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嶺煤礦,下午一點。


    煤礦的規模很大,按照破產清算後的統計,年產煤在120萬噸,養活了九嶺鎮數萬人口。


    按照道理來說,如果好好經營,不至於導致虧本。


    但誰都知道,一個企業能不能賺錢,不是看你的經營能力,而是要看別人的臉色。


    即使你是強如萬大企業,想要在當地發展起來,也要受到某些大佬的製約。


    煤礦的位置是在半山腰,一條公路直通九嶺鎮。


    路是坑坑窪窪的泥巴路,因為煤礦廢棄十多年,所以路上都長滿了荒草。


    林晨坐在副駕,隨著警車的前行,她看向路兩邊。


    路的兩側時不時出現一個廢棄的窩棚。


    這些窩棚都是當地人早些年經營的小店,有賣早餐的,有賣水果的,也有簡陋的小賣部。


    林晨看見某個平房的大門敞開著,門板已經腐朽了,裏麵還有兩台被砸爛的老虎機。


    那些年,煤礦上的工人工資發的都是現金,也不存在繳稅一說。


    這些錢要麽拿來吃喝,要麽就用來賭博,不管是哪個工地,隻要企業發下的是現金,那賭博肯定是無法避免的。


    結婚成家的還好,那些單身的、或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拿到錢立即就上了賭桌,辛苦一個月賺來的收入,一晚上輸的一幹二淨。


    此時,雨還在下著,擋風玻璃上雨刮器不斷地刮著水漬。


    因為路太爛,所以警車開的很慢,左搖右晃的。


    林晨看了一眼平板電腦後,轉頭看向坐在後座的汪牧。


    “汪處。”


    汪牧睜開眼,問道:“怎麽了?”


    “打拐辦那邊回消息了。”


    “他們怎麽說?”


    “雖然技術隊給五名死去的孩子做了dna鑒定,但是這些孩子沒有具體相貌,也無法和失蹤庫對比,所以他們也不知道這些孩子來自哪裏,他們的父母是誰。”


    “蠢貨!”汪牧罵了一句。


    林晨吐了吐舌頭,沒有吱聲。


    坐在一邊的康柏林挪了挪屁股,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汪牧。


    “劉加福跑長途客運,就那麽幾個地方,讓他們聯係當地的市局和縣局,去對比他們的失蹤庫!而且,五名孩子的骸骨能確定年齡,按照年齡階段,圈定那些被拐孩子的家長,去做dna鑒定,就算花再多的經費,也在所不惜!


    這五名孩子被埋在地窖裏十多年,不找到他們的親生父母,我們還配當警察嗎?”


    “是!”回答的是康柏林,畢竟林晨是省廳的人,打拐辦不一定買她的賬。


    他拿起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


    汪牧抬起手來,道:“還有,劉加福和丁麗從事販賣xx這麽多年,不可能就他倆,他們肯定還有同夥,不是在臨江市,就是在外省,叫打拐辦和轄區派出所,深挖劉加福這些年的行蹤,把這些人統統控製住!”


    “明白。”康柏林咬了咬牙。


    這個案子牽涉太大了,從最開始的客車搶劫殺人案,汽車發生bz,導致兩名警員犧牲,萬明霞受傷,再然後就是拐賣孩子和黑工,以及九嶺煤礦掩蓋黑工、礦*難事故,這一件件案子累積起來,簡直就是驚天大案。


    就算是單獨拎出一個案件,也是驚天大案,更何況這些案子還串聯在一起。


    但好在的是,媒體還沒得到確切的消息,隻知道客車搶劫殺人案,而且並沒有在大範圍內播報這起案件。


    康柏林打完電話,剛把手機放下,手機鈴聲又響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道:“是羅銳的電話。”


    聞言,林晨轉過身,好奇的盯著他。


    汪牧也是坐直了身體。


    康柏林瞧他們的模樣,接聽電話後,按開了免提。


    “羅銳?”


    “老康,我剛審訊完石明東……”


    汪牧立即搶過康柏林握著的手機,催促:“他怎麽說?”


    羅銳在電話裏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把審訊的記錄詳細說了一遍。


    “據石明東供述,九嶺煤礦確實雇傭了黑工,至於其他三名孩子,一直下落不明。


    除此之外,發生坍塌事故的不止一處礦井,還有煤礦最裏麵的13號礦井,在同一時間發生垮塌,這個事情被煤礦上的負責人給掩蓋了。”


    聞言,車裏的幾個人嚇了一跳。


    汪牧趕緊道:“掩蓋了?怎麽掩蓋的?”


    “十一年前發生事故時,趕去救援的消防和民警清點了煤礦在冊的工人,發現隻有六名工人遇害,但是13號礦井是一個剛采掘到一半的礦井,沒有記錄在冊。


    再說,這些黑工沒有身份證,他們的信息不會出現在職工的名單上……”


    說到最後,羅銳又加了一句:“他們被人遺忘了!”


    他們被人遺忘了!


    這句話在眾人的耳朵裏回蕩,像是一記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裏。


    長時間的沉默後,汪牧道:“羅銳,你現在要我們怎麽辦?”


    林晨意外的看向自己的師父,她明白老師的性格,對方向來是很有主張的,特別是刑偵查案,容不了別人插手,但現在,他卻開始征求羅銳的意見。


    羅銳在電話裏沉吟著:“那些被劉加福賣到礦上的孩子,除了被賈全毆打致死的兩個孩子,還有一個,我想應該就是搶劫殺人案的主謀、聶林,至於其他人可能都在13號礦井下麵。”


    汪牧吞咽了一口唾沫:“我明白了,我馬上打電話求援,加派人手,調大型挖掘機,就算是把每一個礦井挖出來,也在所不惜。”


    “那好,至於這個賈全交給我來處理。。”


    “行!”


    “汪處,我們保持聯係,那就先這樣。”


    “等一下!”


    羅銳剛想掛掉電話,但卻被汪牧叫住了。


    汪牧舔了舔嘴唇:“羅銳,你做的很好!”


    羅銳在電話裏愣了一下,而後回答:“謝謝。”


    電話掛掉之後,汪牧歎了一口氣,把手機還給康柏林。


    “叫支援吧,還有……打電話去市局,叫人把那個石明東帶來。”


    康柏林應了一聲,然後趕緊聯係人手。


    到了下午五點,雨還在繼續下,天空低垂的厲害,把人壓的喘不過氣。


    九嶺煤礦的13號礦井周圍,停滿了大型器械,不僅如此,民警、消防和工程隊組成的上百名人員,他們穿著雨衣,站在鋪著煤灰的土地上。


    13號礦井二十米開外的距離,正如石明東所說,用了一個鐵柵欄隔開,在柵欄外麵是煤礦的開采區域。


    當年,發生坍塌事故的礦井離這裏有五百米的距離,但是救援的隊伍都在那裏,而13號礦井這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在乎。


    現場搭建起了遮雨棚,棚子下麵放著一排椅子、幾張桌子、以及堆滿了礦泉水和方便麵。


    因為下著雨,天色晦暗,所以場地架起了三盞大型探照燈,燈光對準著崖璧下的13號礦井。


    石明東坐在椅子裏,瞧見現場的環境,心裏一陣發冷。


    見幾個穿著警用雨衣的人走來,他趕緊站起身。


    “幾位警官。”


    康柏林麵無表情,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問道:“石明東,我再問你一遍,你能不能確定這些孩子都被埋在礦井下麵?”


    對於這個老頭兒,康柏林沒有一點好臉色,當時在抓捕寇濤和武強時,這老小子被他請來問過話,但對方並沒有把這事兒說出來。


    如果不是實在無法隱瞞下去,估計石明東到現在都不會開口。


    石明東明白自己的處境,雖然他沒有參與殺人,但包庇隱瞞罪,也夠他吃一壺,所以他回答的很積極。


    “十一年前,最先發生坍塌事故的就是13號礦井,時間是上午十點,當時我看見工人下井的。


    辛宗亮和洪偉本來打算隱瞞,但誰知道,時隔半天,8號礦井也發生了坍塌。


    事故上報,他們就隻報了8號礦井,救援人員趕來時,也隻是在8號礦井在進行救援。


    沒有人在乎13號礦井……”


    康柏林咬了咬牙:“好你一個石明東,這麽多年,你都這樣瞞著!你知不知道,你和畜生有什麽兩樣?!”


    石明東漲紅了臉,立即垂下頭去,不敢吱聲。


    “我告訴你,這麽嚴重的事故,你別想著脫身!”康柏林還不解氣,一直罵著。


    汪牧向他擺擺手,然後向石明東問道:“13號礦井有多深?”


    “這是剛開發的一個礦井,還不成熟,我記得深度好像不到三百米。”


    “三百米!”汪牧愣了一下。


    這時,一個頭上戴著黃色安全帽、穿著雨衣的人走了過來。


    康柏林趕緊迎上去:“礦井的情況怎麽樣?”


    工程隊的負責人苦著臉,搖搖頭:“我測試過了,初步估計到井底有259米,150米都在水下,想要把水抽幹,需要好幾天的時間。


    而且下方還出現了塌方,估計要挖到底,我們得往下挖幾十米,而且還很危險。”


    “那就多加幾台抽水機!”


    負責人猶豫著,搓著雙手,一副有苦難言的模樣。


    康柏林歎了一口氣:“行,加錢!你說一個數,到時分批給你。”


    “那行!我這就去安排。”


    雨越下越大,十幾個披著雨衣的工人,在探照燈的照耀下,抬著八台抽水機,往13號礦井走去。


    不到一個小時,設備架設了起來。


    隨後,八條水管在地上滾了一圈,一直拉到煤礦的一處深坑中。


    緊接著,一聲轟隆巨響,八台抽水機同時啟動。


    八條幹癟的水管立即鼓漲起來,渾濁發黑的井水灌入了深坑之中……????……


    深夜十一點。


    臨江市,麗苑小區。


    這是比較高檔的小區,隻有保安放行才能進去。


    就算是業主開車回來,也隻能按喇叭。


    保安室裏有兩個值班的保安,兩個人正端著泡麵碗,坐在監視器前。


    穿著保安製服的田光漢嘟囔道:“要我說,直接抓人得了,深更半夜的在這兒蹲守,對方不一定會上鉤。”


    蘇明遠喝了一口湯,咂咂嘴道:“你懂個雞毛,賈全遲早會抓,他跑不掉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抓到聶林,他才是最危險的。”


    田光漢放下泡麵盒,打了一個飽嗝。“鬼知道聶林會不會來報仇。”


    “想發牢騷就找組長去,別跟我抱怨!”


    “嘿,我要是有這個膽子,我早就坐上刑警大隊長的職務了。”田光漢撇撇嘴:“不過話說回來,相比在醫院守著劉勇這個小子,還不如在這兒守著,好歹還有立功的機會。”


    蘇明遠歎了一口氣:“這個劉勇也是一個可憐人。”


    “誰說不是呢,換做誰,都會瘋,自己被拐賣不說,還被劉加福和丁麗虐待。”


    蘇明遠蹙著眉頭,問道:“老田,你說他會不會是裝瘋?”


    “什麽意思?”


    “你看啊,按照咱們查到的線索推測,劉勇當初被拐來的時候,他的年齡已經十幾歲了,按照道理講,劉加福兩口子肯定是把他賣到煤礦上當黑工的,但就是因為他精神失常了,礦上不要這樣的人,所以劉加福就把他留下,當做自己的兒子。


    他要是一個正常人,是不是肯定就被賣了?他隻有裝瘋,才活到了現在。”


    田光漢翻了一個白眼:“你福爾摩斯啊?劉勇要是裝瘋,能裝十幾年?再說,人家醫生都鑒定了,他精神確實有問題。”


    蘇明遠不服氣:“反正我覺得這劉勇沒那麽簡單,我們在醫院守了他兩天,他不哭不鬧,跟沒事人一樣。”


    “怎麽就跟沒事人一樣?組長中午還找他問過話,他就跟一個傻子一樣,之前回答的那些問題,他全忘了。再說,劉加福和丁麗在乎也不是他,這兩口子花那麽多錢找一個兒媳婦,就是想抱孫子。


    兒子不是自己的,孫子生下來雖然也沒有血緣關係,但名正言順是劉家的後代,比拐來的要好。”


    蘇明遠歎了一口氣:“你說這人啊,跟禽獸有什麽兩樣……”


    他話音未落,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田光漢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是組長。”


    接完電話後,田光漢道:“賈全回來了!”


    不到兩分鍾,小區外麵響起了汽車的喇叭聲。


    田光漢掏出遙控器,按下了按鈕。


    他倆沒敢現身,隻是站在窗戶前,看著電動柵欄移開,一輛寶馬車開進了小區。


    賈全開著車,副駕駛室裏坐著一個漂亮的女人。


    田光漢抱怨道:“狗比玩意,仗著自己的姐夫,開豪車,住高檔小區,還找這麽漂亮的情人!”


    蘇明遠沒回話,而是從桌麵上拿起一份資料,右上角有賈全的照片,兩相對比後,他道:“是他沒錯。”


    資料上記錄著賈全的詳細信息,他今年38歲,結過婚,有一對兒女,妻女都住在另外一個小區。


    半個月前,他養了一個情婦,平時都在情婦這裏過夜。


    自從九嶺煤礦破產,老板辛宗亮外逃,賈全這十來年沒有上過班,但依舊過著小康的生活,也不知道他的錢是怎麽來的。


    田光漢和蘇明遠被叫到這裏蹲守,他們當然知道對方身上背著兩條人命,而且還是兩個孩子的性命。


    見到滿臉橫肉的賈全,田光漢恨得牙癢。


    雖如此,但現在為了釣出客車搶劫殺人案的主謀,他們也不敢擅自抓捕。


    蘇明遠回到監視器前,畫麵上顯示白色寶馬車,停在了一棟花園洋房的樓下。


    賈全的住處是在二樓,此時,他下車後,摟著情婦的肩膀走進了樓道。


    監控器都是下午臨時安裝的,圍繞著這棟花園洋房,一共有八個監控探頭,沒有一處死角,一旦嫌疑人出現,立即就會被發現。


    而且,這棟花園洋房一樓和三樓的住戶全被勸走了,也就說整棟樓裏,現在隻有賈全和他的情婦,以及……


    此時,樓道裏響起了腳步聲,以及說話聲。


    “賈全,你給我說一句實話,你什麽時候和你老婆離婚?”


    “離什麽婚啊,現在這樣不挺好的嗎?我天天住在你這兒,你還不滿意?”賈全摟著情婦的肩膀,嘴裏叼著一支點燃的香煙。


    “那不一樣!不離婚,我怎麽嫁給你?”女人心有不甘,撇撇嘴。


    賈全捏了一把她的小臀:“要不這樣,等我那兩個孩子大了,咱們再說這個事兒?我給你講,我老婆早就知道你了,實在不行,咱們三個人一起生活也不是問題啊。”


    “切,你想得美!”


    “不是,這很正常,我姐夫在國外都是這樣的,享齊人之福。”


    聊到這個,女人眼裏閃過一絲猶疑,然後問道:“我聽說你姐夫以前很有錢?”


    “那是!”賈全回答道,但接著又歎了一口氣:“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了,自從煤礦出了事,我姐夫就躲去國外了,這些年都沒回來過。”


    女人眨了眨眼:“國外哪裏?要不……下個月咱們去旅遊,可以去看看他?”


    賈全皺了皺眉:“你認識他?”


    “我能認識你姐夫這樣的老板,你還有機會嗎?”


    賈全笑了笑:“那倒是,今天晚上咱們……”


    兩人說說笑笑上了樓,但一樓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一條縫,望著他們上樓的背影。


    方永輝和楊波立即從房間裏出來,然後悄無聲息的跟著上樓。


    在樓道的拐角處,看見這兩人進了房間後,他們這才回到一樓的房間。


    方永輝掏出手機,打給羅銳。


    “組長,目標回到了家。”


    五分鍾後,羅銳和楚陽走進保安室。


    楚陽看見桌上的泡麵,吞咽了一口唾沫,道:“餓死我了,泡麵還有嗎?”


    蘇明遠回答:“有,我這就給你們泡上。”


    羅銳一屁股坐在監視器前,看著上麵的八幅監控畫麵。


    一號和二號監視器,都對著洋房二樓的窗戶,一個正麵陽台,以及背麵的臥室陽台。


    一隻貓蜷縮在陽台上,一動不動。


    田光漢站在一旁,問道:“組長,今天晚上沒有發現可疑人員,您說,這個聶林到底會不會來?”


    羅銳搖搖頭:“我不清楚。”


    田光漢一時語塞:“不是,組長,您心裏也沒底?”


    羅銳接過蘇明遠端來的泡麵,擱在桌麵上,回答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麽知道聶林的行蹤。”


    “啊?”


    田光漢有點沒反應過來,他在心裏腹誹,你好歹是整個海東省屈指可數的神探,竟然還這麽不靠譜。


    見在場的三個人都望著自己,羅銳隻好開口:“我是想啊,聶林如果真是當年被劉加福拐賣到煤礦的黑工,當時賈全把他兩個同伴給毆打致死,這個事情他肯定是知道的。


    但是呢,他會不會來報仇,我就不確定了,他殺了劉加福和丁麗兩口子,連劉金漢和張世榮這樣的流氓也沒有放過,這就證明他是一個有仇必報的人。


    如果他真想殺賈全,應該是先拿賈全開刀,但是為什麽他會先對劉加福和丁麗動手,這我就搞不明白了。


    現在臨江市市局出動了上千名警員,都在大街上摸排巡查,就是為了找到聶林,但這幾天,他就像石沉大海一般,不見蹤影。


    他肯定是躲在某個地方,謀劃著下一次的複仇機會。


    我們現在就是在賭,賭他一定會來找賈全!”


    聽見這話,幾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羅銳能看出他們的眼神清澈又愚蠢,顯然沒明白自己所講的話。


    “可是……”田光漢猶疑著:“我們在這幹等,也不是一個辦法啊。”


    羅銳懶得搭理老田,他端起桌上的泡麵,大口的吃了起來。


    一直到晚上深夜十一點三十分,無事發生。


    羅銳吃完麵,點了一支煙,瞥向監視器。


    一號監視器裏,一個女人推開了陽台的玻璃門。


    她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皮膚白皙,披散著頭發。


    她走到陽台邊緣,抱起趴在陽台欄杆上的黑貓。


    她嘴唇翕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隨後,她抱著貓回到了室內,玻璃門也被關上了。


    羅銳微微眯著眼,轉頭看向楚陽:“查過這個女人的身份信息了嗎?”


    楚陽趕緊打開筆記本電腦,擱在桌麵上。


    “今天查賈全的身份時,我在警務係統裏也查過這個女人的背景,她好像叫……”


    楚陽調出電腦裏的一份身份資料,把屏幕移到羅銳的眼前。


    “這上麵寫著,這個女人叫溫傑,今年20歲,高中輟學,從事的是汽車銷售工作……”


    “溫傑?”羅銳嘴裏念叨著這個名字。


    突然,他猛地從椅子裏站起身,把楚陽等人嚇了一大跳。


    此時,羅銳腦子裏浮現出昨天問詢劉勇時,對方當時瘋癲後的呐喊:


    【我們……我們不該放他們走,我們不該的,啊……好痛,小傑,我身上著火了,我眼睛被刺破了!啊,小傑,你快跑,被劉加福抓住,我們都得死啊!】


    後天,也就是九號會上暢銷推薦,看能不能改命了。


    跪謝各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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