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六禮隻有前五禮是必須的,即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和請期,弄得白謹雲裏霧裏,頭昏腦漲。幸好最後一個步驟親迎定在了三年後,也就是左安禮科考完之後,這是兩個孩子據理力爭之後的結果,反正白謹是不可能直接和未成年成親的,他心裏過意不去,哪怕在古時以左安禮這個年紀差不多可以成親了,他還是有一道坎在那橫亙著。幸好左安禮能理解他,不曾問緣由,隻認認真真地對兩家大人道:“安禮不曾有功名在身,能得青奴已是三生有幸,若是不能在三年科考後再成親,於我心中有愧。”張氏眉心緊鎖,她的青奴三年後就是二十一歲了,都熬到那麽大歲數了,她在那個年紀,青奴都能下地跑了。大舅娘就開解她,“兒孫自有兒孫福,現在也定親了,難不成左家那樣的高門大戶還會反悔麽?我看那位小公子對咱們青奴是真心喜愛,倒不如讓他們自己過好小日子。”張氏隻好壓下心中的擔憂,頷首應好。楠其他來湊熱鬧的少年感慨不已,捧著手裏的喜糖討論著定親可真麻煩,成親肯定也不會簡單。其中當屬褚成和關原最有感觸,他們的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壓根無法插手,定親前連未婚妻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在後來也隻是草草地見了幾次。董貞聽了長籲短歎,渾然不知前來觀禮的縣尉與縣尉夫人看他的眼神可危險得不行。楚天直依舊在邊境,他現在已經被提拔為將軍身邊的親衛,夷人總是會在草黃馬肥之時騷擾邊境的村民,他也打過大大小小的幾場戰役,整個人如脫胎換骨,成熟穩重不少。因為要守著大將軍,他忙得不行,所以今年也沒法歸鄉回家,也就無法參與白謹他們定親的禮宴。他非常遺憾,還主動來信說讓他倆給自己等著,他之後必定要來參與他們的婚宴,這次可絕對不能錯過了。白謹拿到信後,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了,這立的是什麽g啊!他拿起毛筆,扯過白紙刷刷刷地回信,寫得快要飛起,大意就是你不要著急雲雲的,還要三年時間,大將軍回京述職的時候就能趕上來。窗外的殘雪從枝頭滑落,啪嗒一下砸在地麵上消融,化成一灘水花。臘梅的清香探進房內新的一年,又開始了。作者有話說:三書六禮參考網絡。第63章 去京城的路途太遙遠, 他們又是全家一起出動,行進的速度自然不會太快。董貞和褚成他們要留在柳城繼續上學,隻有關原和他們一起, 麵對離別,白謹原本還有點傷感, 但那一切都被對皇朝京都的期待給衝散了。皇帝大方, 賞賜給了白謹一套房子和小莊園, 地契都是寫的他的名字, 一去京城就可以去看看了。房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直接住人, 在那以前他和張氏可能就得借住一下左家了。在古代這事是很尋常的,哪家勳貴沒幾門窮親戚需要借住的?一棟幾進幾出的宅邸就有許許多多個小院, 相當於是自己住一個院子, 還能在小廚房裏開火, 互相之間也不會打擾。張氏一開始是不太樂意的, 不過左夫人的態度很好,待人接事如沐春風, 不會讓她有半點難堪。兩人現在相處得就很好,已經親家母、親家母的喊上了。所以兩家一合計就住在一起,等白謹將他的宅邸修繕好了再搬走。一路上可以欣賞大黎的山清水秀,偶爾還可以縱馬去打獵, 他們還在路途遇見過狼。幸好那是一隻獨狼, 沒有遇見狼群。蜜糖, 也就是白謹的棕馬被嚇得不輕, 噅地一聲就撒丫子往外跑, 幸虧左安禮眼疾手快拉住了韁繩。白謹摸著蜜糖的馬頭, 慢慢讓它平靜下來, 嘴裏碎碎念道:“你膽子可真小, 身為一匹成年馬居然還怕一匹獨狼,你那一腳別說狼,連老虎都受不了。”蜜糖似乎聽懂了他的話,委屈地耷拉著眼皮。挾翼走過去拱了拱它的馬頭,兩匹馬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很親密。左安禮騎在馬背上,脊背挺得筆直,摸摸白謹的腦袋,笑道:“可能是馬隨主人?”白謹氣得拍開他的手,嗔怒地看人一眼。左安禮手被拍疼了,也不生氣,就看著白謹彎眸輕笑,眼睫壓下的漆黑漂亮眼珠盛著水潤的光,看得人心旌搖曳。白謹癡怔地凝視他,半響都無法回神,左安禮就順勢將他從蜜糖的背上抱了過來。從小習武的少年臂力驚人,比白謹要小三歲,身形卻是跟他不相上下。隨著年齡的增長,白謹已經不怎麽長個子了,而他還如小白楊一樣在拔高健壯。炙熱的呼吸噴灑在白謹的臉上,他害羞地垂下眼簾,卻不避不閃,等著對方的唇落下。從前不覺,現在才知年少者的熱情有多令人難以招架。白謹被親得雙腿發軟,大腦都快缺氧了,目光直愣愣地盯準了對方濃長的眼睫,黑漆漆的,還很直。左安禮有所覺察,臉頰微紅,伸出手來蒙住白謹的雙眼。被那一對清淩淩的澄澈眸子看著,好似將內心的所有罪惡暴露,他像是分裂成兩半,一半想要讓明澈的眸子染成動人的顏色,另一半則是不忍欺負他。白謹可不知道他的想法,他想著左安禮是越來越孟浪輕挑了,明明小的時候還會遵守君子禮藝,非禮勿動。他們身為未婚夫夫,難道不應該保持距離麽,老是親他作甚?其實還是因為他太丟人了,每次都被親得氣喘籲籲,站都站不穩,若是能一展雄風,保管他不會那麽說。直到護衛來催他們離開,白謹兩人才紅著耳尖回去。都是過來人了,看見他們紅豔的嘴唇,哪能不知道兩個小年輕在偷偷幹什麽。隻私底下囑托他倆,哪怕是未婚夫夫也要注意距離、禮教。尤其是張氏,明白他們這是情難自禁,卻仍舊免不了擔憂,唯恐白謹吃虧。聽她說完,白謹直接臉紅得跟猴子屁股似的。打那以後,左安禮想親白謹可就難多了。可是青奴害羞,他又不能強求。隻能先忍著,乖乖等他們成親之後就能放肆了。*舟車勞頓將近半月,他們在抵達了京城。白謹他們騎在馬上,抬頭遙望那麵古樸厚重的巍峨城牆,那是幾百年前的王朝始建的,充滿著曆史的滄桑感。來來往往進城的人似螞蟻蜿蜒爬過,高頭大馬的士兵守在城口,檢查過路文書。京城自然和其他地界不一樣,不僅商業繁榮,街道商鋪林立、走卒小販穿梭,還有馬車轎子緩緩馳過,煙火氣濃鬱。寬窄不一的青石板上,行人延綿不絕。身為新貴之一,夫人又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貴女,底下仆役也不少,此前吩咐了管事在這兩天回京,早早地就有人將宅邸打掃得煥然一新。他們一落腳,直接提著包袱入住就行,哦,連包袱都不用自己拿,自有小廝和丫鬟將一切都打理妥帖。白謹唾棄了兩秒自己居然那麽快就沉淪於特權階級的享受中,反思一會兒,就沉浸在其中了。讓他一個沒有勢力沒有禦下能力的人大手一揮,說要推翻封建王朝解..放人民,建立無產階級,那還是先洗洗睡吧。夢裏麵什麽都有。下人早就將水給燒好了,隻等主人一回來就可以舒舒服服地沐浴,之後上床休憩片刻,休養生息。他們是上午抵達的,白謹和張氏兩人被單獨迎進了一個小院子,管家對於少爺的未婚夫還是非常客氣尊敬的。他們沒有受到任何怠慢,甚至連吃穿用度都是按照主人家的規格來置辦的,可見左家的調.教的手段有多高明。白謹想著想著就爬到了床上,幾乎是沾床就睡著了,這段時日一直在趕路,實在是太累了,感覺骨頭架子都要散了。如今總算能穩定下來,不睡到晚上他都不想起來。果不其然,等他披著外衫從床上起來時,外麵的天已經黑了,月亮高懸在月空,披散下來的長發浸潤在空氣中,不一會兒就變得微涼。左安禮正站在他的小院子裏,負手遙望夜空,似在沉思著什麽。聽到開門的響動,他轉過頭來,借著月亮的清輝粲然一笑:“你醒了啊。”白謹有些不好意思,垂著眼睫嗯了一聲,“你什麽時候在這等的?”“才來,就是要喊你起床用膳了。”左安禮輕聲道:“睡了這麽久,晚上該睡不著了。”白謹皺眉,擔憂道:“不會大家就等我一個了吧?”“沒有,怕你不自在,所以讓我專門給你帶了吃食過來。”左安禮從背後拿出一樣東西。白謹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食盒。左安禮提著它到了院子裏的石桌上,揭開蓋子,熱騰騰的飯菜香氣就逸散在空氣中,勾起白謹的饞蟲。他從上午一覺睡到現在,錯過了午食,肚子早就餓得咕咕叫了。左安禮現在把飯給他親手送過來,簡直是救人於水火之中,這他不感動才怪呢。白謹猶豫了兩下,就順從本心坐在凳子上開始炫飯,至於在老攻麵前的偶像包袱,他從小到大就沒有這玩意兒。“京城有宵禁,吃完了睡不著就看看書,要是想要我陪你聊天的話也可以。”左安禮撐著下巴,直直地看著白謹幹飯。他們家小時候就挺喜歡看對方吃飯,吃得很香,老是能讓他們看餓,接著就多吃了幾碗,現在也不例外。至於是食欲上的餓,還是其他方麵的餓,那就得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白謹將口中的飯咽下,撓了撓臉蛋,不好意思但又分外堅定地說:“我想讓你陪我說話。”左安禮笑得格外燦爛:“好。”白謹用過飯,一張帕子就遞到了他手上,左安禮照顧白謹的心情,沒有自作主張替他擦擦油乎乎的小嘴。他在收拾白謹剛才用過的碗筷,裝進食盒裏,動作慢條斯理,舉止文雅。白謹擦了擦嘴,覺得好像有個這樣溫柔的人陪伴一生也不是特別差。雖然是年下,但除了在親親抱抱方麵衝動莽撞、熱情奔放了點,其他方麵都打理得井井有條,對他也很溫柔體貼。細數左安禮的優點,白謹一時間都還說不完,眸子水潤潤地盯著左安禮看。“我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青奴,別這麽看我。”左安禮眸色微暗,聲音充斥著危險。白謹臉刷的一下就紅了,羞怯地小聲說:“那個,大晚上的應該沒人會看見,親一下明天早上就消了。你……要親嘛?”說完他就垂下眼睫,不敢去看對麵人是何種情態,卻沒聽見動靜。白謹抬頭不解,卻被對方狠狠地拉進了懷中,動作竟是難得的粗暴。在月色朦朧下,在漫天星光下,他們接了一個在晉江不允許描寫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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