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九嶺鎮。


    這個鎮子在臨江市的南郊,因為深冬季節,所以薄霧在街道上飄蕩,久經不散。


    警車裏,康柏林蜷縮在副駕駛座。


    他雙腳搭在駕駛台上,雙臂抱胸,偏著腦袋,正沉沉睡著。


    一個人影從車頭閃過來,因為擋風玻璃結了水珠,看不清這人的身影。


    隨後,“砰”的一聲,立即把康柏林驚醒。


    他快速的坐直身體,手按在了槍托上。


    “你關門能不能輕點,嚇死我了!”


    猴子把手裏的豆漿和油條遞過來:“支隊,剛在早餐攤買的,還熱乎,您吃點。”


    康柏林揉了揉眼睛:“我睡了多久?”


    猴子看了看手表,現在是早上七點。


    “三個小時。”


    康柏林歎了一口氣,隻覺得頭昏腦漲,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他拿過豆漿杯,用吸管了啜一口,溫暖的豆漿淌進胃裏,他才稍微清醒一些。


    “查的怎麽樣了?”


    猴子打開筆記本電腦。


    “咱們的人熬了一宿,現在已經確定,劫匪所使用的炸藥確實來自九嶺煤礦,這個煤礦當初廢棄的時候,老板卷錢跑路,逃去國外。


    供應商和很多人的錢都沒結清,礦上的設備都被供應商拖走了,礦上倉庫裏的煤和物資,也被工人給搶了。


    其中便有用於礦上爆破的炸藥,因為這事兒鬧的很大,當地派出所的還從工人的手裏收繳了不少,但並不一定能全部查獲,肯定還有一些工人私藏。


    經過技術隊的鑒定,103大案所使用的乳化炸藥,就是來自這個煤礦。”


    一聽這話,康柏林腦子瞬間清醒。


    這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這也證明他們查對了方向。


    康柏林趕緊問道:“煤礦的老板叫什麽名字?”


    “辛宗亮!這家煤礦在九十年代是國營的,後麵被辛宗亮承包了。”


    “這個煤礦是什麽時候廢棄的?”


    “99年,十年前。”


    “原因是什麽?”


    猴子在電腦上找到一篇當時的新聞報道,拿給康柏林看。


    【九嶺煤礦出現嚴重礦*難事故!


    98年8月5號,九嶺煤礦的操作工人因為在井下作業時,處理不當,造成嚴重塌方,導致6名工人遇難。


    事後,經過調查,出現如此重大事故的主要原因,是煤礦的安全作業出現了疏漏,在明顯有危險的情況下,煤礦負責人強行要求工人下井作業……】


    康柏林咬著油條,繼續瀏覽著新聞,九嶺煤礦的幾個主要負責人在次年都被判刑,其中兩人無期,一人被判有期徒刑20年。


    但九嶺煤礦的老板辛宗亮,在事故剛發生的那晚,他連夜跑到外省,搭乘飛機逃到了加拿大。


    他逃跑的主要原因是,一,雖然判不了他死刑,但在牢裏待一輩子是跑不掉的,二,煤礦一直在虧本,他欠了很多錢,而且還涉嫌勾結本地……


    他不跑,連根帶拔會牽連很多人。


    康柏林沒忙下結論,而是再次問道:“那收購舊電器的店鋪,查過了嗎?”


    “支隊,我覺得這條線索,不太可能找到這夥人,您想啊,誰家沒有舊電視機,隨便拆一台就能搞到一張電路板,更何況,劫匪也不會傻到去買舊電視機來搞這東西。”


    “廢什麽話,我問你到底查沒查?”


    猴子癟癟嘴:“查了,兄弟們查了一整晚,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九嶺鎮收購舊電視機能有幾家?我們就連隔壁鄉鎮都找過了。”


    “行!”康柏林沉吟著,掏出手機,想給汪牧打個電話。


    過去了一整晚,也不知道省廳的這幫人在幹什麽,現在找到如此重要的線索,不通知他們好像說不過去。


    猴子見他為難的模樣,講道:“支隊,我說句老實話,您別不愛聽。”


    “好,你講。”


    猴子沉吟了一會兒,開口:“我覺得咱們沒必要通知省廳的人,這個案子是我們的,昨天淩晨出現這麽大的事故,大家都知道我們是有責任的,在這個節骨眼上,我覺得還是我們親自把劫匪抓到,最好盡快把案子破了。


    更何況,省廳那幫人不像是來幫忙的,你看昨天夜裏,飯都沒讓我們吃一口,我們忙的跟孫子似的,他們倒好,吃吃喝喝的。”


    “滾蛋!”


    康柏林罵了一句,雖然猴子說的有道理,但這幫劫匪非常狡猾,很明顯是和警方在作對,叫省廳來的人,除了幫忙之外,也是為臨江市分擔一部分責任。


    康柏林想的很通透,現在就是但求無過,不求有功。


    念及於此,他還是撥通了汪牧的電話。


    半個小時後。


    九嶺鎮派出所。


    這個鎮子不大,派出所是一個三級小所,在編民警隻有四個人,而且還要算上政委和正副所長,其他六個人都是輔警。


    小會議室裏,擠滿了人。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九嶺煤礦的相關人,其中戴著毛絨帽的老頭以前是煤礦主管後勤的主任。


    至於主管生產和安全的礦長,現在還在監獄裏織襪子。


    後勤主任道:“九嶺煤礦解散前,一共有四百多號人,如果每個人都要查的話,難度實在太大了。”


    “不,你先幫忙辨認這些人看看,他們以前有沒有在煤礦上工作過?”康柏林從公文包裏拿出五名劫匪的照片,遞給他。


    主任戴上老花鏡,和幾名老同事湊在一起觀看。


    好半會,主任摘下眼鏡,和老同事對視了幾眼,然後搖頭:“過去十幾年了,而且礦上的一大半工人都是打零工,做一陣子就走了,我們根本記不住這些人。”


    “那有沒有一個叫劉金漢的人在煤礦上幹過?”


    “我找找看。”主任拿出一本泛黃的工資表,放在桌麵上,用食指在表單上往下移動。


    找了好半天,他站起身,搖頭:“沒有這個人。”


    康柏林點點頭,看了一眼所長,問道:“十年前,煤礦倒閉時,聽說很多工人去礦上鬧過事?”


    所長回憶道:“是有這麽一回事兒,當時我剛調任到這裏,當時鬧的動靜挺大,而且礦上還死了人,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聽說礦上用來爆破的炸藥也被搶走了不少?”


    “是!”


    “知道有哪些人嗎?”


    “當時我們和其他派出所的同誌,一起收繳了不少炸藥和雷管,而且還引起了不少麻煩。


    康支隊,您先等一會兒,我有一個冊子,上麵都有記載,我去檔案室找找看。”


    不多時,所長手裏拿來一本冊子,遞給康柏林:“名單都在這上麵。”


    康柏林翻開一瞧,搶這東西的一共有十六個人,其中一大半住在鄉下。


    他一一對應這些名字,從年齡上來看,但看不出什麽蹊蹺來。


    “確定全部收繳了?”


    所長搖頭:“哪這麽容易啊,我們先是勸說,勸說不成隻能來硬的,還差點鬧出人命來。”


    聞言,康柏林一陣頭疼。


    如果說這十六個人中沒有劫匪,那隻能查找以前在礦上工作過的工人,但煤礦已經廢棄好多年,人員流動太大,就算煤礦以前主管人事的,都不一定能清楚的記得每一個人。


    但是,這夥劫匪所使用的炸藥肯定是出自九嶺煤礦,這是毫無疑問的。


    康柏林正想著辦法時,突然從會議室外麵走進來一群人。


    他回頭看去,汪牧帶人邁了進來。


    “康支隊,查的怎麽樣?”


    康柏林看這幫人的氣色,容光煥發,精神奕奕,好像是睡了一個好覺才過來的。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省廳來的汪牧處長。”


    三級小所裏,平時哪能見著這樣的人物,所長立即熱情的打著招呼:“汪處好。”


    汪牧禮貌性的點點頭後,從林晨的手裏接過一份資料,遞給康柏林。


    “這是那兩名劫匪的身份信息,當時交通監控拍到了他們的正臉,我們在警務係統裏比對後,找到了他們的戶籍地。”


    一聽這話,康柏林睜大了眼睛,急忙接過來。


    姓名:寇濤


    性別:男


    年齡:33歲


    籍貫:臨江市九嶺鎮人


    姓名:張世榮


    性別:男


    年齡:25歲


    籍貫:臨江市沙河縣人


    “這個人……”康柏林咽下一口唾沫,指著寇濤的名字。


    汪牧頷首:“我們已經查過了,寇濤在十年前,確實在九嶺煤礦工作過,他也能接觸到炸藥。”


    “那這個張世榮呢?”


    “已經死了!”


    “死了?”


    “捷達車那名被炸死的劫匪就是他。”


    “怎麽確定的?”


    回答問題的是林晨:“康支隊,技術隊已經做過了dna鑒定,這個張世榮以前有過前科,入獄前抽過血,張世榮的dna和捷達車的死者高達百分之九九十九點九。”


    汪牧接過話茬:“兩名劫匪都被頭套男殺害了,康支隊,事不宜遲,我們得趕緊找到這個寇濤!”


    “我明白!”


    汪牧看了看會議室,在桌上看見了一台投影儀。


    隨後,眾人把窗簾拉起來,礦上的幾個負責人也被請了出去。


    這裏被當做臨時作戰室。


    林晨操作電腦,把衛星地圖投影到前方的白色幕布上。


    汪牧拿出激光筆,站在會議桌前,回顧案情:“103大案,也就是客車被搶劫後,一台捷達車和一台白色大眾車,先後開進了臨江市。


    當時,捷達車上有三名劫匪,他們去的方向是燕子窩,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兩名劫匪先後被殺,而且主謀給我們警方設下了陷阱,導致我們兩個警員犧牲,多名警員受傷。????他的動機,我們現在還不清楚,不過從他的手段來看,這個人心狠手辣,窮凶極惡,不是一般的歹徒。


    至於另一台白色大眾車,車上兩名劫匪,我們已經搞清楚其中一名劫匪的身份,這個人的名字寇濤。


    十年前,他曾在煤礦上工作過,大概率能接觸到炸藥。”


    汪牧扭開激光筆,讓光束射在地圖上,他畫了一個圈後,道:“交通監控拍攝到,白色大眾車開到了九嶺鎮,不過是一個套牌車,至於他們會不會換車離開,我們現在暫時不清楚。


    不過我們可以推測,在1月3號的晚上六點之後,寇濤和另外一名劫匪在這個鎮上出現過。


    他們肯定要吃飯,要睡覺,隻要是人,就肯定會留下生活的痕跡。


    這個鎮子的麵積不大,現在我們主要的偵查重心,就是找到這兩個人。


    從現在開始,九嶺鎮給我封鎖起來,任何人不得外出,鎮上的飯館、旅館、小賣部和超市,全部給我查!”


    汪牧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最後道:“現在是上午八點三十分,中午一點半之前,我要這兩個人的行蹤!!”


    與此同時,九嶺鎮派出所外麵的馬路上。


    九嶺煤礦的後勤主任快步的往前走,他身後的兩個老同事立即跟上來。


    “老石,走那麽快幹嘛!”


    石明東停下腳步,瞥向他們:“不快點走,我怕惹禍上身!”


    “怕什麽呢?都過去十幾年了,再說,這些事兒也不是我們幹的,管我們鳥事!”


    石明東歎了一口氣:“話是這麽說,但我們也是有責任的,要是當初……”


    老同事立即伸出手來,阻止他說下去:“別動不動提這事兒,你要是有良心,為什麽不把這事兒告訴給警察?”


    “哎!”石明東搖搖頭:“算了,人死不能複生,過去就過去吧,大不了我逢年過節給他們多燒點香。”


    “這就對了嘛!要是真的把這事兒捅出去,咱們那幾位礦長在裏麵就不是織襪子,槍斃就有可能!”


    ……


    臨江市,市局刑偵支隊的會議室裏。


    羅銳一行人打著哈欠,各自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進門之前,大樓裏過往的民警見到他們,都有些好奇,時不時拿眼光打量他們。


    方永輝咬著一張煎餅,問道:“羅大,我們是不是太閑了?我看這幫人看我們的眼神,好像變了,從期待變成質疑了?”


    楚陽咳嗽兩聲:“你沒看錯,是這樣的,他們估計對我們很失望吧。”


    羅銳撇了撇嘴,沒說什麽,而是拿起肉包吃著。


    這時,吳磊邁進會議室裏,把門悄悄關上,然後低語:“羅組長,告訴您一個消息,汪處和康支隊他們已經查明了某個嫌犯的身份,這個時候,他們正在九嶺鎮布控呢。”


    方永輝和田光漢一愣,趕緊站起身。


    “他們動作這麽快?這才過去一天啊!”田光漢有些著急。


    方永輝看向羅銳:“羅大,咱們怎麽搞?他們搶了先機,我們要是無功而返,咱們回沙河縣都沒臉了。更何況,陸局還滿懷期待,讓我們把臨江市的警車、警犬帶回去呢!”


    聞言,吳磊抽了抽嘴角,敢情不是來幫忙的,倒是像來搶劫的。


    羅銳不置可否,而是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汪處畢竟是省廳指派的,能力肯定是有的,他搞排查是一流的,他從警那個時代就是靠這個吃飯的,他這麽快就能搞清楚嫌犯的身份,我一點兒都不意外。”


    “不是,組長您怎麽不著急啊?”方永輝催促。


    “著急有什麽用,我們就幾個人,人家動用的資源比我們多多少?”羅銳揮了揮手:“行了,你打電話給楊波,問他們什麽時候回來。”


    “行。”


    ……


    上午九點,嶽文被民警帶進會議室裏。


    她剛進來,就開始指責羅銳:“你們警察是怎麽回事?有什麽不能講的,非要把我和我老公分開?”


    “嶽女士,你請坐,案子我們還在偵破,不過在之前,我們有些問題需要問詢你。”


    “好,你說!”嶽文把手提包和奔馳車的鑰匙放在會議桌上:“不過麻煩你快點,我趕時間。”


    羅銳緊盯著她:“哦,這麽著急?有什麽事,需要我們警方幫忙嗎?”


    “呃……”


    嶽文皺了皺眉:“警官,你們到底有什麽事情?我公婆現在屍骨未寒,你們不去抓殺人凶手,反而有閑心找我們家屬的麻煩?”


    羅銳坐直身體:“那好,我就直說了,我們查到劉加福和丁麗夫婦的名下有大額不法資金,總額高達四百多萬,你知道這些錢是怎麽回事嗎?”


    一聽這話,嶽文瞳孔一凝:“不……不是,你們查這個幹什麽?這和你有什麽關係?”


    羅銳攤開雙手,回答道:“不是和我有關係,我們是懷疑這筆存款和你公婆被害很有很大關係!你要是知道什麽,請配合我們警方調查,他們這筆錢是從哪兒獲得的?


    你最好別蒙我,僅憑劉加福跑長途客車,是賺不到這些錢的!”


    “你是懷疑那些劫匪是為了這筆錢來的?”嶽文問完,還沒等羅銳回答,她又嘀咕道:“我就說嘛,搞得神神秘秘的,生怕我知道這些線,到頭來還不是讓人惦記了!”


    “你是什麽意思?”羅銳聽得有些糊塗。


    “彩票,我公公去年中了五百萬的彩票!”嶽文嘟囔道:“這些錢都被他們掌握著,說好我們結婚後,就把這些錢分一半給我們,可是一毛都沒給。”


    “你確定是彩票中獎?”


    “是啊,沒有這五百萬,我怎麽可能嫁給劉勇!”嶽文毫不避諱自己的婚姻:“媽的,一結婚就吵著要抱孫子,去他媽的,我才不要孩子呢。”


    羅銳有些無語,敢情這個女人說的這麽直白,根本沒打算隱藏自己的目的。


    而且,她也完全不清楚這筆錢的來源。


    羅銳見問不出什麽來,就讓她離開了,緊接著,方永輝把劉勇帶了進來。


    劉勇顯得很緊張,似乎想要自己老婆在身邊,但嶽文沒搭理他,而是自顧自的坐在走廊上的長椅裏,她從包裏摸出四張銀行卡查看,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有的女人就是這樣,為了錢,可以裝一裝,錢到手,裝都不裝了。


    這四張銀行肯定是她從公婆的家裏找到的。


    但不管她知不知道密碼,或者開死亡證明、拿著戶口薄取錢,這錢都取不出來了。


    羅銳已經以市局的名義,向銀行申請凍結劉加福的銀行賬戶。


    會議室的門關上,劉勇站在一邊,像是小學生那般慌張。


    羅銳有些無奈,指了指椅子:“咱們坐下聊。”


    劉勇猶豫了一下,把椅子拉遠了一些,然後這才坐下。


    他低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根本不敢注視羅銳。


    “劉勇,我們找你來,是想問你,你知道你父母為什麽遇害嗎?”


    劉勇搖了搖頭,眼鏡都快搖下來了,他伸手扶了扶眼鏡框。


    這個時候,羅銳才注意到,他的左眼球不太對勁。


    羅銳伸出手,指了指他的左眼:“你這裏怎麽回事?”


    “義眼,我……我左眼看不見。”劉勇回答的很小聲。


    “什麽時候受的傷?”


    羅銳見他沒回話,隻好放棄,話鋒一轉:“我們查到,你父母中了五百萬彩票,有這麽一回事嗎?”


    劉勇還是不吱聲,一副木訥呆板的樣子。


    羅銳耐心的勸道:“劉勇,你要是不配合我們警方的話,我們很難抓捕殺害你父母的凶手。昨天我和你已經說過了,他們死的很慘,特別是你父親劉加福,腦袋都被砸碎了,你就不恨那些劫匪嗎?”


    劉勇還是無動於衷,嘴唇動也沒動。


    田光漢在一邊看不下去了:“小子,你是沒聽明白,還是假裝癡呆?”


    “我……”


    “你什麽?”


    “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靠!”田光漢罵了一句。


    劉勇趕緊縮了縮脖子。


    羅銳沒招了,遇到這樣的人,又不能用強。


    這時,田光漢拿了一個煙灰缸,走到窗戶邊,摸出一支煙叼在嘴唇上。


    他拿出打火機,“哢噠”一聲,打火機噴出了火苗。


    他剛把嘴裏的煙頭湊上去,卻突然聽見一聲驚叫。


    “啊!火,好大的火!”


    劉勇看見打火機上的火苗,忽然一下激動起來,他雙手抱著腦袋,站起身,連連後退。


    羅銳有些意外的看著他,卻見劉勇後退時,不小心碰到了身後的椅子,一下子摔倒在地。


    “火!火起來了,跑啊,跑……”


    他在地上不斷地扭動,嘴裏不斷地呼喊,眼鏡也丟在了地上。


    “要死人了,快跑啊!”


    羅銳趕緊跑上前,想要扶起他,但是劉勇擋開他的手,臉上的表情痛苦、慌張,嘴裏的口水都溢了出來。


    不得已,羅銳隻好拽住他的衣領,卻突然看見,他的胸膛上一片紅色的疙瘩。


    這些像是蚯蚓一般的疙瘩,一看就是被大火燒傷後,造成的疤痕。


    “火,小傑快跑啊,他們追來了。”


    “他們要殺了我們!”


    羅銳目光一凝:“誰?誰要害你們?”


    劉勇再次擋開他的手,像是瘋了一般呐喊:“他們,他們……”


    大佬們,麻煩一個事兒,這本書成績不太好,很多限製,不太好寫,上次暢銷衝到了總榜51,我覺得還是書名不太吸引人,要是有好的書名,麻煩留留言,看要不要改個書名。


    最後,祝大家假日快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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