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紀離當天下午回到村子裏一問,所有人都茫然搖頭,不光是宋紅和紀鬆,就連王依萊都不記得有潘晨這個人,就像是有什麽東西把潘晨存在的一切痕跡全部抹除了。“明明潘明威還在,為什麽偏偏潘晨沒了。”紀離失魂落魄的走在村子裏,心口一抽一抽的痛,既然潘晨沒了,那他還待在這裏做什麽。就在紀離這麽想著的同時,他發現自己周圍的一切物體居然都開始化作光點慢慢消散,無論是田地還是房屋,更甚是太陽光,隻要是天地間存在的一切東西全部都消失不見了,最後留下除了紀離外就是一片白茫茫。“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紀離左看看右看看,不可思議的看著一切的發生,接著他發現無論自己怎麽跑動都跑不出這些白,仿佛整個世界都變成了同一個樣子。跑了十分鍾的紀離無奈的坐在純白的地麵上,腦子裏飛速轉了轉後他試探的喊了一聲,“係統,是你嗎?”從不斷開始接受任務開始,紀離所得到的一切信息都是腦子裏的麵板裏的,而這次異常說不定跟係統有關,他一喊出聲一個小小的火花從右側竄了出來,那火花像仙女棒被點燃時的煙火,純粹又懷念。“難不成你就是係統?”紀離吃驚的問,他從沒想過係統會真的出現,因為到現在已經幾個世界過去了,再出現好像有些馬後炮吧。似乎聽到了紀離的心聲,那煙火擴散的範圍更大了,隨後紀離就聽見一個類似於siri的女聲,“您好,因檢測到世界動亂所以不得不關閉整個世界通道,您現在所看見的畫麵就是世界通道關閉後的初始界麵。”“那潘晨呢,他怎麽不見了,他的消失是否與你所說的世界動亂有關?”紀離焦急的問著,他現在什麽都不關心,他隻想知道自己的愛人去了哪裏。紀離這麽一問,煙火在空中蕩了蕩,隨後慢悠悠飄下停在了他眼前,“與您有所聯係的那人正是引起動亂的關鍵,因動亂過大,世界意識自動把他徹底屏蔽,所以這個世界中他的一切痕跡都已被意識抹除。”緊皺著眉,紀離哪怕再痛苦也忍住沒有哭,“所以他是死了嗎,我再也找不到他了?”煙火再次晃了晃,“並非,您先前所經曆的皆為簡單的試煉世界,所以每個世界初始給您的身份都不算太難,通關條件也很簡單,而那人引發的動亂是試煉世界所承受不住的,接下來通關試煉的您將開始接受困難世界,在那裏即便引發動亂也不會被世界意識所排斥乃至抹除。”紀離包含希望的問,“那他會在那兒嗎?”煙火細細感應著,“會在,但這就要看您與他之間的聯係有多深了,並且困難世界並不是那麽好通過的,所以沒有什麽通關條件,注意我隻提醒您幾點,在世界中不可隨意殺人,不可殺無辜之人,一旦發現我將取消您的通關資格。”“明白,我會記住的……所以真的沒有什麽通關條件?”紀離對於這一點依舊存在著懷疑。煙火回答,“沒有,您的任務就是活下去,風風光光的活下去就好,除此之外也希望盡您所能,轉黑為白、懲奸除惡。”紀離慎重應下,下一秒整片白茫茫便什麽都不剩下了,而紀離也已經到了第一個困難世界,這一次的任務不會再像試煉世界那樣的簡單了。第72章 、古代畫師(1)“那個女人,早知道她是個白眼狼, 當初我們家就不應該收留她, 現在這個家算是徹底垮了, 往後可怎麽辦呀。”淒淒哀哀的女聲不斷在紀離耳邊哭泣著, 吵得他心裏頭沒來由的悲苦,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著。剛想開口阻止女人繼續哭下去的紀離張開嘴想說話卻覺得嗓子眼裏火辣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身子更是沉得很, 腦袋一片昏沉像是得了重病似的。一直守著紀離的女人見紀離張了張嘴, 趕忙擦幹眼淚把兒子從床榻上扶起來, “離兒你總算是醒了,來先喝點熱湯緩緩喉嚨。”躺在女人懷裏,紀離疲憊的睜開眼皮看著眼前人一副古代婦人的裝扮, 隻是那頭發上一支珠釵也無眼角還帶著淚,似乎是窮人家的女子, 心裏轉了幾個彎的紀離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低頭直接喝起了女人手裏的米湯, 他現在嗓子眼直泛疼急需些溫湯溫水來舒緩疼痛。見一連躺了兩天的兒子終於肯進食了, 婦人高興的不斷抹著眼淚。因為這次不再有係統麵板發布任務, 所以一切信息紀離都是從原主的腦子裏得知。原主也叫紀離, 家住京城,父親紀書華是京城私塾內有名的教書先生, 學識淵博教書育人,在就職的這幾十年裏無數莘莘學子在他的手下被教養成才,也因為這份學識被京城各界人士尊敬的喊一句紀先生。原主作為紀先生唯一的兒子, 聰慧不下於其父,從小便熟背四書五經,並在書畫上頗有天賦,8歲時的一幅母子悲離圖看哭了不少人,由此畫仙的名聲就此打響了,要是人生就按照這個走勢下去,那麽紀家沒幾年必定會成為京城的大戶,可惜一切都毀在了一個叫談青檸的女孩手裏。紀書華心善,這在整個京城都是知道的事,所以當他在一次回家途中看見奄奄一息的談青檸倒在路邊時,紀父二話不說就把這位與自己兒子年齡相仿的女孩給帶回了家,並視作養女,從此書一起教,字一起認,就連零花錢都不曾少過女孩半分。可就在去年年末,紀書華被大夫查出得了癆病,人沒撐多久就去世了,紀書華一死整個紀家便沒了頂梁柱,紀離又是個念私塾的年紀,再過兩年才能考科舉,所以家裏的一切大事小事便都壓在了齊子衿的身上。然而偏偏在這個紀家最困難的當口,談青檸在紀父死後的第十天夜裏卷了紀離所有的畫作逃之夭夭了,並在之後宣言紀離的一切作品都是剽竊的自己的畫作,紀家人之所以把自己留下就是為了給紀離作一個虛假的畫仙名頭,就連當時名震京城的那副母子悲離圖都是紀父代筆畫的,紀離本人雖善畫畫,卻無天賦,不過草包一個。談青檸是紀書華的養女,所以沒人不信她說的話,再加上她能把紀離迄今為止所畫的一切畫作做出正確的解讀,甚至還把自己其他沒有問世的畫作取出,而那些畫作的能力比之紀離先前畫的更妙更絕,就此紀離剽竊的事便成了板上釘釘,而這件事也被人宣揚的全城皆知。當時的紀離不過16歲,經此番打擊已經臥床多日,雙手更是虛軟的連毛筆都握不住,導致他病情的不止是父親的去世、青梅的背叛,更是因為談青檸在離開後給紀離下的毒。誰都不知道談青檸其實是個穿越者,她來自於現代21世紀,並且在前世善於畫畫,對於毒藥也有些研究,可惜她凡事隻是三分鍾熱度,盡管對畫畫十分鍾愛卻是疲憊懶散,一輩子的畫作都抵不上紀離8歲時親手畫的一幅圖。所以在發現自己死後重生在過去幾千年前時,談青檸是興奮的,作為一個鍾愛畫畫對古代畫畫名家十分了解的談青檸,自然是知道在這個朝代出了一位畫仙紀離,而在知道紀父的大兒子的名字就是那位畫仙時,一個陰暗的想法在她的心底滋生。憑借著自己姣好甜美的樣貌,談青檸在紀家人的照顧下活的瀟灑自在,哪怕懶惰的性子還是沒變她也不在乎,每天所做的事就是看看紀離都出了什麽畫作,然後再從紀離的嘴裏套出具體信息,打算日後作他用。起先紀家人也都懷疑過這件事,但都被談青檸給糊弄了過去,再之後就是紀父去世,談青檸給紀離下毒,目的就是讓這位畫仙連動筆的能力都沒有。談青檸的毒藥很猛烈,在決定下藥的那一刻起她就不想讓紀離再活著,而如她願的是真正的紀離確實死了,現在活下來的是一個任務者。談青檸的毒藥讓紀離雙手無力,而兩天的水米不進也讓這個身體已是強弩之末,為了活下去,紀離開始逼迫著自己咽下齊子衿遞過來的一切食物,爭取盡快把身體養好,好在因為原主的死耗盡了這具身體裏大量的毒素,日後稍稍養養就能把剩餘的毒給全部排出,到時候就是他反擊的日子了。隻是…看看碗裏不多的米湯,紀離意識到在反擊之前還是把這個家給養好吧,既然使用了這個身體就得承擔起相應的責任,想到這個家僅剩的原主和母親,紀離不禁感歎前路艱難。離開了紀家的談青檸憑借著偷取的那幾百幅畫作享譽京城,成了眾人口中的女畫仙,而紀離這個真材實料的畫仙卻被眾人鄙夷,要不是靠著紀父那些知恩圖報的學生們所寄來的糧食和銀錢過活,他們這個家早就過不下去了。強撐著不適坐起身的紀離帶著一臉的病容看著還在給自己喂湯的齊子矜,“娘,我感覺好多了,以後就讓我來養這個家吧。”端著碗坐在一旁的齊子矜卻是哀歎一聲,“你還病著,就別逞能了,先把身子養好再說吧,你病著的這些天都是你爹的那些學生們來送的糧食和錢,如果沒有他們咱們興許早就餓死了。”想到紀父的心善,齊子衿不禁又歎了口氣,她夫君的心善終有一日還是害了他呀,誰能想到有一日做好人都會遭報應呢。坐在床上喝完了兩碗米湯的紀離才覺得精神好了不少,“娘,柳大哥他們送來的東西我們下回就不要了,他們生活的也不容易還要惦記著我們,而且我們有手有腳可以自己養活自己了。”心中早已羞愧的齊子衿對於兒子的說法自然是百般讚同,“好,娘一切聽你的……其實你外公這幾天也多少送了點東西,等你病養好了咱們就去看看他吧。”紀離的外公也就是齊子衿的父親,京城有名的商戶齊盛,因為是商戶的緣故所以一直看不起讀書人認為他們迂腐不堪大用,當初齊子衿決意要嫁給紀父這個教書先生的事,更是惹得齊盛被氣得單方麵與齊子衿斷絕父女關係,這十多年都沒有來看過他們,但當這個家落魄的時候齊盛還是讓人送了衣物和糧食,免得母子二人受苦。想到那個從未見過麵的外公,紀離點頭應下,對於那位老人他沒有多大惡感,隻是覺得陌生的很。兒子一點頭,齊子衿心口的擔憂就消散了不少,其實她是想見自己父親的,隻是兩方性子都倔,才直到今天有十多年沒見了。在接下來的幾天裏,紀離都堅持著下地走走,當然行走的範圍隻在自家院子裏,畢竟外頭現在人人都說他是個剽竊者,人品敗壞,一出去指不定被罵個狗血淋頭,所以幹脆隻在屋子裏鍛煉就好了。現在紀離的手還沒好,連畫都畫不了又何談挽回自己的名聲,所以名聲一事紀離隻好等自己手好了再說。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2-16 19:58:55~2020-02-17 18:52: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無節操 1個;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可愛想… 8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3章 、古代畫師(2)一連休息了十來天,紀離的氣色才算是好了不少, 至少沒了一開始病懨懨的模樣了。說到底原主這病除了毒素的原因外, 更多的還是心病, 紀離一來心病無藥而愈毒素也很快排出, 自然是沒多久就大好,紀離病好的第一天, 一直惦記著回娘家看看的齊子衿便打算帶著兒子回老家。古人道, 嫁出去的女兒如潑出去的水, 一旦女兒嫁到夫家便是夫家的人了, 以後有任何困苦娘家多少幫幫但總體還是要自己撐過來,這次探訪,齊子衿也不曾想依靠娘家過活, 隻是想登門道謝看看年邁的老父,也順帶讓紀離認認外公。“離兒, 到了你外公家記得少看多聽,如果你舅舅不喜歡我們, 到時候喊幾聲就好, 有些氣也憋在肚子裏, 咱們中午就回來了。”齊子衿細細囑咐著紀離, 眉眼間多了些憂愁。在齊家齊子衿有一大哥齊宣,現在已經娶妻生子, 這時候齊子衿若隻是登門拜訪那還算好,可若是堂而皇之的入住恐怕會引得兄妹間生了嫌隙,齊宣那人齊子衿再了解不過, 嗜錢如命的很,隻要是屬於自己的一份好處外人是別想沾上一分一毫,更別說是嫁出去十多年沒有見麵的妹妹了。這次探訪,齊子衿猜測整個齊家除了齊盛外估計沒有幾人是真心想他們回來的,所以齊子衿一早便打算好了,這次帶紀離去認認人,就算以後自己走了兒子也算有認識的親戚,哪怕雙方再不樂意,多少看在血脈的份上讓紀離不至於餓死。清楚齊子衿用心良苦的紀離乖乖的點頭,幫著娘親收拾著家裏為數不多能拿得出手的禮品,衰敗之前的紀家有紀書華的支撐好歹也算個富有人家,但現在紀書華去了,家裏大量的錢財又被談青檸偷走,剩下的錢財實在不多,最後挑挑揀揀下,齊子衿還是拿了自己一些過往的首飾和一方白玉硯台做禮。瞅瞅齊子衿烏黑沒有一絲點綴的婦人髻,紀離想了想還是拿出禮盒中配套的那兩件流雲桃花鬢飾和一支桃花流蘇珠釵給她戴上,這麽一戴上樸素無華的婦人髻就顯出了幾分富有人家的端莊和華麗。摸摸頭上被兒子戴上的發飾,齊子衿正猶豫著該不該摘下時就聽紀離說,“娘,咱家雖然是不富有,但去外公家拜訪總不能太過樸素,這不是平白讓人以為我們家已經落魄到這步田地了嗎,更何況這套首飾還是您最喜歡的,咱們還是留著吧,我想看娘戴著,這樣的娘最好看了。”早在齊子衿收拾首飾時,紀離就看出她對這兩件最是舍不得,卻為了兒子不得不放棄,看她依依不舍的模樣,紀離心裏也不痛快。兒子的話讓齊子衿紅了眼眶,既然兒子舍不得她便戴上吧,“咱們離兒懂事了,知道心疼娘親了。”在一通收拾下,光是這一次探訪就花費了家裏大量的首飾和銀錢,齊子衿本不想這樣的,但想到這些東西多少能換的兒子日後的平安她還是狠狠心把東西包好帶著紀離去了齊家。齊家與紀家相差不遠,左不過是一個城東一個城西的距離,沒多少路走個半炷香的時間也就到了。紀離剽竊的事,在十多天前就已經在京城宣的沸沸揚揚,所以當有人發現紀家那扇關了十多天的大門終於打開時,門外一下子嘩啦啦的聚集了數十人,這些人中多半都是對紀離的‘剽竊行為’嗤之以鼻的,這些天正主不在沒罵上人,所以一直憋著氣等門開了便盡數趕了過來。“就是這家人,剽竊談姑娘的作品還自詡為自己的,利用了別人十多年真是不要臉。”“還說什麽書香門第,我看連狗屎都不如,這一家子連紀書華都不是什麽好東西,幫兒子賺名聲的事都做的出來,想來先生的名頭也是個虛的。”紀離和齊子衿兩人一打開門,漫天的罵聲就把他們給淹沒了,這些鄉民們你一嘴我一嘴的咒罵著,讓齊子衿連回嘴的空隙都沒有,想到逝世不久的夫君更是氣的直發抖。緊緊握住娘親的手臂,紀離一派冷靜的望著那些連是非都分不清的鄉民們,他冷冷的目光看的那些人心底沒來由的心虛,有些膽子小的直接給嚇得住了口。“你看什麽看,怎麽你做下的那些虧心事咱們還說不得嗎?”同樣被看的心裏直發虛的王大娘被紀離這麽冷冷注視著直接往後退了一步,但想著這些事本就是紀家人不對,又挺直了腰板往前走了幾步。紀離卻沒有緊咬著剽不剽竊的事跟他們爭吵,而是緩緩開口,“王大娘,前年你家小孫子治病沒錢,是我爹花了三兩銀子請來大夫為你孫子治病,就連診金都沒有要你們家出一分一毫,我記得那晚我們走時你還跪在雪地上跟我爹說,‘紀先生真是我王家的再造恩人,哪怕以後我老王家下輩子當牛做馬都得把這份恩情給還了。’可現在呢,恩情我沒有看見,我隻看見一隻忘恩負義的白眼狼在我紀家落魄時跟豺狼一般的死咬著不放,恨不得從我家撕下那一口肉來,要說狼心狗肺你王大娘才是頭一份。”紀離這話,直說的王大娘臉色慘白的往後退了數步,她怔怔的望著紀離那稚嫩卻堅定的麵容,心裏大驚,她當時說這話時紀離分明隻聽了一耳朵怎麽就能原模原樣的說出來了,想到自己當時確實說了這話,再想想現在做的事,王大娘陡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王大娘臉上的心虛成了最好的見證,一時間周圍鄉民們都緩緩閉上了嘴,心底卻在嘀咕王大娘的忘恩負義,那紀先生雖說現在名聲有損卻也無償救了人家孫子一命,結果人一死,王家第一個就跑上來吃那一口肉,心思歹毒到路人皆知。眾人雖閉上了嘴,但紀離卻沒有饒過他們,“有些事你們都忘了,可我卻記得清清楚楚,張大叔,我記得你年少時因為犯過些事以致於到而立之年都依舊孤身一人,那時候你四處苦求都沒有人為你謀一門親,若不是頂著壓力我爹都要為你尋得一位適配的好姑娘,現在恐怕張家香火早就斷了又哪裏有你這些年娶妻生子的好日子,算算時間,您兒子今年好像也隻比我小三歲吧。”被陡然提到的張大嘴張張嘴在鄉親們質疑的目光下低下了頭,這一低頭便是承認的意思。香火傳承在古代是一大事,而紀書華所做的事在大家看來不光是幫了張大叔一人,而是幫了他們整個族,當時無人敢幫張大叔便是因為官府的壓力和人言可畏,但那時的紀書華卻哪怕冒險都要為了讓張家香火延續,做的是天大的好事,而這樣的好事換來的卻是落魄時的反撲,任誰看了都心寒。接著,紀離又一連說了其他人的事,看看那些人羞愧的臉色,再抬頭看看紀家現如今破敗的匾額,原先還想著來湊熱鬧的鄉親們這下是徹底沒了言語。如果今天不是紀離這麽一說,誰知道紀書華曾經做過那些好事,又哪裏知道這些帶頭罵的最凶的人居然是忘恩負義的畜生,一時間群情激奮,自然也就忽略了為何紀離所指出的人偏偏就是人群中罵的最凶的那些人,到底是巧合還是刻意為之。再看此刻紀離卻是紅著眼眶站在齊子衿身邊一副有苦不能說的模樣,原先對紀家的痛恨和責罵在紀離的三言兩語間,很快轉為了同情和憐憫,再想想紀先生做的那些好事誰不讚一聲古道熱腸,人品絕佳,這樣的人又怎麽會做出剽竊一事。經過紀離這麽一回應,不用紀離自己辯解,周圍的百姓們就自然而然的幫著紀家辯解起來,“什麽,紀小子剽竊,這絕對不可能,像紀先生那麽好的人教出來的兒子也絕對一等一的,這事肯定有誤會。”“哎呀,紀離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什麽人品我是一清二楚,那件事絕對不是那麽回事,你們都誤會了。”紀離的名聲經過這件事後多了很多的質疑,雖然還不足以徹底改變大家對紀離剽竊的想法,但總的來說還是讓一部分人開始對這件事產生了懷疑。這短短一盞茶的時間,看的齊子衿是目瞪口呆,她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這麽能說,而且還把那些人全部說服了,“離兒…你是怎麽做到的,娘不是在做夢吧?”齊子衿試著掐掐自己的臉頰,微微的痛感讓她笑開了懷,“不是做夢。”但想到紀離剛剛所說的那番話,再看那些曾經受過自己夫君恩惠的那些百姓們如今的所作所為,齊子衿不禁有些悲涼,“沒想到夫君這些年的善舉還是沒能得到好報,早知道當初就不應該幫他們。”她捏緊帕子恨恨的說。“娘,世上總有些忘恩負義之輩,我們不能因為這些人而放棄助人,您忘了嗎,要不是柳大哥他們這些天的幫助我們根本不能撐到現在,柳大哥他們的行為不正是知恩圖報嗎。”想到柳若臣等人這些天的幫助,齊子衿點頭,“對對,是娘想岔了,好人還是有好報的。”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雙更。感謝在2020-02-17 18:52:44~2020-02-19 15:34: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無節操 8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第74章 、古代畫師(3)見齊子衿想通了,紀離拿起裝有禮品的那些包裹給背在了自己身上, “娘現在時候不早了, 我們趕緊去外公家吧, 錯過了時辰就不好了。”聽兒子這麽一提醒, 齊子衿都快忘了還有這回事了,趕忙帶著紀離匆忙趕去齊家, 由於有了紀離先前說的那番話, 這次出行一路上雖然也有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的, 卻也沒有齊子衿之前出門時那般的誇張了, 看著這一改變,齊子衿樂的腳步更快了。半炷香就是兩刻鍾,按照以前齊子衿肯定是連一刻鍾的路都走不了, 但自從嫁給了紀書華,齊子衿的身子比以前好了不少, 所以這兩刻鍾的路程對她來說完全不在話下。半炷香後,兩人才總算趕到了齊家, 望著那巍峨的匾額, 齊子衿心底滿滿的不安, 她已離家十多載, 這些年裏更是一次都沒回來過,家裏人必定早已經把她當作外人了, 一想到父親和哥哥對自己一副冷言冷語的模樣,齊子衿就難受的皺眉。知道齊子衿在擔憂什麽的紀離安撫道,“娘, 您別擔心,我相信血脈勝過一切,哪怕相隔千裏隻要心底有對方,就一定不會生疏的。”盡管這麽說,齊子衿還是擔憂,“可是你舅舅那人嗜錢如命,在我嫁給你父親前便是這樣,如今我們家已經敗落,娘實在是怕整個齊家沒有一個人歡迎我們,這樣我們還不如不回來,免得讓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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