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卡來,眉都沒皺地的刷了卡,幹脆的像是有金山銀山。“現在的研究生這麽有錢?”夏澤笙問他。“實際上我卡裏剛好隻有六十萬。是昨天賣掉的一個軟件,對方公司打過來的首筆款。”秦禹蒼店裏四五個裁縫都被召集了起來,開始分工合作。在裁縫趕工的空檔。秦禹蒼又替夏澤笙選擇了搭配的純美利奴羊毛領帶,襪子,還有一雙雕花手工牛津鞋。lily甚至自告奮勇的為夏澤笙稍作妝造。下午三點不到的時候,夏澤笙已經完成了整體穿搭。胥暠直呼這是他最滿意的一套禮服。“可以嗎?”夏澤笙問。秦禹蒼仔細打量了一番,對胥暠說:“胥先生,參加高珠展有什麽特別注意的嗎?”“珠寶,必須是珠寶。缺少珠寶點綴的飾品。”胥暠一下子想到了,“lily,你去把秦驥先生之前留在我們這裏的飾品拿過來。”夏澤笙詫異:“我先生經常來您工作室?”胥暠樂嗬嗬笑了:“我從sb那破公司出來後,秦驥先生就給我投了錢。隻是還在禁業競止期間,不能太高調,暫時窩在這裏了。秦先生前幾年已經逐漸不去sb那邊了,都是來我這裏。他時間緊張,圖省事,就把很多珠寶飾品放在我的保險櫃裏。有一套藍寶石的,應該很適合您今天這一身深藍。”那套在保險櫃裏存放了三年的藍寶石飾品被取了出來,擺在夏澤笙麵前。他記得這套飾品,藍寶石來自斯裏蘭卡,原石送到二沙島別墅後,秦驥親自解石,親自設計,親自打磨鑲嵌。這曾占據了秦驥很多個日夜。後來,成了秦驥年輕時的心愛之物,即便他有那麽多的飾品,也總偏愛這套。秦驥失蹤後,這套飾品也沒有了蹤跡。他以為被秦驥帶在了身邊,遺失在了某個地方……卻沒想到,竟然就在廣州,在這個工作室裏,安靜地等待著他的到來。他撫摸上衣領夾上碩大的寶石。他記得自己為秦驥帶上衣領夾的那個早晨,他偷偷地抬頭去看秦驥,卻又那麽羞怯,隻敢在晨光中勾勒他硬朗的下巴與喉結的曲線。指尖似乎還有秦驥清晨離開時留下來的體溫。“謝謝。”他聲音沙啞地說,然後又重複了一次,“謝謝。”第8章 我未夢見過他臻美珠寶作為具有歐洲血統的高奢珠寶品牌,曆經兩個多世紀,曆史悠久,曾經為多位皇室成員及貴族打造精美絕倫的高級珠寶。迄今為止,還有不少古董珠寶受到收藏家的追捧,在拍賣會上可以拍出天價。毫不誇張地說,它的工藝、設計,還有作品,引領了近代史以來西方珠寶設計的風潮,是目前西方珠寶美學的尖端代表之一。也正因如此,它傲慢地不把中國尤其是大陸市場放在眼裏,在千禧年後十年的黃金時期沒有及時製定符合中國市場的策略,到了今天,也僅在北上廣及香港設有旗艦店。可惜全球大環境不景氣,奢侈品市場份額大跳水,珠寶行業更是受到了衝擊。唯有那些放下身段深入大陸市場的企業財報常青。悠久的曆史和皇家貴族血統也不能當飯吃,臻美這才意識到自己失去了什麽,急切地想要挽回戰局。臻美這次的野心很大,不光是中國的富人圈,更要走本土化大眾珠寶路線,將臻美品牌深入人心。也因此,它需要尋找一家非常可靠的合作夥伴,尋找當地代工廠,完成子品牌“臻美·中國”在大灣區的紮根。這次高珠展展覽售賣高級珠寶共計68件,以花卉為主題,總價值超過兩個億,最貴的一件由一顆65克拉祖母綠為主珠、數千顆珠寶縈繞的皇冠“春神”單價更是高達五千萬。臻美是真的壓箱底的珍寶都拿了出來,並邀請大灣區的各界頂尖名流,連香港澳門都照顧到。為了這張邀請函、在高珠展開幕第一日出現的、擠破了腦袋的人大有人在。展覽設在琶洲某藝術品收藏會所,在會所滿牆各有淵源的油畫名作之間,擺滿了珠寶。又請了隻頗有人氣的樂隊在演奏小夜曲。秦勇穿著一身裁剪極佳的禮服,正從侍者的盤子裏端起一杯雞尾酒輕呷。“哇,勇哥,你這套禮服好好看啊。不愧是sb的設計,簡直迷倒萬千少男少女。”有狐朋狗友上來奉承。秦勇昨天晚上圖一時痛快,搶了夏澤笙的禮服自己穿,讓設計師通宵改成了他的尺碼,多少有點趕工,還有心懷不滿,聽見這話頓時舒坦了。“勇哥,你說今天夏澤笙會不會來啊?”某家的紈絝子弟湊過來問。秦勇勾起嘴角,得意笑了一聲:“他禮服都沒了,怎麽來?”一群人在廳內的一個角落哈哈笑了起來,惹人側目。可是很快有人從娛樂直拍裏看到了前麵在走紅毯的夏澤笙,對秦勇說:“不對啊,勇哥,他真的來了。”“來了?”秦勇哼了一聲,“來了又怎麽樣,我還叮囑了sb中國區的店長,不準把高於五萬的衣服擺在店麵裏。他如果真的穿這些普通衣服來這樣的場合,不就是自取其辱嗎?和裸奔有什麽區別。”“……不是,我感覺,他的衣服,好像還蠻可以的。”那個人看著手機上的照片放大來看,“勇哥,他的衣服……好好看。你看他那個麵料,是不是最近訂都訂不到的那款,裏麵有青金石成分的?”他把手機遞給秦勇。秦勇看著一看。站在紅毯前的夏澤笙,英氣逼人,不再穿著灰黑色係後,整個人像是擦去了灰塵的明珠,在閃光鏡頭中閃閃發光,一身禮服優雅低調,完美襯托出他動人的氣質。“我知道這個料子,去sb訂衣服的時候,他們說要提前半年才能訂到這個麵料。哇……夏澤笙還是有點東西嘛!這幸虧不是他重回娛樂圈,不然要是搞什麽影視盛典媒體評選最佳現場男士,那不得有他。”另外一個人說。秦勇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氣得呼吸不暢。如果忽略載來現場的那輛不成器的二手觀途,夏澤笙在紅毯上確實出盡風頭。好些年不在公眾麵前出現,已經有些眼生,如果不是秦驥失蹤事件最近又有些浪花,媒體大概都把他忘記了。他本想繞過簽字台,然而主持人卻很敏銳地看到了他出現,已讓司儀邀請他上台簽字。“是誰啊?哪個年輕藝人?”已經有媒體小聲議論。很快就有了答案。“是秦驥的遺孀。”“是夏澤笙?!”夏澤笙簽完字回頭,便被閃光燈逼退一步,卻被人扶住了腰背位置,他回頭一看,穿著一身得體黑色禮服的秦禹蒼穩穩托住了他。“小心。”秦禹蒼說。“……多謝。”夏澤笙低聲道。說完這話,他整理了一下衣袖,那被簡單鑲嵌的兩顆碩大的藍寶石袖扣十分惹眼。他看向紅毯前路,多少有些緊張,深吸一口氣,這才抬步向前。反而是秦禹蒼,見慣了這樣的場麵,隨即跟在他的身邊靠後一點的位置。“好多年沒出現嘞,還保持著這麽好的儀態?”“身上那套禮服很有風格,回頭要查查出自哪個設計師之手。”“珠寶看起來非常昂貴,似乎有些眼熟,是不是秦驥早些年的愛物,好些年沒見被穿戴出來了。”媒體記者們紛紛舉起相機拍照。媒體在他身後議論紛紛,然而夏澤笙沒有聽見這些,他從踏上紅毯之時,便已經全神貫注,打算在今天接觸臻美亞洲大區總裁沈英珍,讓他對九霄珠寶產生較大的興趣,在未來可以參與臻美珠寶中國加工廠招標會。進入私人會所後,外麵的喧囂頓時被隔離在大門之外。精致的展館和展館之間打通,西洋風格的建築中,陳列著價值不菲的珠寶,穿著華麗的男士女士們品酒欣賞,並私下議論。夏澤笙周圍掃視了一圈。秦勇帶著他那幾個常來往的狐朋狗友,在主會場的角落裏不懷好意地看他。其他人多數是在電視上臉熟過,沈英珍正在與來賓一一攀談。他沒有猶豫,徑直向沈英珍走去,耐心等在一旁,直到沈英珍接觸完了幾位客人,麵向他時,才客氣地自我介紹:“您好,我是夏澤笙。”沈英珍對來的各位貴客都早就爛熟於心,聽到這個名字,道:“久聞大名?秦驥先生的事,我略有耳聞……十分令人惋惜。”夏澤笙一頓,輕聲道:“我始終相信我的丈夫還活著,他還會有回來的一天。”沈英珍眼神似有憐憫,卻沒再多說什麽,從一旁拿起香檳遞過來。“夏先生的意圖,我已經猜到了。”沈英珍說。夏澤笙一愣:“那麽……”“不好意思,大陸地區的代加工廠,其實之前已經有了意向。隻是還沒有對外公布。”沈英珍說,“其實三年前秦驥先生有和我們接觸過,想要與臻美聯合,最開始衝著秦驥先生,我們有考慮過九霄珠寶。可是……”他看了一眼在那邊喝酒的秦勇,幾不可察的搖搖頭:“現在看來不是個明智的選擇。”“現在考慮哪家方便透露嗎?”夏澤笙問“您應該略有耳聞才對,畢竟是您父親的公司。”“泰和珠寶?”夏澤笙皺眉,吐出這幾個字。“正是。”沈英珍點點頭,夏泰和財力雄厚,又是歸國華僑,海內外資源暢通,九霄珠寶沒有了秦驥的庇佑根本不能與他控股的泰和珠寶匹敵。此時便是夏澤笙也沉默了起來。“夏先生和您要談的,並不是代加工業務。”在他們身後聽了一會兒的秦禹蒼忽然開口。沈英珍抬頭看他,有些困惑問夏澤笙:“這位是?”“是我的助理。”夏澤笙捏造了一個名頭,“也是秦先生的遠房堂弟。”“臻美從年初就有意向進入大陸市場,如果和泰和已經達成一致,為何到現在為止還沒有簽訂合同?”秦禹蒼問他。沈英珍聳聳肩膀:“這不是很常見嗎?這麽大的一個訂單,不是隨便就能簽訂的,涉及很多前置談判。”“臻美很著急。”秦禹蒼道,“臻美的財報,如果對比頂端公司,其實沒有比九霄情況好到哪裏去。”他這樣直接的對話,讓夏澤笙有些擔心沈英珍會生氣。可是沈英珍卻沉默一會兒,開口要求:“解釋你的第一句話。”“臻美如果要尋找代加工廠,完全可以去往東南亞,成本更低廉,離國內也很近。但是這不是臻美要的。錯失了最佳進入中國市場的契機,而想在大眾珠寶這個領域發力的臻美,缺少的是一個靠譜的本土合作夥伴,擁有成熟的物流、研發、銷售體係,不用再費心搭建體係。”秦禹蒼道,“換句話說,臻美想尋找的,是一個合資方。在此基礎上,重塑臻美品牌,去西方化……因此再沒有比急於改善困境的九霄珠寶更適合臻美的合作對象了。”沈英珍端在手裏的那杯香檳本已舉起一半,卻忘記遞到嘴邊。他本來有些生氣的眼神,這會兒已經帶上了些興致。“哦?”他呷了一口香檳,“這是你個人的幻想?”“不。”秦禹蒼說,“這是夏先生此行而來要跟您聊的內容。隻是您還沒有給他時間,完全展開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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