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想起來,昨天傅淮深一直不結束,壓著他弄了將近四個小時,他現在整條腿都是軟的,跟兩條麵條一樣。傅淮深眼疾手快地抱住他,安時耳根特別紅,終於忍不住了,泄憤一樣拍了傅淮深的肩膀兩下,也沒使勁。傅淮深托著他的屁股抱著他,在地上走來走去,晃了晃,像是在哄他,安時一開始還有脾氣,後來直接被晃麻了。太會了。真是太會了。他一個腦袋難敵敵人的柔情戰術,根本抵擋不住。敵人太狡猾了,知道怎麽讓他心軟。安時緩了一會兒,除了走路有點別扭,其他的還好,也不是多疼,頂多有點酸。從樓上下來,江芷蘭都在吃早飯了,她訂的是早上的飛機,一會就得飛回去。見到他們下來,江芷蘭見安時的姿勢:“怎麽了這是?”安時沉吟片刻:“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江芷蘭:“?”安時羞澀垂眸:“昨晚劈叉劈多了。”江芷蘭:“……”“……你愛好還是蠻小眾的。”安時靦腆擺手:“謬讚了。”安時回答完,見傅淮深也沒反駁,頓時放心下來。吃完早飯,許是知道江芷蘭要走,傅鐵軍嗷嗚嗷嗚地跟在身後,雙手扒住江芷蘭的兩腿,看起來非常的不舍得。安時想要解釋:“它這是……”江芷蘭一臉理解:“我知道。”“來去如風嘛。”安時:“……”傅鐵軍的愛來去如風,昨天因為幹飯對江芷蘭愛搭不理,今天會給他喂小零食的奶奶走了,頓時在地上撒潑打滾。安時看著這一幕,對傅淮深道:“其實我覺得,鐵軍有時候也比較像我……”傅淮深:“很會撒嬌?”安時:“能屈能伸。”傅淮深:“……”然後笑著捏了捏他的鼻尖。開車來到機場,傅淮深下車,去後備箱拿行李,安時本想下去幫忙,但是被傅淮深製止了,車門一時間隻剩他和江芷蘭兩人。江芷蘭保養得極好,一點都看不出她本身的年齡,此刻輕輕叫他的名字,有一種別樣的溫柔。安時探頭:“怎麽了奶奶?”江芷蘭:“和淮深感情怎麽樣?”安時想了想:“挺好的。”江芷蘭眼中閃過什麽,拉過安時的手,從隨身的口袋裏,拿出一枚雕刻極其精美的碧綠吊墜。安時一驚:“這是?”江芷蘭:“這個本來就是留給淮深的愛人。”安時有些奇怪,江芷蘭終於不再當謎語人:“我知道,你和淮深現在重新開始了,對嗎?”安時瞬間明白過來。原來奶奶是知道的,知道他們是演的,卻沒有生氣,反而陪他們吵吵鬧鬧的演下去。江芷蘭拿著玉佩:“來,我給你帶上。”安時猶豫了一秒,便伸出腦袋,微涼的吊墜懸掛在細長的頸中,他不自覺地握住,抬頭看向江芷蘭:“……謝謝奶奶。”江芷蘭道:“是不是好奇,為什麽我會知道?”安時點了點頭,江芷蘭笑了笑:“因為互相喜歡的樣子,和裝出來的樣子,是不一樣的。”“或許感情就是這樣,能讓一潭死水都活過來,淮深看你的眼神,讓我想起來許多年前,他爺爺年輕時的樣子。”安時握住江芷蘭的手,江芷蘭拍了拍他:“小時,謝謝你。”端莊優雅的婦人表情溫和而真摯:“是你讓他做出來改變,我是個現實的人,這種意識,可能潛移默化的影響了淮深,他和我年輕時一樣,好強、冷漠、自私、精致的利已主義者。”“從小的成長環境,讓他的比我的情況要更加糟糕,我總是想,一個缺愛的人,怎麽會好好的愛人呢。”“但或許,一切就是這麽的奇妙,你就是天上那顆,突然掉下來的星星。”……告別了江芷蘭,他和對方揮手,傅淮深攬著他,低聲問:“剛才你們說什麽了?”安時笑眯眯地從脖子裏拿出那枚吊墜:“奶奶把這個給我了。”傅淮深一怔,又很快釋然:“……她都知道。”“嗯。”安時點點頭,“不過現在沒關係了。”沒關係了,這句話背後的意思有很多層。傅淮深眼中神色變化,沉默片刻,才道:“那我們回去。”安時:“好。”-回去的路上,安時看著傅淮深深邃的側臉,心中一直回放江芷蘭的話。“所以現在是重新開始了,對嗎?”“或許,你就是天上那顆,突然掉下來的星星。”因為他的到來,所以傅淮深才發生了改變。兩個世界的人,卻在某一天,生命突然交匯,像是突然掉進懷裏的星星,一切都那麽的不可思議,卻又冥冥中。重新開始幾個字,在安時的舌尖反複咀嚼。這就是重新開始,但傅淮深好像並沒有問他什麽,也沒有表現出什麽。察覺到安時的目光,在紅燈時,傅淮深轉過頭:“我臉上有東西?”安時搖了搖頭,又覺得自己看起來不太理直氣壯,伸出手,刮了一下傅淮深精致的鼻尖:“這裏有。”手腕還沒收回去,就被扣住了,傅淮深望著他,溫熱的傷心摩挲著細嫩的表層皮膚,聲音很低:“……還沒好利索,就又來撩撥我?”安時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有些臉色,反駁道:“才不是!”傅淮深沒回答,反而問:“腰還疼嗎?”安時感受了一下,其實傅淮深弄的也沒有特別狠,休息了一會兒,現在感覺還好:“不怎麽疼了。”傅淮深道:“真的?”安時:“當然是真的。”傅淮深頷首:“好。”安時疑惑了一下,很快,車子開回了家,昨天中秋節,傅淮深給家裏的阿姨管家都放了三天假期,隻有鍾點工來打掃衛生,整個房子都是靜悄悄的。“汪!”一聲嘹亮的狗叫聲出現,傅鐵軍以一己之力打破安靜,呼哧呼哧地飛奔過來。安時正準備蹲下接住,就被傅淮深扣住腰按在懷裏,輕巧地抱著他往旁邊一躲,傅鐵軍直接撲了個空,沒刹住閘,差點撞門上。傅鐵軍一臉幽怨,並發出哼哼唧唧的叫聲。安時瞥見它的表情,忍不住笑出來,傅淮深冷著臉:“以後家裏禁止撲人。”安時:“可是它是一隻小狗誒。”傅淮深的手放在他的腰上,輕輕揉了揉,學著他的語氣:“可是你是一隻貓貓誒。”安時笑出聲:“你怎麽突然變幼稚啦。”傅淮深看著他,忽然上前,輕輕親了親他的側臉。安時懵了一下,卻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柔軟的觸感轉瞬即逝,頓了一會兒,他眼睛亮晶晶的:“怎麽了?”“沒什麽。”傅淮深凝望著他的臉,“隻是感覺太可愛了,所以想一口吃掉。”安時有點不好意思,想了想,罕見地上前親了親傅淮深的下巴,小聲說:“你也是。”傅淮深一愣,顯然是沒想到他會回應,眸子翻湧,像是極力在忍耐著什麽,停頓片刻,才摸了摸他的頭:“我去做飯。”安時心安理得:“我要吃糖醋排骨!”傅淮深:“好。”“還要吃小酥肉!”“好。”“還想喝甜甜的紅棗薏仁粥。”“好。”無論安時提什麽,傅淮深都答應了。安時眨眨眼:“你怎麽都不拒絕呀。”傅淮深語速很緩:“因為你想要什麽,我就給你什麽。”驀地,一種難言的情感,迅速爬上心尖。安時覺得很滿,像是一種情緒滿到溢出,再也控製不住。傅淮深轉身去了廚房,安時坐在沙發上,像是一根貓條,軟趴趴的,打了一局遊戲,忽然,手機收到了一份秦影傳來的文件。安時心中冒出了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