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他小題大做了。第72章 女尊篇:做我的小金絲雀(三十六)梅鶴文站在院落中, 雪紛紛落下,很快就落了她滿頭。“砰砰砰!砰砰砰!”劇烈的敲門聲在靜夜中響起。梅鶴文皺起眉頭,快步向外走去, 剛走出院門, 就與趕來通報的仆人碰了個正著。“大人, 門外的人讓我把這個交給您。”仆人雙手將一塊玉佩呈上, 玉佩中間刻著一個字, “容”。這是太皇太夫的玉佩。“太皇太夫不會信的。”梅盛雪斬釘截鐵的聲音仿佛在耳邊響起,梅鶴文攥緊玉佩又緩緩放鬆, 捋了捋衣袖的褶子, 不緊不慢地向外走去,“讓管家去祠堂給公子送碗熱湯。”“是。”玉攸容撐著傘站在梅府門口。紛紛揚揚的雪落在傘上, 又沿著傘的弧度落下,在他身周圈起厚厚一圈新雪。玉攸容垂眸看著地上的積雪。不對勁。他們等的時間太長了。玉攸容轉過身,看向梅府緊閉的大門,敲了敲門。門被打開一個縫, 看門的人在門縫中先行了一個禮, 然後不卑不亢地說, “還在通報,勞煩貴客稍等一會兒。”“撞開。”玉攸容神色平靜。“什”門房似乎沒有聽清, 追問道。也不需要他聽清。下一刻, 披刀帶甲的護衛將門撞開,將她撞到了一邊。“砰!”玉攸容看著大開的朱紅大門, 抬腳, 踏出那堆積得高高的一圈新雪, 踏入梅府。流螢正在逼問門房。“梅大人呢?”“下仆,下仆不知啊!”“殺了。”“別, 別,大人,大人帶著公子去了祠堂。”“帶路!”“哎,哎!”在門房的帶領下,玉攸容沉著臉穿過前院,繞過走廊,與姍姍來遲的梅鶴文撞了個正著。梅鶴文停住,站直身體,躬身行禮,“臣”玉攸容托住梅鶴文的手臂,垂眸看她,“哀家深夜頭疾發作,冒昧登門拜訪,還望梅愛卿勿怪。”“大人!大人救我啊大人!”門房高喊著,被流螢拖著繼續向前,甚至拖掉了一隻鞋子。玉攸容身後的護衛有秩序地分成了兩隊,一隊跟在太皇太夫身邊,護衛他安全,另一隊跟著流螢,去辦太皇太夫交代的事。梅鶴文低著頭,餘光自那隻破舊的鞋子上掃過,沉眉低聲,“臣不敢。”玉攸容笑了。你敢。你有什麽不敢的。他握緊梅鶴文的手臂,居高臨下的問道,“梅愛卿,哀家的太醫令呢?”“小兒頑劣,有一些事觸犯了臣,臣罰他跪祠堂了。能替太皇太夫解憂,是他的福分,臣這就將他放出來。”罰,跪,祠,堂。玉攸容送開梅鶴文的手,“帶路,哀家和你一起去。”“是。”梅鶴文直起身,在前麵帶路。“哀家的頭疾由來已久,發作時頭痛欲炸,若是今夜得不到太醫令的醫治,明日怕要大病一場。”玉攸容邊走邊說,“如今陛下年幼,哀家這一病,怕是遂了那些亂臣賊子的意。”梅鶴文藏在袖中的手一顫。“梅大人放心,哀家還不是那等遷怒的人,不會胡亂將亂臣賊子的名頭扣在你的頭上。”玉攸容神色平靜,眼中滿是冷漠。“咚!”“砰!”“叮!”玉攸容在一片嘈雜聲中踏入院中,抬眼便看到了牌位落了滿地、湯水淋了遍地、一片狼藉的祠堂,被流螢指揮著人按住的脖子上有個血淋淋的大洞的老者,以及隻著單衣赤腳孤零零地站在雪中、白色裏衣被血染紅手中握著染血的牌位的梅盛雪。梅鶴文在看到滿地的牌位和眼看活不了的管家,渾身氣得直發抖,“逆子!”玉攸容斜眼看了他一眼,徑直從她身邊走過,走向梅盛雪。“太皇太夫,薛鈺的病是裝的。”“哀家知道了。”梅盛雪鬆了口氣,胸口梗著的那口氣一鬆,渾身的力氣也如破開的米袋,徹底漏完了最後一滴米,朝地下倒去。玉攸容瞳孔微縮,快走幾步,屈身將他接入懷中。“我母親與薛鈺勾結,想要殺我滅口。”梅盛雪倒在地上,倒入他的懷中,拉住他的衣袖,不肯放開。“哀家知道了。”玉攸容脫下鬥篷,蓋在他的身上,將他團團裹住,另一隻手在他膝彎處一攔,將他抱起。“流螢,傳令鳳溪河大理寺卿薛鈺欺君罔上,將其下獄,嚴審。梅鶴文為其遮掩,暫囚於府中,待太醫令醒來再做處置。”“是。”玉攸容自梅鶴文身旁走過。梅盛雪自玉攸容肩窩中撐著力氣抬起頭,對梅鶴文露出一個笑容。我贏了。梅盛雪心滿意足地閉上了眼,手上仍緊緊攥著玉攸容的衣袖。玉攸容抱著梅盛雪跨上馬車,將他攬在自己懷中,“傷哪兒了?”梅盛雪顫著唇,哪怕裹著厚厚的鬥篷依舊覺得冷。先是冷,從骨子裏泛起的冷。然後是熱,燒心的熱。他想脫掉衣服,又記著不能脫衣服。牙齒咬著唇,手指挖進肉中。不能動,不能脫。有溫涼的手指按上他的唇,指尖插入唇縫中,將緊咬的唇打開,放入疊好的錦帕。有溫涼的手掌抱住他的手掌,輕輕撫摸著,讓他鬆開緊握的手指,禁錮住他的手。放開,放開我。梅盛雪想掙紮,突地被低沉奢靡的味道包圍,下意識地平靜下來。攸容……他仰頭望去,似雪的脖頸曲出漂亮的弧度,露出如小動物般脆弱的迷茫,錦帕從張著的口中掉落下來,“親我。”玉攸容輕撫著他的後背,不停安撫著他的手一頓,垂眸看去。梅盛雪閉著眼仰著頭,在他的脖頸間親昵地磨蹭,沾著濕發的額頭在下巴反複磨蹭,眼下灼灼的紅痣一次次在他眼下晃動。“親我……”他如同幼崽般直白地提出要求,卻又帶著一絲卑微脆弱的懇求。玉攸容把他按下去,按在自己懷中。梅盛雪隻安靜了一會兒,便又向上攀爬著來找玉攸容,在他脖間親昵的蹭蹭,像是小動物不安的撒嬌,迷茫又讓人心軟,“父君?”不能讓太皇太夫發現他的想法。梅盛雪找回了理智又好像沒找回,憑借著心底留給自己最深的暗示下意識補了一句。這是把他當作自己父君撒嬌?玉攸容失笑,怪自己多想,垂眸親上他的額頭。梅盛雪動作一頓,仰頭看著他,透明的淚珠大顆大顆地從紅透的眼眶中落下來,像是清晨的雨滴不停地打在嬌豔的花瓣上 。還是這麽愛哭。玉攸容柔下眼眸,又在他額頭落下一吻,輕聲哄道,“別哭,還有哀家呢。”疾馳的馬車上,有人靠著眼淚騙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的神的垂憐。第73章 女尊篇:做我的小金絲雀(三十七)“籲”馬車停下。玉攸容抱著梅盛雪彎腰走出車門, 跳下馬車,大步朝寢房內走去。“主子!”流螢撐著傘小跑著追在他的身後,“太醫正在大堂中候著。”“讓他到哀家房裏來。”“是, 主子您慢點, 小心著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