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垂眸觀察路飲的反應,見他的嘴角快速勾起又放下,那道笑意快得讓人看不清。他琢磨不透路飲的態度,就用肩撞他,聲音悶悶的:“喂。”“你幹的?”路飲明知故問,他戲謔的聲音飄進談墨的耳朵,“真的好土啊。”談墨如遭重擊。看吧,那群不靠譜的損友。“但我很喜歡。”下一秒,路飲突然將他的臉掰正,深深望進他眼底。他有一雙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但卻時常被人評價為冷冰冰,簡直偏見。談墨猝不及防下和他這樣近距離對視,覺得路飲的這雙眼,在此刻璀璨的夜幕下,看起來格外多情。他根本沒辦法移開視線。他的心緒被路飲牽著走,如同坐了一趟刺激無比的過山車,談墨低低地笑,按著路飲的肩膀和他一起抬頭看向夜空,等煙花秀接近尾聲,他從背包裏拿出早就準備送給路飲的禮物。和那輛機車相比,他的禮物看上去簡陋而不值一提,但為了完成它談墨花費了很多精力。這幾天偶爾他也感到困惑,不明白路飲為什麽獨獨想要他親手編織的圍巾,很奇怪的要求,但他還是照做了。他把黑色的柔軟圍巾圈在路飲的脖子上,笨拙地係了一個結。如果不是因為周圍擁擠,他想彎腰給路飲一個擁抱,然後在以煙花為背景的夜空下,在他的耳邊說:生日快樂。“生日快樂。”談墨替他撫平圍巾的褶皺,聲線溫柔,“我在上麵紋了你和我的名字。”路飲抓住了圍巾一角,神色恍惚,久久未把它鬆開。“我好喜歡。”他一字一句地說。他果然很愛惜這份特殊的禮物,愛惜到就連之後他們回到家,進入溫暖的室內,他將大衣脫下,隻留一件薄薄的內衫時,這條圍巾依舊嚴嚴實實地捂在他的脖子上,看上去有些不倫不類。談墨替他覺得熱,經過他身邊時順手想幫他拿下,路飲察覺到他的意圖,推開他的手,仰靠在沙發上。“我的。”他心情不錯地指了指。談墨難得見他這樣幼稚:“你就真的這麽喜歡?”路飲的手指摸上圍巾柔軟的布料,聞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並未回答這個戲謔的問題,他在大廳坐了好久,最後直到上樓,這條圍巾依舊留在他的脖子上。雖然真的很幼稚,變得不再像他了,但路飲還是不舍得摘下。經過樓梯拐角處,圍巾上用銀絲紋下的他們的名字,閃過轉縱即逝的亮光。因為是重逢以來的第一個生日,兩人這天都莫名興奮,到後半夜談墨輾轉反側睡不著,嚐試著給路飲發消息,居然得到了回音。他幹脆開了幾瓶酒去路飲的臥室。過了十九歲生日的路飲酒量還是沒有像前世那樣千杯不醉,但他這段時間為了公司事務四處應酬,已經能夠勉強灌下幾杯。談墨拿來的酒不算烈,他小酌幾口,覺得意識清醒,但知道不能再喝。談墨給他添酒的時候,他用手微微擋住杯沿。“如果喝醉的話。”他垂眸思考,“我應該會鬧出不少笑話。”談墨:“比如?”路飲:“比如抱著你哭。”談墨挑眉,眼底興趣更濃。路飲補充:“或許會哭得很厲害。”談墨伸手在他麵前招了招,感覺能頂著這張臉麵無表情地說出這番話的路飲,事實上應該已經醉得不輕。他給路飲添的酒路飲之後又喝了,怕他難受談墨沒想再繼續,誰知道路飲搶過他手中的酒瓶,又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盯著他喝酒時滾動的喉結片刻,談墨後知後覺,他把路飲灌醉了。他以為路飲會像他說得那樣抱著他哭得很厲害時,誰知道路飲卻把他推倒在沙發上,雙手捏住他兩邊臉頰往外拉扯,含糊不清地開口:“我一直有句話想說。”“你真的完全長在我的審美點上。”第三十二章 談墨在經曆最初的錯愕後,單手撐著沙發,腰部用力,起身到一半,又被路飲撐著胸膛推了回去。喝醉酒的路飲和平時不太一樣,是談墨沒見過的另一麵,身上的清冷感如冰雪消融,更加直白和熱烈。談墨當然可以輕易將他推開,但又不舍得把力氣用在他身上,拿他沒辦法,僵持著,任由路飲的手在自己臉上為非作歹。從路飲說出“你長在我的審美點上”這句話後,他又誇他長得帥,肩膀寬,腿長,腹肌的形狀很漂亮。談墨被他誇得全身舒坦,沒有人不喜歡聽到這樣的好話。“總覺得你好像在。”他自言自語,“調戲我。”他全身上下幾乎都快被誇遍了。路飲的掌心撫上他臉頰的時候,談墨的雙手掐住了他的兩側腰。他的腰細,有明顯的腰窩,完全嵌合著談墨虎口的形狀,因為怕癢而身體輕輕抖動,臉頰一片暈紅。談墨一下找到了樂趣,惡劣地掐得更用力,路飲悶哼一聲,沒忍住,跌在了他身上。談墨立即摟住他的肩,防止他滾落下沙發。這個姿勢讓他們的身體貼得更近,路飲的臉頰枕著他胸口,擠壓出細嫩的肉,殷紅的唇瓣開開合合,聲如蚊呐,但談墨聽清了,他說:“我好想你,談墨。”談墨的心跳在一瞬間響如擂鼓,視野處是一片白花花的肉色。直到路飲微闔眼皮,陷入淺眠時,他還保持著這個肌肉酸澀的僵硬姿勢。醉酒後的路飲很難搞,他手臂一動就會不滿地叫,身體亂蹭,到最後,談墨居然活生生地被他搞出了一點難以言喻的反應。他瞳孔微縮,倉促地翻身從沙發跳下。屋內開著恒溫空調,一直保持著舒適的人體溫度,經曆這番大動作路飲還是沒醒來,半邊臉頰陷進柔軟的沙發,身上套著的那件鬆鬆垮垮的係帶睡衣,此刻領口大開,一覽無餘。談墨定定看他,目光落在他鎖骨往下的那顆紅痣上。那顆痣平時被他嚴嚴實實地藏在衣下,此刻悉數暴露在談墨麵前,引誘著他的注意力。談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走到路飲麵前,微彎下腰,指腹放肆地貼在紅痣上方,惡劣地碾轉撫摸。路飲被他摸得不舒服,翻身,衣袍被帶得掀起。談墨眼疾手快地攏住他衣領,但不可避免地看到更多,感官在此刻被無限放大,唯一殘留在他腦海中的想法是真白。皮膚像綢緞一樣順滑和看上去非常好摸。他感到口幹舌燥,手臂肌肉繃緊,身體的溫度開始飆升。半晌後談墨自言自語:“我是瘋了嗎?”“我就是個變、態。”他衝進浴室,等冰涼的冷水潑在臉上,上頭的情緒開始緩慢降溫。談墨用手將濕漉的劉海往後梳,抬頭看向鏡中自己,一臉不敢置信地默念:“那是路飲。”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冷靜:“那可是路飲。”操,那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談墨在浴室冷靜片刻,雖然暫時沒臉麵對路飲,出門時還是把他從沙發抱上床,扯過被子替他小心蓋上。擔心他半夜口渴想喝水,又準備了滿杯熱水放在床頭櫃,貼心地做好這一切,談墨才回到自己臥室,輾轉反側直到清晨才勉強入睡。正午強烈的陽光打在他眼皮,談墨一睜眼,看到路飲抱臂垂眸,如鬼魅般悄無聲息地立在他床前。“你”他剛發出一個音,就被路飲出聲打斷:“我昨天喝醉了。”“是。”路飲的記憶斷斷續續的,但還能記得大概。他在談墨的身上睡了好久,醒來時臉頰仿佛還殘留他胸膛滾燙的高溫。那句“你真的完全長在我的審美點上”在腦海反複盤旋,吵得他頭疼欲裂,他看了談墨半晌,伸手揉捏著酸澀的太陽穴,說:“以後不能再和你喝酒。”“還有。”他話鋒一轉,“你確實長得很帥,沒有其他意思。”下午的時候他們就去了藍湖莊園。兩人十九歲的生日談照國並沒有大動幹戈,隻是準備了一場私宴,邀請談家旁支和幾個老友參加。整場晚宴路飲始終站在談墨身側,談照國對他照顧有加,一視同仁,愛護之心昭然若揭,有他做背書,在場的幾位大佬也都對他另眼相待。生日會結束後,路飲罕見地在朋友圈發了張照片。背景是一米高的蛋糕塔,他和談墨的手共同出鏡,拍得唯美,評論下方瞬間湧現出數條祝福。談墨在不久後也發了一條類似動態,但他剛來清河幾月,和路飲的交際圈沒多少重疊,即使兩人在社交平台中使用了場景類似的生日圖片,依舊沒有人驚訝地發現世界真小,原來他們居然互相認識。路飲那張不露臉的慶生照很快被宋央刷到。宋央眉頭緊皺,才知道今天是他的生日,他不屑給路飲留下任何祝福,轉而給江泊煙打了個電話。接到宋央的電話時,江泊煙剛沾床睡下沒多久。他頹廢了一整天,又是喝酒又是抽煙,被路飲氣得通宵整晚,大腦超負荷運轉,此刻腦仁正尖銳地疼著。腹部的疼痛同樣難以忽視。就算他被宋央耍得團團轉,傅南時也沒資格這樣教訓他。簡直瘋了。他一肚子高漲的怒火,又被鈴聲打斷睡眠,聽到是宋央的聲音更來氣:“你最好真的有重要事情找我。”宋央被他一斥責,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就是路飲。”江泊煙眉心一跳:“說。”宋央得到首肯,才道:“我忘了一件事,今天是那家夥的生日。”他們家是不可能記得路飲的出生日期,要不是他剛才看到朋友圈的動態,壓根不會想到他曾經在初冬出生。在他的印象中,路飲整年都頂著那張死人臉,簡直無趣到極點,這樣討厭的家夥居然也會精心準備自己的生日,仿佛太陽打從西邊來,太讓人覺得稀奇了。江泊煙從床上一躍而起。“你確定?”他一邊問著宋央,一邊掀開被子,赤腳踩在地板上。隔著電話,宋央聽到他在飛快起床穿衣,但等他說完“好像有個男人陪著路飲一起過生日”這句話時,他發現江泊煙的動靜在話筒中詭異地消失了。耳邊一片清淨,宋央擰眉:“你還在嗎?”過了大概有十來秒,江泊煙才問:“你為什麽會知道?”“他發的照片裏,拍到了那個男人的手臂。”考慮到江泊煙看不到路飲的朋友圈,宋央貼心地把照片轉發給他。難怪他會這樣認為,江泊煙點開照片,隻要一眼,就能察覺他們之間無法言說的親昵。他以前隱隱抱著僥幸心理,猜測“男朋友”不過隻是路飲雇人扮演的幌子,說不定隻是為了讓他吃醋,報複他選擇宋央那件事,但現在親眼看到這張照片,無法再欺騙自己這樣去想。偏偏宋央還在滔滔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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