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明知顫了顫羽睫,極為想要滾動一下喉結,可以又不敢亂動。屠明知是一個從內到外都過於幹淨的人,尚時有時候瞧著屠明知,都會懷疑屠明知死後身體大概也不會腐爛,他的身上有極為淺淡的洗衣液的清香,如果不仔細去聞,根本就聞不到。尚時拿回了手指,因為他發現這樣並沒有起到他原來想要的作用,屠明知的瞳孔似是有些放大,他極為享受這個過程,這與尚時的出發點背道而馳,所以尚時從屠明知的手裏拿過了口罩,將手指上的水漬都摸到了口罩上,然後極為厭惡的扔到了垃圾箱內。“記住,以後別對我撒謊,這樣我會不高興的。”尚時自認為已經使用了足夠冰冷的聲音,可是屠明知依舊皺著眉,臉上滿是糾結,欲言又止,唇齒間都是尚時手指上清甜的溫帶。當秦瑾是“屠明知”時,其實也有好處的,因為屠明知會把心中所想寫在臉上,根本就不用去猜,尚時都有點懷疑屠明知戴著口罩就是為了掩飾自己臉上的表情。尚時眸色一淩,更覺得屠明知有些惡心了,“你在想什麽?我都說了這是懲罰,如果你表現的乖一點,我可以教你正常的戀愛關係是怎麽樣的。”居然把懲罰當成獎勵……尚時呼吸微微一緊,屠明知比他想象中的還要難以馴服,如果兩個人的三觀差的太多,有的時候就連溝通都成了問題。屠明知抬起羽睫,看向尚時,眼底蕩起了漣漪,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柔和的目光中多幾分不容易被察覺的侵略性,“……好。”清甜的味道與血腥味混合在了一遍,也變得沒有那麽難以下咽。尚時想要離開廁所隔間這個狹小的時候,屠明知忽然抱住了他,很是用力的在他脖頸嗅聞著,像是要將他身上的氣味完全印刻在自己腦子裏。隻是屠明知還沒有踐行這個念想,側臉上就挨了尚時一下,尚時打的極為克製,沒有太用力,妖冶沒有在屠明知的臉上留下痕跡。因為此時,屠明知對懲罰與獎勵的界限太不清晰了,這讓尚時想要用力打,也沒有辦法用力。“放開我。”尚時需要在屠明知的麵前保持絕對的冷靜,這樣才能在這場馴服中掌握絕對的領導權。屠明知看著尚時的麵容,從微微睥睨,再到平視,最後變成了仰視。他跪了下來,將臉貼到了尚時腹部,下巴輕靠在尚時冰冷的腰帶扣上,像是一隻粘人的小貓,需要人輕輕撫摸一般。尚時惱羞成怒的推了推屠明知的肩頭,最柔軟的肚子被人這麽輕靠著,若尚時是一隻貓,此時早就炸毛了。他放在屠明知肩頭的手緩緩收了幾分力道,因為比起力量大到有些蠻不講理的屠明知來說,他推屠明知的肩頭,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尚時眸光微動,“屠明知……”屠明知聽到尚時在叫他的名字,眼中的光暈更亮了些。“我想要見見秦瑾,你有辦法讓我見到他嗎?”第39章 他不是屠明知“為什麽?”尚時垂下眼簾,唇角輕揚,對於踐踏男人的心,他能夠感受到快意與報複的感覺,並且十分的樂此不疲。“因為……”“我喜歡他。”他看到了屠明知眼中的光亮在漸漸消失,不過,這種事情倒也不難理解,屠明知費了那麽大的功夫,創造出來一個原本就不存在的人,結果他還說自己喜歡屠明知原本的樣子,這種事情放在任何一個人的身上都受不了。……尚時推開屠明知,走到盥洗池前洗了洗手,將屬於屠明知的氣味完全洗掉,他從鏡子裏並沒有看到屠明知跟在他身後從隔間裏走出來,想到方才屠明知身體的異樣,擋也擋不住的升起,他厭惡的皺了皺眉。他抿了抿唇,望著鏡子中的自己,略有些出神。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他沒有想到的,與他想的也有很大出入,根本就沒有另外一部強製愛小說,秦瑾自導自演了很出彩的一部戲。屠明知從廁所隔間走出來後,就一直盯著尚時的後背看,沒等他走過去,尚時揮了揮手上的水珠,還有不少濺落到了他的身上。“你嘴裏傷的太嚴重,住院吧。”尚時聲音微冷,帶著不容置喙。屠明知皺了皺眉,下意識想要拒絕,可是對上尚時似是安撫般的目光,他又忍了下來,爭取著和尚時商量,“我……可以不住院嗎?我不想要住院,我的傷真的不嚴重,真的。”尚時走出廁所,目光在走廊的拐角處頓了一下,故意走了一條會繞遠的路,“我說的話你又不聽了嗎?我這是對你好,你不是想要體驗一下正常的戀愛關係嗎互相對彼此好,就是在正常戀愛關係中應該做的。”“何況,我還會來醫院裏看你,所以住院沒有什麽不好的。”“可是,上次你就沒有來……”男人失落的垂下羽睫,默默地跟在尚時的身後,他是想要抱住尚時,可是想到尚時抗拒的樣子,他又生生的忍了下來,通過咬自己的舌尖的方式。尚時訕訕的低了低頭,“上次是因為我太忙了,這次不會了。”【你在騙他。】作為綁定尚時的係統,有的時候是能夠辨別的出來尚時說的是假話還是真話。尚時眼底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你的任務是要幫助我這個攻四逆襲,那我要做的就不單單隻是挽回主角受的心,還要讓搶走主角受的主角攻受到懲罰,不是嗎?”係統想要反駁,可是他眼珠子轉了轉,又覺得尚時說的實在過於有道理。也是,光挽回竇文鈺的心有什麽用,一個巴掌拍不響,秦瑾也是罪魁禍首。不過,小說中可沒有涉及到秦瑾偽裝成另外一個人接近尚時的劇情。“或許是蝴蝶效應也說不定。”除此之前,尚時想不出來還有什麽能夠解釋秦瑾過於怪異的舉動。尚時往前走著,直到目光觸及到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微微停住了腳步,抬眸去看。眸色有些灰沉的竇文鈺同時向這邊望了過來,他是來找尚時,因為尚時離開太久了,打尚時的手機,尚時一個都沒有接。他現在是找到尚時了,可是還見到了尚時身邊的與秦瑾長得極為相似的屠明知。竇文鈺老遠就注意到了尚時的身影,在尚時沒有看到他之前,還看見了跟在尚時身邊的屠明知,因為隔得有些遠,竇文鈺沒有在認出來那張臉。他隻覺得自己快要氣炸了,以前不在乎尚時的時候,他知道沒有人會他爭搶尚時,現在他在乎起了尚時,偏偏又蹦出來這麽多到處發.情的男人。當他聽說程漠原跳樓了,他想到的不是害怕,而是巴不得程漠原就此死掉,就是不死,也最好永遠也醒不過來。竇文鈺撇了撇唇角,眼眸輕眯,沒怎麽把尚時身邊的男人放在眼中,反正這些人最後都會被他‘除掉’。這個想法一直延續到屠明知走進,竇文鈺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眸,那天在秦家莊園裏發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又重新在他腦海上演了一遍,那天可以說是他最為無力的一天。兩個他在乎的人在一起發生過於親密的舉動,而他隻能夠看著,是什麽也不能夠做,他又氣又惱。起先他還分不清楚自己到底在吃誰的醋,如今再見到尚時與“秦瑾”在一起,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在意的究竟是誰。“你去哪裏了?”竇文鈺的目光先是極為關心的在尚時的身上轉了一圈,等移到屠明知的臉上時,便泛著戾氣,恨不得將目光化為利刃,狠狠的刺入屠明知的脖子裏,“秦先生,你怎麽在這裏?”若是從前的竇文鈺見到秦瑾,必定會興高采烈的圍上去,如若還有個尾巴,一定會搖得歡快,而對著尚時齜牙咧嘴,質問尚時為什麽要個秦瑾在一起。現在是完全反過來了。屠明知狹長的眼眸是一點波瀾都沒有,看竇文鈺時,比看到一顆細小的塵埃好不到哪裏去,此刻他臉上沒有了口罩,與“秦瑾”一樣的臉就露了出來。不需要屠明知開口說什麽,尚時就已經先替屠明知做了解釋,“他不是秦瑾,他叫屠明知,秦瑾曾經騙他做了一個整容手術,術後……他就成了這幅樣子。”既然他打算陪秦瑾就這麽玩下去,他就要裝得像一點,要讓屠明知相信他已經完全信了他此時此刻的身份。可是,竇文鈺作為同樣想要占有尚時的人,他是一眼就察覺到了屠明知身上與他幾乎相同的念頭,甚至男人的還要更恐怖一點。他伸手就要去拉尚時,“你被騙了,他就是秦瑾,我太了解秦瑾……”竇文鈺的手根本沒有碰到尚時,就被一道他根本反抗不了的力氣給攔了下來,巨大的疼痛有那麽一瞬將讓他以為自己的骨頭要裂了。他額頭流出了冷汗,抬眸望著屠明知,牙齒都快要咬碎了,可是在這種力量懸殊的情況下,他什麽都做不了。“夠了屠明知,放開他。”尚時見竇文鈺的臉色越來越怪,屠明知的手腕上青筋凸起,好似再這樣下去,竇文鈺的手骨斷掉就是遲早的事情。屠明知看了一眼尚時,眼中沒有一絲一毫的感情,竇文鈺在他看來就像是無生命體,即便折斷了他的手臂也沒有什麽關係。他緩緩的鬆開了手,這個時候又恢複了最開始人畜無害又有些慌亂的樣子,仿佛竇文鈺那隻快要斷掉的手不是他的傑作一樣,他看著尚時,這手扣著手,克製住了想要抱住尚時的打算,尤其是在尚時將視線落在了竇文鈺的身上。尚時盯著竇文鈺的眼睛,又強調了一遍,“我說了他是屠明知,是我的朋友,不是秦瑾。”竇文鈺將下唇都要破了,尚時說得信誓旦旦,可是他不相信,這個人怎麽可能不是秦瑾呢?他緩緩垂下了眼簾,同時也擋住了眼底的痛苦,“你跟我回去吧,小叔說不定待會就要醒了。”竇文鈺還真不害怕自己的父親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做的,因為他父親不待見程漠原,程漠原要是真的死了,可以說是皆大歡喜了。屠明知自然聽不得這樣的話,下意識就拉住了尚時,但是尚時不慣著屠明知這些毛病,他微微側開了手,沒有讓屠明知抓到,“你先去辦住房手續吧,辦好了,我就去找你。”屠明知眉頭輕皺,尚時這話的可信度並不高,他很猶豫,清楚自己若是信了就有可能會被尚時給欺騙。尚時眸光動了動,當著竇文鈺的麵,再一次對屠明知耳語,不過這次他的動作格外親昵,手搭在了身體略有僵硬的屠明知的肩頭上,“乖乖聽話,會有獎勵的……”屠明知呼吸微微停滯了一下,尚時以為他會立馬同意下,可是屠明知還是猶豫了,不過好在最後點了點頭,同意了下來。屠明知走後,竇文鈺深呼吸了幾下,這才徹底壓下了翻湧上來的不甘心,他走過去,盯著尚時,“你知道他就是秦瑾,對吧?你在騙他,你們到底在玩什麽?”尚時淡淡的睹了竇文鈺一眼,竇文鈺現在的狀況明顯不太對勁,“你想要我強調多少遍?他是屠明知,不是你喜歡的秦瑾。”“他是……我可能會喜歡上的屠明知。”第40章 我什麽時候才能治好它尚時沒有理睬臉色蒼白的竇文鈺,也沒有去見辦理了住院手續的屠明知,而是徑直離開了醫院。來到公交站牌下,他拿出了手機,竇文鈺的每一條未接來電他都看見了,但是他一個也沒有接。他故意把屠明知引到了竇文鈺的麵前,也知道竇文鈺不會相信男人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屠明知。這一個兩個的都在欺騙他,秦瑾擁有兩個身份,可以輕易操控他愛上根本不存在的“屠明知”,而竇文鈺想要掩飾自己喜歡過秦瑾的事實,再與他複婚。臨走之前,他還給竇文鈺留了一句話。“你要是想讓我相信屠明知是秦瑾,你就拿出一點證據吧。”竇文鈺見狀,幽幽的說了一句,“你知道程漠原為什麽會從樓上跳下去嗎?費何意給了我一組你的照片。”“費何意最近和誰走的很近,你知道嗎?”“是……”竇文鈺自己也不是特別篤定,但是他就是想要陷害摸黑秦瑾。曾經他對秦瑾用情多麽深,他現在就有多麽想要秦瑾死。隻是竇文鈺還是不夠了解秦瑾這個人,秦瑾怎麽舍得把尚時的照片給別人呢?這都是因為他的身邊出現了小偷。……尚時剛回到家中,就接到了屠明知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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