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特別疼,特別害怕、怎麽會不害怕呢?可當李牧首吻著眼角的眼淚,又輕又柔地哄他時,他突然也沒那麽害怕了。全天下最有權勢的男人,對外冷厲鐵腕讓滿朝大臣都噤如寒蟬的男人此刻細致地吻著他的每一寸皮膚無比憐愛地喚他“卿卿……”卿卿……作者有話說:程幼(無欲無求jpg):男人床上的情話聽聽就好,不然就會像我一樣不幸。第6章 (重生)他回到了曾經時間把溫柔踐踏得麵目全非。當初能喚他卿卿的人最後也能毫不留情地把他丟出帝京任人欺淩。慶合二十二年,他被剝去華服流放南嶺,而沒有他的庇護早已岌岌可危的程家此時更是如將傾之廈。流放的前一天,皇後方書漪劃命人花了他的臉,他透過模糊的血,看見那個曾經無時無刻不端莊嫻靜的女人麵容猙獰眼裏淬著滔天恨意。她是恨極了他。恨他曾獨占李牧首數十年的寵愛,更恨他生的孩子是李牧首的第一個孩子是大夏未來唯一的太子……方書漪又哭又笑瘋瘋癲癲,她說她自記事時所有人都告訴她,她是李牧首的妻子是大夏未來的皇後,可後來我出現了。之後所有的一切就都像個笑話。嶺南和廣陵很像,粉牆瓦黛掩映在如煙的夾竹桃花海中,農戶人家的荔枝樹沉甸甸地掛著果子,每一處都是溫柔小意的生活氣息。程幼看著船窗外的景像呆滯的眼神微動,低頭隱隱有淚光閃爍。此後苟活嶺南,直至第九年從帝京傳來太子李折顯謀反的消息。謀反、弑君、殺父……李折顯問罪的那天,程幼和這世上的唯一牽連也都沒有了,他選擇了跳了河。冬天,河麵帶著薄冰,冷得刺骨,岸上隱隱約約傳來眾人著急忙慌營救的聲音但隨著一寸一寸的下沉,世界慢慢靜了下來。原來死是這樣這樣的感覺……“咳咳……”床上人的人皺著眉,顯得極其不安穩,守在一旁的桂嬤嬤見床上的人終於有了動靜,連忙上前。“君……”程幼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輕聲喚自己,半晌緩緩側過臉望向聲音來源。模糊的視線慢慢清晰,桂嬤嬤的容貌映入眼簾,程幼愣了半晌,淚水奔湧而出。“公子……”桂嬤嬤滿臉擔憂焦心見他猛然大哭心中更是又憐又驚 ,慌得將宮中的規矩都忘記了,連聲喚公子。“阿嬤……”程幼木生生地張了張嘴試探性地喚了聲阿嬤。“在在……”桂嬤嬤溫著聲連聲應道。然而程幼在聽到麵前人實實切切的聲音後卻一臉茫然驚詫。阿默還活著他……程幼想著下意識抬手去碰自己的臉。溫熱的、沒有疤痕……活著,他還活著。不對,他的臉早壞了!而阿姆也早在許多年前就去世了。怎麽回事“阿嬤”手腳無力,程幼隻能扶著阿姆遞過來的手起身。“阿嬤,怎麽回事”桂嬤嬤被他問的也是一愣,轉而以為他是因病睡得時間太長不知今夕何夕。“君睡了昏昏沉沉睡了一天,現在已經是申時了。”程幼茫然地環顧四周,入眼的事物皆熟悉到讓人發慌。這是他的宮殿,不,是他曾經的宮殿尊儀殿。汝窯出的細口花瓶、繡工細致的聽竹屏風、波斯國進貢的織金地毯……現在是什麽時候“阿姆,現在是什麽時候”“現在是申時二……”“不是!”程幼麵色帶著少有的焦急,即刻打斷桂嬤嬤後麵的話“那年”桂嬤嬤雖然不解但仍舊恭敬地回答“慶合十三年。”他回到了過去他回到了過去慶合十三年,他住在宮裏的第二年,也是這一年他和李牧首有了第一個孩子,所有的災難還沒來得及發生。程幼下床赤著腳跑出寢殿,猛得推開宮殿大門,望著紅牆、青瓦和綿延不迭的湛藍天空怔怔失神。他回到了曾經……第7章 杏花落了程幼坐在廊下緩了好半晌才接受了自己回到過去的事實此時正值初春,微風和煦,庭院裏的兩株杏樹梢上冒著淡粉,嬌俏柔美。一切都是歲月靜好的樣子。桂嬤嬤將宮女奉上的羹放在一旁的案幾上,欲言又止,讓其他人退下,開口勸說“阿嬤知道公子對陛下心中有氣,但再怎麽有氣,還是要顧著身體,再去想對策。”說到此處桂嬤嬤略略停頓,見程幼姿態乖順不自覺地語氣放緩“日子總是要過的,宮裏時日寂寞,如若公子日日困在昨日得失之中,而不放開心懷那往後的歲月又該怎麽過呢過兩日陛下春獵回宮,公子可想過如何相對?”程幼聽到這裏收回落在庭院的目光,轉而想到此時的處境。上輩子這個時候,他和李牧首之間起了齟齬,也因此這次春獵沒有伴駕。說是起了齟齬其實更應該說是程幼單方麵生氣。那時程幼養了一隻狗,取名叫團團,圓圓的眼睛,小鼻子紅紅的,一蹦一跳憨態可掬。從開始隻敢圍著窩轉到後來能上房揭瓦,他養了一年多,宮裏人也都知道程幼多喜歡它。一天傍晚,程幼用完晚膳,仍舊不見跑出去的團團回來,便命人去找,隻是一直到夜色將晚也沒找到,漸漸地程幼也著急了,不顧奴仆勸說也匆匆出去找。天色陰沉,烏雲將天空壓得極低,讓人連喘氣都覺得憋悶。找了半晌忽然聽人說找到了。程幼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剛剛要鬆一口氣。隻是見奴仆懷裏沒有團團有些疑惑地問“怎麽不抱來。”小宮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說話。天邊驚雷一聲霹靂,如同箭擊冰麵,程幼心頭一淩。冷宮牆角的灌從中,早上還圍著他腿要吃骨頭的團團現在正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小狗是齊璃命人摔死的。程幼帶著一群誠惶誠恐的宮女太監直奔禦書房問罪。“君,勿要衝動呀!陛下和齊璃公子畢竟是表親,且陛下素來待他親厚,若君此刻當著陛下的麵去問罪他,也是討不到好處,不如……”貼身宮女急得滿頭大汗不知道該如何勸告程幼他才肯聽。“他憑什麽摔我的狗!?他憑什麽……”程幼突然轉身怒聲質問,隻是話畢毫無預料地紅了的眼卻讓他看起來更多的是可憐。宮人低頭噤聲。程幼不顧阻攔闖進書房時,齊璃正和李牧首下著棋。李牧首看著闖進來的程幼微微皺了皺眉頭,另旁的齊璃施施然然落下手中的棋子,掃了他一眼便轉過臉,一舉一動都是顯而易見的輕慢。齊璃敢輕慢他是李牧首給的底氣。程幼立在兩人對麵,驟然覺得自己格外多餘突兀。試圖張了幾次嘴程幼才找回自己都聲音。“他把我的團團摔死了……”李牧首心下了然,隻是不甚在意,轉而看向齊璃,神態一如既往的冷淡但眼裏並無責備。“齊璃……”齊璃手撐在下巴上,看著棋盤,一派置身事外的模樣,直到李牧首喚他,他才肯吝嗇目光給程幼。“我怕狗”說這話時齊璃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望著程幼的眼神別有深意“它撲上來把我驚著了,我的侍從見我被嚇著便失手將它摔了……”“實在抱歉啊……”輕飄飄的道歉說得實在沒誠意“要不我賠你一隻?”如果按程幼平時謹小慎微委曲求全的性子,隻要齊璃道了歉,這事大概也就揭過去,但此刻因為齊璃刻意挑釁的態度程幼怎麽也不可能鬆了怒氣。“團團從小就被抱進宮裏養著,它雖然好動,但就絕對不可能隨便撲人”程幼握緊衣袖下的手,竭力平複翻湧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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