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呢?”蘭檸後悔自己走的太快了,這樣的精彩瞬間沒看到實在可惜。柳競寒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觸目驚心:“後來他還薅自己頭發,還抓自己臉皮,嘴裏叨咕著什麽料,有什麽料的。他當時情緒太激動,瘋了一樣,口齒不清,我也沒太聽懂。”蘭檸:“……”口齒不清?他剛剛還喝到了?他琢磨著羅毅應該說的不是料,而是……雖然破譯了羅毅的瘋言瘋語,但他沒打算告訴柳競寒,這種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畢竟不是什麽值得流傳的美事。柳競寒不知道他心裏的想法,還在嚴肅分析:“你說這山莊裏是不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啊,羅毅那樣子像中邪了。”偶像包袱三噸重的柳競寒實在無法理解,羅毅出門要墊八厘米增高鞋墊,偶像包袱和他一樣重的霸總,怎麽會當眾做出那樣出其不意又丟人現眼的事。他覺得除非有人尿在他身上了才會那麽崩潰,否則無論如何也不至於當眾發瘋脫衣服。可現在是理智又文明的社會,怎麽會發生被別人尿在身上的虛浮事件,還是相信他中邪了比較靠譜。蘭檸尷尬笑笑,轉移話題:“應該不是中邪,他丟鞋還差不多。”他的回答雖然離譜,但柳競寒覺得有道理:“墊那麽厚的內增高確實容易丟鞋。”話題被引開,蘭檸趕緊把他的注意力拉遠:“明天我們幾點出發?”聽劇組那邊安排,第一集要去往另外的拍攝地點。柳競寒攤手:“具體時間沒定,說是明天會有工作人員來通知。”按照劇組早上七點就上妝的時間理念,估計明天也要起早。蘭檸最痛苦的就是早起,沒敢和柳競寒聊太久,早早洗漱回房間。這一夜睡的還不錯,但被敲門聲叫醒讓他不爽,隨手抓了個東西砸向門口。但門外隻安靜了幾秒,林追野小心翼翼的聲音傳來:“蘭檸,起床了,要出發了。”蘭檸煩躁地掀了被子,抓過手機看時間。八點一刻,節目組今天還算有良心,沒七點就準備出發:“知道了。”下床換洗漱換衣服,出門路過客廳時,林追野坐在沙發上等他蘭檸掃過他:“寒哥起了嗎?”“寒哥已經被節目組帶走了。”林追野穿戴整齊,身邊放著一個熒光黃的包。蘭檸視線著重放在包上,十分嫌棄:“你在哪弄了那麽個醜包?”林追野指了指門口的攝像頭,示意他:“節目組統一發的。”蘭檸下意識地看向門口,昨天還沒有這東西,看來是今早才安上的:“已經開始錄製了?什麽時候安的?”林追野邊擺早餐邊回答:“應該是今天淩晨綁架boss的時候。”蘭檸怔了兩秒鍾:“綁架?”林追野幫他把牛奶吸管插好遞給他:“溫好了,是劇組設計的劇情,四組老板都被半夜綁走了,需要我們去營救。”既然是營救,估計會有時間限製,蘭檸吃完早飯和林追野一起趕去前廳,半路遇到鄒馳宇。這段路沒有攝像跟拍,蘭檸刻意放慢腳步,和鄒馳宇打招呼:“早上好。”昨天鄒馳宇先離開,並不知道後邊發生的‘標記事件’,今天一見到蘭檸,眼神心虛又糾結。蘭檸則哪痛往哪兒踩,張口就問:“馳宇,你有話要對我說。”他的口氣不是疑問,而是肯定。“!!!”鄒馳宇本來就心虛,現在被問得臉都白了,避著他的目光,支吾半天:“蘭先生,你,你為什麽這麽說?”“你表情那麽明顯,說吧,什麽事?”蘭檸在為自己爭取機會。隻要鄒馳宇把昨晚羅毅說的話告訴自己,就代表著和他的關係又近了一步。鄒馳宇掃過前麵的機位,放緩了腳步,陷入更深的糾結。蘭檸跟著放慢腳步,但沒再繼續催他。向前一步是爭取,向前很多步就變成了逼迫,如果逼得太緊,隻會適得其反。眼見著機位越來越近,鄒馳宇的步子一緩再緩,最終停了下來,叫住蘭檸:“蘭先生,你最近多留意網上的消息。”蘭檸佯裝意外:“為什麽?”鄒馳宇深吸一口氣:“我不能說太多,反正你一定要多留意。”說完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走了。蘭檸看著他的背影,耳邊傳來林追野的聲音:“他糾結成那樣,估計是羅毅要黑你,不過你別擔心,我來處理。”這種事他的公司會處理。蘭檸繼續裝意外:“為什麽這麽說?你怎麽知道的?”林追野揉了一把他的頭發,把他故意挑起的眉毛撫平了:“跟我不用演。”既然被看出來,蘭檸索性不裝了,嫌棄地揮開他的手:“你是冬天出生的,怎麽總凍手凍腳?”他的諧音梗把林追野逗笑了:“我五月十七生日,是春天,不是冬天。”聽到他說起生日,蘭檸快步向前走去,當做沒聽見。林追野追問:“你呢?你什麽時候生日。”五月十七,也是蘭檸的生日。蘭檸望向前方,沒有去看他,輕聲道:“十二月六號,是我的生日。”那天是他重生回來的日子。林追野意外於他的生日竟然是那天:“你來我家的那天,是你的生日?”蘭檸意味難明地笑了下,隻是目光流轉間,藏著些他自己也不曾感知的苦澀。前世他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哪天,孤兒院的記錄都是看護隨便寫的直到回了林家,他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五月十七。他遲遲沒作聲,林追野主動提議:“等這期錄完,我送你禮物,給你補過生日。”蘭檸加快步子,不耐道:“用不著。”林追野追著他:“你最近有沒有什麽喜歡的?表嗎?還是車?要不送你一套飾品,你不用再帶柳競寒的……”“說了不用,你煩不煩!”蘭檸打斷他的話。林追野訕訕地閉上嘴,沒走幾步還是不甘心:“飾品也不喜歡的話,要不我送你顆裸鑽,做項鏈還是做戒指你自己決定。”蘭檸停下,避開攝像鏡頭:“真想送的話,給我一個小目標,我看看誠意,別送那些廢物給我,我嫌占地方。”林追野愣幾秒,隨後竟然真的點頭:“可以,回了北城我轉給你。”“神經病。”蘭檸嗤了聲,加快腳步,轉眼進了山莊前廳,有乙組導演正等著他們。甲組已經跟著“老板們”先出發了。蘭檸和林追野剛到不久,程錦州也到了,四組員工嘉賓到齊,導演開始宣布規則。他們的老板被一夥身份不明的人帶走了。營救範圍定在臥龍山的一個村子,但具體位置,就需要他們自己查尋線索。出發前,節目組給了他們每人發了一個醜不拉幾的熒光黃的包,裏邊裝著統一的物品。有一套衣服和一張地圖,一部衛星電話和少量現金。現金真的很少,每人兩百塊錢,並且要沒收他們的私人電話,意味著手機自費支付也不可以。物品檢查完畢,導演宣布出發,但卻被程錦州喊停。他今天像隻開了屏的孔雀,就很……花枝招展。穿著一件墨綠色絲質襯衫,神秘又貴氣,襯衫顏色襯得他皮膚很白,領口開得十分大方,快到肚臍了。頭發也是精心打理過的,不僅做了造型,發絲紋理上還抹了亮晶晶的發泥,身上的香水味道老遠就聞得到,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從他出現開始,蘭檸就一直在躲著他,因為蘭檸暈水生調的香,剛好他今天用的就是水生調的香水,聞多了頭暈,甚至有些想吐。他叫停了指令,蘭檸下意識皺眉,不動聲色地往通風的門口挪,他真的受不了了,再聞就要當場噦出來了。程錦州卻將目光瞟向他:“我們需要分組行動吧?”有分組就有競爭,這樣會增加看點,乙組導演覺得是個好提議:“當然可以,你們可以兩個人一組。”林追野和程錦州同時看向蘭檸,也同時出聲:“我和蘭檸一組。”“嘔~”蘭檸終究還是沒忍住,要開口拒絕,卻先噦出來了。他緊閉著嘴,瘋狂擺手,表示拒絕。見他突然這樣,倆人又同時關心地往他跟前衝。程錦州靠得越近,蘭檸的頭就越暈,連忙伸手製止:“別過來,我和馳宇一組。”說完也不管他們同不同意,拉著鄒馳宇奪門而出。再待下去可就不是噦一下那麽簡單了,他真的會吐出來。蘭檸拉著鄒馳宇一路跑出好遠,周圍那陣香水味兒徹底聞不到他才停下來。鄒馳宇一臉擔憂,從包裏翻出水來遞給他:“蘭先生,你不舒服的話,要不要和導演說休息一下?”“謝謝。”蘭檸接過他的水喝了一大口,把喉嚨的癢意壓下去:“我沒事兒,剛剛來的路上走太急了。”因為有攝像一直跟拍,蘭檸不能直接說出自己受不了程錦州的香水味道。這是錄播節目,搞不準節目組後期會怎麽剪。蘭檸拉著鄒馳宇先一步離開,隻剩林追野和程錦州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程錦州斜眼掃過林追野,不鹹不淡地哼了聲。林追野還張望著門口,一直到蘭檸的身影徹底不見,他才心事重重地收回視線,情緒肉眼可見的低落。程錦州把背包甩上肩頭,自言自語:“真是,那個助理有什麽好的,又呆又木,蘭檸選人的眼光差了點。”林追野聞言轉頭盯著他,失落褪去,神色不善:“他要怎麽怎樣和你無關。”程錦州停下腳步,略帶興味兒的打量著他:“說他又沒說你,你急什麽?”林追野冷著臉,完全沒了平時那副好說話的模樣,目光灼灼,帶著侵略性。程錦州滿眼戲謔,非要踩在林追野的雷點上跳:“可人家拉著那個助理跑了,根本不想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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