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一種可能性刺激得瞳色發紅,怒極反笑, “還是說,別人可以,我不可以?”魔尊: (邪魅一笑)男人,你在玩火!鬱魔尊像是那種,會每天仔細檢查王行身上有沒有‘別的男人的頭發’的善妒丈夫……如果有, “那個男人是誰?”如果沒有, “那個沒長頭發的男人是誰?”反正最終都要委屈又憤怒地按住仙君一頓折騰,身體力行證明自己的重要性。直到把人弄得精疲力盡,顫抖著說出“隻喜歡你,最喜歡你”這種話,才能心滿意足地偃旗息鼓。然後明天,相同的戲碼再演一遍……第44章 突然有股醋味船內靜得可怕,溫珩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個關於到底誰可以的問題。畢竟理論上,眼前這位喜怒無常的魔尊……尤其不可以。但他不敢直說“你不可以”,那效果,恐怕跟直接說“你不行”沒有區別。他沉默了片刻,旁敲側擊, “做自己就好,不要有這麽重的攀比心。”“?”鬱明燭總算發覺出點什麽不對勁了。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忽然見眼前之人掩口一陣猛烈的咳嗽。“咳咳……”旋即,溫珩猛地咳出一口黑血來。“溫珩!”他吐血吐得太突然,跟前,鬱明燭也顧不得可不可以的事兒了,趕忙一把撈住他,掌心遞出靈力,幫助他平息體內肆虐的氣流。“無妨。”溫珩喘著氣道。這口汙血吐出來,積鬱許久的藤毒總算徹底一掃而空,反倒好受多了。鬱明燭心思一轉,頃刻明白了情況。溫珩不去接他的目光,隻趁機轉移話題, “咱們盡快去甲板上看看,這一帶全是汪洋,離岸太遠,真出了什麽事,遊都遊不回去。”“好。”鬱明燭按下心頭的種種情緒。他伸手將溫珩拉起來,兩人正要出門,卻陡然一聲海浪巨響。“轟隆”這次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整艘船頃刻間四分五裂,直接翻進了水裏,溫珩隻來得及將鱗片撈回來,就被巨大的水波卷進大海。滔天海浪中,嗡鳴巨響震耳欲聾。溫珩手上一緊,被鬱明燭用力拉住,旋即,又見鬱明燭折扇一掃,在海中劈開一道水壑。兩側水牆聳立,僅剩的甲板落進水壑之中。幾個濕漉漉青年從兩側水牆中狼狽摔了出來。“他娘的,那老東西陰咱們,當時就沒說實話!”鬱明燭看也沒看他們,掐了個法決烘幹兩人身上發上的海水。溫珩被人攏著一把發梢揉搓,寬大的身形壓過來,擋著了全部的視野。他隻得踮起點腳,從鬱明燭肩頭循聲看出去。目光落定,立刻一怔。“怎麽是你們?”對麵看過來,也愣了: “怎麽是你們?”璿璣,貪狼,玄清,琉璃仙幾人也陸續從水裏冒了出來。溫珩驚愕地環視一圈。好家夥,這船上都是熟人,沒有一個普通百姓!幾峰長老和他們的親傳弟子們排排站,皆是渾身濕透,狼狽至極,哪還有先前半分威嚴。琉璃仙一身浸水的紗衣裹著曼妙曲線,一邊甩衣袖上的海水,一邊恨恨道, “這些該死的鮫人,出手也太狠了,不就是碰了碰他們的……”璿璣咳了一聲,遞去一個警告的眼神。琉璃仙頓時噤聲。說話間,兩側水牆驀然震顫,無數道人身魚尾的鮫人悚然逼近,隔著水波顯得無比猙獰。一道碧藍色的身影被魚群簇擁著,懸空立在海波上,聲音空靈悠長。“南海之上,輪不到人族放肆。”璿璣峰那波人裏,有個年長些的弟子梗起脖子叫囂, “長根尾巴不起啊,有本事下來較量”話音未落,被對方一道水刃抽得原地轉了好幾圈,跟陀螺似的,摔得七葷八素。那道看不清的碧影沉聲說:“我族本不願紛爭,若你們現在離開,尚且能相安無事。”周圍是高聳的水牆,仿佛隨時將人吞沒,水牆內還有無數不斷迫近的異類,窒息的壓迫感讓人幾乎喘不上氣。一眾弟子都有些驚慌,紛紛擰頭看璿璣幾位長老。“長老,咱們要不還是從長計議……”“住口,”璿璣長老眼神一沉,破釜沉舟似的,咬牙道: “一起上!”他一發話,其他弟子隻得硬著頭皮衝了上去。很快,兩隊人馬混戰在一起。好在鬱明燭先前撐開這一道水塹,讓劍宗弟子沒完全被海水吞沒,落入下風。饒是如此,場麵依舊十分壯觀。溫珩想阻止都不知從哪入手。之前的陀螺弟子從地上爬起來,踉踉蹌蹌。“一群爛尾巴魚,事成之後,老子非把你們都煲成魚湯不可!”溫珩下意識扶他, “你傷到了筋骨,先別衝動……”“滾開!”他卻惱羞成怒,將劍一甩,指著溫珩的鼻尖: “死廢物,別在這礙事!”他對溫珩的刻板印象還停留在善惡台時,初始的廢物1.0階段。溫珩睨著近在咫尺的劍芒:……默默後退一步。行唄,要找死誰能攔得住你啊。果然,小陀螺剛衝出去,就被一道拋物線迎麵砸中,鮫人尖銳的牙齒在他臉上咬出好幾個血窟窿,一人一鮫纏鬥著翻滾在地上。“啊啊啊”慘叫聲撕心裂肺。意料之中。但……這鮫人的速度和方向有點微妙。溫珩眸光一閃,轉頭看去。鬱明燭的手才剛收回去,一臉無事發生,好像剛才掐著鮫人脖子,做了個完美投射的人不是他一樣。接收到他探尋的視線,微不可查地滯了滯,別過頭去把你從水裏撈上來,可以。幫你烘幹頭發,可以。替你出氣,也可以。但自己該生的氣還是要繼續生的。堂堂明燭仙君,很有原則。溫珩收回視線,輕輕笑了一聲。……在剛才那小陀螺麵目全非,快要被咬斷喉嚨之前。忽然有一道劍光挑開了鮫人。陀螺連滾帶爬旋到了後麵,就見方才他口中的“小廢物”一劍一個,身影在夜色海浪中快成一道颯遝殘影。原本鮫人族魚多勢眾,打得劍宗幾峰弟子落花流水。但鬱明燭和溫珩出手後,不消片刻就清大半戰場,形勢陡然逆轉。溫珩剛踢開一隻鮫人,忽地身後一涼。他警覺轉身,見方才水波上的碧影眨眼間就到了麵前,抬手化水為刺戟,朝他狠狠揮來。“鐺”的一聲,兵戈相接。玉塵劍霜霧似的靈力源源不斷傾瀉而出,和對麵摧枯拉朽的水汽摻和在一起,兩柄神武針鋒相對,各不退讓。隔著渺茫一層水霧,對麵上半張臉遮了貝製的麵具,下半張臉上覆著一層青色的鱗片,一直順著脖頸蔓延到胸口。即使生殺之際,隱在麵具下的一雙眸子也分外冷淡平靜。乍然視線相觸,溫珩忽地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