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侑然:“等我媽回國吧……”回江亦的教職工宿舍時,又碰上了倆看起來上歲數的教授,楊侑然戴著鴨舌帽,被江亦牽著手,江亦一隻手還推著他墨綠色的行李箱。頷首跟對方教授打招呼。一個看起來和藹的老教授看見了,問:“江教授,回家了啊,喲,這是你弟弟嗎?”沒等旁邊的江亦出聲,楊侑然主動回答:“嗯嗯,我是弟弟。”教授一臉慈祥:“你是大學生嗎,在a大念書?”楊侑然乖巧地站在江亦身後說:“教授,我不在a大念書,畢業了,過來看哥哥的。”“長得真好啊這孩子,有對象了嗎?”楊侑然汗流浹背,江亦出聲:“他有。”教授歎氣:“兄弟倆都有對象了啊,我兒子比你們還大,還沒呢。”這棟電梯公寓不高,江亦住在4樓,正好接受樹蔭的遮擋。旁邊就是a大校園,陳教授的研究所也不遠。江亦進門後,把所有窗簾都拉上,脫了衣服要和他一起洗澡。楊侑然跑去接電話了。“媽媽。”楊侑然聲音輕輕的,“我到了,都落地一個多小時了。在朋友家裏呀。”楊侑然把臉移出屏幕,朝向隻穿了一條內褲的江亦,口型道:“你先去洗”隨即火速把臉挪回屏幕。媽媽說:“然然,媽媽看見你過得這麽好,有知心的朋友,真的知足了。”除了長相,楊婉瑜和楊雪,連性格也差不多,笑起來的樣子,對他說話的溫柔,對他的昵稱。楊侑然一直在想這件事,雖然隻是個書裏的世界,但和自己原本在的時空,應該是一個平行時空。相關的文獻和理論,他都查過了。平行時空作為一種假設和未被證實的概念,在平行時空會不會有另一個自己,是一種對於宇宙結構的猜測和推測。但楊侑然本身的經曆就是無法解釋的,所以他證實了平行時空或多元宇宙的存在。每個宇宙可能有不同的物理規律和特性。這在量子力學,和弦理論上,都曾被科學家提出過。但還無法從科學角度被證實。所以眼前視頻裏的楊婉瑜,從任何角度而言,都是楊雪。是一個沒有被楊侑然拖累、沒有經曆太多苦難和病痛的他的母親。楊侑然對她傾注了所有潛藏的情感,他要把所有的沒盡到的責任都彌補給母親。連男朋友也可以往旁邊放一放。然後聊了十幾分鍾後,換徐行接手了手機:“在你那個教授朋友的家裏?”楊侑然點頭,兩人都心知肚明說的是男友。徐行看了眼視頻裏的沙發和牆麵,裝潢老氣簡樸,後麵的晾衣架還曬著幾件男生的衣物,下麵是闊葉植物的盆栽。徐行:“然然對爸爸昨天在機組上的安排不喜歡嗎?”楊侑然瞥向站在旁邊抱著胳膊臉有點冷的江亦。楊侑然義正嚴詞:“不喜歡!!爸爸,以後不要這樣了,他們應該不是長期聘用吧?”“不是,就工作這幾天。”徐行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知道楊侑然的喜好很單一,就是黑發黑眼亞裔男生。他當然不可能讓飛行員做自家小孩的男朋友了。但可以比照著找來一些讓他更滿意的。楊侑然:“那太好了!!”他對爸爸顯然就沒有那麽耐心充足了,聊不了幾分鍾,就說困了要掛了。“你幹嘛不去洗澡?”楊侑然放下手機抬首,“不穿衣服站這邊二十分鍾了。”楊侑然本來就不夠專注,又喜歡看,和家裏聊視頻都聊得不專心,老是忍不住挪開眼神,看上看下。“等你打完電話,一起洗澡。”江亦伸手解開他的褲腰,“幫我摘下手表。”“江教授,你們這棟樓沒有健身房了吧,你平時怎麽健身?”楊侑然掛在了他身上,摸著他的胳膊和胸肌,把他手腕的老鋼表摘了放桌上。“引體向上和啞鈴。早上出去晨跑。”江亦抱著他的腿進浴室,放熱水要等一分鍾,他把楊侑然壓在冰冷的瓷磚上親吻。楊侑然後背一涼,微微哆嗦了下,就適應了。仰頭被他勾出舌尖唇舌交纏。彼此緊貼著,都能感受到對方的跳動,光是隔著一層布料就夠讓人麵紅耳赤了。楊侑然睫毛在顫,又想要又害怕的:“這個姿勢嗎,我怕太深了要去肛腸科,那不是很丟人……”江亦聞言就把他放下來了。他繼續低頭親著,擠了沐浴露幫楊侑然洗頭發。楊侑然抬著下巴,捏他精悍的肌肉群:“你怎麽用沐浴露給我洗頭啊……”“就這一瓶,我平時都這樣用。”江亦下顎緊繃,停下來,百密一疏,手掌全是泡泡搭在他的頭頂道,“我點個外賣買一瓶新的來?”楊侑然仰頭,笑起來:“不用不用,就這樣吧。”江亦:“洗兩遍還是三遍?”“一遍吧,隨便衝衝就好……”楊侑然急,“我明天還要趕飛機呢。”江亦:“那十幾個男的還跟著?”楊侑然就不吭聲了。“這個……不是很重要,我爸說隻聘請了他們幾天而已,以後就見不到了。”江亦:“不準有聯係。”“好好好。”楊侑然低著頭,“我頭上泡泡幹淨了嗎。”江亦把花灑拿下來給他衝:“幹淨了。”隨即關水,打開浴室門,用毛巾給他輕輕擦幹:“別亂動,頭發還在滴水。”楊侑然對他表情認真的樣子無比心動,抱著江亦的背跟他說:“回房間吧。”江亦抱他進去,拿起手機看時間:“現在是晚上的十點五十五分,想要到幾點?”楊侑然歪頭驚歎:“……江教授現在是我說多久就多久嗎?”“是。”江亦頷首,英俊無儔的眉眼近距離地貼過來,道,“明天幾點的飛機?”楊侑然:“安排的是下午一點……”江亦“嗯”了一聲:“保證你七個小時的睡眠吧。”說完低頭和他接吻,而楊侑然沒法說好或者不好,因為呼吸已經被占據了。江亦還是悶著頭不怎麽愛說話,在楊侑然頭頂放了個枕頭,不然怕他一直撞上去很疼。楊侑然有點喪失理智了,手指抓在他肩膀上,像被巨浪顛動的船。楊侑然分神地想:“江亦,你好像,換了……很貴的床墊。”江亦埋著頭:“七萬塊買的,挺貴的。”楊侑然壓抑承受著,唔了幾聲,睜眼:“這麽有錢,那能把你的馬拉鬆背心丟了嗎?”“留個紀念吧,”江亦動得不快不慢,觀察他意亂情迷的狀態,說,“你不喜歡,不在你麵前穿了……腿,再放鬆一點。開一點,”江亦按著他,“動不了了。”楊侑然擁有了七個小時的睡眠。翌日十一點,匆匆下課回來的江亦送他去機場。江亦時間觀念很強,但為了送楊侑然去機場,提早了五分鍾下堂,不過江亦平時課很少,帶的學生不多,他大多數時候還是在實驗室忙。“國慶放假的時候我過去陪你。”江亦幫他拎著行李箱下來,還是習慣性地和他牽手,在掌心裏撫摸他很滑膩的手部皮膚,道,“下次你回來,我帶你去看看房,我們買一套合適的婚房。你比較喜歡什麽樣的?”“婚房?”楊侑然覺得這個詞有點遠,也讓他有點陌生的愉快,挑起眉,“沒跟我求婚就要婚房了嗎?”江亦愣一下,好像沒想過求婚這種事。就覺得跟楊侑然都同居了,自然而然一起住,那就叫婚房了。其實兩個人連對戒都沒買過,因為沒有時間一起去挑,回國後就更沒時間和空間了。“你喜歡什麽樣的戒指,回頭選一下,我去找個店定製。”江亦說完,隨即把他送進航站樓。和他平時外出登機的地點不同,這是專門的通用航空區域的航站樓。人煙寥寥。楊侑然脖子上有星星點點的吻痕,他遮遮掩掩地到了機場衛生間,才用豆豆給他帶的遮瑕膏遮住了。江亦下午還要去實驗室,送他進去後,陪他安檢,準備等他登機再離開。隨即江亦又見到了楊侑然的那十幾個穿飛行員製服的、各個人種不同氣質長相的機組男性,他們像是整個航站樓裏的一道光,十分拔群。江亦麵無表情,把楊侑然牽到了一邊,給他戴上因為安檢而摘下的帽子。所有人都看了他一眼。江亦今天是下課回來直接接的楊侑然,穿得很平常。高秘書一邊看,一邊用平板記錄,肉眼計算江亦的身高身材體重三圍,還有穿衣風格。然後匯報給徐董事長:“身高:190;身材:倒三角;體重:75-79公斤;穿衣風格:醜。”但外形條件很好,放在徐董在全世界範圍內挑選的雄性裏也是出類拔萃,難怪少爺這麽愛。-同一時間,在外度假快兩個月的趙與墨,在陳方如密切的陪伴下,終於落地要回家了。重新噴繪過的白色灣流,緩緩在塔台的指引下降落在機場跑道上。對於在孤兒院長大,從來都是羨慕別人有家庭有父母的趙與墨而言,這次和母親的度假,是圓了他從小到大的夢想。在飛機落地那會兒,陳方如接電話的時候,從陳教授那裏聽到了兒子羊羊的近況。“羊羊去加拿大,看他媽媽了?楊雪?”陳教授說是:“她好像手術成功了吧,羊羊應該也回來了,又去外地工作了。”陳方如沒有問太多,掛了電話,然後趙與墨說:“roy的媽媽……生病了嗎?”陳方如說:“得了癌症,不過已經手術成功了。算是比較幸運了,回家後咱們一家三口,都得立刻去做個體檢。”趙與墨在回憶:“roy的媽媽……是不是就是小時候,養育過我的媽媽?”可是他回憶不起來了。那時候太小了,不記事,他記憶裏更深刻是在山溝裏見到警察的那一刻,讓他睜不開眼的太陽光。後來成長過程裏,他就隻記得有吃有穿,但穿不暖也吃不飽,看見美食隻能吞咽口水,每個月有幾塊錢的零花錢的生活。陳方如心疼地說:“對,那個阿姨養過你兩年,你在她的理發店走丟了,就被拐了。”聽見陳方如的語氣,趙與墨就知道她不大高興,可能是介意“媽媽”這個稱呼對別人。趙與墨其實喊院長也喊媽媽。他不想讓母親不高興,所以改了口:“那個阿姨現在怎麽樣了?在加拿大永居了嗎?”“你舅舅說,她下個月大概會回國,可能兩家吃頓飯吧。她是個做化妝品的,國內還有事業,沒有定居國外。”飛機滑行到底,接駁車停在跑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