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深處的廟子嶺上,有家晚上開門營業的客棧,在這裏住宿的趕屍人和屍體都會神秘失蹤。這天來了一個神秘的趕鼠人……


    一、深夜開張的客棧


    民國時期,荒山深處的廟子嶺上,有家晚上開門營業的客棧。


    這一夜,夜色如墨。四周一片靜寂,隻有樹葉輕輕的婆娑聲。此時,客棧內卻有燈火亮了起來。掌櫃李狗子手執煤油燈,將客棧門口掛著的兩個白燈籠點亮,口中喊道:“開門嘍,生者回避,死者進門!”


    這是李狗子的習慣。每晚開門做生意時,總得喊上兩嗓子,也算是給自己壯壯膽。畢竟,這一行,賺的可不是活人錢。所以;連掛著的燈籠,都是白色的。


    廟子嶺地處荒山,人煙罕至。在這裏開客棧,是專門給趕屍人住的。那年頭,兵荒馬亂,不少人死於異鄉。獨自一個在他鄉的,臨死前都會托付趕屍人,死後將屍體運回故鄉。所以,這才有了趕屍人這行當。將遺體順利送回了老家,趕屍人便可從家屬那裏得到應有的報酬。隻不過,這行當有點疹人,大白天的怕驚世駭俗,所以一般都是白天休息,晚上趕路。


    趕屍人趕路時,都會挑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免得碰到人。這廟子嶺,地方偏僻,是趕屍人的最愛。不管目的地在哪裏,多數趕屍人都得經過廟子嶺。所以,這裏也就成了趕屍人的落腳點之一。


    李狗子說是掌櫃,其實客棧也就他自己一人,身兼掌櫃和夥計。到了下半夜,就是李狗子開店做生意的時候了。趕屍人走了大半個晚上的路,下半夜會挑個落腳點吃飯、睡覺。白天醒來就在客棧休息休息,吃點東西,等天-擦黑,再接著繼續趕路。


    這夜,李狗子一開張,久久都沒生意上門。正坐在煤油燈下發呆,卻隱隱聽到外頭似有怪聲。仔細一聽,“吱吱”聲不絕於耳,聽起來有點疹得慌。


    李狗子起身,朝外走去。到了門口,往外一看,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外頭,黑壓壓全是老鼠!一隻,兩隻,三隻,四隻……數了好一會兒,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一眼看過去,一大群老鼠隱沒在夜色中,隻露出一隻隻放著光芒的眼睛,齊齊盯著李狗子。


    成天和死人打交道,這李狗子的膽子也算大了。但被這群老鼠一盯,心裏還是直發毛,雙腿不住打戰。若不是扶著門框,隻怕要癱倒在地上了。好不容易,緩了口氣,他這才看到老鼠們的前麵,還站著一個人。


    二、神秘的趕鼠人


    這人身材高大,長相倒很普通,是掉進人堆裏再也找不著的那種。見李狗子怕成這樣,那人道:“小兄弟,別怕。我叫劉三貓,今晚就在小哥這裏投個宿,有勞了!”


    李狗子看著那一群老鼠,話都說不利索:“那,那,這些老鼠?”


    劉三貓道:“沒事兒。這些老鼠,可聽話了。我是個趕鼠人,不好到一般的客棧投宿,剛好看到小哥這客棧,掛著白燈籠,這才敢來落個腳。這些老鼠,自己能找到安身處,小哥不用擔心,給我一間房就夠了。”


    說完,劉三貓吹了聲口哨。說也奇怪,那群老鼠一聽到口哨,一下子散開了。一會兒的工夫,齊刷刷地消失不見了。一大群老鼠,來得快,去得更快。李狗子揉了揉眼睛,簡直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進了店,李狗子趕緊招呼劉三貓,給他倒熱水,再利索地上了飯菜,還倒了一碗酒。劉三貓餓了,也不客氣,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見狀,李狗子問道:“劉大哥,我這店呀,專門招待趕屍人。一般人,怕沾了晦氣,從不願來。這幾年來,大江南北的怪事兒,我也聽得多了,可從來就沒聽說過,還有趕鼠人這行當!”


    劉三貓放下碗,摸了摸嘴巴,哈哈笑道:“這有何怪!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人死了,落葉歸根。老鼠不也是這樣嗎?如今,世道亂,老鼠都被迫流浪到外頭找吃食了。這不,走遠了,認不得路,回不去了,就得勞煩我這樣的人出馬了!”


    李狗子瞪大了眼睛:“可這酬勞,找誰要?”


    劉三貓喝了口酒,道:“嗬嗬,天機不可泄露,這可是機密!”


    李狗子天天和趕屍人打交道,神神怪怪的事兒見得多了,自然也知道行行都有自己的規矩。輕易將本行當裏的機密泄露,是要遭同行懲治的。可他實在想不出來,這種年景,誰還會出錢花銀子,讓人幫忙把老鼠趕回老家?


    李狗子見劉三貓吃完了飯,就給他開了房間,讓他住了進去。沒多久,樓上就傳來了劉三貓的呼嚕聲,李狗子卻還在想著他想不明白的事。


    李狗子想著想著,突然一拍大腿,眼神一亮。這劉三貓,說得神奇,什麽趕鼠回鄉,全是扯淡!肯定是有人出高價收購鼠肉,想嚐點特別的。所以,劉三貓才不知從哪裏搜羅到這麽一大群老鼠,打算賣個好價錢。


    可光是找到這麽多老鼠,還得令它們對自己言聽計從,這本事就不小了!李狗子想著,有空時,得向這位仁兄請教幾招。江湖之大,無奇不有。


    李狗子天天和奇人異事打交道,照理說膽子也夠大了。可這一整晚,睡得很不踏實。他總想著,那麽一大群老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靠的是什麽?


    奇怪的是,一整晚,也沒聽到老鼠的聲音。那些老鼠,不知道待在什麽地方,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這下,李狗子真是對劉三貓佩服得五體投地。


    隔天,過了中午,李狗子才起來。做這行的,夜裏忙,白天自然起得晚。出門一看,劉三貓早已起來,正在門口坐著曬太陽。打了招呼後,李狗子說:“劉哥,昨晚睡得好吧?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劉三貓道:“習慣了。反正也沒事,就出來曬曬太陽。對了,我可能要多待幾天,一時半會兒走不了。”


    李狗子道:“求之不得呢!我開門做生意,巴不得顧客來了就不走!”


    三、別有用心的餞行


    這一住,就住了三天。白天,劉三貓就到山裏逛逛,傍晚回到客棧,吃點飯就熄燈睡覺。


    李狗子覺得奇怪,劉三貓說自己是個趕鼠人,且不說這行當怪異得很,聞所未聞,就算是真的,難道就不急著完成這趟任務?怎麽還有閑心.在這深山裏逗留?


    第四天一大早,劉三貓一出房門,就看到來味了新客。李狗子正忙前忙後,照顧著剛來的客人.見劉三貓從樓梯上走下來,李狗子指著新來的客霜人,對劉三貓說:“劉哥,這位客官要在這裏歇腳.隔天就走。”


    看那人的裝扮,穿著道士服,一旁有個擔架,上麵躺著個“人”,用白布蓋著。劉三貓知道,這是個趕屍人。劉三貓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對方也點點頭,卻拾著擔架,上了樓梯,進房後,將房門關上了。


    李狗子在一旁低聲道:“劉哥,他是趕屍人,您是趕鼠人,也算是半個同行了。您大概也知道,趕屍這一行,都有些孤僻,不願與生人接觸。待會兒,您要是沒事,就別去打擾人家了。”


    劉三貓點頭道:“我曉得!”


    這一天,劉三貓破天荒沒有出去,一直在門口曬太陽。等到了晚上,就看到那名趕屍人獨力抬著擔架,從樓梯上走下來,結了賬,就朝外走了。劉三貓多看了幾眼,接著道:“這人手腳有力,一人抬著擔架,都沒有吃力的樣子,看來是趕屍的好手。” .


    李狗子接話道:“可不是。幹這行的,沒兩下子,哪吃得消?他們趕屍人,在人前都不願顯露本行的絕活兒,都是抬著擔架的。到了沒人的地方,這才各展神通,開始趕屍。可惜呀,咱這客棧開了這麽多年,也沒讓我見著趕屍的時候是啥樣兒。”


    兩人聊了一會兒,劉三貓說,住這麽多天了,隔天就得走了。


    李狗子說:“劉哥這一走,我還真有些舍不得了。這幾天,咱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呀!今晚,就我做東,請劉哥喝酒!”


    當晚,李狗子準備了滿滿一桌子的酒菜。觥籌交錯,酒過三巡,劉三貓依舊麵不改色。李狗子暗暗稱奇:“劉哥好酒量!喝了這麽多,臉色一點都沒變,可謂幹杯難醉!”


    劉三貓哈哈一笑,接著道:“你有所不知。我這人,喝酒不上臉。喝得越多,越是麵色如常。其實,已經醉了七八分了。這不,我得去休息了,明天一早還得趕路呢!”


    李狗子道:“我送劉哥上樓吧!”


    劉三貓擺擺手:“這倒不用。我雖然醉了,可這點路還能走。”


    看著劉三貓搖搖擺擺地進了房,李狗子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冷笑。


    四、趕鼠人竟然是警探


    沒多久,房間裏傳出了震天的呼嚕聲。李狗子起身,拿了繩索,慢慢朝劉三貓的房間裏走去。房間盡管從裏頭關上,但李狗子拿出一根鋼絲,伸進鎖孔,搗鼓了一會兒,就把門弄開了。走進去,裏頭一片黑暗。 李狗子點燃了煤油燈,卻覺得有點不對勁。細細一想,不對,呼嚕聲沒了!他轉過身,嚇了一大跳,劉三貓正笑吟吟地站在他麵前呢!


    此時的劉三貓,雙目射出精光,眼神淩厲,哪像是喝醉酒的人?


    李狗子嚇呆了,吞吞吐吐,語無倫次。劉三貓歎了口氣,說道:“李掌櫃沒想到吧,我喝了這麽多酒,竟然一點都沒醉。其實,不是我酒量大,而是多虧了那群老鼠!”


    李狗子眉頭一皺:“老鼠?”


    劉三貓道:“不錯。我除了能驅趕老鼠外,還有一項絕活兒。就是喝酒時,把小老鼠藏在長袖子裏。往嘴裏倒酒的時候,其實是利用長袖,遮住臉的下半部,趁機將酒倒進老鼠口中。接著,再利用和你聊天時,吸引住你的注意力,趁機將袖子偷偷垂到桌下,放走喝酒的老鼠,換新的老鼠進袖子。這一絕活兒苦練多年,才能有所小成。這不,今晚就派上用場了。”


    李狗子苦笑道:“這麽說來,是我孤陋寡聞了。”


    劉三貓道:“也多虧了這手絕活兒,不然還真不敢闖你這龍潭虎穴。今晚,若真是喝醉了,恐怕就得遭你的毒手了。咱稱兄道弟一場,結果還得被你賣給日本人當試驗品,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聞言,李狗子臉色霎時變得蒼白:“你是什麽人,怎麽知道日本人的事?”


    劉三貓道:“我是什麽人?我曾告訴你,自己是個趕鼠人,其實也不算騙你。早些年,我確實是個跑江湖的賣藝人,靠著祖上傳下來的馴鼠絕技,混口飯吃。馴鼠這活兒,說白了也很簡單。用一種獨家配置的飼料,喂養老鼠,讓老鼠上癮,從此除此之外的食物,老鼠都食之無味。於是,老鼠就能唯主人是從。老鼠這動物,智商不低,在動物裏算是聰明的。訓練久了,有時主人還沒發號施令,老鼠就知道該幹什麽了!”


    停了一會兒,劉三貓接著道:“後來,承蒙警長不棄,讓我進了局子,當了一名警探,混口飯吃。這些年來,多虧了這些老鼠,屢建奇功。你可別小看這些老鼠,鼻子比警犬還靈,且智商更高。而且,老鼠穿牆打洞,防範再嚴密的地方,也能進去。所以,很多案件,其他人束手無策,我卻能利用老鼠,找到嫌疑犯的住處,再讓老鼠溜進去,將證據帶出來。這麽一來,嫌疑犯不得不束手就擒。”


    五、出其不意的勝利


    劉三貓的這番話,讓李狗子聽得都呆住了。


    見狀,劉三貓笑道:“也難怪你不信,可若非如此,我也不會出現在這裏了。這些年來,很多趕屍人無故失蹤,連屍骨都找不到。這些趕屍人,走的路線天南地北,各不相同。唯一的共通之處,就是都經過廟子嶺。且到了廟子嶺之後,再無音信。之前,我的同事多番來打探,但你防範得太嚴密,證據也不知道藏哪兒,所以我們一無所獲。無奈,隻能讓我親自出馬,希望靠著老鼠這支奇兵,出奇製勝。果然,若不是老鼠們,這次還抓不住你的把柄呢!”


    李狗子一個激靈:“什麽把柄?”


    劉三貓麵色一沉:“你這喪心病狂的!每次有趕屍人投宿,你就用酒將其灌醉,然後將人和屍體都賣給日本人。我知道,日本人在這片山區中設了一個秘密的實驗基地,需要活人做病菌的活體實驗,也需要屍體進行解剖,增加對人體構造的了解。所以,你將人和屍體都賣給日本人,發了黑心財。”


    李狗子大驚失色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劉三貓從懷裏掏出一疊紙張,憤憤道:“我訓練的老鼠,其中的功能之一,就是負責偷文件。你這些文件和單據,有和日本人的書信往來,有收錢的單據,也有各種解剖和實驗的文件。前幾次,我們派來的人徒勞無功,皆因這些文件藏得太隱秘,無從下手。這次,利用老鼠群體的力量,將這裏掘地三尺,總算找到了這些文件。沒想到,你勾結日本人,殘害同胞,幹的是這等喪盡天良的事!”


    李狗子本已方寸大亂,可定下來心來一想,似乎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沉靜下來,接著道:“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就算沒被我灌醉,你以為,日本人會讓你走出這大山?你那群老鼠,能偷文件,卻抓不了人。就算讓你殺了我,你能全身而退?”


    劉三貓看了看天色,道:“差不多是時候了!”


    李狗子被這話弄得莫名其妙,一頭霧水。但眼前的劉三貓盯著遠方,絲毫不動。兩人就這樣對峙著,直至遠處傳來震天的爆炸聲!


    李狗子嚇得跳了起來。


    劉三貓大笑道:“成了,成了!哈哈,實話告訴你,前些天,店裏來的那名趕屍人,其實是日本人喬裝的吧?那個日本人到這裏,是為了將幾具屍體運走,是吧?這可騙不了我。所以,我當時就讓兩隻老鼠偷偷鑽進了棺材裏,跟著那名日本人到了他們的據點裏。老鼠辨認方位的能力極強,回來後,在那兩隻老鼠的帶領下,我的同事們已經找到了日本人的實驗基地。”


    李狗子顫聲道:“你們幹了什麽?”


    劉三貓道:“也沒什麽。隻不過,那基地太嚴密,實在進不去。所以,我們的人就在老鼠身上綁了定時炸藥,讓一小群老鼠同時鑽進去,然後引爆。你剛才不是也聽到了嗎?這個時候,基地應該已經成了一片火海。裏頭的人,一個也活不下來。”


    李狗子厲聲道:“你們敢惹日本人?”


    劉三貓道:“有什麽不敢的!日本人在中國的土地上胡作非為,壞事做絕,隻要是中國人,誰不是義憤填膺?何況,日本人建了那種慘絕人寰的實驗基地,用活人做實驗,沒了利用價值後,還進行活體解剖,若是這事傳出去,肯定要引起國際幹涉和輿論譴責。日本人將秘密基地建在這裏,不就是想避人耳目嗎?就算他們知道,基地爆炸是中國人幹的,那又怎樣?日本人隻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李狗子麵如死灰,啞口無言。劉三貓歎氣道:“那幾隻老鼠,跟了我多年,情同兄弟。這次,若不是無計可想,實在不會拿它們當炸彈。隻是,日本人太可惡。無奈之下,隻能犧牲幾隻老鼠兄弟了。”


    李狗子拔腿就想開溜,但沒跑幾步,腿上一痛,整個人跌倒在地。隻見一隻老鼠從腿上跳下來,迅速跑開。看來,剛才就是被這隻老鼠咬了!


    李狗子咬著牙,想爬起來,但此時後腦勺一陣吃痛,兩眼一黑,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他最後看到的,是劉三貓拿著棍子,上麵沾滿了血。劉三貓對他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老子今天就一棍子把你敲暈,再將你連著客棧,一把火燒了。從此以後,看你還怎麽作惡?”


    沒多久,一陣濃煙,從客棧中飄出。濃煙中,一個人,帶著一群老鼠,疾步朝著山腳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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