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泊煙皺眉:“憑什麽發給你!”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前段時間好不容易修補的和傅南時的友誼小船說翻就翻,見到他就渾身難受,沒等傅南時的所有檢查項目結束就拋下他離開了醫院,跑到體育館時那場球賽剛好結束。江泊煙在門口站了沒多久,成功在人群中蹲到了路飲,開車悄無聲息地跟在他們身後,憋了一肚子無處發泄的火。看完球賽時間還早,路飲和談墨去了下一站,清河國際樂園。是當地一家知名的遊樂園,過年期間人流量大,全程他被談墨牽著手,玩了最近很火的幾個項目。高達百米的跳樓機是遊樂園的一大特色,路飲第一次玩,興致濃烈,但他明顯不擅長這類劇烈運動,從機器上下來時臉色發白,被談墨扶著才勉強站穩。他有點想嘔吐,渾身不舒服,趴在談墨的肩膀上一動不動。談墨輕拍他的背,蹭著他的臉頰放輕了聲音和他說話,不遠處的江泊煙看了渾身也難受,同樣被這一幕刺激得想嘔吐,手在身側悄然握成拳,想著如果有機會,他想一拳狠狠砸在談墨臉上。但現在路飲不舒服,他也變得緊張起來,很想做點兒什麽。路飲緩了一會還是精力不濟,被談墨拉著坐到了路邊的長椅上。談墨不放心他,叮囑了好久,才跑到附近的店鋪給他買飲料。路飲目送他離開,半闔眼坐在原位上,沒過多久感覺有人拍他的肩,他睜開眼,麵前是隻毛茸茸的賣崽青蛙人偶,半蹲下來和他平視。這種青蛙玩偶服最近在網上很火,路飲有時候走在街上也能碰到。眼前這隻長得格外高,看體型是個成年男人,路飲揮開他放肩膀上的手,身體略微往後退,問他是有什麽事。青蛙搖搖頭,但不說話,指了指放在腿邊的青蛙崽。等路飲掏出手機準備掃碼付款時,青蛙又趕緊擺手,拿崽拚命往他懷裏塞,路飲很快明白他的意思,原來是打算把玩偶免費送給他。他抱著隻綠油油的青蛙崽時,這隻青蛙努力做出滑稽動作試圖逗他笑,玩偶的造型本身就很具喜感,加上他東倒西歪的舞姿,確實達到了喜劇效果。路飲勾了勾唇,身上的難受勁消了些,眼前的青蛙這時突然沒站穩,一屁股摔在地上時,玩偶頭套從他腦袋上滑落,路飲臉上的笑就這樣僵硬在了唇邊。他和江泊煙四目相對,一股無言的尷尬彌漫在他們四周。江泊煙猛地回神,手忙腳亂地抓起頭套重新給自己帶上。路飲看了一會他,又垂眸去看懷中的青蛙崽玩偶,一股惡心感後知後覺湧上心頭,他這次終於沒忍住,彎腰捂嘴劇烈地幹嘔。江泊煙被他這樣當麵嫌棄,自尊受到重創,難以置信:“路飲,你什麽意思!”不遠處,談墨拿著飲料小跑回來,被他嚇得不輕:“老婆,你怎麽了?”第六十七章 路飲和他說沒事,幹嘔停了後站起來遠離江泊煙。江泊煙掌心向後撐住地麵,依舊坐在地上仰起腦袋,青蛙頭套因為倉促被他帶得歪歪扭扭,看起來狼狽不堪。他麵色錯愕,聽到談墨私下叫路飲“老婆”,徹底地懵了。談墨把手中的飲料遞給路飲,掃了他一眼就移開視線,沒認出那是江泊煙。等路飲喝了幾口神情漸緩,拉著他準備離開時,身後的江泊煙終於忍不住出聲。“談墨。”隨著這道聲音的響起,周圍空氣危險地停滯。談墨緩慢轉身,江泊煙摘掉頭套,那張熟悉的臉暴露在他麵前,語氣一如既往得欠揍:“怎麽,沒想到會是我?”他純粹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在頭套裏憋得久了,額角泛起的薄汗打濕他劉海,如此狼狽的境遇下麵對好整以暇的談墨,光是氣勢上就輸了他一截,但江泊煙此刻管不了太多,被不理智支配,隻想讓自己死個明白。“你們在一起了?”他神色陰鬱,從地上站起來。談墨和江泊煙對峙,目光膠著著,緊抿的唇顯出幾分淩厲的不悅。他比江泊煙要高些,頭頂的陽光垂直打在他的黑發和森冷的麵龐。片刻,他轉動手腕,嘴角露出一抹挑釁的笑:“你應該聽到我叫他老婆了。”“老婆。”他轉頭問路飲,“我是你男朋友嗎?”江泊煙猛地扭頭,目光直直射向路飲,眼底飽含希冀,但他眼中的光亮很快消息,因為清楚聽到了路飲的回複。他說:“是。”在這之前江泊煙無法真正確定談墨和路飲的關係,始終存有僥幸,到這一刻塵埃落地,心如刀割,形容不出到底有多難受,但無法承受。他沒有失去的經曆,想要什麽唾手可得,麵對路飲但不知道應該怎麽辦,望著他的雙眼第一次徹底慌亂。“我。”他張了張嘴,語無倫次,“我知道,我,我一直在反思,以前是我混蛋,對你做過很多不好的事,我是不是。”他已經不介意在情敵麵前丟臉,隻想把心裏話完完整整地傾訴,怕未來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我是不是沒有好好和你道過歉,對不起。”外麵風大,吹起路飲的劉海,露出他精致的眉眼。他生得很漂亮,容貌具有迷惑性,現在麵對江泊煙,這點漂亮就像有了尖銳的刺。路飲依舊無動於衷地看他。江泊煙倉促向前一步,被談墨攔住,他的視線越過遮擋的手臂,帶著偏執:“到底怎樣才能原諒我?”談墨嗤笑了一聲。“我討厭你。”路飲語氣平靜,但話語帶著厭惡,森*晚*整*理“當然,江泊煙,你還沒有資格讓我刻骨銘心地記得一輩子,所以我對你的討厭,隻是希望你能從此遠離我的人生,祈禱我們永遠不再見麵。”江泊煙失控:“不可能!”“喂喂喂。”談墨拍他的胸,把他推開,“你當我是死人嗎?”江泊煙立即憤恨地朝他看去。談墨吹了聲挑釁的口哨,去牽路飲的手,說“走了”,路飲就跟在了他身後。走了一陣終於不見江泊煙,談墨撚起他一片衣角,鼻尖輕嗅,醋意大發,說:“一股狗男人的味道。”路飲抵著他蹭過來的腦袋:“隻有你的味道。”“我什麽味?”路飲扭頭和他接了個漫長的吻。“醋味。”接下去幾天兩人玩遍了清河附近幾個景點,轉眼時間到了初八,談斯理要帶談墨回老家祭祖。談家祖籍在北邊,所以家族幾人也都長得人高馬大,到了談墨這代更加突出。他這次回去計劃再見幾位談家長輩,來回需要不少時間,本來想要路飲陪他過去,但思索再三後還是放棄。在他走後,路飲的生活又冷清下來,回歸原來不緊不慢的節奏,刷完了待看清單裏的幾本書,又回到清河郡布置了當初他和談墨共同栽種的花園。那片海洋之歌已經開花,霧紫色的花苞迎風攢動,他給談墨拍了不少花園一角的照片。初十這天輔導員在學院群裏轉發了一條招聘孤兒院義工的公告,路飲看到後就報了名。清河經濟發達,全球聞名的國際大都市,孤兒院的基礎設置一應俱全,他的任務是教一群小朋友畫畫。他早早過去,沒想到意外撞見了一個熟人。孤兒院這天一共有兩位老師教畫畫,白逸舟就是其中之一。路飲到了那裏沒多久,白逸舟姍姍來遲,見到他時挑了下眉,拋下一句:“巧了。”他顯然來過這裏不止一次,教室裏幾個小孩認識他,站起來親切喊他“白老師”。白逸舟上課時情緒穩定,不像路飲印象中那樣喜怒無常,罕見得耐心十足。路飲和他分別負責兩批學生,上課期間並未產生什麽交集,直到下課後一個小朋友著急跑進教室,跟他求助:“老師,貓,貓。”有隻貓被困在了屋簷上,因為膽小嚇得一直發出慘叫,路飲和工作人員借了梯子爬上去營救,準備下來時白逸舟上前一步,右手突然搭上爬梯。路飲向下探腳的動作停頓,保持著原本的姿勢不動。白逸舟掃了他一眼,唇角勾起道意味不明的笑,慢慢舉起右手向後退,退遠了一段距離後,路飲才從梯子上下來。被救的小貓罕見得沒跑,一直窩在路飲胸口,被放下地麵依舊上前親昵抓他褲腿,黏人得厲害。是隻幾月大的貓,大概混了點金點血統,工作人員說是這裏的流浪貓,問了沒有主人後,路飲做出了領養的決定。小貓生得虎頭虎腦非常可愛,路飲借到了點貓糧喂它,打算晚上回去時帶它去寵物醫院做檢查。他蹲在地上擼貓時白逸舟就倚靠著牆壁抱臂看他,臉上的表情依舊難猜,過了沒多久,他放在懷裏的手機突然響起。白逸舟低頭看了眼號碼,伸手接起。對麵的人是宋央,這幾天接連給白逸舟打了數通電話但都石沉大海,第一次打通時語氣難掩驚詫:“哥,你這幾天”他質問的語氣稍頓,又很快改變措辭,小心翼翼:“為什麽不理我?”白逸舟看了眼路飲,說:“我在喂貓。”他牛頭不對馬嘴地回複宋央,宋央被他的話噎了一下,罕見得不知道怎樣接,沉默了大概十來秒,還想繼續自己的話題:“上次年會,你知道的,我真的什麽都沒有做,但是網上。”白逸舟:“所以你想讓我幫你解決網上的輿論?”說起這個宋央簡直快要被氣死了,他第一次遇到這樣憋屈的情況,分明什麽都沒做,即使警察的最終調查結果將他排除在嫌疑外,網上對他的攻擊依舊沒停止。他百口難辨,還沒進圈就背負了難以洗刷的汙點,這個年過得簡直糟心無比。他對白逸舟同樣怨氣深重。宋央清楚知道整件事出自他手,但是對他無可奈何,沒有任何證據,況且更多是驚慌,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把他拉到風口浪尖但自己全身而退,口口聲聲說愛他,難道這就是愛他的表現?還是說,因為那天在江邊,白逸舟和他求愛被拒絕,因此惱羞成怒。可他不能跟白逸舟撕破臉,將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機會。當然,宋央明白成人世界的規則,想要得到必須失去,所以當白逸舟問他網上的輿論時,他就強忍著惡心主動說:“哥,我想讓你當我男朋友。”他都拉下臉這樣說,誰知電話那頭的白逸舟哼笑了一聲。“寶貝。”白逸舟嘴上親昵喊他,但說出的話卻諷刺,“不要勉強自己。”宋央被掛斷電話的時候還有點回不過神,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白逸舟給耍了。神經病前段時間還想要強吻他,讓他以後都要喜歡男人,結果?“神經病!”宋央氣得破口大罵,把東西都摔在了地上。白逸舟掛斷電話,抬腿走到路飲麵前。他垂眸看路飲擼貓,半晌後突然問他:“你喜歡貓?”“神路年會那天,你在酒水裏動了手腳?”路飲抱著貓從地上起來,和他平視。他中藥那件事最後因為證據不足而沒有了後續,作案人行動縝密,破壞了酒店內部監控,針孔攝像頭上同樣沒有留下任何指紋。但路飲心中有人選,尤其聽到了他和宋央的對話,確定了那人就是白逸舟,現在對方就站在他麵前。白逸舟答非所問:“你沒有任何損失,甚至變成了獲利方。”路飲:“我不明白你的動機,你曾經承認自己對宋央有偏愛。”“我確實因為宋央回國。”白逸舟說,“但有時候,距離產生美感。”路飲:“看來短短幾天你就有了新的目標?”白逸舟說:“準確來講,我始終處於旁觀者的狀態。”路飲冷冷質問:“那麽為什麽要給我下藥?”白逸舟還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當然,出於謹慎心考慮,他永遠不會正麵回應。路飲知道從他嘴裏得不到任何有用信息,望著他臉上似有若無的微笑,諷刺地勾了勾唇角,評價:“瘋子。”“有件事我很好奇。”白逸舟突然問他,“那天我真的掐住了你的脖子?”他沒說具體哪天,讓路飲想了幾秒才確定他說的是那個暴雨夜:“我隻記得我砸破了你的腦袋,但你看起來毫無印象。”白逸舟笑了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義工結束後路飲帶著小貓去了寵物醫院,做完檢查發現隻是營養不良,身體其他沒有大礙。他買了些貓咪用品回家,路上接到談墨的電話,和他商量家庭新成員的名字,討論了半天沒有結果,準備回家再翻字典。談墨笑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幼稚。在路飲翻完字典決定為小貓取名為“點點”之後,與此同時,宋海寧和宋央帶著禮物,厚臉皮地上了江家。宋央去找江泊煙是無奈之舉,想著用“救命之恩”再求江泊煙幫他一次,但江家這次鐵了心要和他們劃清界限。他們非但沒有見到江泊煙,反而被人大肆羞辱了一番,提著那堆禮物狼狽滾出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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