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間,白虹劍也迅速出鞘擋下一擊。“原來叫雲渺啊……”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輕蔑與凶戾,宴朝嘴角噙著笑,露出顆虎牙狠聲道:“他已經收了我的千刃扇做定禮,便是名正言順!”“你不過是他的師兄,又有什麽資格來同我叫板?”提起師兄,宴朝就想起那日在秘境內壞他好事的鍾翊。一個個打著師兄弟的名頭,禮義廉恥說的好聽,私底下卻不要臉的做人奸夫!“你難道也是……”宴朝神色一頓,目光突然緊緊盯住薛遠嶠,眸光陰沉沉的流轉不明。若真是普通師兄,那自己跟雲渺提親幹他何事?緣何陰陽怪氣,一副被搶了媳婦兒的喪氣樣子!蛇骨鞭重新起勢,這回半分沒有留手,直接用了十成十的力。薛遠嶠眸光一凜,然而自己還沒來得及出手,就在那條鞭子突然被一股靈氣硬生生削斷了三分之一。宴朝也愣了一瞬,抬頭望向山門處。白衣勝雪,手中一柄靈氣化成的長劍正縈繞著淡淡寒氣,好像隨時可以結冰。褚師筠靜靜站在那裏,秋風時不時拂過衣擺,周身殺氣湧動。“我的小弟子拿了你的靈器,隻能說明你確確實實沒用,而非他對你有情。”“若連他杳無音信都不知,那雲渺更談不上什麽負心無情。”第115章 修真文中純陰之體的小師弟37“他怎麽可能失蹤?!”宴朝第一時間想到的既不是褚師筠拂了妖族的麵子, 也不是自己心愛的趁手靈器斷成兩截,更不是自己在大庭廣眾下被問劍宗等人羞辱。而是……“你們問劍宗若是不願把人交出來,也不必想這麽蹩腳的理由。”且別說雲渺身上有一把作為先天靈器的千刃扇,就說有那個上趕著當狗的奸夫在, 對方也不可能折在一個秘境裏。很快壓下眼中一閃而過的慌亂, 宴朝唇角弧度譏諷。他不打算正麵對上褚師筠, 而是要求直接和作為掌門的崔亭對話,沒想到……“宴小友,不論你今日來所謂何事, 都還是暫且請回。”崔亭似乎對麵前荒唐的一幕也頗為頭疼,隻想先將妖族摘出去。撫著胡須正色道:“此次秘境之行, 我宗弟子鍾翊和薑雲渺雖說性命無憂, 但雙雙失去蹤跡。如今已苦尋一月有餘。”崔亭乃一宗掌門, 言出必行, 更何況他的眸中也隱隱有擔憂之色,感情做不得假。仿佛被點醒。重新意識到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薛遠嶠也無心在此糾纏,轉身便禦劍離去。對方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和雲渺連萍水相逢都算不上。“怎麽會……”攥著蛇骨鞭的指節力氣大到發白, 宴朝胸膛輕微起伏,比當初得知雲渺將他耍了還要憤怒。他這些日子都忙著準備那些聘禮, 一切親力親為, 竟然錯過了那麽大的消息……明明早就想好,將小人修娶回去再狠狠折磨的,如今竟然杳無音信。究竟是什麽時候失蹤的?倘若在秘境內, 對方那麽怕蛇,沒有他不知道該怎麽辦?原先來時心中隱秘的喜悅心情早已蕩然無存, 宴朝眉目陰沉,連眼底都泛起淡淡猩紅。雲渺確確實實騙了他,也水性楊花愛勾引人的很。畢竟頭一回見麵就能踮起腳尖將嘴巴送給旁人吃,收了聘禮,還口口聲聲說什麽要嫁給自己……然而對方到底比旁的人修要細皮嫩肉,還嬌氣,此刻卻不知在何處吃苦?……夜闌宗。宗門前一條江水滔滔而去,水下重重漩渦險要至極。秋風蕭瑟,一連多日陰雨綿綿,江上雲暮低垂籠罩著淡淡寒煙。水勢湍急,不斷擊碎縹緲煙波。隻見秋浪荻花中,一條白玉舟如入無人之境暢通無阻,緩緩出現在眼前。這是一群滿載他宗財物,悠悠歸來的魔修。此時臨近傍晚,天色昏暗,然而白玉舟船身四處都安放著碩大無比的夜明珠。更有兩個魔修手提紫檀八角嵌玉燈籠,生怕身後的人有個磕磕碰碰。“少宗主回來了!”“在哪兒?”早早等候在宗門口的另一群魔修聞風而動,一股腦的湧了上去。“這次圍剿嗜血門餘孽,有少宗主出馬想必事事順利。”“奔波辛苦了一路,小宗主肯定累了,我這兒有備好的靈果和點心……”魔門中夜闌宗一家獨大,向來不允許其他小門小戶來挑釁他的權威。而立派不過幾十年的嗜血門,居然敢動夜闌宗在外成立的眾多產業,自是不能被容忍的眼中釘。隻是此次圍剿的領頭人,樓斷秋並未派宗內值得信賴的長老,亦或年輕一代出眾的弟子,而是……“都別貼著我!快要被熱死了。”貓兒叫一樣的怒吼,空有響亮嗓音,卻總帶著股似有若無的撒嬌意味。雪浪劍在前方強行清開一條小道,雲渺借助靈力從白玉舟上跳下來,唇瓣緊抿著,似是因為被擠到而有些生氣。不同於幾個月前,衣著簡單素淨一看就是清苦的名門正派。如今的雲渺已經被魔門中奢靡風氣腐蝕,儼然是個合格的小魔修。一身銀朱色衣裳張揚豔麗,將本就白生生的肌膚襯得好像在發光,銀線織就的同色係發帶在風中飄揚。纖細脖頸上,戴著個如意卷雲紋鑲玉瓔珞項圈,正好鎖住那截羊脂玉似的白膩。就連腰上,都佩掛著一隻白玉做的神氣小老虎。原本乖乖巧巧,頂多有一些嬌氣懶散的雲渺,此刻變成隻翹著尾巴的小孔雀,徹徹底底在魔修中混得風生水起。“你們都一個勁兒的擠上來幹嘛?”明明傍晚秋風涼意十足,但雲渺卻仍然熱到臉頰粉撲撲,腦袋暈暈乎乎道:“把我的新衣裳都弄皺了!”這是他最喜歡的一件衣裳,料子穿上輕輕薄薄,不冷也不熱。萬一皺巴巴之後弄不平了,該怎麽辦?好可愛。就連生氣的樣子也比旁人漂亮三分。這群魔修難得心聲一致。這些人並不害怕惹雲渺生氣,因為他們早就看穿了這位小宗主心軟意軟的本質。反倒為了爭奪對方的目光,恨不得故意做出些惹人憎惡的事情來。然而在人群之外的顏朗則目光幽冷,好像在看一群蠢狗。居然有人按耐不住問道:“小宗主,聽聞您金丹之後修為許久未曾鬆動,小人這裏有一本雙修秘法……”“少宗主您別聽他放屁!他自己也不過剛剛結丹,有什麽臉來要和您雙修?”“就是,不自量力的東西!”……“都別吵了!”隱藏在發絲後的耳朵尖暗自變紅,雲渺一臉凶巴巴,為自己正名道:“你們這群家夥,修為連元嬰都沒有,怎麽好意思說出這種話來?”粉白指尖點點戳戳,將麵前這群人教訓的看似恭謹羞愧起來。隨即下巴一抬,大言不慚道:“我堂堂夜闌宗少宗主,可是要靠自己突破金丹的,怎麽會假借他人之力?”雲渺暗自心虛。他不會和別人雙修,但也不會自己出力氣就是了。這段日子就是炮灰最後得意囂張的時間,幹嘛還要累死累活的修煉?反正等主角一來,不管有多厲害,都要被打成小趴菜的。想到這裏,雲渺又暗自查看了一下自己儲物戒裏的話本。這些都是他這次出去偷偷買的,要確保能夠看到被主角打臉那天。“唔。”平均下來一天看兩本,這些“存糧”足夠了!剛剛眉眼彎彎地抬起頭,他就感到胸前藏著的傳音符滾燙灼人。慢吞吞拿出來,從那龍飛鳳舞的草書上辨認了好久,雲渺才發現是樓斷秋在等他吃飯。……“此次派你帶頭圍剿嗜血門,可有何收獲?”夜空如洗,枝頭桂花慢慢悠悠飄落在石桌上,有些無意中落入飯菜。秋露無聲打濕花瓣,香氣氤氳。樓斷秋似笑非笑。他期待的答案是,雲渺能夠在此次行動中建立威望,亦或收服一兩個左膀右臂。然而他沒能等來想要的答案,隻見那鼓鼓囊囊的粉白腮幫子停頓一下,將香甜糕點咽下肚去。雲渺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支支吾吾道:“嗜血門裏藏著好多靈石,都歸我們了……收獲、我在大家背後指揮來著,收獲了很多坐鎮後方的經驗呢!”魔修大都彪悍生猛,殺紅了眼後連死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