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穿成大佬東山再起前的高傲聯姻對象 作者:狐狸不歸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幾分鍾後,房門打開,輪椅重新回到虞倦的身邊。 周輝月自製了把扇子,勉強能用,低聲說:“知道了。” 感受到了涼意,虞倦不由地向有風的方向貼了貼,他的反應比平時慢了很多,眼睛濕漉漉的,像是淋過了雨,泛著漣漪的湖泊,可憐而可愛。 他看到的是模糊的周輝月的臉。 大約是醉酒中想起臨死前的那段往事,虞倦的呼吸變得急促,大腦暈眩,他說:“討厭你。” 那風沒有停,就像周輝月什麽都沒聽到。 虞倦覺得自己像是一顆氣球,飄飄搖搖地升到了高處,他沒有爆炸,隻是迅速降落。 周輝月看到虞倦慢慢閉上了眼,徹底睡過去了。 有規律的微風掀起虞倦的碎發。 他說“好熱”的時候像是某種懇求,如果答應了而不能實現,像是一種犯罪。 虞倦的臉很小,一隻手就可以罩住。 周輝月這麽想著,抬起手,懸在虞倦臉側,但是沒有落下。透過食指和中指間的縫隙,他看到虞倦濃密的睫毛,舒展開來的眉毛,他睡得很好,就像一個無憂無慮的人,什麽都不會想,方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忘掉。 過了很久,周輝月問:“討厭嗎?” 周輝月討厭不受控的人或事,他應對每一個人都有解決的方法。而和虞倦的每一次對話,每一場見麵,都無前例可循,無經驗可找。 不是對待仇敵,不是對待合作者,目的性很低,沒有必要。 周輝月低頭看著虞倦。 十五年的時間會使一個人麵目全非嗎? 周輝月想到曾經的虞倦,想到他看向自己的眼神,其實幾乎已經忘掉了,那是不足以被稱作仇人的障礙。 “你是虞倦嗎?” 如果虞倦是醒著的,就能聽得出來,他的語調與十五年後完全一致,那樣冷淡的、毫無感情的,純粹的發問。 “你是誰?” 周輝月移開了手掌,他看著虞倦的眉眼,問了一個不知道很古怪的問題。第10章 輪椅 可能是酒精的度數不高,虞倦醒來的時候,沒有頭疼,隻是有些茫然,不記得喝完那罐啤酒後發生了什麽。 他支著手肘,撐著上半身,另一隻手夠到桌上,想摸索著拿起手機,卻不小心碰到了什麽。 是某個人溫熱的皮膚。 虞倦縮回了手。 他仰起臉,看到周輝月撐著額頭,睡在桌子上,像是上課時偷偷睡覺的好學生,背挺得很直,也看不出拘謹,如果老師不注意,又有好學生的濾鏡,很可能會忽略過去。 很忽然的,虞倦隱約記起昨晚的一些片段。 黑暗中閃過的周輝月的臉,他的手臂攬住自己的腰,自己伏在桌麵,看著模糊的人影,不知道胡言亂語了什麽。 虞倦:“……” 不敢想他昨晚幹了什麽。 他維持著這個姿勢,發了會兒呆。 從這個角度,可以看到周輝月的小半張側臉,他的下頜線條鋒利,嘴唇很薄,顯得冷淡無比。 虞倦很輕地歎了口氣。 蟬鳴聲驟然響起。 虞倦不討厭蟬鳴,卻意識到了周輝月還在睡。 主要是這個人還是比自己折騰了一整夜,被迫睡在桌邊,自己好像、大約、的確欠了對方很多。 想到這裏,虞倦鼓起勇氣,轉過身,推開窗,正好錯過周輝月醒來的瞬間。 周輝月睡得很輕,虞倦抬起手,碰到桌上,發出那些細碎的聲音時,周輝月也醒了。 不知出於什麽原因,他沒有立刻睜開眼。 而現在,周輝月看到虞倦背對著自己,懶散地坐在枕頭邊,穿著剛過膝蓋的寬鬆短褲,左邊小腿順著床沿垂了下來,搖搖晃晃,露出的腳踝泛著很淡的粉。 周輝月的目光一頓,停了數秒,又移開了。 窗戶開了一個不大的縫隙,虞倦伸出手,好像是想拽住不遠處的樹枝。 但周輝月知道,他是從不打開紗窗的。 一個不大的黑影突兀地落在玻璃上,虞倦嚇了一跳,忍不住往後退了退。 周輝月叫了虞倦的名字。 虞倦偏過頭,似乎驚魂未定:“你醒了。” 清晨的陽光照亮了那雙綠眼睛,他抱怨了一句:“好吵。” 但虞倦說過並不討厭,看不到就可以,沒必要趕走。 在嘶鳴的夏蟬聲中,周輝月明白了原因。 虞倦似乎隻是希望自己能繼續睡下去。 他說:“蟬太吵了。” 然後撐著手臂,伸長手,抖了抖紗窗,將窗戶關好。 蟬飛遠了。 虞倦鬆了口氣,他轉過身,偏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周輝月,猶豫了好一會兒,含糊地說:“昨天晚上,是你把我送回房間的嗎?” 周輝月聽了他的話,像是想起了什麽:“我在走廊遇到的你。你喝了啤酒,好像有點醉了,沒有站穩。” 果然…… 想到那些醉酒的人做出的種種離譜丟臉舉動,再聯想到自己,虞倦臉都熱了。 他避開周輝月的眼睛,指尖用力按在桌案邊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抿了抿唇:“你不用告訴我昨晚我幹了什麽……總之,謝謝。” 周輝月等他說完,沉默了一小會兒,就在虞倦以為他明白自己意思的時候,又抬起頭,看向虞倦,眼裏閃過笑意,隨意地說:“不是。” 虞倦頓時緊張了起來,以為這個人要把自己昨天的種種丟臉行為全都說出來,讓他們之間本來就搖搖欲墜的仇人關係更加雪上加霜。 下一秒,周輝月認真說:“很乖,沒有鬧。” 虞倦呆了一下,單純地反問:“真的嗎?” 周輝月笑了:“真的。” 虞倦很想相信,唯一的受害人和見證人都這麽說了,那麽就是事實。 他朝周輝月眨了下眼,單方麵決定減少和這個人之間的仇恨值了。 時間還早,周輝月昨晚睡得不好,又是病人,現在應該休息。 而歸根究底,都是因為虞倦昨晚當了醉鬼,他理所應當應該把人送回去。 兩人一起出了門,虞倦沒有推輪椅,站在周輝月的身側,一同去了走廊另一邊的房間。 推開門後,周輝月與他告別:“我去睡了。” “早安。” 回房間的路上,走廊上的燈驟然亮起,電來了。 用卡紙和木棍做成的扇子還留在桌上,現在沒有任何用處了。 但虞倦似乎還能感覺到那陣微風,吹了很久很久。 他又看了一眼,拉開抽屜,將扇子放了進去。 * 那天過後,就由周輝月負責兩人的三餐了。 周輝月一天的大多數時間,都待在房間裏修養。大約是精力不足。他每天都需要服用鎮痛藥,在炎熱的夏天穿長袖,臉色總是很蒼白。 兩人同處一室的時候,他的視線難免會落在周輝月的身上,又在對方發現前離開。 虞倦偶爾會思考,周輝月在想些什麽,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又想到該如何擺脫了嗎? 今天中午吃的是意大利麵,可能是太久沒吃,虞倦覺得味道很好。 桌上的手機震了一下,虞倦點開來,看到是小賣部的張叔給自己發了消息。 “小虞,我過來了。” 人已經到了門口,虞倦也不好讓人在外麵等太長時間,放下筷子,就準備出去。 周輝月看著他,問:“怎麽了?” 虞倦想了想,說:“有點事。” 周輝月問:“要出門嗎?” 虞倦已經走到門口,回過頭:“不是。去門口一趟。” 他走下樓,太陽當空,熱的像火爐,張叔的電動三輪車停在鐵門外,車上裝了一個巨大的包裹,外包裝的logo正對著攝像頭的位置。 虞倦先和張叔道謝,讓他把車開進去,再一起將東西搬進了客廳的空地上。 張叔人很好,虞倦本來想再多給他一筆錢也不要,說是給過了,搬進了也不費事。 虞倦靠在沙發上,給周輝月發了條消息:“吃完飯了嗎?來樓梯口。” 幾分鍾後,周輝月到了走廊的盡頭,他看到一個嶄新的輪椅放在樓下客廳中央,四周是亂七八糟的外包裝已經拆掉了,一個嶄新的輪椅放在客廳中央。 虞倦回過頭,他微微張著嘴,很得意地笑了一下,像是做完了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輪椅的重量不輕,虞倦是個十八歲的少年,但沒打開開關,拎著這玩意上樓也沒那麽輕鬆。 終於,他走了上來,周輝月一字一句地問:“送我的嗎?” 虞倦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