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友人重聚是多麽感人肺腑的一幕,白謹甚至還因此紅了眼眶,可看到下麵楚天直躲閃不及的模樣,他沒忍住笑出了聲。煽情動人的氛圍立刻消散,剩下的都是楚天直不適應這樣的突發狀況,抱頭亂竄的好笑情景。因著皇帝給他們辦了慶功宴,為眾將士接風洗塵。他還得去驛站沐浴洗漱,脫下戎裝換上寬袖長袍,還不能跟白謹他們敘舊。白謹也知道這事,這次拉著左安禮過來,就是想要看看太久未見的朋友,看一眼人有沒有缺胳膊少腿,見對方一切安好他就放心了。左安禮吃味地彈了彈他的額頭,“就這麽在意他麽?”白謹尋思著這醋你怎麽也吃呀,撒嬌般晃悠著左安禮的手臂:“他是我們的朋友嘛,再說了,這隻是普通的關心,我真正在意的還是安禮呀。”左安禮刮了刮他的鼻子:“油嘴滑舌。”從小就這樣,靠著那張小甜嘴把尚還年幼的他騙到了手,現在也無法脫身。也一輩子都脫不了身。*桃月草木生長,春意盎然,就連那一聲聲的鳥鳴都顯得格外清脆悅耳,聽得人神清氣爽。白謹小莊園和院子早就建好了,張氏目前就住在他們自己的小院裏。因著自己兒子的婚事將近,娘家那邊肯定是要通知的。張氏的父母年邁,已經受不住路途的奔波了,來的隻有大舅和二舅兩家人,就是過來送親,撐門麵。白謹第二日就邀請幾個熟悉的三五好友一起去他的小莊子,太久沒見麵了,就稍微聚一聚。連老天都給他們麵子,出行當日惠風和暢,風清氣朗。來的人除了白謹左安禮這一對未婚夫夫,就是楚天直、關原,左二郎在家學得頭昏腦漲,好不容易找到出來透口氣的機會,死活都要跟著他們一起。他更是抓著兄長不放手,白謹沒辦法,想了想覺得人多也挺熱鬧的,就把他給捎上了。他們還象征性地邀請了一下太子,本來以為對方日理萬機、公務繁重,應該不會理會他們,沒想到對方還是很賞臉地來了。他身邊還帶著上次也帶在一起的那位“小男孩”,見到人那麽多,羞怯地躲在太子身後,卻仍然好奇地盯著小莊子細瞧。其他人默契地沒問對方的身份,也就左二郎還念叨著要為公主保密,哪怕是父兄來問也絕對不出賣她!也是左夫人不知道他小小年紀胳膊肘就往外拐,否則非得哭笑不得才是。小莊園山清水秀,風景宜人。佃戶們辛勤地在地裏勞作,母雞在地裏刨食,農家的小孩們正撒丫子跑得歡快。其樂融融,怡然自得。一群難得一見的公子哥們自然要好好瞧瞧,不過白謹和左安禮卻是對田園安寧習以為常了,他們從前就有自己的官田耕種過,對這一切自然不陌生。楚天直眼中湧動著懷念之色,在黃土大漠的邊境,是遙望無際的孤城和玉門關,與中原大不一樣。“怎麽不見董貞?”楚天直微啞著嗓音問。從前就屬他倆最能鬧騰,明明是打小就相熟的關係,卻每次都處得水火不容。現在回憶起,覺得陌生又好笑小時候真的太幼稚了。“請帖已經發給了褚成和董貞,他們應該在趕來京城的路上了。”白謹解釋道。婚期將近,白謹他們早就在一個月以前就把請帖廣發出去了,有親朋好友,還有不少同僚,以及左安禮的同窗。算算時間,如果他們請好了假,從柳城到京城也就這兩天會到了。幾人在莊子裏吃烤肉,是煽過以後養大的白豬,味道顯然要好得多。其實不止豬煽過後口感會更好,其它動物也是如此。專門駝物的馬煽過之後性情也會溫良得多,不至於暴烈傷人,這裏頭也大有學問。當初白謹將此法傳出去,不少人麵上不屑一顧,背地裏卻偷偷擴大了豬的養殖規模。原本人人嫌棄的膻味重的豬成了寶貝,不說人見人愛,至少喜歡吃豬肉的就不少。豬可以說渾身都是寶貝,豬鬃毛可以拿來做毛筆,它的全身上下幾乎就沒有人不能吃的。烤肉時用五花肉,燒烤起來絕對美味!眾人忙活起來,原本抱臂看戲,似大爺一般老神在在的太子也加入其中,主要是其他人把他放在一邊,他一個人待著實在無趣。何況幼妹都興致衝衝地跑去嚐試烤肉,他又怎能落於人後。其實從烤肉這裏就可以看出來家庭地位,不是,家庭分紅。比如左安禮負責烤肉,白謹隻負責張嘴吃。左二郎屁顛屁顛地烤好肉,眼巴巴地拿給小公主。小公主笨手笨腳,把肉烤焦了,本著不浪費糧食的良好品質,她就把肉給了兄長吃。左二郎眼隨肉移,原本還嫌棄這肉焦了難吃的劉玄度見了他眼中的遺憾,二話不說就把肉一口咬在嘴裏嚼吧嚼吧給吞了。幾人:“……”其他人沒管幼稚的太子殿下,坐在一塊兒談天說地,手裏端著果酒,拿著烤串,還是有幾分意趣在其中。“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我就先提前賀喜賀喜你們了。”楚天直笑得爽朗,發自內心地為友人感到喜悅。他在軍營當中待久了,有些軍.痞氣在裏麵,說話也豪爽,接著就幹了一杯果子酒。這酒不醉人,最多當飲料喝。剩下的人也按照形式走了一圈祝福兩人的話。白謹有點害羞,卻還是先接受了他們的祝賀。左安禮耳尖也紅紅的,嘴角揚起的弧度都沒有下來過,他也都一一誠懇地道謝。“這次會留多久?”左安禮問楚天直。太子剛從馬車下來見到楚天直,就咂摸著這兩人交友還挺廣泛的,軍中也有好友,也豎起一隻耳朵聽著。“吃了酒之後就得回軍營了,嶺南那邊的土族夷人恐有異變,我們也必須得盡早過去。”楚天直眉心緊皺,明顯的心煩意亂。畢竟嶺南那邊的瘴氣人盡皆知,若不是當地人,去了之後人們水土不服,士兵們往往十不存一。人家即將成親的日子說這些未免太過掃興,楚天直拍了拍左安禮的肩膀,刻意岔開話題,與他們說笑起來。這事沒什麽不能說的,夷人那邊的消息都快弄得人盡皆知了,太子蹙著眉,也是一臉的陰沉不愉。白謹也在垂眸凝思,心中漸漸有了計較。楚天直有些後悔在好不容易相聚的這天提那些鬧心的事,弄得大家都食不知味,要不是有兩個孩子緩和氣氛,可能最後都得潦草收場。白謹當然不會怪楚天直,還拍著他的肩安慰:“茲事體大,你心裏頭不舒暢也正常,不礙事的。”回去之後他就伸手跟係統換藥方,一手交積分,一手交方子,錢貨兩訖。反正左安禮這幾天要忙著科舉的事,而婚宴又用不著他操心,一切由左夫人和張氏來操辦。他閑著沒事幹,倒不如做點好人好事,研究一些藥品出來,減少瘴氣對將士們的威脅。白謹順道將吳醫女也一塊邀請過來了,有專業人士在,進度肯定要快許多。而且吳醫女現在待的藥堂對這藥方子感興趣,還免費派大夫過來幫忙。當然,老話說得好,無利不起早。對於現在的人來說,知識才是無價的,免費幫忙又算得了什麽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方子無論是從試驗到產出都是非常有利的,甚至成功了的話,還會大批量地供應給軍隊、活路的商人,甚至一切去嶺南等地的達官貴人。後續的價值不可估量。在春闈的前一天,白謹總算是將成藥呈現給皇帝了,後一天還能回去等著左安禮科考完。其實他是不用那麽急的,畢竟離最後閱完卷,到皇帝殿試、放榜還有三天時間。他們成親也就是在四天後,也就是說楚天直至少還有五天才會離京。不過心裏有了成算後,白謹腦海就一直裝著這事不放,直到事情徹底解決完之後,他心裏的大石頭才會完全落地。作者有話說:國慶快樂寶貝們!第69章 皇帝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這完全就是瞌睡來了送枕頭啊。白謹這次可謂是又立下了大功,有誰能像他一樣有福氣,走錦鯉之運呢。帝王一聲令下, 連太醫院都得忙活起來。不過這種製作藥方,讓將士們免受瘴氣、水土不服之害的事, 指不定能名留青史呢, 誰都想要參與一下, 哪還會抱怨忙碌。若是你不想去, 有的是人替代。大軍前行需要配置的藥材、成藥本就眾多, 太醫院的這點人手肯定是不夠的,這就需要招募民間的藥堂。與白謹他們合作過的藥鋪就是首選, 不論他們之前是為了錢財還是名聲, 有欲望、又肯聽朝堂命令, 都是極好的合作對象。剩下的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 白謹隻負責拿方子製藥,另外的彎彎繞打攪不了他。懶腰一抻, 就要回去沐浴更衣,睡個美美的覺,明天早早地就送左安禮去考試。清晨第一縷晨曦照進窗戶,落在白謹膩白的臉頰上, 他掀開眼皮, 眸子裏竟是難得的清醒。隻要想到左安禮今日考試, 還是關乎他以後的仕途, 白謹就緊張得睡不著。不怕一萬, 就怕萬一, 要是沒發揮好考差了, 從小就是天之驕子的左安禮哪兒受得了這樣的打擊啊。從此一蹶不振都有可能, 想到這他哪還有心思在床上躺著,穿好衣服就從床上爬起來了。院門一拉,居然發現左安禮幹著小廝的活,長身玉立端著他的早膳,正準備推門而入。原來他是皇帝不急太監急,理應最緊張焦慮的對方居然還有閑情逸致給他送飯。白謹也不知道自己該感動還是該恨鐵不成鋼,他抽了抽嘴角,還是趕忙讓人進來了。今日天大地大,考生最大,他不跟對方計較。左安禮的眸子細看裏還有些許笑意,他仗著白謹的偏愛有恃無恐,都其他的任何事都可以做到漠不關心。哪怕是三年一次,關乎人生大事的科舉。畢竟一個胸有成竹,一個卻是把握不住,哪怕再厲害的人也無法掌控人心,栽得徹徹底底。“你就一點兒也不緊張嗎?”白謹擰眉,滿臉的不解,草草吃了幾口白粥就放下了勺子。左安禮眉頭微皺,如實道:“是有些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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