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念風冷聲道:“你受傷了,放我下來。”葉星辰茫然了瞬,眨了眨眼,尋了個隱蔽的地方將他放下。他道:“你生氣了。”容念風沒說話,隻是抿著唇,扯過他的手,又撕了塊布,看著那血呼哧啦外翻的皮肉就覺得牙疼,卻隻能皺著眉扶住他的手腕,給他包紮好。葉星辰柔聲:“我不疼。”他的痛感同常人比起來差很多,七歲時,他走了很遠很遠的路,踏過數不盡的綿山走到迷霧森林,密麻的疼意才從腳心蔓延。十歲時,他在秘境中從懸崖上掉下去,也沒什麽感覺,最後還是某個夜晚,才發現手好像是脫臼了。十三歲時,他在通星殿中修煉,不少一道去的弟子受不了都在喚疼,他也沒有……他感受不到。容念風輕嗤:“不疼你大爺。”“我疼。”葉星辰改口道。忽然,他問:“那這算你還我的吻嗎?”容念風瞪大了眼睛,幾乎是一瞬他便知葉星辰指的是兩人在迷霧森林中時他說過的話:“你怎麽總是說些令人害羞的話題!”他說得快:“而且兩次都是你親我!怎麽算是我還的!”葉星辰笑出聲,眼尾染了笑意,溫聲道:“那你什麽時候還我?”也許他隻是想攪和一下這怪異的氛圍,但真當容念風的唇貼上他的時候,他忽的懵了。老房子著火燒得劈裏啪啦。他的心像是發潮的天花板,噠噠地往下滴著水,容念風有些發慌地抓住他的袖口,緋紅的耳根蔓延至白皙的脖頸去。他聽見葉星辰道:“容容,閉上眼睛。”他選擇服從,像野草、像浮萍,少年的喘息聲飄向高處,纏綿,落在地上,落在他的心尖,他平靜下來的心重新漾起異樣的感覺,和往水中丟了一塊石子一般,一圈圈的漣漪到達岸邊,消失。他們在接吻,莽撞又生澀,就連換氣也不會,小口小口的呼吸著,沒有人再數你比我多親了一下,還是我比你多親了一下。濕霧繚繞,裹挾著不知什麽花樹的淡香,葉星辰含住了他的唇,長而卷翹的眼睫輕輕地顫抖著,容念風伸手撩起他前額濕了的碎發,又收回手,他這才注意到,少年的脖頸是白皙的、修長的,上麵還有層薄薄的濕潤和一顆小痣,莫名吸引人。吻是在啃咬中結束的,容念風的喉結傳來溫熱潮濕的觸感,酥麻和刺痛交織,他微微蜷了蜷手指,愉悅感和失控感讓他失神,他在葉星辰的眸中,看見了自己。直到傳來痛感,他輕輕悶哼了一聲,腳上傷口的疼痛就像突然爆發了一般,也跟著蔓延。他心想,容念風,你真是瘋了。然後盤腿掩住了自己動情的反應,歪著頭小口地喘著氣,試圖讓自己進了水的腦子平靜下來。好在葉星辰也不好意思,空氣安靜得要命,隻有兩人的喘息聲。良久,葉星辰道:“這算一次嗎?”容念風:“……閉嘴。”“哦哦。”然後尷尬過後,兩人又親了一下。容念風:“還真是老房子著火,幹柴火烈。”葉星辰問:“這是何意?”“親了還想親的意思。”“你還想親嗎?”葉星辰滿眼期待地看著他。容念風:“我不想。”過了會兒他又道,“你也別想。”“哦,好。”第65章 他隻想再親一下兩人出來時已經不知過了多久, 容念風這才想到自己乾坤袋中的那個檀香木似乎還未還回去。葉星辰倒是覺得無礙:“若血宗的人當真在尋找魔族聖子的遺物,恐怕與這檀香木關係匪淺,即使他們這次沒有尋到, 等一甲子年結束後,他們還是會再來,不如等出去後再尋一處合適的地方。”容念風覺得有理, 點頭,從乾坤袋中拿出那幾張劍法:“喏, 給你。”葉星辰皺眉:“既是你尋到的機緣, 便是你的,不用。”他隻想再親一下, 不需要機緣。容念風看他神情, 就差拿秘籍糊在他的臉上了,默了默:“……你要不要?”葉星辰搖頭:“不要。”“你要。”最後劍法還是被他強硬地塞到了葉星辰手中。上古秘境隻開啟三日,兩人把東西揣好後就扮豬吃虎,有人說神器在西邊他們就假意往西邊跑, 有人說神器在東邊他們又往東邊跑,還大罵著究竟是何人拿了神器, 可算讓他們好找,真是天殺的雲雲, 殊不知神器就在嚎得最歡快的兩人手中。“閣下,瞧你們這裝扮不像是宗門中人啊。”第三日的時候, 他們一行人剛從羅盤上指示的沼澤森林出來, 由於有元嬰修為的異獸出現,一番打鬥下來, 靈力差不多都耗盡了,便尋了個地方休息。容念風道:“是啊, 我同我道侶乃是散修,上古秘境打開,也想來尋些機緣。”聞言,坐在一側的葉星辰眸色微暗,輕輕勾住了他的尾指。容念風沒管他,任由他的小動作,聽著一旁修士的聊閑:“果然,兩位道友在與異獸打鬥時功法毫無規律可言,不知出處,我便知兩位非宗族之人。”修士頓了頓,拋出橄欖枝問:“兩位可有意願來我青溪宗,我宗門定當禮賢下士。”“我們二人隻想做散修逍遙,尚未有入宗門的想法。”容念風彎眉道。這青溪宗是南大陸的中遊宗門,雖說比不上上遊宗門,但靈脈資源都是上等的,對於其他散修來說不失為好的去處。不過他倆早就拜入玄天劍宗,這些事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內了。得虧是因他在屍傀閣修煉的術法,與其他宗門大不相同才未被發現,至於葉星辰,許是他的劍法摻了自己的領悟,同玄天劍宗的尋常劍法也不同。修士惋惜:“著實可惜。”容念風笑道:“人各有誌。”“也是。”修士頗為讚同地點頭,又道,“還以為若是二位能拜入我青溪宗,今年宗門大比贏了血宗一雪前恥的可能性就大上幾分呢。”說著,修士將目光投向坐在篝火旁的血宗一行人。“路清寧和傅行之兩人皆為血宗親傳弟子,在修煉上都極有天賦。但因傅行之是老宗主之子,靈脈資源自是偏向傅行之一些,就連去玄天劍宗修學一年,最後去的也是傅行之,故而修仙界才有說南大陸三大天驕除了玄天劍宗的葉星辰、烈火門的季煬,就是血宗的血子傅行之。卻無人知曉路清寧乃是上品天階木靈根,不過二十一歲已是元嬰修為。”他輕嘖:“若是真要打起來,傅行之不一定能打贏她。要我說,除了前兩年玄天劍宗收的弟子謝思安有些實力,其餘天驕不過徒有虛名罷了。”容念風順著他的視線望去,隻見一襲黑衣的少女闔眼修煉,氣質清冷,同一道跟著她前來的幾人著實大不相同。方才在沼澤森林中對上那元嬰修為的異獸時,她竟能用壓製到金丹的修為和那異獸打了十幾個回合,實力確實不俗,可惜跟了幾個豬隊友,容念風看了眼她身側的傅回,想到在森林中發生的事,輕輕搖了搖頭,就在此時,路清寧睜眼,兩人對視上。容念風渾身一僵,好在路清寧又重新閉上眼,仿若剛才的對視隻是他的錯覺。忽然,人群中傳來一道惡狠的男聲:“路清寧,剛才那異獸的元嬰丹呢?!”傅回眯眼道,語氣很是憤怒。這次來上古秘境本是承了那位大人的意來尋千年前魔族聖子遺落在此處的秘籍,沒想到未尋到不說,還因此處危機四伏,他的修為硬生生掉了一層!元嬰修為的異獸,其內丹乃是大補之物,若是他能得到,煉化了去,別說恢複修為,就是突破金丹也是有可能的!沒想到現下卻沒了蹤影!路清寧沒睜眼,隻是冷聲:“殺那異獸的最後一劍是我補的,異獸丹自然歸我,難不成歸你嗎?”說著,她睜眼,眼尾還因未完全煉化異獸丹泛著淡淡的紅意。傅回也不是傻子,雖說在修仙界誰殺死的異獸,異獸丹就歸誰是個不成文的規矩,但他看路清寧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頓時氣急攻心:“那異獸丹乃是我要獻給大人的!你將其煉化,回去怕是不好解釋。”“尊者豈會在意區區元嬰內丹,傅回,你還是別太瞧得起自己罷。有這時間,你不如好好打磨自己的劍法,而不是每日想些歪門邪道,再這樣下去,你與傅行之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路清寧毫不在意道。傅回的麵色青一陣紫一陣,目光陰鷙,狠狠剜了眼路清寧。傅行之不過是靠老宗主修為才比他高了幾層,等他受了那位大人的指點,突破金丹指日可待!若是他能在宗門大比上贏了傅行之,贏了路清寧,血宗的血子之位就是他的了!路清寧也該死!原本她方才在沼澤森林中就該喪命的,誰知道她修為被壓到金丹,還能和那元嬰七層的異獸打了十幾個回合,硬是生生撐到了那兩個散修來。他冷哼,故意道:“你的修為比傅行之高,卻不取而代之,誰又知曉你心中所想?路清寧,你未必把自己摘得太幹淨了些。”路清寧微頓,抿唇繼續修煉。良久,葉星辰問:“怎麽了?”容念風收回神識,撐著頭的手有些發麻,他揉了揉手腕,直言道:“血宗有些古怪。”“他們血宗與魔族應當是沒有什麽淵源的,但是為何突然尋魔族聖子的遺物?還有他們說的那尊者又是何人?”原書可沒有那麽一段劇情。葉星辰道:“若是我沒猜錯,他們口中的那個尊者應當是妙息神尊,血宗便是他與第一任血宗宗主一道成立的。他也是南大陸六位合體修為的尊者中其中一位,無人知曉他活了多久。”“既是尊者,與魔族關係想來也是勢不兩立,尋魔族聖子的遺物作何?”葉星辰搖頭:“魔族聖子早已在仙魔大戰中身隕,若檀香木當真是他的遺物,除了這幾張劍法外,也沒什麽好尋的。”“等江渡回來再問問他魔族聖子的事。”“嗯。”離上古秘境關閉的時間越來越近,秘境中的修者也陸陸續續捏碎玉牌離開,但江渡還是不見蹤影。容念風:“……”因路清寧一等人還未離開,此刻若是禦劍怕是暴露了身份,兩人隻得幹坐著等。江渡倒是沒等到,玄天劍宗的弟子卻遇到好幾人。“快把腳下的劍往乾坤袋裏丟啊!辰星峰都要窮死了!你看你的羅盤,舊得不行,多撿幾把劍,換的靈石也越多,到時候也能換個新的羅盤。”“解月秋長老說了,誰撿的劍最多,就獎勵一盒上品中階、煉靈過兩次的丹藥!”“快撿快撿!”若非兩人現在要假裝不認識他們的模樣,容念風也是真的想多撿些劍回去換靈石。傅回輕嗤一聲,語氣很是瞧不起:“玄天劍宗當真是窮得要命。”辰星峰的弟子停下手中動作,白了他一眼:“你們血宗有靈石就多給我們點咯!”容念風莫名被戳中笑點,抿唇笑了笑。誰知傅回眼神倒是好了:“你區區一介散修,有何資格笑?”聞言,葉星辰眼眸微暗,黑沉沉的,盯著他,空氣被壓低了幾分。傅回隻覺後背發涼,他哆嗦了一下,吞了吞口水,硬著頭皮朝葉星辰道:“你再看我就把你眼珠子給你挖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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