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軒笑著揮揮小手：“爸爸晚安~”等爸爸離開，兩個小家夥拱著彼此玩。希希趴在哥哥的手臂上，央求道：“哥哥，明天你跟妮妮說，不要給希希東西了好不好啊？”軒捏著他軟軟小小的手指玩：“為什麽？”希希望著頂燈，語氣天真爛漫：“唔，妮妮說要跟希希玩過家家，但希希隻想跟哥哥玩過家家哦。”在他的認知裏，過家家不可以隨便玩的。“好吧。”軒知道如果跟希希解釋的話，他也不會聽。他已經發現，希希在大部分時候，都是很隨意很不計較，但某些小事情上會很糾結很在意，甚至會放在心裏。所以他就不想說大人才會講的大道理，反正希希開心就好了。“哥哥明天去和妮妮說。那希希會不喜歡妮妮跟你玩嗎？”“沒有啊，希希喜歡妮妮。”希希眨巴著珍珠般亮晶晶的眼睛，“妮妮很好。”“哥哥知道了。”軒揉揉他的小臉蛋，確認他沒有和妮妮有不愉快就行。聽起來妮妮應該也是個很可愛的妹妹呢。-第二天。軒送希希去小班的時候，將媽媽準備好的盒子交給她，怕她也年紀太小會分不清楚情況，於是將盒子先交給老師，等放學再給來接她的家長。妮妮認識軒，是希希的哥哥。她拉著希希的手點著頭，甜甜地說：“我知道啦哥哥~那我們去玩啦~”希希衝哥哥揮揮小手，跟著進教室了。軒卻忽然惆悵起來好怪啊，明明他很希望希希融入班級，和大家玩得很開心，怎麽心裏有點小憂傷呢？那不是大人才會有的情緒嗎？難道他又長大了？軒低頭觀察自己的小手，很好，並沒有。真正意識到長大，是在軒越級進小學的時候。希希還在幼兒園中班，但他已經需要開始學習正經的課程，課業忽然繁重起來，每天需要做的作業也與日俱增。爸爸媽媽開始要為他嚴肅規劃學習，他自己也必須努力地融入新環境。一方麵，李雲君和霍嚴擔心軒和班級裏七八歲的孩子無法相處，倒不是軒的問題，是別的孩子怎麽看他呢？另一方麵，他們又憂慮軒畢竟身體還小，思維智力超過同齡人，但身體健康問題也是重中之重。因此在軒上小學的那半年，全家人都處於警備狀態。連同希希都知道，哥哥作業時間變得更久，需要看的書、背的課文變多，甚至周末也在學習英語和鋼琴。他有的時候會生悶氣，不能跟上哥哥的學習節奏。但是哥哥一抱抱他哄哄他，他就立刻忘記了。如果金魚隻有七秒的記憶，那麽希希就是金魚小寶寶，悶氣最多隻維持三秒半。希希熱切地希望長大，長大就沒有學要上，沒有作業要寫，沒有別的人來瓜分他和哥哥的時間。然而，一天天長大的時候，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多麽幼稚。哥哥需要學的東西成倍增長，而他自己也必須要開始接受正式學前教育，學著為上小學準備。幼兒園的那兩年，希希還沒怎麽玩夠，咻的一下就過完了。等他回過神來，他已經是一名小學生。“我要穿哥哥的製服。”希希同媽媽商量。軒已經在上六年級，他個子比希希大不了多少，每次出現在學校都是有些特殊的存在，但各項考核並無問題，甚至成績優秀。學校給每個年紀都有不同色係的製服。軒一年級穿過的舊衣服早就被收起來，他翻箱倒櫃都沒給希希找到。故而希希跑去找媽媽了。李雲君聽完，拿他們沒辦法，隻得和桂阿姨一起樓上樓下地翻找。她的確熱衷於給兩個孩子買衣服，加上老宅爺爺奶奶也愛送衣服，一不小心就找不見了。希希鬱悶得堵在大衣帽間當監工，監督媽媽和爸爸一起找。他自己也負責一個櫃子。“怎麽可以把哥哥的製服弄丟了呢~”“嗯，都怪爸爸不好，把衣櫃做太大了。”霍嚴知道他在自言自語，但還是接了話茬，隔空說，“以後你和哥哥單獨去過日子，就別做這麽大衣櫃，做兩個抽屜就行，知道嗎？”希希還沒反應過來，很乖地應了：“知道了爸爸。”桂阿姨接了老宅的電話，連忙說：“希希啊，你奶奶說在大宅呢，軒和你的衣服放在一起整理好的，一件都沒丟。”“哇！”希希扭頭，激動地跑去，“阿姨，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去奶奶家吧！”霍嚴把小崽子拎回來：“你剛才答應爸爸的，說要和哥哥一起檢查衣服，不愛穿的就拿去送給其他小朋友。忘了嗎？”軒連忙護著希希，給他扯扯衣服，怕剛才爸爸弄疼他了。“爸爸，我們沒忘記呢。”希希嘟嘴，靠著哥哥輕哼：“還好找到哥哥的製服了，不然我就要哭了。”說完，小屁股被爸爸拍了一記，他連忙捂住。“我沒有哭，爸爸，我就是說一下。”霍嚴將衣服丟給他們：“快整理。”桂阿姨和其他傭人本來要幫忙，都被霍嚴阻止：“讓他們來吧，不然什麽都你們幹了，還以為家裏平白無故這麽幹淨這麽整齊。”軒和希希站在衣櫃麵前，一件一件地抽出來看，聽見爸爸的話，他道：“爸爸，我們才沒有這麽白癡呢。我們在學校還要打掃衛生啊。”希希跟著點頭，踮起腳去拿下已經不穿的衣服，“我們是小白癡，爸爸就是大……”軒捂住他的嘴巴，暗笑。霍嚴：……遲早會被氣死。第77章 希希在小學三年級之前發現了很重要的兩件事：第一件, 可能是因為每天無聊就畫畫的緣故，他的畫作比同齡人要優秀，尤其是對色彩的感知力。在需要自己調顏料的油畫課和水粉課上, 希希總是能按照喜好調配出異常驚豔的效果。第二件, 哥哥比他想象的要聰明一百倍, 不是因為哥哥重生, 而是哥哥本來就很厲害，由此引發的最大麻煩就是哥哥總是在跳級，他三歲的時候哥哥在念初中課程，除了英文外學習新的語言。整個學校的師生都知道，他有一個學霸哥哥, 而他總是在考試的時候卡及格線。明明是哥哥輔導的, 但他就是考不上去，尤其是數學。好在爸爸媽媽沒有給他學習壓力, 最多就是敦促他學習外語和繪畫。周末的晚上。李雲君同霍嚴在外麵約會吃飯回家。夫妻二人在這兩年養成定期出去約會的習慣，試著放下家庭瑣碎和孩子，單純地隻是為了自己而享受一下短暫的美好時光。今天霍嚴特意送了一束小巧精致的紅玫瑰。進大宅的時候, 李雲君握在手中。他們在去年搬了家，從原先的歐式莊園宅院搬到一動更加美式的現代風格強烈的別墅。一層是視野極佳的全景落地窗，平日裏寬闊的大廳燈光常亮, 與屋外的藍色泳池裏的光呼應。但是今晚他們回家的時候, 隻有玄關開著燈, 大廳黑漆漆靜悄悄, 隻有泳池燈反照進來。“怎麽回事？”霍嚴喝了點酒，手裏挽著西裝, 看看四周，正要去找燈開關的時候, 清脆的鋼琴聲忽然響起。隨後是一陣輕快的音符，從大廳的鋼琴擺放處徜徉出來。李雲君笑著揚聲：“希希？”等到琴聲更加跳躍，節奏越發明快時，她皺眉問道，“軒？”隨後莞爾一笑，“你們在玩四手聯彈啊？”之前隨著軒認真學鋼琴，希希也就跟著聽。他對於藝術或許有一些天賦，又有興趣，學習沒多久，就能和軒一起聯彈。回應她的是更加悠揚的鋼琴聲，仿佛是兩個孩子為媽媽可以猜到而做出的熱烈歡呼。霍嚴將臂彎間的西裝丟到一旁的沙發裏，上前挽住李雲君：“來吧，孩子們彈琴，我們跳舞。”李雲君笑著握住他的手，溫柔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享受起這個無比美好的夜晚。客廳轉角處，希希正和哥哥一起彈奏。他們就是想等爸爸媽媽回家，給他們一個驚喜，沒想到爸爸會邀請媽媽跳舞。希希跪坐在琴凳上，伸著天鵝頸一樣的小脖子，努力地望過去。落地窗邊，溫柔的月色傾瀉進大廳，爸爸媽媽正輕輕地擁著彼此，舞步緩慢，似乎在輕聲絮語。希希看一眼身旁的哥哥，微笑著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