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就不吃吧,反正隻是低燒,等會兒吃點東西睡一覺應該就好了。”池毅淵歎了口氣,“我去做飯,你有什麽想吃的嗎?”“麻辣牛柳……”易晨拱了拱,腦袋露出毯子外麵,嬌裏嬌氣的還沒說出第二個菜名,就被池毅淵平淡的聲音給打斷了。“你生病了,還是吃點清淡的東西,對身體好。”結果就看那雄蟲哼了一聲,又氣呼呼的縮進毯子裏了。池毅淵又在心中歎了口氣,默默地去廚房做飯。牛柳是可以做的,但麻辣還是算了,聽易晨說話那種悶悶的聲音,池毅淵覺得再吃點麻辣的,到不了第二天他嗓子就該發炎了。而且別看雄蟲現在一副氣性很大的模樣,到了晚飯上桌的時候,照樣坐在椅子上端著碗呼嚕呼嚕吃得跟小豬似的。“睡前把退燒藥喝了吧,我給你泡,說明書上寫了,不苦。”吃飯的時候池毅淵看著他燒得微微發紅的臉,又勸道喃。他倒是沒往發情期這上麵想,畢竟一個活了三十多年的雄蟲怎麽可能處理不好自己的發情期呢。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點。易晨一邊低頭喝著粥,一邊感覺自己喝了這一會兒的熱水好像沒什麽用處,身上好像燒得更厲害了。於是就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池毅淵鬆了口氣。他在外星係混跡這麽多年,連小蟲崽子都要比易晨省事聽話得多。但是沒辦法,誰讓他麵前的是易晨呢。等池毅淵收拾完餐桌,去藥箱裏找了退燒藥出來,給易晨泡上了。在把杯子遞到他手裏的時候,池毅淵被易晨手指的溫度燙了一下,他猶豫了幾秒鍾,還是伸手摸了摸易晨的額頭。好燙。絕對不是低燒了。池毅淵皺起眉,看著蜷縮在沙發上蓋著毯子無精打采的易晨,想勸他要不然去醫院,但說都不用說出來,池毅淵閉著眼睛都知道易晨肯定不會同意。“喝了藥去睡一覺,要是你明早再不退燒,就去醫院看看。”池毅淵看著易晨皺著臉艱難喝藥的模樣,還是沒忍住說出來了。果不其然得到一句“不去醫院”的任性回答。池毅淵很罕見地有些焦慮。怎麽會有成年人生病了不肯吃藥不肯看醫生呢,在外星係的時候,他跟著星盜東躲西藏隨時都有可能丟掉小命,從來沒見過居然還有人高燒了不肯看醫生的。但池毅淵是不可能訓斥易晨的,他站在旁邊等著易晨神色懨懨的把藥喝完,看著他燒得一片緋紅的臉,然後在心裏默默地決定了,明早如果易晨再不退燒,自己就要強行帶他去醫院了。“好了去睡吧。”池毅淵接過杯子,給他在喝藥的杯子裏又倒上了一半的熱水,給他端到床頭櫃上等著他喝。易晨蔫蔫地放開毯子,穿著睡衣慢吞吞地爬上床,鑽進被子裏,哼哼了兩聲,便把腦袋埋進柔軟的枕頭裏,閉著眼睛不再動彈了。有億點可愛。池毅淵站在門口看他老老實實睡下了,忍住了想再摸摸他額頭的衝動,關上了易晨臥室和客廳裏的燈,回到自己房間裏去了。池毅淵在自己房間裏看著書,卻有些放心不下隔壁的雄蟲,淩晨一點的時候,他又到了易晨的臥室裏,開了小夜燈,伸手想去摸摸他的額頭。他的手才剛伸向易晨,原本安靜睡著的易晨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池毅淵隻感覺整條手臂一麻,便驟然天旋地轉,被扭著手臂壓在了床上。“是我……!”他隻來得及說這麽一句話。易晨已經碰到他脖子的手就停住了。光線非常昏暗,池毅淵感覺如果不是剛才自己反應夠快,易晨能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被扭斷脖子。易晨扣住他手腕的手也鬆開了,池毅淵慢慢地把手臂伸直,才勉強從完全麻木的狀態中找回一點知覺,他慢慢地把自己扭過來,從趴在床上變成了躺在床上,易晨始終用手撐著床頭,隻不過身上那一瞬間鋒利的殺氣逐漸軟化了下來,雄蟲用那雙燒得有些茫然的眼睛看著他,氣質顯得頗為柔軟。池毅淵能聽見易晨很明顯粗重的呼吸聲,也感覺到了易晨剛才抓著自己的手很反常的燙。他稍微抬了抬頭,甚至感覺到易晨呼出的滾燙的氣流打在自己的額頭上。“你高燒更厲害了,”池毅淵揉著胳膊,低聲道,“我帶你去醫院吧。”“不去……”易晨鼻音很重的哼哼了一聲,然後一下子趴了下來。池毅淵懷裏一下子就多了一具滾燙的軀體,易晨的體溫隔著睡衣都讓池毅淵感覺自己渾身冒汗,他手忙腳亂的接住易晨,用手摸了摸他滾燙的額頭,很明顯易晨已經燒得有些神誌不清了,池毅淵當即做出了決定,不再等了,直接帶著易晨去醫院。實在不行,叫個醫生上門也行。池毅淵伸手拿過被易晨丟在床邊的外套,試圖給他穿上:“乖一點,你現在燒的太厲害了,必須要看醫生。”但易晨在他懷裏跟個小孩一樣扭來扭去,就是不願意伸手把外套穿上。就在池毅淵思考直接用毯子把人一裹就丟進車子帶去醫院的可能性的時候,他隱約聞到了易晨身上散發出來的、仿佛帶著燙意的香味。作者有話說:好得很昨天滿1k營養液了也日萬了這樣就算兩清~第37章 第二世界你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完全陌生的強製的躁動從身體的內核中蠢蠢欲動。池毅淵瞬間反應過來了這香氣所代表的含義。易晨這根本不是受涼了發燒,隻是發情期的準備階段而已,燒了這麽一整天,現在易晨已經完全進入發情期了。該死……池毅淵暗罵了一聲,立刻捂住鼻子,從床上直接跳了下去,直奔客廳的藥箱裏去找安慰劑。怎麽會有三十多歲的雄蟲連安慰劑都不知道自己定時吃的?池毅淵努力屏住呼吸,竭力不讓自己受到那種香氣的影響,但若有若無的氣味還是包圍住了他。還是隻是個少年的雌蟲幾乎是抖著手把安慰劑從藥瓶裏分到手中,然後倒了杯溫水,衝進臥室。那個罪魁禍首的雄蟲還縮在被子裏,燒得臉蛋通紅,蔫蔫的半睜著眼睛,一副可愛又可憐的模樣,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情況。“快點起來把安慰劑吃了。”池毅淵把他從被子裏提溜著坐起來,把幾粒安慰劑塞到他嘴裏,然後把水杯遞到易晨嘴邊。易晨皺著臉勉為其難的喝了半杯溫水,咽下了嘴裏被塞進來的安慰劑。池毅淵總算是鬆了口氣,他哄著易晨躺下,給這隻超麻煩超難伺候的雄蟲蓋好了被子,然後匆匆忙忙地關上了易晨的臥室門,自己去客廳的藥箱裏又找了安慰劑也吞了兩粒。他才十八歲,十分的血氣方剛,易晨的信息素對他的影響有點過於鮮明了。池毅淵吃過了安慰劑,坐在沙發前的地板上,總覺得自己還被那種若有若無的香味包裹著,全身止不住的朝外翻湧著難言的燥熱。他坐立難安地猶豫了幾分鍾,最終還是暗罵一聲,去了一趟浴室解決個人問題。這麽一通鬧下來已經到了淩晨三點,池毅淵長出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吃下去的安慰劑已經很明顯生效,便重新又打開了易晨臥室的房門。很明顯的香氣一下子就飄了出來,池毅淵連忙打開換氣係統,好在易晨吃下去的安慰劑也很有效果,不到兩分鍾,換氣係統就把臥室裏的空氣淨化得差不多了。池毅淵小心翼翼地湊近床上那團鼓起的被子,還順手打開了臥室裏的燈,淩晨三點整個家裏都是亮堂堂的。“易晨……哥,”池毅淵怕他再突然把自己按在地上扭斷脖子,提前出聲喊了一句,“你現在感覺怎麽樣?”那團被子蠕動了幾下,一顆頭發有些淩亂的腦袋探了出來,易晨半眯著眼睛,哼哼唧唧的,一副不會說人話的樣子。感覺像是被高燒給燒傻了。池毅淵調暗了臥室的燈光,湊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安慰劑的效果非常顯著,已經退燒了。但易晨很明顯還有一點神誌不清,池毅淵摸他的額頭,他就晃著腦袋,玩兒似的蹭他的手心。池毅淵手心微微一癢,他頓時觸電似的收回手,哄道:“要是沒有感覺不舒服的話,你就睡吧……”易晨從被子裏鑽出來,兩手攀住他的肩膀,把池毅淵按倒在床上,然後把他的上半身拖進被子裏,抱著蹭了蹭,像是搶了什麽好東西回窩的小動物。“池……”池毅淵聽見他要叫自己的名字,正準備答應,結果易晨口齒清晰地、親昵地蹭著他的臉頰喚道:“池歸陽……”池毅淵原本砰砰亂跳的心一下子被潑了一盆冰水似的冷靜下來。這隻香噴噴的雄蟲那麽乖巧那麽親昵地抱著他的脖子,然後喚著:“池歸陽……你怎麽不跟我一起睡覺啊?”池毅淵拿開他的手,語氣生硬的說道:“我是池毅淵,不是你喊的那個人。”雄蟲眨巴著眼睛,可憐巴巴的哼哼著,一副聽不懂人話的樣子。池毅淵跟他僵持了幾秒鍾,然後很是疲憊的歎了口氣,輕聲細語地哄道:“好了好了,我就在這裏陪著你,快睡吧。”他挪了挪,給自己換了個好歹能平躺的姿勢,相當心累的被易晨抱著腦袋,好不容易哄著人睡著了。池毅淵一直等到易晨徹底睡著了,也還是全無睡意,他輕手輕腳地爬起來,看了一眼終端上的時間,已經是早上五點鍾了,從窗簾的縫隙能看見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了。他捂住腦袋,輕手輕腳地從易晨的床上下去,然後把柔軟的被子朝易晨的懷裏塞了塞,讓他安安穩穩的抱住了,這才悄悄打開房間門出去。熬了一整夜沒睡,池毅淵感覺腦仁在隱隱作痛,但他還是先去洗手熬上了粥,無論如何易晨醒過來之後喝點粥肯定是對身體好的。忙完一通之後,池毅淵終於能躺到自己的床上好好休息一下,但他睜著眼,無邊的疲憊環繞著他,卻一點睡意也沒有。他滿腦子都是易晨親昵的對著自己喊出的那個名字。池毅淵不用想都知道一定就是易晨那個早死的前夫,那個給易晨無名指戴上戒指的人。易晨對他那個短命鬼前夫感情倒是深。池毅淵冷冷地扯動了一下嘴角,終於在早晨九點鍾勉強睡了過去。但還不到中午十二點,他就掙紮著醒了過來,然後在莫名的責任心的驅使之下又去看了易晨一眼。那隻雄蟲還縮在被子裏睡得沒心沒肺,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跡象。池毅淵站在易晨的臥室門口怔怔地看了一會兒他黑色的發頂,才慢慢地回過神。他感覺自己的頭有些痛,也感覺自己對於易晨的關心多得有點不正常了。池毅淵坐在沙發上,有些頹然的用手搓了搓臉,反思了一陣自己的心態和行為。最後的出了結論:這應當是這次易晨意外發情散發出來的信息素給自己造成的生理影響。原本他們兩個之間的距離還保持的挺好的,這一次的事情純屬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