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楨驚恐地看著他,像隻受驚的小鳥,可愛極了。原深彎下腰,湊近他, 觀看他的眼睛, 驚訝道:“之前沒發現, 你眼睛生得好看。”譚楨仰著腦袋, 被迫伸長自己的脖頸, 拉出一條美麗的弧線。像是天鵝引頸,帶著易逝的破碎般的美麗。譚楨咬著牙,臉色發白,他渾身顫抖著, 聲音哆嗦:“你想幹什麽?”原深低著頭, 望進他眼裏的一片恐懼中, 深感有趣:“你別害怕,我不會殺了你。”方丈在算出命格時,原深確實動了殺心。在這個城市,他擁有輕而易舉磨滅一個人存在的能力。無數的勢力在燕城盤根錯節,而原深自詡自己是這座城市的食物鏈頂端。他動動手指,譚楨這個人就會不複存在。可他沒有殺譚楨。這樣一個小東西,等他玩完了再丟掉,也不遲。他好不容易看入眼的,就這樣殺了,也太可惜了。原深把他關在這裏,囚禁他,磋磨他,磨平他的棱角,打碎他的爪牙,讓他變成一條自己的狗,匍匐在他腳下,唯他是從,不敢頑劣,不敢反抗。比起殺死它,馴服它才是最有趣的。原深並不覺得譚楨能逃過他的手掌心,所以他有足夠的耐心去馴獸。至於小獸被訓化後麵臨的結局,就要看它是否能達到自己的標準。原深盤著佛珠,閉眼,好似清心靜氣後,才緩緩睜開眼睛。他放開譚楨的頭發,視線像是一條陰暗的毒蛇,緩慢地滑過少年□□的青筋,那條細細的經脈,跳動著,象征著活躍的生命力。他的手一鬆,譚楨就像是沒了支撐,狠狠地摔倒在床上。他仰著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像是剛從水裏逃出來,渾身好似濕透了。此時的譚楨狼狽至極,毫無半點尊嚴可言。但這才是原深想看到的。一個半大不小的毛小子,硬氣地拒絕他發出的邀約,實在是令人惱怒。即便他並不想承認,他其實是有些生氣的。現在看見譚楨倒在床上,他不經生出幾分快感慰意。“好了,你好好休息。”原深拍拍自己的袖口,淡淡道:“之前的合約還作數,你什麽時候想通了,什麽時候來見我。”他說完,前腳剛走,後腳房間門就緊閉上了。譚楨有些害怕的瑟縮在床角,房間門關上,原深很明白地就是想囚禁他,想逼他做他覺得最為不恥的事情。原深沒有綁他,這二十平米的房間是他能活動的唯一區域。譚楨突然站起身,他沒穿鞋,腳踏在地板上,冷冰冰的讓他一顫。他快步走到窗前,刷的一聲拉開了窗簾。一望無際的雲端,高聳在雲端深處的建築,一一在眼前鋪列開。這樓估計有四五十層高,或許還不止。譚楨僅僅看一眼,就跌倒在地毯上,他兩眼發黑。也難怪原深一點也不怕他敲碎窗逃跑。這麽高,就算他有命敲,也沒命逃。譚楨跌坐在地上,就沒有再站起身。他靜靜地坐著,窗簾被他重新拉上,房間恢複黑暗。他的半邊身子有些僵硬,不知道是凍得,還是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而麻木的。其實這樣安靜的環境,譚楨並不陌生,他很多時候都是自己一個人,他並不害怕一個人。有時,這樣黑暗的房間,空蕩蕩的,反倒給他一種安全感,好像這個世界隻有他一個人。如果,他一直是一個人就好了,這樣他就不會害怕一個人。可他又想起了譚奶奶,不知道他失蹤後譚奶奶會不會心急,老人家心髒不好使,要是知道他失蹤,也不知道會擔心成什麽樣。譚楨擰擰眉,不安地蜷縮著手指。還有孟逢青,不知道現在離失蹤過去了多久,譚楨在這個陰冷的房間裏感受不到時間的流逝,因此他並不能確定自己離開多久。如果孟逢青知道他失蹤了,應該也會很著急。譚楨挪動手指,突兀的感受到衣兜裏傳來鋒利的觸感。他一愣,微微抬起手,從衣兜裏抽出鋒利觸感的來源。是紅包堅硬的一角。是孟逢青給的紅包,還在他的衣兜裏。譚楨又驚又喜,他摸著紅包,一直惶恐不安的心突然安穩下來了。好像終於有了著落。這是在這個房間裏,他唯一屬於自己的東西。譚楨靠著這薄薄的紅包,汲取那麽微末的力量。餓意還在身體裏遊走,一碗粥根本解決不了問題,這隻會加強他進食的欲望。可原深隻帶來了一碗粥,喝完一碗粥後他就走了。這對譚楨來說不是解藥,更像是毒藥。吊著他一口氣的毒藥。或許這也是原深的本意。他想看著譚楨求饒,想讓譚楨乖乖地拉開那扇門,去求他。譚楨蜷縮在地上,他雙手環著自己的膝蓋,手指緊緊地攥著紅包一角。他不會去求饒的。這點難受,他還是能忍過去的。他沒有逃出去的辦法,現在唯一能做的,無非就是和原深打個賭。賭原深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然後在他瀕臨死亡時伸手拉他一把。譚楨閉上眼,默默地想,他賭原深會先坐不住。畢竟頑強的獵物,才是激發獵人好勝心的關鍵存在。他不會讓獵物死的。譚楨嘴唇又幹又白,他抿唇,窩在地上,又沉沉地睡過去了。第98章 孟逢青是在第二天發現譚楨失蹤的。起因是他除夕早上去譚家拜年。譚奶奶進門敲譚楨的房間門, 房間門沒有上鎖,裏麵也沒有傳來回應。孟逢青說:“他可能在睡覺,不用吵醒他。”譚奶奶說:“那怎麽行, 哪有客人來了,他這個主人還在床上睡著。”她推開譚楨的門, 卻發現門裏空無一人。譚奶奶怔在原地, 拍拍床上的被子,空落落的, 她叫了好幾聲譚楨, 也無人應答。譚奶奶皺皺眉,第一反應是:“這孩子是不是跑哪位同學家裏去玩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孟逢青眉眼一沉,意識到事情不對勁。譚楨不是那種會玩失蹤的人。他安撫著譚奶奶:“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譚奶奶回神, 連忙道:“對對,先打個電話,問問他在哪兒,等他回來我得抽他!成天跟個潑猴似的。”孟逢青走到角落裏,撥出了號, 電話響了幾聲, 通了。他鬆口氣。下一秒, 電話裏隻傳出風聲, 什麽聲音都沒有, 孟逢青叫了幾句譚楨,也沒人應答。孟逢青心裏一沉。不等他再說話,手機那頭傳來忙音,是被人掐斷的。那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個字, 像是在觀看著孟逢青從冷靜變得慌亂的過程。一個十足的掌控者。孟逢青額頭的青筋暴起, 他手指緊緊地扣著手機, 聽見手機裏傳來的忙音。“報警,找人。”他重新撥通了電話,向電話那頭的人說道。孟逢青沉著臉,神色冷峻,眉眼處的溫潤儒雅一瞬間消失殆盡。掛斷電話,手機啪的一聲被甩砸在牆上,一瞬間零件四分五裂,碎片紛飛。胡同口設施老舊,沒有攝像頭,昨夜又下了大雪,今早出太陽雪就化了,連腳印都沒留下一個。一點線索也沒有。孟逢青沉著臉,帶著人恨不得把整片胡同都翻個底朝天。最後在一個小孩兒嘴裏得到了線索。“晚上嗎?晚上我出來撒尿看見了小譚哥哥,他被抱上了一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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