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魂詫異極了,“看那東西做什麽?有空看這玩意兒,還不如多拿幾個人頭賺些戰利品。”陰魂還納悶葉尤州問這個做什麽,魂燈突然抖了幾抖,桌上堆上了厚厚一疊的書,紙臭味鋪天蓋地襲來,陰魂瞳孔地震,“冰山臉,你這是做什麽?”葉尤州拿出了最頂上那本書,放在了陰魂麵前,麵無表情地看著他,“今日不都叫了我一聲幹爹?不教你識幾個字怎麽對得起這個稱呼。”陰魂僵化了片刻,老實了,“哈哈,您怎麽會有病呢?怪我少見多怪,少見多怪。”葉尤州無視他恭維的話,徑自翻開第一頁,“既是參過軍,你的名字應當還是會的吧?不會也無事,來,這個是’蘇‘,這個是……”陰魂簡直要哭了:“冰山臉,我錯了,不該叫你幹爹的!”葉尤州不為所動:“這個是’恩‘。”“錯了錯了!”陰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不該說你不行!你很行你最行!”葉尤州仍未停,“尋常人家八歲開始學字,不知道你今年多大,還是一視同仁,都從‘牙牙學語集’認起。”“冰山臉!真的錯了,你別說了,光聽著我都嫌頭暈。”陰魂要奔潰了,怎麽都死了還要受這等苦,他搜腸刮肚地想著究竟是哪句話得罪這冰山臉了,嘴裏跟點了炮仗似的持續輸出著,“我……我不該意淫你和我主子!”說了這句話後,葉尤州點著字的手一頓,有些難言地看了他一眼。涼嗖嗖的一眼,隨後又抽了幾本書堆在桌上。如果有實體的話,陰魂現在應該已經急出眼淚了,他急得語無倫次道:“真錯了呀!我的幹爹,幹爺爺,老祖宗!我不該議論你和那位美人,更不該偷偷意淫那美人……不該不該……”陰魂還在絞盡腦汁,卻見葉尤州收起了書冊,他愣了會兒,隨即大徹大悟,原來這冰山臉是不許他說那美人啊?想到這兒,陰魂古怪地看了眼對方,現在的修士都這麽擰巴嗎?這冰山臉在那美人麵前簡直是百依百順,現在又不許他多說那美人一句,他還真不信冰山臉對那美人沒意思。但……看了眼還疊在桌上的書冊,陰魂選擇了沉默。算了,還是不說了。*那鬼修說魂印淡了,魂線自會帶著他去。魂印這東西,聽起來就和鐵烙印一樣,一聽就能存留很久的樣子,但葉尤州萬萬沒想到,這才過了三日,他就被魂線帶了過去。葉尤州一直以為這魂線和金絲線一般,是個引路的gps。哪知道這東西居然是個可以隨意放大縮小的金絲籠,準確說是一個米線籠,這東西直接將他裹住,一番天翻地覆後,他就到了先前見過的山洞內。洞內光線實在欠缺,鬼修雖是不畏光,但肯定也不怎麽喜歡見光,這能見度,太適合老鼠紮窩了。被魂線放下來後,葉尤州半晌沒動。昏暗的洞內,一身劍宗服製的仙君泛著寒氣,麵上透著月色的清寒,手提一盞幽藍微光的三火魂燈,仙風道骨,長身玉立。鬼修的修補術都修煉的爐火純青,不過幾日,弋已回到了本體內,玄色盔甲泛著冷光,他烏陰陰地盯著對方。“小修士,你杵在那兒做什麽?”弋嘴角輕勾,“我這兒可不缺門神。”陰魂也奇怪地催道:“冰山臉,你怎麽了?”葉尤州這才向弋投去一眼,隨後他倏地抬手捂住嘴,但還是忍不住地幹嘔了一聲。好想吐。這米線球真的不是人能坐的,三百六十度旋轉不停歇。葉尤州忍了很久,沒想到最後還是沒忍住,當眾幹嘔一聲什麽的,真的好掉價。幾乎是葉尤州做出這個舉動的瞬間,弋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小修士,見到本座,你這麽想吐?”回應他的是葉尤州看了他一眼後緊抿雙唇,生怕再出聲的舉動。洞內吹過一陣寒風,陰魂抖了一抖,守在洞口的“上”字小鬼們也跟著縮了縮腦袋。頭暈目眩的強烈感覺過去後,葉尤州將三火魂燈遞了過去,不過奇怪的是,見了主子一向很興奮的陰魂半晌沒出聲,洞內鴉默雀靜。“不是要結魂印?”葉尤州打破沉寂。弋陰雲密布的俊臉上霍地露出抹笑,他的目光在葉尤州麵上繞了又繞,陰沉道:“結,自然結。”這一結就結了半個時辰,明明第一回的時候,這魂印不消片刻就成了。葉尤州懷疑這鬼修故意的,似乎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麽,弋動了下魂線,墨瞳中有些無辜,“小修士,你若不信我,不如問問這陰魂,看我是不是故意在拖功夫?”陰魂被銀絲紮成了個篩子,但他眼睛都舒服得眯了起來,看起來不像是在結魂印,倒像是在做按摩。“冰山臉,主子沒騙你。上回的魂印雖是快,但不知為何時效這麽短,這回不一樣,我能感受到充沛的魂力,夜裏都不用睡了!”陰魂激情澎湃。葉尤州冷漠道:“不睡就待儲物囊。”陰魂憋了口氣,算了,那還是睡吧。看著好像還要一會兒,葉尤州掏出了劍譜,甚至從儲物囊中拿出了小案幾,幸好修道後視力都進化了,不然這麽烏漆嘛黑的,都要看不清字了。洞內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弋俊美的臉上一片陰鬱,“小修士,你來我這兒就是來看書的?”葉尤州翻了一頁劍譜,搖頭:“順便看看。”可這架勢,怎麽也不像是順便。說話間,葉尤州又拿出了一顆夜明珠照明,許是摩挲了許久,這顆夜明珠十分亮,在洞內閃的晃眼。本有意拖延,想讓對方知難而退的弋額角一跳,他收回銀絲,譏諷道:“小修士,結好了。還望你回去後能好好照顧你招來的陰魂。”葉尤州接過魂燈,神色自若:“這陰魂昨日還叫了我聲幹爹,聽聞先前竟都未學過字,夜裏便教了他識字,論起養魂,自然比不過您。”不知是不是氣過頭了,弋居然低低笑了一聲,“喲,還是小修士會養崽。”這日過後,葉尤州幾乎是日日夜裏都被那米線球接過去,等了個把時辰又被接回來。這麽日日天旋地轉的,又一次被米線球帶回來後,葉尤州直接半坐在地,坐了半晌才漸漸有些清明的往廂房走去。有一件事,他算是明白了,這鬼修就算沒故意拖時間,但把這魂線送他,還真就是為了惡心他。瞥著青年因為幹嘔而微微泛著水光的墨瞳,努力不吐出來而抿的發紅的薄唇,陰魂感歎:“冰山臉,你這副樣子簡直就像是被狠狠□□了一番,也太經不起折騰了吧?”暈球本來就很難受了,還要被罪魁禍首戳心窩子,葉尤州冷淡道:“突然記起還有一本書冊適合初學者,一會兒回去後我再找找。”陰魂立馬叫了起來,“冰山臉,您哪裏不經折騰啊?您賊能經折騰,別說一個球,十個一起來都行,您這身子健朗,怎麽折騰怎麽行,顛來倒去、翻來覆去,您怎麽都折騰不壞,簡直厲……”……厲害。餘光看見廂房外站著的少年,陰魂的話猛地收住了。葉尤州還奇著這小鞭炮怎麽不響了,目光順著看過去後,他語塞了會兒,叫道:“……師弟。”和師弟在雲子塢不歡而散後,這好像還是頭回和師弟碰麵,空氣中都彌漫著尷尬二字。近日天氣愈發炎熱,宗內的弟子們都換上了輕薄的夏季服製,比起春秋季,夏季的服製麵料更軟更透氣。麵前的少年也換上了一襲夏季服製,純白的裏衣外罩著件柔滑輕薄的黑袍,袍身的白鶴不似冬季服製那般清楚,用的是細線,料子是薄紗,夜色下的白鶴撲閃著細潤的銀光。溫自憐白玉無瑕的麵上沒什麽表情,語氣淡淡:“師兄怎麽這麽晚回來?”“今夜有些特殊,出去了一趟。”葉尤州睜眼說瞎話。陰魂十分不配合地拆台:“何止是今夜,分明是夜夜。”葉尤州麵上一僵,這陰魂和他八字不合吧?溫自憐隻看了眼陰魂,就抬眼道:“師尊讓我來收師兄的出海使則錄。”聽到這個,葉尤州心內一凜,心情就像是馬上要交作業了,猛然發現自己玩過頭了一字未動一般。坤山宗內有規定,為了弟子們的安危,出海遠程時需抄寫一份三千字的出海使則錄。馬上將近的蓬萊秋祭,坤山宗內不少弟子會前去,宗內統一發下了出海使則錄,弟子們抄寫好上交後,方可登上前往蓬萊的渡輪。近日被這米線球折騰的,葉尤州白日都在補覺,夜裏又被帶走,一時間還真把這事給忘了。他有些心虛道:“師弟,我明日交可好?近日有事耽擱了。”“師兄有什麽事?”葉尤州默了會兒,總不能說他在和一個鬼修爭一隻陰魂的撫養權吧?說出去都沒人信。見他沉默,溫自憐不再多問,他遞了塊鬆脂塊樣的東西。“宗內下了死令,明日便要上交。師兄若是抄困了,可點燃此香提神。”“……多謝師弟。”葉尤州接過,這樣的貼心他真的不是很想要。溫自憐不再多言,轉身離去。陰魂幸災樂禍道:“冰山臉,你看你,拒絕了美人後,美人都不想理你了。後悔了沒?”葉尤州後沒後悔陰魂不知道,反正他是後悔了,這天殺的冰山臉居然設了個陣法,將他放進了陣法中,全方位在他耳邊念著書籍內容。簡直是鬼生一大折磨!忌跳海,忌長時海上禦劍,忌……抄了八百來字,葉尤州已有些困倦,想到剩下還有兩千多字,他勉強打起精神,又抄了百來字後,他認命地將師弟給的鬆脂塊點燃放在燭燈上。忌私立生死狀,忌在外詆毀宗門……夜涼如水,青年一字一句抄寫著,一開始還撐著胳膊雙目清明,隨著燭火搖曳,他漸漸瞌上了眼。又過了些時候,房門悄然打開。陰魂被耳邊的魔音搞得死去活來,正恨不得大喊大叫和冰山臉魚死網破,就見美人推門而入。陰魂聞到了屋內安神香的氣味,又見美人坐到了案幾旁,他心裏“哇哦”了一聲,這美人大半夜過來,該……該不會是求而不得,幹脆來偷香了吧?陰魂激動了起來,隻覺耳邊的讀書聲都不那麽刺耳了。可惜,他看了半天,隻見著美人往冰山臉伏在案幾上的手下墊了個軟墊,隨後提起筆,開始一字一句的抄寫。陰魂看呆了,這美人費了這麽大的功夫,就……就是為了幫冰山臉抄這玩意兒?又過了些時候,美人放下了筆,美人替冰山臉別了下碎發,美人站了起來……陰魂魂火一蕩,等等,他過來了!陰魂微紅著臉,“美人,你找我什麽事?”三火魂燈突地被死死捏在手中,饒是神經大條的陰魂也察覺到了不妙,他看著麵前神色冰冷的少年,好一會兒才找回聲音,“……美人,有事好說。”溫自憐看著他,眉間冷厲:“師兄近日夜裏都去見了誰?”陰魂了然,美人醋了,來興師問罪了。陰魂答道:“冰山臉都是為了我,若不是為了讓主子給我結魂印,冰山臉也不用這麽每日奔波,那臉都瘦了一圈。”氣氛好似和緩了些,陰魂再接再厲道:“美人你可別生氣。冰山臉可絕對沒做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就是他敢,我也第一個不同意!”“雖說主子也挺好,但哪裏比得上美人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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