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這一撮白發, 是那個老人的吧。”有人顫巍巍的指著角落裏被血浸濕,隻剩下尖端一點白的白毛。“那另一個年輕道士怎麽不見了?”有人提出疑問, 卻沒人能給出答案。他們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在眼前一大一小兩個天師身上。礙於病秧子被揭穿是騙子,所以也沒人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而是希冀的看著比他們小一輪的白毛少年。白毛少年用手掐算了一下,皺了皺眉,“他的命格已經消失了,不存在人世,但是剛剛之前上去的五人中,還有四人活著。”“所……所以,這裏是真的有鬼了?”女主小荷嚇得差點哭了出來,害怕的往少年旁邊靠近,奈何男主也是這麽想的,中途碰撞,兩人麵麵相覷。白毛少年的聲音平靜無波,卻能讓他們所有人毛骨悚然:“不然那些屍體怎麽不見了。”他們這才發現,走廊這麽多血,一看就是案發現場,居然連一具屍體都沒。一旁的江瓷也覺得心裏毛毛的,忍不住貼近,“那剩下幾位天師怎麽不在?”走了一個還有四個在呢,半點動靜都沒有,難道躲在哪裏修生養息?正琢磨著,剩下四人從三樓樓梯下來,個個臉色難看,正在爭吵什麽,在看到他們眾人的瞬間立刻閉上嘴。“你們沒事吧,因為擔心你們,遲遲沒動靜,所以大家都來了。”江瓷狀似擔憂的迎上去,把功勞都往自己身上攬。“怎麽就你們四個人?還有一個大師呢?”江瓷奇怪的在他們後麵看了一眼,沒人。大概是戳到了他們的痛點,領頭人臉色冰冷的說道:“他死了,這棟樓有問題。”江瓷點點頭:“這我們知道,剛剛那位白發天師也是這麽說的。”領頭人聽罷頓時就把冰冷的目光轉移到二樓走廊那個被眾星捧月的白發少年頭上了。江瓷正要回去,正巧聽到身後那群人在竊竊私語。[快穿部門的人也太明目張膽了,破綻這麽離譜,是生怕我們不知道嗎?][可惜張晗,本來通過這個世界他能再升一級,現在隻能重新再來了。][雖說這個支線任務可做可不做,但是這小子太囂張了,我等會就把他弄回去。]江瓷控製住自己不回頭看,卻控製不了臉上表情,這群人說話聲音毫不掩飾,難道是用來什麽道具嗎?第二個念頭則是,這個白毛少年居然不是無限流部門的員工!居然真的有這種主角設定般的原住民啊。江瓷看著白毛少年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樣,越看越覺得他是哪個隱世玄學家族的天才道士,出門可能就是為了曆練,這是個真貨啊。後麵那四個板上釘釘是無限流部門員工了,五個打一個鬼都這麽狼狽,還挺廢物的。江瓷尋思自己要不要順理成章的去抱大腿。又擔心無限流部門的人把少年誤當成他,準備收拾他,這樣他豈不是失去了一個真天師?不行,他得想個辦法讓他們打消這個念頭。見人齊全,眾人頓時跟裝備了閃現般飛快往樓下跑,生怕遲了一步會被鬼纏上一樣。重新站在烈陽高照的院子裏,眾人仿佛回到現實般鬆了口氣,其中以導演臉色最難看,“這凶宅有鬼,那電影不就打水漂了嗎?”江瓷:還擱這惦記電影呢。脫離了危險,眾人也逐漸想起了現實壓力。“我下個月房貸還沒著落呢。”“有個表我還得付尾款呢。”男女主也一臉緊張:“我們跟老師請假演戲的,好不容易逮到個主演的角色,以後說不定就沒這機遇了。”說著他們還看了一眼江瓷,大概覺得這麽好說話大方還要求不高的金主不多見了。現在不潛規則,不隨意亂改劇本,不塞人,就愛自己親身上陣的投資人相當少見啊,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男女主看著江瓷的目光瑩瑩。導演也一臉難色:“我還簽了對賭協議呢。”江瓷:啥玩意?你簽了這你不和我說?怪不得上一次這群人跟他一塊死差不多了,還抱有僥幸心理,敢情各有各的難處,導演這最不值得同情。“先離開這吧,這裏就交給大師們,我們另尋別的地方拍攝不就行了。”江瓷無語的說道。這群人以為他請天師來當真是為了當吉祥物啊。“說的也對啊,我們有天師啊!”導演一拍大腿,“有天師在,就不用擔心我們小命了,還是考慮點現實問題吧,早知道開機後一天得花多少錢啊!”導演一副心痛無比的表情。江瓷:“……用的不都我的錢嗎,我出錢換地方行了吧。”導演目光幽幽的看他:“換場地那又得一大筆開銷,本來拍攝就緊巴巴,你最後那點零花錢也給我請天師花完了。”江瓷:……五千萬呢,原來天師這麽貴的嗎。眼看這群人又被現實擊倒,重新開啟對拍攝的熱情江瓷就知道走不成了。導演帶著一群人對白毛少年和四個無限流員工哭泣,求他們看在錢的份上保他們一命,得到保證後就一抹眼淚該幹嘛幹嘛去了。收放自如的令江瓷自愧不如。導演他們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但他知道啊!江瓷當下決定自己走,不管能不能成,先試了再說。然後就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往山下跑。結果走了沒多久,江瓷莫名感覺有點冷,周邊不知何時還起霧了,江瓷心想大熱天的哪來的霧啊,然後就在霧氣前山路邊看到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看裝束還有點眼熟,正微笑的看著他。江瓷看了他幾眼,一身道士裝,導演不是說今天隻有十個過來嗎,怎麽還落下了。“你來晚了,他們早就到了。”江瓷提醒了一句。那老頭也不道歉,就這麽直勾勾的盯著他,甚至他走的越近,臉上的微笑就越燦爛,最後甚至到了猙獰的地步。莫名後背發涼,江瓷停下了腳步,額頭的冷汗順著鬢角淌下來,不是,這老頭怎麽沒影子啊,大白天的哪有人沒影子的,這是人嗎?江瓷停下了腳步,揉了揉眼,這才發現怎麽覺得這老頭眼熟了,這不就是第一批進樓的那老頭嗎?他當時還想著這是個真貨呢,現在屍體都沒找到,怎麽可能好好的站在這。大白天的遇到鬼了,淦。江瓷咽了下口水,渾身害怕的開始哆嗦,狠下心咬破舌尖,含著血衝那老頭的方向呸就是一口,然後立馬轉身,飛毛腿上身般回去。救命!下次他再也不敢在沒天師陪同下一個人跑路了!一邊疾跑,一邊從兜裏掏出幾張百元大鈔,往頭發上擦了擦產生靜電就往後背肩頭貼,期間不經意回頭看了一眼那老頭,結果近在遲尺,老頭猙獰的笑臉,嘴角都咧到太陽穴了,仿佛呼吸都能聞到血腥臭味,江瓷嚇的哇哇大叫。這舌尖血怎麽不管用啊,不是都說這裏的陽氣最足嗎?還是說分量不夠?江瓷心跳如擂鼓,大腦仿佛被劈成兩半,一半在哇哇大叫死了要死了,一半在思考記憶裏的玄學還有什麽手段,身體還忙著把舌尖再咬破一點,舔滿手,血刺啦胡的往身上抹。不知道是不是多重玄學防護,那老頭沒對他做什麽,但是他覺得後背有點沉,好像背了分量不輕的東西似得,江瓷感覺自己要完了,他要先一步離開了,結果抬頭就看到前麵路邊的病秧子站著垂眸看著雜亂無章的雜草,還掏出手絹不住的咳嗽。“救,救命!”看到人,江瓷眼睛亮了一下,又熄滅了,來人是誰不好,偏偏是這個板上釘釘的騙子。但也沒辦法,就當多了個喇叭,江瓷衝他大喊:“快叫天師過來救救我!有個鬼纏上我了,就是那個死在二樓的老頭!”“哪呢?”病秧子一把接住他跑的太快腿軟了差點倒下去的身體,察覺到他微微顫抖,安撫的拍了拍他的後背,發出疑惑的聲音。江瓷想說你親手接觸了那個鬼老頭,但是一瞬間他後背立刻輕鬆了,那股越來越重的動作瞬間就消失了,他看著病秧子的眼睛頓時一亮。“你把那鬼解決了?”病秧子衝他笑了笑,茫然的說:“除了你我沒見過其他東西。”江瓷疑惑,真的假的,可他後背輕鬆了是事實啊,他還偷偷往後看,那個黏在他身後的鬼老頭也消失不見了。“奇怪,難道說這房子裏的鬼有什麽領地意識嗎,還是說察覺到天師的存在慫了?”江瓷喘著氣不解,抬頭又看向病秧子那張蒼白豔麗的臉,誰知卻看到他把什麽東西塞進嘴裏的畫麵。那玩意還在掙紮。江瓷忍不住後退一步,聲音顫抖:“你你你你,你吃什麽呢?!”病秧子手頓了一下,嚼也不嚼飛快的咽下去,臉露歉意:“我也就抓到這一隻,實在沒有多餘的了。”江瓷:“我不是質問你吃獨食的意思!!”第87章 病秧子垂下眼眸, 一副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樣子。江瓷驚魂未定的看了病秧子一眼,顫顫巍巍道:“你把胳膊伸過來給我摸一下!”病秧子聞言微微抬頭瞥了他一眼,輕輕笑了一下, 低聲道:“這個地方是不是不太方便。”江瓷:md, 摸個胳膊在乎什麽地點。病秧子開玩笑的話一出,江瓷那股毛骨悚然的害怕反而還減弱了, 他甚至開始回想剛剛那一幕是不是他被鬼靠背產生了幻覺。但是保險起見,江瓷啟動了外援,他在腦海裏問道:[剛才那一幕是我的幻覺嗎?]係統給出了肯定的回答:[不是。]江瓷冷汗沿著額角流淌下來。偏偏這時候病秧子以為他的沉默是無言的拒絕,於是把胳膊伸了過來。江瓷努力不把視線停留在病秧子的臉上, 伸手極快的摸了一把就縮回來。耳邊響起病秧子忍不住的笑聲。江瓷耳廓發熱, 他也覺得自己剛才的動作慫的有點太明顯了, 他強裝鎮定的咳嗽一聲給自己挽尊:“再試一次。”這次他不慫了, 他想著既然病秧子沒有對他撕破臉皮,那就表示暫時問題不大。大不了到時候發揮劇組金主的權利, 死皮賴臉黏著白毛大師。他伸手擦了一下病秧子的手背, 涼涼的,忍不住又去住手臂,肌肉硬邦邦, 但是觸手生寒,明顯不是活人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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