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同的是,他偶爾會拖趙前和小貴子給自己送來一些珠寶首飾,挑著她喜歡的顏色料子,換著法兒地送東西來。


    虞涼月這些年對秦司珩總是保持著本心,但總歸是多了一分香火情。


    她又不是石頭,捂不化,還捂不熱嗎。


    到了門口,趙前不在,一般禦書房接待大臣時,趙前總是陪伴在側。思及此,她決定在門口略微站一站。


    沒等多久,門就“吱嘎”一聲兒開了。


    門內走出一個身穿暗紅色衣袍,膚色發黑,眉頭緊縮的中年人。


    腰間係著用玉鑲嵌其上的腰帶,整個人走路帶著一股威勢,讓周圍伺候的人不敢直視。


    “主子,你怎麽了.......”


    見虞涼月站在原地,神色不對勁,青柳順著她的眼神看向走出來的官員,眼神疑惑。


    她不知道,此刻的虞涼月內心經曆著怎樣的痛快。


    都說痛苦的回憶最是深刻,但人是趨吉避害的,越是痛苦,經過時間的洗禮,總是會選擇性地去遺忘讓自己痛苦的東西。


    但她偏不,她要記得阿娘和阿爹慘死的樣子,記得他們一家三口是如何陰陽兩隔。


    記得阿娘的眼淚,記得阿娘痛快地伸出手讓她快跑。


    這些全部都。


    拜眼前人所賜。


    或許是她的目光太直接,被麵前的人有所察覺。


    他回過頭有些疑惑地看了虞涼月一眼,眼神一閃而過的驚豔後,行了個禮:“微臣虞臨,見過容貴妃娘娘。”


    虞涼月咬了咬舌尖,努力平息著內心的憤怒。


    控製著自己不至於此刻就立刻上去殺了此人。


    “虞大人好。”


    虞臨聽著她脆生生的聲音,眼神多了幾分思索。


    這聲音,為何有幾分熟悉?


    他沒多想,很快邁步離開了。


    等青柳走近,這才發覺自家主子身子微微顫抖,眼眶發紅一片,竟然隱約有水光在眼眶裏滾動。


    她嚇得大驚失色,“主子!”


    “沒事。我們走吧。”


    她努力平息著胸口那股子想要摧毀一切的怒火,這些多年,她總算再次見到了這個讓自己日夜難寐的人啊。


    她的親舅舅,虞臨。


    虞大人。


    粉色裙擺踏入,秦司珩冷峻的臉上多了幾分溫柔,“你來了。”


    這樣熟稔似夫妻間的對話,兩人不知道說了多少,已經習以為常,但還是讓不為所知的人心中悄然震驚。


    “皇後娘娘也在。”


    閔皇後點點頭,收起眼底的複雜神色,“皇上,沒事兒臣妾就先行告退了。”


    秦司珩點點頭,“好。”


    等皇後走了,秦司珩一把拉過她,攬住她纖細的腰肢,手指在上摩挲。


    “怎麽,可是想朕了,竟然親自來了禦書房。”


    虞涼月最是畏寒,冬日裏整日縮在屋子裏不願意出門兒,能來禦書房,已經實屬難得。


    她嬌聲一笑,手指輕點對方的胸膛位置,畫了個圈兒,“皇上想聽什麽答案。”她的手指從上往下劃動,見眼前人喉結微動,到了腹部又丟開了手。


    “你真是隻磨人的狐狸。”


    秦司珩眼中升起一些情愫,手也不老實起來,虞涼月害羞地躲開,抬手輕輕推搡了他一把。


    “皇上真是不知羞。”


    麵對美人的指責,秦司珩勾唇一笑,更加放肆,拉過她在嘴唇上落下輕輕一吻。


    “誰讓你這麽勾人,就是這世間最正派的正人君子,也不能在你麵前,一顆心巍然不動。”


    “皇上這是誇臣妾,還是貶損臣妾呢。”她嘟了嘟嘴。


    “那自然是誇你。朕就是喜歡你這嬌俏的樣子。”


    她反客為主,一把抱住秦司珩,“皇上心裏可有臣妾。”


    不料她話題轉得如此之快,秦司珩沒有多思,很是篤定,“有。”


    不光有,還占據了很大一塊兒位置。


    就連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


    懷抱中小小的女人,竟然不知不覺走入了他的心,成為了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兩人小小的溫存了一會兒,虞涼月才氣息有些亂的推開他,剛才粉嫩的櫻唇微微腫脹,讓人看得晃不開眼。


    “皇上忙什麽呢,這些日子都不去後宮看看,各位姐妹可想念皇上了。”


    她眼神掃了一圈兒案幾上,意有所指地問。


    “這些日子,朕在跟大臣們商量開海禁一事兒,這事有利有弊,大家都僵持不下,朕也十分為難。”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淺淺的紋路。


    虞涼月拂開他的手,輕柔地用手給他按摩,一邊兒柔聲打聽,“開海禁對於百姓來說可是一件好事。”


    “朕的蠻蠻,還知道這些?”秦司珩有些意外。


    “臣妾不算了解,隻是略微知道一二。這海上來往舶船,可以更為方便地穿梭在各個地方。百姓也可以參與貿易,可不是一件好事。”


    “但蠻蠻可知道,開了海禁隨之而來的麻煩?”他眼神沉了沉,“會有不少居心叵測的人,利用船隻運輸,朕還記得,先祖開海禁,就因此惹來了不少麻煩。”


    “利與弊都是相輔相成的,端看皇上如何想,不過臣妾隻是小女子,自然是不懂的,這些事情還是留著讓皇上操心吧。”


    秦司珩笑了笑,“你個鬼靈精的,還能有你不知道的事。”


    “臣妾不知道的可多了。”


    她說著行了個禮,“臣妾不耽誤皇上忙碌朝堂之事了,這就回去鳴鸞殿乖乖等皇上來見臣妾。”


    秦司珩看著她的背影笑著搖頭。


    他的蠻蠻就是如此有分寸,懂進退。


    他不喜歡太無知的女子,但也不喜歡過於聰慧,過了分寸的女子,蠻蠻這樣,就很好。


    剛一出禦書房,虞涼月的臉色條然就沉了下來。


    青柳被嚇了一跳,思索著,主子的心情定然跟今日所見的大臣有關係。


    那位大臣說自己叫什麽來著,對,叫虞臨.......


    她陡然心驚,跟主子一個姓,莫不是,跟主子有什麽關係不成。


    她想得入神,就連虞涼月何時停住了腳步也不知道,差點徑直撞了上去,眼神往遠看,才看到邑硯正靠在樹上,百無聊賴地看著四周,待看到虞涼月的身影,眼神微微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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