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溝,是一直存在的,不管是家人、親人、朋友和同事,還是陌生人之間,也不管年齡大小和文化差異,在某些問題和觀念上,是很難找到平衡點的,代溝也因此而產生。


    而在蘇木看來,代溝和醫學上的抑鬱症一樣,都是可以解決掉的,隻是用的方法不一樣,花費的時間不一樣。


    然而人與人之間的誤會,不管兩個人是什麽的關係,隻要誤會產生了,哪怕有消除的那一天,但是兩個人的心中已經有了隔閡,當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的時候,翻舊賬這種事情就會發生。


    衛央和父母之間的誤會,還是因為案子的事情,做父母的想著平安無事安居樂業,而年輕人想著維護正義,要得到應有的公平待遇。


    雖說衛央和父母之間的誤會經過蘇木和琳達的努力消除了,但是雙方的矛盾點應該還在,要不然衛央父母的身上不會縈繞著愁雲。


    就在蘇木和琳達兩個人想著試著與衛央溝通一下,再一次確認一下對方的想法,看看能不能說服對方放棄逃離潭州的想法的時候,衛央說自己有了一些靈感,想要到江南水鄉看一看。


    江南水鄉,也一直是蘇木向往喜愛的地方,要不然他也不會在陸阿婆的家鄉買上一處宅子,將那裏做為自己的第二故鄉。


    回到江南水鄉的第一站,蘇木並沒有放在揚州,而是以揚州為中心,按照衛央的意願,將一些美麗的地方轉了一個遍,而在這個過程中,衛央的新作品得到了初步的定稿,她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進行完善,為了能讓衛央安心的進行創作,蘇木帶著他們回到了揚州。


    “哎呀,小蘇啊,你怎麽這麽久才回來?阿婆還以為你把這個家給忘了呢?”


    家門口,正在往家中那行李的蘇木,恰巧被出門遛彎兒的陸阿婆碰見了,一路小跑就來到了蘇木的身邊。


    “哎呦,阿婆,你慢著點兒,可別摔著了。”


    蘇木扔下手中的行李慌忙迎了上去,一把扶住了陸阿婆,有些生氣的責怪著。


    陸阿婆拉住了蘇木的雙手,上上下下仔細的打量著,一臉的關心和愛護,說道:“哎呦,這麽長時間不見,你可是瘦了黑了。小蘇啊,為了工作可別太拚命,這錢啊,可是掙不完的,你要注意身體啊。”


    “阿婆,勞您掛念,我這身體好著呢,一直都堅持鍛煉,那可是風雨無阻。阿婆,我看您這身體也挺好的,看著又年輕了不少,這長壽的秘訣,您可得跟我說說。”


    “嗨,哪有什麽的秘訣,在阿婆看來啊,一個人整天開開心心的就好,想多了就折壽。”


    蘇木和陸阿婆正聊著的時候,琳達從院子裏走了出來,看見陸阿婆之後趕緊走了過去打招呼,關心的問著對方的身體狀況。


    “阿婆,別站著了,咱們進屋坐會兒。”


    跟著出來的雷豹,向陸阿婆發出了邀請,陸阿婆看了看站在院子中往外張望的衛央一家三口,笑著說道:“你們有客人,我就不打擾了。小蘇啊,晚上阿婆請客,給你接風洗塵,我安排好了派人來接你。”


    “阿婆,不用了,您也看見了,我這邊有客人,就不給您添麻煩了。”


    “小蘇,不麻煩,到時候大家一起去,阿婆就喜歡熱鬧。那個我先走了,你先忙著,要是有什麽需要的,記著給阿婆打電話。”


    陸阿婆決定下來之後,也不管蘇木願意不願意,說完之後轉身就走,蘇木知道陸阿婆的脾氣,急忙上前扶住了陸阿婆,說道:“阿婆,我送送您。”


    等蘇木從陸阿婆家中回來,琳達和雷豹他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正坐在一起喝茶聊天,說著蘇木在揚州的事情,蘇木把陸阿婆的安排跟大家夥說了一下,交代了一些要注意的事項後就去休息了,琳達他們幾個又閑聊了一段時間後就各自散去,靜心的等待著晚上宴會時間的到來。


    下午六點鍾,陸阿婆的兒子領著幾個小輩來請蘇木他們幾個前去赴宴,雙方見了麵閑聊了幾句之後,蘇木才知道陸阿婆是在家中擺宴,掌勺的是鎮子上有名的師傅。


    等到了陸阿婆的家中,蘇木才發現陸阿婆不光請了他們,還將鎮子上、揚州城裏蘇木認識的人都請了過來,甚至連遠在蘇州的李文周一家子在得到消息後,也駕車趕了過來。


    蘇木到了之後,那些認識的,接受過蘇木和琳達幫助的人,紛紛過來熱情的打招呼,一邊感謝蘇木和琳達兩個的付出,一邊噓寒問暖的詢問著最近的狀況,當得知衛央的事情後,有些人當場就發出了邀請,豐厚的條件和熱忱的舉動,嚇得衛央一家三口差點兒逃離現場。


    宴席是在七點鍾開始的,在陸阿婆當眾宣揚了一下蘇木和琳達的功績,敬了一杯酒之後,那些趕來參加宴席的人仿佛接到了信號,一個接一個的過來敬酒,害的蘇木差點兒在熱菜上來之前醉過去。


    歡聲笑語之中,宴席結束了,除了李文周一家子,參加宴席的人都回去了。蘇木和琳達兩個人留了下來,陪著陸阿婆和李文周一家子說了一會兒話,問了問他們的健康和精神狀態,針對一些小問題給出了自己的建議,才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回到自己的住處。


    清晨,還在熟睡當中的蘇木,被一陣激烈的爭吵聲驚醒了,他拍了拍自己還有些發脹的腦袋,仔細的聽了聽,發現吵鬧的聲音是衛央一家三口發出來,也顧不上換衣服,穿著睡衣就跳下了床,光著腳就衝了出去。


    “唉喲!”


    剛出門兒,心中著急的蘇木就與回房間的衛央撞到了一起,衛央驚叫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蘇木急忙伸手將衛央扶了起來。


    “衛央,你沒事兒吧?”


    衛央也不說話,氣呼呼的甩掉蘇木的雙手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重重的關門聲嚇得蘇木就是一哆嗦,他望著緊閉的房門想了一下,還是沒有上前敲門,而是轉身順著樓梯來到了一樓的客廳。


    客廳之內,衛央的父母唉聲歎氣的坐在沙發上,雙眼中親滿了淚水,琳達和雷豹兩個正在一旁小聲的安慰著。


    “大哥,大嫂,這怎麽回事兒啊?這昨天還好好的,怎麽睡了一覺就變天了?”


    衛央的父親抬頭看了蘇木一眼,長歎一聲將頭扭向了一邊,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蘇木解釋。


    一旁站著的琳達見衛央的父母不好意思開口,她就把一家子爭吵的原因簡單的跟蘇木說了一下。


    原來早上起來之後,衛央的父母試著與衛央溝通,想著跟自己的閨女好好的談一談,看能不能回到潭州繼續生活,不再到處折騰尋找適合條件的新家。


    讓衛央的父母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的閨女根本不聽他們解釋,這話沒有說上幾句就吵了起來。


    在爭吵當中,衛央是意誌堅定的要換一個新的生活環境,情緒激動之下竟然為了自己的理想,要與自己的父母脫離親人關係。


    也許是這句話傷到了父母的心,憋屈隱忍了好久的兩個人在這一刻爆發了,他們發泄著自己的不滿,大聲的斥責自己的閨女不懂事,不聽話,是一個惹事生非的壞孩子。


    於是乎,一家三口之間的矛盾在這一刻升級了,要不是琳達和雷豹兩個起來的早,說不定現場就會發生流血事件。


    蘇木聽琳達說完事情的原因經過之後,他沒有立即表明自己的態度,而是示意琳達和雷豹兩個上樓照看把自己關起來的衛央,他則在衛央父母的對麵坐了下來,拿起放在茶幾上的香煙抽了起來,在一陣陣的煙霧當中陷入了沉思。


    自古以來清官難斷家務事,能夠將家庭成員之間的關係維持好,巧妙的處理好各個家庭成員之間矛盾的人,那是少之又少。能夠處理好的,是主事之人尋找到了維持平衡的關鍵點,處理不好的,則是各個成員之間的利益和觀點發成了不可調和的衝突。


    衛央和父母之間的矛盾,蘇木是清楚的,一方是故土難離,不願意背井離鄉在異地他鄉重新開始,一個是傷心絕望,想要在合適的陌生環境中重新開始。


    讓蘇木頭疼的是,他明知道衛央一家三口的矛盾在哪裏,可就是沒有一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來解決。


    煙霧繚繞之中,蘇木是自責的,他有些後悔當初不該給衛央提出搬離潭州的建議,不然他們一家子也不會產生不可調解的矛盾。


    隨著煙頭的一明一滅,蘇木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二樓,他擔心過於有主見的衛央,會以此事為借口脫離父母獨自生活,擔心她不會原諒自己的父母,從此以後不會回到父母的身邊。


    思來想去,蘇木把一腔的怒氣全都撒在了潭州法院工作人員的身上,要不是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打電話,通過語言暗示進行威脅,衛央的父母也不會有搬離潭州的想法,也不會跟工作單位請長假,也不會在離開之後陷入到濃濃的思鄉之情當中。


    一盒煙二十根兒,總有抽完的時候,而蘇木手中的煙隻有小半包七八根而已,當天將最後一個煙蒂摁在煙灰缸裏的時候,他已經有了決斷,那就是勸說衛央的父母搬離潭州,陪著衛央在新的城市開始新的生活。


    蘇木的理由很簡單,衛央是獨生子女,以她的舞蹈天賦,肯定會離開潭州尋求更好的發展,與其孤零零的在家中,在親人、朋友、鄰居和知情市民的指指點點下生活,還不如陪著自己的女兒一起成長,一起見證奇跡的誕生。


    蘇木的理由很充分,很有說服力,可衛央的父母在他說完之後,隻說了一句話。


    “我們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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