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蓧溫和地笑了笑:“是墨白回來了?需要我幫忙倒杯咖啡上去嗎?”她其實早就知道顧墨白回來了,特意在他上去後出來的。劉嬸低垂著眉眼,恭順道:“這個就不用大小姐了,少爺現在不需要咖啡。”林蓧笑的溫柔:“那還是辛苦劉嬸吧,我就先走了。”她離開了幾步後麵色驟然一沉。大小姐大小姐,嘴上叫著的大小姐而已,聽著名頭好聽,在顧家連個屁都不是。前兩天帶回來的那個男人都比她這個大小姐要受尊重。有顧墨白在,她幹什麽都要寄人籬下戰戰兢兢。林蓧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回了自己房間,檢查了一遍後躲到浴室裏偷偷打了個電話。“你們到底什麽時候動手?”電話那邊道:“就在這周動手,放心,隻要你準備好東西,顧家的主事人隻能是你,你兒子也能被放出來。”林蓧始終放不下心:“動手越快越好,要是被他發現了我們都得玩完,我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晚上八點多鍾的時候,穆聞澤吃了晚飯,又換了件今天買的衣服就準備出發了。依舊是短褲和無袖t恤,這次是運動款,沒有花裏胡哨的配飾。顏祝之收拾了碗筷,看了眼他紮起的長發,忽略掉心底的遺憾道:“聞澤準備出去?”穆聞澤點點頭,指尖環著鑰匙圈甩了幾圈,心情不錯地問:“出去賽車,要來湊熱鬧嗎?”顏祝之眼眸微睜,怔了一下後連忙應道:“當然要去,需要準備什麽嗎?穿什麽衣服?”穆聞澤趴在沙發上看他手足無措,揚眉笑了聲:“帶個人去就行,你不騎車的話穿什麽無所謂,光著也行。”星耀賽車場。一排各式的超跑並列在空地上,旁邊站了不少人。盛賀鳴靠著車等了一會兒了,特意做了發型擺了個pose,他隔上幾秒就看一眼手機,界麵一直停留在和穆聞澤的聊天消息那裏,手機電量一點點兒地往下消耗著。後麵還有一眾富二代們嘻嘻哈哈地聊著天,有個跟盛賀鳴玩的不錯的公子哥拍了拍他的肩,“盛哥,今天穆哥來不來啊?”這話說出來,後麵的討論聲似乎降下來了點兒,有很輕的屏息聲,有幾個人聊著天,聽到旁人耳朵裏卻是牛頭不對馬嘴的。盛賀鳴踹他:“穆哥是你小子能叫的?都說了今晚來。”公子哥嬉皮笑臉地躲過去,“來就行。”身後隱約地有鬆了氣的聲音。遠處,有車燈漸漸亮起,然後越來越來,隨後是逐漸清晰的隆鳴聲。盛賀鳴挺直了身子,專注地看過去:“來了。”二代們比他看的更專注。這地被他們包下來了,現在來的除了穆聞澤沒有別人。不,也有別人。盛賀鳴眯了眯眼,看著坐在後麵,伸手環著前麵男人柔韌的腰的那個晦氣東西。他咬了咬牙,嗤笑出聲:“今天有人來跟咱較量了。”豪門路人甲(24)穆聞澤停下車子,一條腿支著地麵朝身後的人偏頭,“到了,下去吧。”身後的人和他靠的很近,兩個頭盔‘噠’的一聲碰到了一起,後座的人連忙拉開了距離。他環在男人腰間的手鬆開,在其他人灼熱的視線中抬起手扶在穆聞澤肩上,沒用多少力從後麵下來了。摘下頭盔,果不其然是顏祝之那張令人生厭的麵孔。盛賀鳴扯唇,“我還以為是哪兒個小姑娘坐後麵怕掉下去呢,原來是個有手有腳不請自來的大男人,還非要別人帶著。”顏祝之在對麵一眾眼神下不溫不火地回道:“能享受這種待遇,當個小姑娘也不錯。”盛賀鳴的臉一下子黑了。車子上的穆聞澤熄滅了燈光,脫下頭盔,抬腿翻下了車。等他落地後其他人才發現這兩人穿的款式相同簡單的同色係運動裝,明晃晃的挑釁。穆聞澤抬手招呼了一聲:“又換車了?”他分不出各種車型的好壞,機車都是試開過幾種款式後挑的覺得不錯的那種,但這幫二代們每次過來時的車不重樣是能看出來的。他了然似的對係統道:【原來真正的有錢人都是用過就扔的。】係統識貨,知道就算是以這幫公子哥的財力負擔起來也不太容易。它調回去看了他們在穆聞澤麵前開完屏後轉手換新車的樣子,決定順著穆聞澤的印象。【對。】盛賀鳴揚著笑,拍了拍身後騷包的紅色超跑,“新出的,性能不錯,聞澤運氣好,恰好今天運過來的,試試?”實際上是在他約好人後加急讓人空運過來的,不知道多花了多少冤枉錢。後麵有人撇嘴,暗罵一聲:“舔狗。”旁邊人拿胳膊肘戳他,小聲悶笑:“給穆先生當舔狗你不願意?”二代祖沉默了會兒:“我他媽現在就汪汪叫。”為他花錢怎麽能稱得上冤枉?穆聞澤靠在車上,拋了拋掌心的鑰匙串,笑著看他:“我之前聽過,玩車的都把它當老婆,誰也不願意給碰的。”盛賀鳴含著笑過去虛虛環住他的肩,推他往這邊走,低垂著眉眼把剛剛那人嘴裏的‘舔狗’倆字兒做的盡職盡責。“哪來的聽說,沒有這回事兒,”他狀似半開玩笑地說,“想讓開它的人當老婆倒是真的。”他本來隻是虛虛環住的,但一齊走的時候不可避免會產生接觸。他聞到了穆聞澤身上淡淡的玫瑰味沐浴露的香氣,卷發蹭的他的手臂有些癢,掌心時有時無地碰著對方的肩頭。盛賀鳴耳根子騰地一下子紅了。後麵一群二代們幾乎成了陪襯,有人酸了吧唧地念叨穆先生怎麽不來問自己,明明自己的車子也不差多少。等人一走近,他們嘴上立馬把住門了,心虛似的眼神到處亂瞟。穆聞澤是出門時的那套裝束,短褲隻到大腿中間的位置,膚色冷白,膝蓋處泛著淺淡的粉,一雙腿筆直修長,騎車時硌出來的紅印子還沒消。他被收斂了滿身傲氣的盛家繼承人伏低做小好聲好氣地哄著開心。那人眉眼生的漂亮,燈光一照,隨便一個動作接下來都呈著油畫般的質感。盛賀鳴給人打開車門,墊住車頂。穆聞澤坐了進去,車子的主人還沒走,抽出了一側的安全帶,長睫垂下,討好地笑著湊過去給他扣上。車座子調的靠前,盛賀鳴呼出的熱氣撲在了他肩頸處,熱氣刺激到微涼的皮膚,紅暈微微泛了起來。穆聞澤不喜歡,把他的頭推到了一邊。盛賀鳴低底笑了聲,放輕了氣息繼續給他扣,金屬插扣哢噠一聲鎖緊。他收回手時穆聞澤覺得腰間似乎被人擦過。但沒有不舒服的感覺,他便不在意了。盛賀鳴起身關上車門,回頭的時候顏祝之那個晦氣的電燈泡不知道什麽時候杵在他身後站著了。他頓時斂了笑容,“顏二公子還有當電燈泡的愛好?”顏祝之彎著唇,眼裏卻沒有笑的意思:“是監督盛先生,畢竟我現在是聞澤的室友,怎麽說都要防著心懷不軌的陌生人。”他在陌生人這幾個字上加重了語氣。穆聞澤啟動車子,耳邊一直繞著這倆人你來我往地磨磨唧唧的聲音。他按下喇叭,刺耳的鳴笛聲催促兩人離開。油門踩下,紅色的跑車如離弦之箭衝了出去,引擎聲肆意喧囂。有幾個富二代緊隨其後上了車,跟在了那輛紅色的超跑後麵,車輛呼嘯而過。即使看不到,盛賀鳴也能想象的到最前麵那輛車上的畫麵:漂亮的男人散漫地勾著唇,風吹的額前的卷發淩亂散開,胡亂貼在了那張稠豔淩厲的臉上。轉眸輕笑間都是漫不經心的篤定,對比賽的輸贏勝券在握。也是盛賀鳴第一次見到穆聞澤時的樣子。從此以後,終身難忘。盛賀鳴目送著那甩開的尾燈消失在遠處,忽然轉頭對旁邊那個礙眼玩意兒道:“比一場吧,就賽車,我贏了你就得滾遠點兒。”他一直瞧不上顏祝之的裝模做樣,不單單是因為情敵的身份。在遇到穆聞澤之前他就不喜歡這人,每次聚會碰見的時候都端著架子,一副不屑與凡人為伍的架勢。顏祝之搖頭:“這個賭注我不接受。”盛賀鳴嗤笑:“怕了?那就早點兒滾。”顏祝之:“這種事情不是簡單的比賽就能決定的,況且盛先生隻說了你贏了怎麽樣,對自己輸了可是一字未提。”盛賀鳴打開車門,張揚的眉眼間盡是自信:“我不可能輸。”顏祝之微微一笑:“這可不是嘴上說說就能注定的,換一個賭注吧,我們各憑本事,但聞澤選了誰後另一個人不能糾纏。”盛賀鳴:“可以。”他招呼了一個小弟過來,“給他安排輛車。”也許是一直以來給人的印象過於無害,顏祝之一直是心存傲氣的。在出車禍前他是備受關注的少年天才,就算是鋼琴一途走不通了,在繪畫領域他也要做到極致。他是做什麽都一定要求最好的那種人。盡管他之前沒有過賽車的經驗。臨時定的比賽,一個二代充當了裁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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