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等著我給你化妝?”蘭檸冷幽幽地問。夏青果偷偷瞄了眼還在痛苦捂著胸口的林追野,頭搖的比陀螺還快:“不是不是,化妝師可以給我化的,有化妝師。”站在門口的化妝師小姐姐從人群裏擠過來,看向蘭檸時悄悄給他遞了個眼色,佯裝不經意吐槽:“夏先生一直在哭,所以才沒化的。”這次沒等蘭檸問,他隻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夏青果就學會搶答了:“我不哭了,不哭了!”說完主動拿紙巾把自己臉上的淚痕擦幹淨,還努力擠出一點笑:“我真不哭了,化妝師姐姐,你快來幫我化吧。”怕小姐姐拒絕自己,拉住她的手腕:“求求了,快給我化吧。”他很怕晚說一秒,自己就落蘭檸手裏沒命了。見到他終於肯上妝了,在場的人都紛紛長舒一口氣。剛剛被蘭檸嚇到的眾人,這會終於回過神兒,明白了蘭檸的用意。剛開始他們還以為蘭檸在發瘋,現在才明白,他哪裏是在發瘋,這分明是在救命。不然嚶嚶怪一直拖下去,大家都要跟著挨餓加班。再看他的時候,目光裏盡是感激,甚至人群裏還有人小聲在說:“我愛他!他今天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簡直是打工人的活菩薩,顯靈了顯靈了。”總導演同樣感激,偷偷衝蘭檸比了個大拇指,然後清了清嗓子:“蘭檸,你的部分拍完了,就留在這裏休息吧,一會兒到群像部分我再讓人來叫你。”還要準備下邊的拍攝,導演帶著其他人離開,蘭檸則靠在化妝室的椅子上休息。有他在後邊盯著,夏青果一個字兒都不敢多說,甚至連咳嗽都要覷著蘭檸臉色,見他沒有反感生氣,他才敢小聲小氣地發出一點聲音。化妝師小姐姐手法嫻熟,夏青果又不敢搞事,妝造很快完成,夏青果逃似的衝出化妝室趕去影棚拍攝。他一走,化妝師立刻走去蘭檸身邊,衝他豎起拇指,滿眼的笑意:“乖乖,太感謝你了,今天要不是有你在,這位還不知道要鬧到什麽時候。”蘭檸卻有些抱歉:“姐姐,對不起,剛剛弄斷了你的眉筆。”小姐姐根本不在意:“一根眉筆而已,道什麽歉啊,你就是掰斷十根,我還要誇你力氣大呢,你今天可是全組的大救星。”小姐姐邊說邊坐到蘭檸旁邊,拿過包包翻出很多零食,一股腦都塞給蘭檸:“你中午沒吃飯吧,快吃點墊墊肚子。”何止是中午沒吃,蘭檸早晨也沒吃呢,真的很餓了,就沒拒絕:“謝謝姐姐。”“快吃,別和我客氣了。”小姐姐拿出手機,回了幾條消息,然後看向蘭檸:“我們加個聯係方式吧。”小姐姐把二維碼找到:“我叫蕭詩詩。”蘭檸拿出手機,加上了蕭詩詩的聯係方式,備注寫了詩詩姐。蘭檸這邊吃了個八分飽,劇務急急忙忙地跑來,見了蘭檸有一種小學生告狀的委屈感:“蘭老師導演讓我來請你,你快去看看吧。”蘭檸對蘭老師這個稱呼還有點陌生,聽著有點想笑,但默默忍住了:“怎麽了?”那個劇務一臉愁苦,左右看看沒其他人,忍不住訴苦:“哭包又作妖了,不配合拍攝,導演也沒轍,讓來請你過去。”蕭詩詩愣了一下,也是滿臉無奈,幽幽歎了口氣:“這劇組沒小檸得散。”劇務點頭,十分讚同:“蘭老師,快來吧,導演急得都薅自己頭發了。”蘭檸和蕭詩詩道謝後,跟著劇務去攝影棚。夏青果這會正哭唧唧地坐在主景前不起來,嘴裏還直嚷嚷:“不要不要,我不要在這個布景下拍,程錦州拍過我就不拍。”他的助理是個比他還瘦弱的男生,在一旁又哄又安慰,累得快哭了。夏青果就是不起來:“要麽重新給我布個背景,要麽我就不拍。”總導演在一旁拳頭都握起來了,但播放平台是大事,早就訂好的協議合同,這時候惹了平台方,吃虧的隻能是他們節目這邊。夏青果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敢作天作地:“你們要是不換布景,我就回房間不出來。”“你要回房間不出來?”蘭檸趁他不注意已經走到他身後,彎腰湊近他耳邊,涼颼颼的開口。夏青果本能一哆嗦,皺著的臉立刻舒展開,僵著脖子回頭時,臉上硬擠出一抹笑:“我說拍完以後再回房間。”蘭檸盯著他的眼睛不放:“那你現在拍完了嗎?”夏青果咕嚕咽了下口水,剛剛還拽都拽不起來的人,這會兒也不用助理扶著,麻利爬起來,站得板板正正,向蘭檸保證:“還沒有,不過我會馬上拍好的。”蘭檸也隨之站起身,壓著眼皮兒盯他:“你妝快花了,要不要我替你補補?”夏青果哪敢讓他補,搖頭擺手的拒絕:“不用不用,我努力一遍過,妝沒花我就拍好了。”說完還示意助理:“你快帶蘭檸哥哥去休息,我馬上就拍好,很快很快就拍好,不會讓哥哥等的。”蘭檸臨走前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把夏青果嚇得退後兩步:“我會加油好好拍的。”之後蘭檸就坐在導演旁邊,夏青果真的沒敢再作妖,很配合拍攝完成。收工以後總導演再次對蘭檸表示感謝。有蘭檸看著夏青果,拍攝進度並沒有延遲太久,晚上的開機宴正常舉行。蘭檸對這種場合並不感興趣,吃飽就走。時間還早,他沒有馬上回房間,這處山莊建在邊城景區,占地麵積很大,和北城的繁華比起來,顯得閉塞冷清了些,但它也有它的美。同北城燈光璀璨的夜晚比起來,這裏的夜空更加靜謐深邃,蘭檸仰頭時驚喜地發現,這裏隻用肉眼就可以看到又閃又亮的星星。他仰著頭看了好一會兒還是覺得看不夠,索性找到了山莊裏最高的那棵大榕樹,三兩下爬了上去。選了一處粗壯的枝幹,穩穩地坐在上邊,稍稍一抬頭,就可以看到熠熠生輝的星空。他很享受這樣安靜的時刻,悠蕩著腿看著天,放空思緒,什麽都不想。此刻隻有他注意到夜空的美,所以這一刻美麗的夜空獨屬於他。蘭檸也不知過了多久,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打破了安靜。遠處有人走來,聽腳步聲是兩個人。蘭檸原本並沒在意,直到腳步聲停在樹下,蘭檸才低頭向下看去。是羅毅和他的助理鄒馳宇。羅毅喝了酒,聲音比平時暗啞:“調查的怎麽樣了?不是讓你今天給我蘭檸的資料嗎?”鄒馳宇恭敬地站在一旁,微微低著頭:“羅總對不起,我盡力調查過了,但是並沒有查到關於他的資料。”這還是鄒馳宇第一次調查別人沒查到,羅毅不禁皺起了眉頭:“你說沒查到?”他探身逼近鄒馳宇,語氣帶著不加掩飾的怒意:“這麽點小事都做不好,你還配留在我身邊嗎?”鄒馳宇低著頭:“對不起羅總,下次我會盡力地。”羅毅很是傲慢的哼了一聲:“調查他資料的事我會交給別人去做,你現在去幫我做另外一件事。”鄒馳宇在羅毅麵前,基本沒什麽情緒起伏,更像是一個機器人:“羅總請講。”羅毅卻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向四周張望,確定附近沒有人,才開口:“我要給蘭檸一些教訓,讓他知道招惹我的下場!”停頓後加重了語氣:“這件事不能透露給第三個人,尤其是蘭檸,不能讓他察覺。”第二十四章 人不能做壞事, 人在做天在看,常言道舉頭三尺有神明。羅毅舉頭三尺有蘭檸。蘭檸低頭看,看著倆蠢蛋。羅毅一臉的高深莫測:“去找一些營銷號, 把今天蘭檸和夏青果的事發出去, 劇組霸淩,這個話題應該夠勁爆。”“蘭檸和夏青果?劇組霸淩?”鄒馳宇刻板的神情終於有了變化,他皺著眉頭:“羅總,蘭檸今天沒有做錯任何事。”羅毅滿不在乎地嗤了聲,盡顯商人重利輕情的嘴臉,他不在乎對錯,隻在乎這件事是否對他有利。有利, 錯也是對。無利,對也是錯。“他做的對錯重要嗎?”羅毅嘲弄地睨著鄒馳宇:“重要的是他招惹了我, 惹怒我就要付出代價。”鄒馳宇罕見地抬起頭和他對視:“羅總, 這對他不公平。”羅毅被鄒馳宇的話惹怒,周身又開始散發霸總特有的王霸之氣, 黑眸陰沉沉的升起霧氣:“鄒助理, 你今天的話太多了,我不喜歡。”鄒馳宇視線定了兩秒,最終還是垂了下去,沉默著沒出聲。羅毅屈指勾住領帶,將領帶扯鬆了些, 語氣隨意:“他的資料不是暫時查不到嗎,營銷號炒劇組霸淩的時候順便給他加一些料,至於該怎麽加, 不用我教你吧?”他語氣隨便的好像再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全然不在乎這些惡意編造的內容會給蘭檸造成多大影響。蘭檸冷著臉,聽著羅毅的話, 抓著樹幹的手慢慢收攏,剛剛那點好心情全被攪散。隨即開始四處尋摸,但始終沒有找到心儀趁手的家夥。他有些懊悔,自己爬上樹的時候怎麽就沒隨手帶一塊石頭上來!最好是那種幾百斤,丟下去可以直接送羅毅這個老陰批直接上天的那種石頭。樹下的兩人沉默著,僵持許久。鄒馳宇沒有像每次那樣按照羅毅的命令立刻去做,而是沉默的堅持著。羅毅盯著他看,臉色越來越冷:“鄒助理,你現在是什麽態度?你覺得我這麽做錯了?”“是。”鄒馳宇回答的很堅定。羅毅霸道且大言不慚:“錯的是他!”鄒馳宇眼神沒有絲毫動搖:“蘭檸他有什麽錯,今天所有人都在場,夏青果因為私人情緒鬧脾氣,連累幾十人等著他,拖慢了整個劇組的工作進度。”他深吸一口氣:“如果不是蘭檸,也許大家現在還要為了夏青果加班。“而且我並不認為那是霸淩,蘭檸隻是用了一點無傷大雅的小方法,他沒有過激的言語,也沒有碰夏青果一下,怎麽說也不能被歸類到霸淩上。”羅毅微揚著下巴,以一種上位者的高傲姿態睨著鄒馳宇:“他的錯不在於今天,而是在於他惹怒了我。”鄒馳宇語塞,但捶在身側握緊的拳頭,表明了他的態度。羅毅看出他的反抗意圖,輕蔑地嘲諷道:“鄒助理你也要惹怒我嗎?”鄒馳宇沉默著:“……”羅毅抬手揪住他的衣領,粗魯地把人提到身前:“對待蘭檸我或許要用些手段,但是對你,我隻需要一封辭退書。我倒是要看看,拿著羅氏的辭退書,北城還有哪個公司敢聘用你。”鄒馳宇的神色憤憤,但終究是沒再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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