在我睡著的時候離開,我會……”會怎麽樣?白鶴心裏亂糟糟的,他很怕秦走了,回到那個世界,他就又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