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源派出所是一個三級小所,所長一名,副所一名,警員六名,協警兩名。


    兩輛警車,三輛摩托車,以及一匹養在車棚裏的滇馬。


    所長叫龐立忠,五十來歲,部隊轉業回來的,副所長已經養病了一個多月,鄭榮暫代副所長職務。


    羅銳已經來了三天,每天沒事兒,便和鄭榮騎著摩托車出去轉悠,晚上照料這滇馬。


    鄭榮告訴他,不知道這馬是誰家的。


    一個月前,它自己跑進了派出所,所裏的警員在外麵貼了失物招領的通告,但一直沒人來領走。


    龐立忠找過森林公安,對方稱馬不是保護動物,沒同意接收,所以這滇馬就一直養在派出所裏,幸好花不了多少經費,要不然,龐立忠指定把它送去縣局了。


    如果說沙河縣地處偏僻,那麽五源派出所就在縣城的邊緣。


    而且因為五源采沙場的存在,隻要一起風,派出所裏就是黃沙漫天。


    鄭榮站在台階上抽支煙,就能糊一嘴的沙子。


    羅銳望向五源采沙場的方向,微微皺眉。


    五源采沙場的老板叫古誌良,本地人,沙河縣最有錢的老板,他不僅經營著本縣的采沙場和采石場,而且還在臨江市擁有不少漁船和采砂船。


    但這些船都掛在【鹹臨漁業公司】旗下的,而這【鹹臨漁業公司】,羅銳上網查過,和袁彪的【遠豐漁業】是死對頭。


    鄭榮抽完煙,嘴裏連連“呸”了兩聲後,忿忿地罵道:“這該死的古誌良,真不是一個好鳥,環保一點兒都不達標,這縣裏四處都飄著沙子。”


    羅銳從兜裏掏出中華煙,又遞了一支給他:“就沒人管?”


    鄭榮歎了口氣,坐在屋簷下的一排金屬椅裏。


    “老百姓都投訴了多少回了,上麵也經常去檢查,但還是一個鳥樣。咱們派出所離這采沙場最近,每天都在遭罪。


    古誌良這混蛋的背景太深了,縣裏拿他沒辦法,就是市裏,都得給他麵子。”


    羅銳撇撇嘴:“這麽囂張的嗎?”


    鄭榮點上煙,吸了一口,咳嗽了好幾聲,回答道:“你是本省人,鹹臨漁業總該聽過吧?這公司的老板是古誌良的拜把子大哥。


    而且這古誌良比較狠,以前就是一個小流氓,經常打架鬥毆,我都抓了他好幾回。


    十年前,他因為縱火罪,坐過好幾年牢,出來後就跟著鹹臨漁業的老板張軍混,誰知道,他越混越有,最後回到縣裏搞這勞什子采沙場,搖身一變,成了沙河縣最有錢的主兒。”


    “縱火罪?他燒了什麽?”


    “漁船。”


    羅銳稍一沉吟,脫口問道:“遠豐漁業的漁船?”


    鄭榮搖頭,眯著眼回答說:“那倒不是,燒的是張軍的船。這家夥狠,把整條船倒上了汽油,燒了一個幹幹淨淨,他自己呢,跳船後,遊到岸邊,縣局正抓縱火犯呢,他就光著個膀子,跑來找我自首了,我和龐所還白撿了一個三等功。”


    聽著這話,羅銳便覺得納悶,正待說話,鄭榮看向他。


    “你看出什麽來了吧?”


    羅銳點頭,覺得這事兒有點蹊蹺。


    鄭榮接著道:“我告訴你,當時縣局裏,上到局長,下到警犬,都知道這事兒不對勁,縣裏沒技術,就找了市局,專門派人調查過,但那條船燒的一幹二淨,隻剩下一個骨架,而且市局派來的蛙人,還在沙河縣的水域摸過,什麽也沒查到。


    古誌良出獄後,竟然還和張軍混在了一塊,兩人本應該是仇人嘛,這事兒就更蹊蹺了!


    不過,十多年過去了,誰也不知道他們當初幹了什麽爛事兒!”


    這事兒不僅蹊蹺,還玄乎,羅銳突然察覺到,自己被上麵安排到這兒上崗,莫非……


    他正想著,門裏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我說老鄭,伱沒事兒和新來的警員講這個幹啥?”


    羅銳嚇了一跳,轉頭望去,隻見所長龐立忠從門裏邁了出來。


    鄭榮的屁股沒動,眼皮也都沒抬一下。


    龐立忠不以為意,也一屁股坐在金屬椅裏,從耳朵上取下一支中華煙,點燃後,慢慢吸了兩口。


    鄭榮看見香煙海綿嘴上的標誌,眼皮挑了挑。


    龐立忠和自己一樣,平時抽的都是紅塔山,哪舍得買這麽高檔的香煙。


    隨後,有兩個警員外出,他們和所長、鄭榮招呼一聲,準備去車棚騎摩托車。


    兩人不約而同的摸進了褲兜裏,手法嫻熟的抽出一支煙來,連煙盒是啥樣的都看不到。


    但這瞞不過鄭榮,他以前抽好煙時,舍不得散給別人,也經常這樣偷偷摸摸。


    此時,鄭榮瞧了瞧羅銳,心裏那個痛啊。


    這才三天,羅銳就攻破了這派出所裏大大小小的警員,幾乎每個人都悄咪咪的抽著華子。


    鄭榮還以為自己能細水長流,特殊對待呢,哪知道所裏的人都被這小子給腐化了。


    一米八五的大高個,心眼賊壞。


    鄭榮拿出自己的紅塔山,又準備吸第三支煙,龐立忠立馬拿走他的煙盒。


    “別抽了,肺癌了都,還抽!”


    羅銳以為這話是開玩笑呢,卻見龐立忠的臉色很嚴肅,鄭榮強顏歡笑道:“死就死唄,反正能活六十歲也知足了!”


    “你呀,可別把自己玩脫了!該告訴家裏人就告訴家裏,該化療還是要化療,反正我幫你向上麵打報告了,讓你提前退休。”


    鄭榮不吭聲,把紅塔山搶回來,塞進自己兜裏。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順我的煙。”


    龐立忠瞪了他一眼,看向站在一邊的羅銳。


    “年輕人,來三天了,感覺怎麽樣?”


    羅銳笑著點頭:“還好,就是沙塵有點多。”


    龐立忠鼓勵道:“好好幹!我看人很準的,你小子不像是一個新警,以後有本事,把古誌良那個混蛋送進監獄,免得我們所裏的人天天吃沙子。”


    他這話的後半句本來是在開玩笑,但看羅銳的神色凝重,似乎覺得自己的玩笑開過了。


    鄭榮伸了伸懶腰,這時看見所裏唯一的女警走出來,報告說:“龐所,五源采沙場,工人鬧事。”


    龐立忠毫不意外,瞥向鄭榮。


    “你帶幾個人去看看?”


    “行,羅銳跟我走!”


    龐立忠又囑咐道:“要是嚴重的話,立馬打電話給我。”


    “去看看先。”鄭榮拍了拍屁股。


    羅銳走向車棚,準備騎摩托車,順便還摸了摸滇馬的腦袋。


    這馬很通人性,每天傍晚,都是羅銳給它喂食。


    鄭榮向他喊道:“別騎摩托車了,會被那些狗玩意看不起的!”


    他又喊來兩個人,一行四人開了一輛警車,前往五源采沙場。


    兩邊距離不遠,兩公裏,一路上都是沙塵,隻要大貨車路過,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街道兩邊的商店都用塑料門簾遮擋著,敢怒不敢言。


    五源采石場的保安很屌,見到警車來,也不開門,非得讓鄭榮登記。


    老鄭平時笑眯眯,但遇到這樣的混球,一下子就怒了。


    “你是不是不認識我?我每周來一次,每周都給你登記?死了人,算你的?”


    這個時候,羅銳和其他兩個民警都已經看見,裏麵最高的一棟大樓的天台邊緣,坐著一個女人,她的雙腳懸在外麵,已經很危險了。


    樓高七層,摔下來不死,也得殘疾。


    大樓下站滿了人,大多都是工人,紛紛抬頭仰望。


    平時,遇見跳樓的人,圍觀群眾不是吹口哨,就是大聲慫恿,但這些工人個個神情肅然,一言不發,和平時不太一樣。


    消防還沒來,地麵也沒鋪上氣墊。


    鄭榮沒想到事情這麽嚴重,趕緊拿起電話打給消防,接著報告給龐立忠,讓對方增援人手。


    五源派出所人數不夠,隻能從其他所、或是縣局派人來。


    保安依舊不開門,鄭榮從車上跳下去,攥著年輕保安的衣領:“小子,你是不是無法無天?”


    年輕保安訕笑道:“又不是你給我開工資,老板叫我開門,我就開門!警察了不起啊?”


    羅銳也跟著下車,看見年輕保安的手臂上紋了一條蟒蛇,蛇頭的位置在手背上。


    雖然保安穿著黑色的製服,但一看就不是正經人。


    正規公司都不會雇傭有紋身的年輕人,除非他這公司不正規。


    大門被鎖著,警車也進不去,小門倒是開著,但總不至於把警車丟在外麵吧?


    跳樓的人,不管訴求是什麽,隻要看到警車,有了主心骨,心思就會穩定一些。


    鄭榮正待破口大罵,誰知,羅銳趕緊把他拉開。


    “師父,消消氣!”


    小年輕嗤笑了一聲,正得意,卻見自己的左手,被眼前的年輕警察抓住,手銬直接銬在了他的手腕上。


    他嚇了一跳,剛想掙脫,卻見對方速度極快,眨眼間,右手手腕也被銬住了,前後也就兩秒。


    鄭榮眨了眨眼,他帶羅銳出去瞎轉悠了好幾天,一起糾紛都還沒處理過,雖然他知道羅銳身上有點功夫,可是嫻熟的上銬動作,讓他有些恍惚。


    這特麽像一個新警?


    公安隊伍裏,時常會有各種各樣的大比拚,什麽射擊、擒拿格鬥,或者是訓練警犬的方式,不過這都是縣局以上才有資格參加。


    各個派出所,唯一能拿的出手就是使用警用鋼叉、或者是給嫌疑人上銬,這活兒要動作快,姿勢帥。


    擒住嫌疑人,能以最快速度給嫌疑人戴上銀鐲子的,那是真牛叉。


    鄭榮當了一輩子民警,也沒羅銳這麽快的動作,幾乎是眨眼間,這年輕保安就被束縛住了。


    此時,羅銳冷笑了一聲。


    “拒不配合民警執法的,給予治安管理處罰。情節嚴重的,處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留,可以並處五百元以下罰款。


    你現在是阻礙人民警察依法執行公務,從重處罰,那就去拘留室待一周,對了,管吃管住,還可以看新聞聯播!”


    年輕保安不以為然,依舊囂張至極,嘴裏罵罵咧咧。


    羅銳二話不說,把他拖拽到警車前,把他的腦袋重重地按在警車的前蓋上。


    “辱罵人民警察,罪加一等,那就去拘留室待上半個月!看你這樣子,應該沒少惹事,我會把你查一個底朝天!”


    一聽這話,年輕保安轉了轉眼珠,立馬慫了。


    鄭榮看向邊上的兩個同事,一個在編的老警員,和一個輔警,這兩人也是目瞪口呆。


    羅銳這一手,不卑不亢,標準執法,挑不出一點兒毛病。????而且,這家夥不僅不怵,眼裏那股狠勁,不像是警察……


    鄭榮見過殺人無數的悍匪,那些人眼裏的凶狠勁,似乎還沒他這個剛收的徒弟嚇人。


    五源派出所每幾年都有新警上崗,這些新警員剛參加工作,處理糾紛時,都會臉紅,需要適應好一陣子,才能消除生疏感。


    這羅銳,到底什麽來頭?


    鄭榮在心裏犯嘀咕,卻見羅銳已經把年輕保安推進車裏。


    他打開年輕保安左手腕的手銬,然後銬在了後座上麵的扶手上。


    做完這一切,羅銳還習慣性的拍了拍警車車頂。


    轉過身時,他見三人都在看他。


    “師父,怎麽了?”


    鄭源咧開嘴,一笑:“沒事兒,處理的很好,不愧是我徒弟!”


    保安室原本是兩人值班,羅銳剛才上銬時,另一個已經跑去叫人了。


    這會兒,一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墨鏡和口罩的男人,被一堆人簇擁著,來到大門邊。


    鄭源向羅銳低聲道:“這就是古誌良!”


    他話音剛落,古誌良就從小門出來了,他摘下墨鏡,看向鄭榮。


    “哈哈……鄭所,好久不見啊!”


    鄭榮和古誌良打了十多年交道,當初這人就是一個小流氓,放火燒船,坐了牢出來後,搖身一變,竟然成了人上人,他什麽德行,鄭榮最清楚。


    即使說著話,這廝也沒有摘下口罩來,他也知道這沙塵吸多了不好。


    鄭榮冷眼瞧著他:“古老板,別和我廢話,趕緊把門給我打開!”


    古誌良假裝吃驚道:“什麽?竟然有人敢不給您開門?誰這麽大的膽子?”


    “別扯淡了!”鄭榮發了火。


    但古誌良像是沒聽見一般,走到警車邊,把後座車門打開,指了指裏麵的年輕保安。


    “鄭所,是這個狗東西嗎?”


    鄭榮還沒吱聲,古誌良一巴掌扇在年輕保安的臉上。


    “狗入的,鄭所什麽人?你竟然不給他開門,鄭所當年可是抓我的警察,我現在洗心革麵了,沒想到你還這麽囂張!”


    “啪!”


    說著,他又扇了一巴掌,對方躲都沒躲,任由他打,臉頰都被扇紅了。


    這時,羅銳忽悠悠地走到警車邊,出聲道:“不服氣的話,你可以告他故意傷害,我現在就可以抓他,拘留室裏空著的,裝兩個人沒什麽問題。”


    年輕保安嚇了一跳,忙縮進車裏,手銬的鏈子都繃直了。


    古誌良聽見這話,偏頭看向羅銳。


    “新來的?”


    “是啊,三天前來的,我叫羅銳,你最好記住我的名字!”


    “很囂張啊?”


    羅銳咧嘴笑了:“能看出來?”


    古誌良眼睛眯起,看向鄭源:“鄭所,年輕人不懂事啊!”


    鄭榮沒慣著他,厲聲問道:“你說誰呢?”


    古誌良指了指警車:“我這保安唄,還能說誰。”


    這會兒,警車已經在門外停了十來分鍾,再不進去,真成笑話了。


    鄭榮喊道:“別特麽廢話了,趕緊開門!”


    “行,開門!”


    鄭源向保安一招手,雙扇鐵門就被打開了。


    輔警坐上車,把警車開了進去,鄭源和羅銳三人走路進去。


    見到警察來了,人群趕緊分開一個豁口。


    鄭榮向古誌良問道:“怎麽回事?你特麽欠人工錢了?”


    古誌良把墨鏡帶上,遠遠地站在一邊,沒吭聲。


    他的一個下屬,像是經理模樣的年輕女人,踩著紅色高跟鞋,嘴上也戴著粉塵口罩,走來回答說:“鄭所,我是這兒的經理,咱們廠子可從來不拖欠工資的,而且縣裏,就我們廠納稅最多……”


    鄭榮頭疼,瞥了一眼這個妖豔的女人:“別嗶嗶了,說原因!”


    女經理悻悻然,癟了癟嘴:“天台上是一家子,她們家男人是我們廠的工人,最近幾天得癌症死了,非得找我們廠訛錢,說是我們廠的經營環境造成的!”


    一聽到癌症,鄭榮心頭一跳,肺裏一陣緊縮,他捂住嘴,咳嗽了兩聲,然後看向女經理:“難道不是嗎?”


    女經理甕聲甕氣的笑道:“怎麽可能!我們的工廠環境衛生都是達標的,他們純粹是惡意訛錢!”


    羅銳心中冷然,看向她:“那你戴防塵口罩幹什麽?還有你們老板也戴著口罩!”


    他向周圍望了一圈,樓下的工人都戴著口罩,而且樣式五花八門,根本防不了塵,一看,就不是廠子裏統一發放的,可能是工人自己購買的。


    女經理皺了皺眉:“不好意思,警官,我戴口罩,是對花粉過敏,隻要我在花壇前走過,我的臉就癢,你說,我找誰說理去?”


    羅銳知道從她嘴裏聽不到實話,便對鄭榮道:“師父,我上去看看?”


    鄭榮不願意剛收的徒弟去冒這個險,雖然羅銳剛才露的一手,證明他是有能力的,不是菜鳥,但萬一發生什麽意外,自己徒弟的民警生涯就到頭了。


    羅銳沒有顧慮這麽多,沒等他答應,便徑直走向大樓的入口。


    鄭源歎了一口氣,吩咐其他兩人在下麵待著,他自己趕緊跟上去。


    大樓沒電梯,而且也不是辦公樓,所以樓道很狹窄。


    鄭源爬到三樓,拄著膝蓋喘氣,喉嚨不斷地咳嗽,肺裏一陣絞痛。


    他從兜裏掏出紙巾,捂住嘴,劇烈地咳了幾下。


    他以為是一口痰,卻是一泡血,黑色的血!


    鄭源幾近暈厥,他撐著樓梯的扶手,緩了緩,然後又趕緊往上走。


    他上了天台之後,看見羅銳已經開始勸導了。


    “大姐,你冷靜點,別做傻事。你看見了,我是警察,我們警察來了,就是幫你解決這件事的!”


    中年女人回過頭來,臉色蒼白,雙眼通紅,她手裏拿著一疊文件。


    她哭喊著:“警察解決不了我的事兒!”


    羅銳往前走了一步,女人馬上喊道:“你別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


    “好,我不過去!”


    羅銳伸出雙手安撫她:“你別激動,不過,不管什麽事兒,你先給講講,萬一我能給你解決呢?”


    女人抽泣著,大聲喝問:“那你敢抓古誌良嗎?”


    “隻要他犯了法,我肯定抓他!”羅銳回答的很幹脆。


    女人擦了擦眼淚,道:“我丈夫前幾天死了,癌症!”


    她把手裏的紙張揚了揚:“醫生的檢查報告說,他長年累月的吸入太多粉塵,所以才致的癌。”


    羅銳問道:“沒去醫院治療嗎?”


    女人搖頭:“警官,不是我想鬧事兒。我丈夫幹的是最辛苦的活兒,長時間接觸粉塵,五源采沙場根本沒什麽防護措施,而且我丈夫住在廠裏,我好幾個月才能見他一麵。


    他發現身體不對勁,想去醫院檢查,但廠裏不給他批假,最後他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沒法幹活了,廠子裏就把他解雇了,把他攆回家。我們去醫院檢查,才知道他已經是癌症晚期了!”


    羅銳點頭:“行,事情我知道了,你手上拿著的是醫院出開具的證明嗎?”


    女人頷首:“是,我找廠子裏的經理,對方說我老公抽煙導致的癌症,和廠裏沒關係……”


    “我能看看檢查報告嗎?”


    “不行!你不要靠近我!”女人看羅銳在往前走,急忙喊道:“我剛給那女經理看過,她看了一眼就想奪走,我這才跑到這邊樓上的!你們警察處理不了,要大人物,大人物才管的了!”


    羅銳已經走到了天台邊緣,女人緊緊地盯著他。


    鄭榮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很想勸羅銳不要做多餘的事情,但現在,這話可不能說出口,隻能祈禱大家都相安無事。


    樓下,古誌良抬頭,眯著眼,看向天台邊緣出現羅銳的身影。


    此時,女經理走到他身邊,低聲說道:“老板,那女人手上確實有出具的癌症檢查報告,我看過,上麵寫著……”


    古誌良打斷了她:“縣裏醫院給出的報告?”


    女經理搖頭:“那倒不是,這女人帶著他老公去隔壁省的醫院檢查過。”


    古誌良冷笑一聲:“嗬嗬,還挺聰明!”


    “那我們怎麽辦?”


    古誌良沉吟了一陣,向保安隊長招了招手,附在對方耳邊低語了幾句。


    ……


    羅銳耐心的勸說了十幾分鍾,口幹舌燥的。


    女人聽了一陣,情緒也稍微穩定了下來。


    女人家裏還有兩個孩子,她要是出什麽事兒了,孩子怎麽辦?


    而且,羅銳還答應她,如果她老公確實因為五源采沙場的工作環境,得的癌症,他會幫她請一個律師,並且會一直幫她的忙,把官司打到底!


    女人不傻,根本不信這事兒,但羅銳拿出手機,擺弄了一陣後,然後把屏幕對向她。


    “你看看這個,你覺得我能不能幫到你?”


    女人仔細端詳,隨後鄭重的點頭。


    “我信你!”


    “行,那你下來吧,坐在天台邊緣太危險了!”


    鄭源眨著眼,這羅銳牛啊,給這女的看什麽了?對方看一眼,馬上就相信他了?


    但不管怎麽樣,自己徒弟能圓滿解決這事兒,能力還是很強的!


    女人兩手扶著天台邊,小心翼翼地轉過身來。


    “你小心一點,注意安全!”


    羅銳向她走了兩步,打算扶一下她,可這時,一個黑色的影子像是一陣旋風,向女人直撲而來。


    女人大聲驚叫,背向天台,後仰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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