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騙了!”


    羅銳坐在車裏一動不動,緊緊地注視著劉勇。


    從一開始,他就被這個人耍了,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覺得窩火和沮喪,反而感覺像是遇到了對手。


    劉勇並沒有發現自己,而是順著排隊的人,走進了看守所。


    他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來到前台。


    坐在櫃台後麵的警員,頭也沒抬的問道:“探視誰?”


    “溫傑。”


    “出示相關單位的文件和你的身份證。”


    劉勇從兜裏掏出身份證遞給對方。


    警官拿在手上,然後扔給他:“你不懂規矩啊?”


    “什麽?”劉勇小心翼翼地問道。


    “羈押期間,還未判刑的犯人,需要相關單位同意,才能探視,而且還必須是律師和近親家屬,你和被探視人是什麽關係?”


    “對不起,我不太懂規矩。”劉勇歎了一口氣,把身份證揣進口袋裏:“請問,我需要去找哪個部門,才能探視?”


    警官顯得很不耐煩:“不管你找誰都沒用,懂嗎?近親,近親……我剛不是告訴你了嗎?趕緊走,別堵住後麵的人。”


    “好吧。”劉勇向旁邊邁了幾步,心有不甘的樣子。


    但他沒有立即離去,而是坐在大廳的金屬椅裏。


    他望向通道後麵的看守所大樓,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過了好一陣子,櫃台後麵的電話鈴聲響起,值班的警官拿起聽筒,放在耳邊。


    不多時,他站起身,望向大廳坐著的探視人群。


    “你們當中誰叫劉勇?”


    沒有人回答。


    “劉勇?誰叫劉勇。”


    值班警官見沒人答應,他聳了聳肩,坐回椅子裏。


    過了好陣子,一個肥胖的身影來到前台,怯生生的道:“警官,我叫劉勇。”


    警官明顯愣了一下,抬起頭盯著他:“剛叫你半天,你也不回答。”


    “哦,我剛睡著了,沒聽見。”


    “把身份證交給我,簽個字,你有十分鍾探視時間,去一號探視室等著。”


    “警官,我想問一下,怎麽現在又能進去了?”


    “廢什麽話!能進去還不高興?”


    “行,謝謝你。”劉勇把身份證交給值班警官,然後通過檢測門,來到一號探視室,坐在靠牆的長凳上。


    一號探視室有五個窗口,來探視的全都是羈押人員的近親或者律師。


    劉勇望向天花板的監控探頭,然後若有所思的撇過臉,不一會兒,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身體一動不動,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半個小時後,一號窗口空出來,接著,身穿黃色夾襖囚服的溫傑,戴著手銬走了出來。


    劉勇趕緊站起身,慢慢地邁過去。


    兩個人就那麽站著,對視了很久。


    最終,溫傑莞爾一笑,用帶著手銬的手,撇過臉上的發絲:“你還好嗎?小白。”


    “我很好,我很好。”劉勇笑道:“這麽多年,我一直在找你。”


    “恨我嗎?”


    劉勇搖頭,他剛想開口,但獄警指了指旁邊椅子:“坐下,不許站著說話!”


    溫傑趕緊坐下來。


    劉勇也坐在對麵的椅子裏:“我從來沒怪過你,當時那麽危險,如果你來救我,你根本跑不出去。”


    “我一直以為你死了,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劉勇苦笑了一聲:“不說這個也罷。”


    溫傑點點頭,隨後笑道:“十一年,十一年沒見了,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不,是十一年235天!”


    溫傑訝異的看向他:“你記得這麽清楚?”


    “我無時無刻都在數著日子。”


    “是,我明白你當時的處境,不過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小白,我們這些人,就隻有你能好好活下去。”


    “聶林呢?”


    “他……他已經死了。”溫傑回答:“一個小時前,主辦這起案件的警官來找過我,他告訴我,警方把13號礦井的所有屍骸挖出來後,他就自殺了。”


    劉勇眯著眼:“一個小時前,有警察來找你?”


    “是。”


    “他長什麽樣?”


    “很高,也很瘦,臉挺黑的。小白,他是一個好警察,正是因為有他,這個案子才能重見天日。”


    劉勇有些漫不經心的回答道:“是啊,正是因為有他……”


    溫傑苦笑了一聲:“所有事情就要付出代價,我們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那辛宗亮呢?他才是罪魁禍首!他對你……”


    溫傑歎了一口氣,輕輕搖頭:“小白,當年你為了救我,讓我好好活下去,現在這句話,我送給你,替我們好好活下去。”


    劉勇緊盯著她的眼睛,眼裏閃過一絲深深的痛楚。


    溫傑殺了人,而且是故意殺人,報複殺人,就算請了律師,能活著的希望也很渺茫。


    “再見,小白。”她站起身,向獄警示意後,轉過身,走進裏麵的房間。


    “再見,小傑。”劉勇望著她的背影,心髒像是刀刺一般。


    他坐在椅子裏,久久不願離去,直到獄警提醒,他才起身離開。


    ……


    看守所的監控室內,羅銳目不轉睛的盯著劉勇離去的背影。


    在劉勇進去探視室的時候,天花板上的兩台監控,就已經轉向,監控著劉勇的一舉一動。


    不過,他在畫麵裏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不多時,先前看押的獄警小跑進來,道:“羅警官。”


    “情況怎麽樣?”


    獄警從兜裏掏出一隻微型錄音機,遞在桌麵上:“全錄上了。”


    羅銳接過後,立即按開播放鍵。


    聽了一陣錄音,他並沒有聽出什麽名堂來,劉勇和溫傑的對話很正常,並沒有什麽蹊蹺之處。


    而且從兩個人接觸來看,也像是多年後第一次相見,兩個人都顯得很生疏,兩顆心想要靠攏,但終究沒有這個機會。


    “謝謝!”羅銳把錄音器揣進兜裏,拍了拍獄警的肩膀。


    “羅警官,不用客氣。”


    ……


    臨江市的停車場。


    方永輝和楊波圍著一輛嶄新的警車,嘖嘖咂嘴:“不愧是市局啊,這車開回咱們沙河縣,倍兒有麵子。”


    因為都是警車,所以根本不用過戶,反正都是集體資產,填一份資料,拿了鑰匙,就等於移交給沙河縣了。


    楊波嘿嘿一笑:“還真別說,康支隊還挺大方的,沒拿孬貨來忽悠咱。”


    方永輝掂了掂手裏的鑰匙:“可惜隻有一台,本來說好的三台。”


    楊波看向田光漢、楚陽和蘇明遠:“你瞅瞅那三個逼*人,他們就值兩台警車,咱們沙河縣虧大了!”


    田光漢擼了擼袖子:“你倆罵誰呢!”


    “我靠,你耳朵好使,這麽遠都能聽見。”楊波揶揄一聲:“我說你們牛掰,輕輕鬆鬆就能給你們區局賺了兩台警車回去。”


    “楊波,好好說話,別以為我聽不見,你再罵一句,信不信我大耳刮扇你?”


    楊波把臉湊過去,笑嘻嘻的道:“來,來……有種就扇我。”


    “別特麽以為我不敢!”田光漢把煙叼在嘴上,雙眼圓睜,滿臉怒氣。


    站在一旁、懷裏抱著一條小狗的林層,趕緊勸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大家都是一個組的,要是讓羅組長知道了……”


    誰知,田光漢一巴掌下去,隻是輕輕地在楊波臉上刮了一下。


    “嘿嘿……你小子,臉挺厚。”


    楊波捅了捅他的咯吱窩,哈哈一笑:“沒你臉厚。”


    楚陽和蘇明遠互相對視一眼,早就知道這兩個家夥的德行。


    林晨翻了一個白眼,嘴裏嘀咕:“兩個逼*人。”


    楚陽聽見了,趕緊咳嗽兩聲。


    大家看向她懷裏的小狗,這隻幼崽是從市局警犬支隊抱來的,半歲大的羅納威犬,剛訓練走獨木橋。


    訓導員把這個小東西交給刑事小組時,那張臉就像把親生骨肉送了人,一副悲痛欲絕的感覺。


    “小毛,要聽話,不要被其他警犬欺負。你去的是一個窮地方,夥食不好,我會給你寄狗糧的,你放心,我會去看見你。”


    訓導員一把鼻涕,一把淚,看向楚陽他們,就像是看見殺人父母。


    林晨看見這個小東西,馬上就喜歡上了。


    從警犬支隊出來,她就狗不離手。


    對於這個已經成為刑事小組的女警,楚陽他們都很好奇,幾個人擠眉弄眼的。


    最後,不要臉的田光漢咳嗽兩聲,問道:“我說林警官,省廳的待遇這麽好,享清福的地兒,你為什麽要加入我們組呢?”


    林晨瞥了他一眼,聳了聳鼻子,像是嫌棄他嘴裏的煙味。


    “你管我!”


    田光漢嘿嘿一樂:“脾氣挺大,行,不說就不說。”


    林晨把懷裏的狗崽子摟了摟,問道:“這都幾點了,羅組長怎麽還沒來?”


    方永輝皺了皺眉,看了看時間:“誒,羅大說好的咱們十點出發,這都十點半了。”


    林晨嘟了嘟嘴:“你趕緊的,打個電話去問問,沙河縣這麽遠,咱們趕去都錯過中午飯了。”


    田光漢嘟囔一聲:“難怪市局的警員說,省廳的人辦案子不著急,吃飯都是挺積極的。”


    林層耳尖,白了他一眼。


    方永輝剛拿出手機,電話鈴聲就響了。


    因為不是辦案期間,所以他沒有按免提,而是走到一邊,接聽了電話。


    不多時,他走過來,看向田光漢:“老田,是羅大的電話。”


    “啊?找我?”田光漢狐疑地接過電話。


    “組長,我是老田。”


    羅銳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裏傳來:“103大案的頭兩天,你和蘇明遠守著劉勇的,當時你們有沒有查過他的住院記錄,他到底是不是患了精神病?”


    田光漢咽下一口唾沫,望了一眼蘇明遠,然後回答說:“組長,這個案子不是結束了嗎?”


    “別廢話,快回答我。”


    “這個……”田光漢碼不準羅銳的意思,他斟酌道:“我們調查過,劉勇的主治醫生也出示了他的病曆,他確實患有嚴重的精神障礙,這點是沒錯的。”


    “那他住院期間呢?有沒有異常?或者和誰通過電話?”????“沒有,就他老婆來過一次,他沒和任何人接觸過。”


    “我明白了!”


    田光漢趕緊問道:“組長,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羅銳沉吟著:“沒什麽事兒……這樣,你們先回沙河縣,我要在市裏待幾天。”


    “啊?”


    “就這樣。”


    電話掛掉之後,田光漢愣在原地,有些莫名其妙。


    林晨眨了眨眼:“怎麽了?”


    “組長叫我們先回去。”


    楚陽皺著眉:“組長肯定是調查到什麽線索了。”


    方永輝問道:“那既然這樣,為什麽叫我們回去?”


    “這個案子已經移交給市局了,咱們插不了手,聽組長的,咱們走吧。”


    幾個人上了車,他們並不是很擔心羅銳的安全,相反倒是挺擔心被他咬住的劉勇。


    倒是林晨嘟著嘴,滿臉的不高興。


    “小毛乖哈,咱倆同病相憐,我們都得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放心,以後有我照顧你。”


    “汪汪……”小毛眨了眨惺忪的狗眼,狗嘴往溫暖的懷裏拱去。


    林晨在後座驚叫一聲:“媽呀,這狗崽子還沒斷奶!”


    車裏的幾個人齊齊的看向車頂的後視鏡……


    ……


    羅銳把車停在劉勇住處的樓下。


    這是劉勇和嶽文的婚房,這房子是劉加福和丁麗用非法收入購買的,案件偵辦完之後,這房子肯定要被法院收回。


    但羅銳並不是關心這個,他剛想下車,一輛白色的社會車輛,快速地開來,停在他的車後麵。


    他看了一眼轉向鏡,但隻能看見一個人的下半身,正大踏步向這邊走來。


    不多時,車門被叩開。


    陳浩坐進副駕駛座,把手裏的資料遞給羅銳:“這是剛查到的。”


    羅銳接過後,仔細地看著文件上的內容。


    陳浩道:“當時,你們抓捕溫傑時,她確實撥出了一個號碼,通話時間隻有幾秒鍾,電話號碼的主人就是劉勇。”


    羅銳沒有吱聲。


    陳浩看了他一眼:“羅銳,你真的懷疑劉勇是這起案件的軍師?”


    羅銳把資料收起來,搖搖頭:“我也不清楚,不過我唯一能確定的是,我逼他開口的時候,他是在裝瘋,他是有意的想告訴我這些線索。”


    “他們到底是為什麽?就是為了讓警方調查十多年的拐賣事件?如果他們三個人真的勾結在一起,還用兩個人的死,來冒這個險?就算是他們直接報警,我們警方也會調查。”


    “真的會嗎?”


    陳浩一時語塞。


    羅銳繼續道:“而且不是咱們提前抓住溫傑,她已經飛往國外了。其實注定要死的人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聶林,你也知道,他求死的心很強烈,肯定是自願站出來的。”


    陳浩挑了挑眉,聶林的屍體,他今天早上還去殯儀館看過,那種慘狀,確實讓人看著觸目驚心。


    羅銳歎了一口氣:“聶林是以身入局,想要把事情鬧大,迫使我們警方必須調查下去,在我們找不到線索的情況下,劉勇就假裝瘋癲,給我們警方指示,迫使我們一直查下去。


    畢竟這個案子牽連九嶺煤礦,有些人想要把這個事情壓下來。


    客車搶劫殺人案的當晚,聶林殺了劉金漢和張世榮,然後寇濤和武強躲到九嶺鎮,在汪處和康支隊帶人來抓捕時,卻撲了空。


    這兩個人為什麽會恰好躲到劉家祠堂的地窖裏?


    我懷疑,他們肯定是聶林指示的,他們還以為對方是幫他們藏身。


    而劉勇恰好吐露出劉家祠堂這個關鍵信息,讓我恰好抓到這兩個人,發現地窖裏的五名孩童的屍骨。


    聶林當初被拐賣來後,直接被賣到到了礦上,他根本不知道劉家祠堂有地窖,也不知道這些孩子被劉加福拐賣後,會把人藏在哪裏。


    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劉勇和溫傑!”


    陳浩是看過卷宗的,昨天宴會結束,他查閱了一個通宵。


    聽見羅銳的分析,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咂咂嘴,道:“我看過寇濤和武強的口供,他們根本就沒見過劉勇和溫傑。”


    羅銳點點頭:“應該是隻有聶林和他們接觸過,劉勇和溫傑躲在幕後。”


    “可是……”陳浩沉吟道:“照你這麽說,在你逼問劉勇時,他為什麽會把溫傑的名字說出來?”


    羅銳搖搖頭:“我也想不明白,如果硬要推測的話,我覺得溫傑應該是知道劉勇和聶林的計劃,這兩個人並不想她參與進來。


    而且劉勇也明白,溫傑一旦從賈全的嘴裏,逼問出辛宗亮的下落,她就會殺掉對方。


    如果我抓捕溫傑的當晚,沒有猶豫的話,賈全不會死,溫傑也不會被抓。


    劉勇應該是想借我的手,想讓溫傑活著。”


    陳浩頷首,感歎道:“這是我見過最複雜的案子了,不過劉勇是不是幕後主謀,等結果吧。”


    “是啊,一切就像他們所想的那樣,死了兩個jc,萬局長也受了傷,事情鬧的這麽大,驚動了那麽多人,專案組也成立了,那些犯了罪的人誰都跑不掉。


    如果聶林他們走正常的程序,我想……”


    陳浩阻止他:“別說出來!”


    “好吧!”羅銳聳了聳肩,把手裏的煙點燃。


    兩個人就這麽在車裏坐著,沉默地抽著煙。


    好一會兒過後,陳浩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然後按下免提鍵。


    “支隊?”


    “是我,你說。”


    “我們已經查過了,103大案發生之前,劉勇的通話記錄裏沒有溫傑的來電,他也沒有和聶林通過話。”


    “那他的行蹤呢?”


    “支隊,查不到。”


    “怎麽叫查不到?那幾天他見過誰,去了哪裏?你們不知道派人去走訪嗎?”


    電話裏沉默了一下,而後回答說:“支隊,這個真不好查。不過有一條線索,就是1月3號,案發的那天早上,劉勇給丁麗打過兩次電話。”


    “是嗎?”陳浩臉色凝重。


    “是,但兩次電話的通話記錄都是幾秒鍾而已。”


    “我明白了!”陳浩掛掉電話。


    羅銳把煙頭扔出車外,沉吟道:“很明顯,劉勇是在打聽劉加福的行蹤,好讓聶林在半道下手。”


    陳浩歎了一口氣:“咱們手裏沒有確切的證據,根本沒法抓捕他。”


    羅銳沒有吱聲。


    陳浩又道:“走吧,等在他家樓下也不是辦法。”


    羅銳剛準備開車,陳浩的手機鈴聲又響了。


    他接聽電話後,臉色鐵青的看向羅銳:“等等……”


    “怎麽了?”


    陳浩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他咽下一口唾沫,回答道:“劉勇買了一張機票,中午十二點,飛往加拿大!”


    “他是想去找辛宗亮,我明白了,溫傑被抓之前,肯定是把辛宗亮的地址告訴他了。”


    陳浩拍著額頭:“羅銳,咱們怎麽搞?”


    “你說呢?”


    “我不知道!”


    一時無言,兩人都沒有說話。


    上午十點半,劉勇背著一個背包,走到了街邊,他招呼了一輛出租車。


    羅銳趕緊駕車跟上。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到了臨江市的國際機場。


    劉勇付了錢,走進了候機大廳。


    他在人群中穿梭,肥胖的身體搖搖晃晃,來到值班櫃台後,他用身份證取了機票,因為沒有隨身行李,他便直接走向檢票口。


    來到登機口,劉勇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他取下雙肩包,抱著胸前,一雙眼睛警惕地看著周圍的人。


    飛機是十二點的,提前二十分鍾登機。


    還有五分鍾,他就能坐上飛往加拿大的航班。


    他要讓一切都結束!


    這時,一個人影突然坐在他的身邊。


    劉勇趕緊挪了挪位置,接著,他抬頭一看,整個人都僵住了。


    “你……”


    羅銳瞥了他一眼,低聲問道:“我是叫你劉勇,還是陳白?”


    劉勇舔了舔嘴唇,沒有吱聲。


    “你們真的是煞費苦心啊,做這一切都值得嗎?”


    劉勇還是不說話,他低垂著臉,心裏像是沉下了一塊巨石。


    “你們做出這一起驚天大案,牽連這麽多人,你們的目的已經到達了,聶林死了,溫傑也會被審判,隻有你還能活下去,何必再去冒險呢?”


    羅銳轉過臉,緊緊地盯著他:“相信我,警方肯定會把辛宗亮抓回來。”


    劉勇笑了笑,他看了一眼電子牌的時間。


    登機口已經開始安檢了。


    羅銳在心裏歎了一口氣,自己說的這幾句話,就已經暴露出自己的底牌。


    劉勇很聰明,他肯定是這起案件的主謀,雖然沒有參與,但絕對是他在幕後策劃。


    羅銳隻身前來,耐心勸說,而且並沒有其他警察到場,這就已經向對方透露出,警方並沒有掌握到他犯罪的證據。


    劉勇開口道:“不好意思,如果你沒其他事的話,我要登機了。”


    說完,他站起身,提起包,往登機口走去。


    羅銳也跟著站起身,望著他離去的背影。


    劉勇把機票、身份證、旅遊簽證和護照交給機場的值班人員。


    值班人員在機票和護照上蓋了章,然後把機票和身份證還給他:“先生,祝您路途愉快。”


    “謝謝!”劉勇走向門口,外麵一台擺渡車正等著。


    他的步伐堅定,而且整個人都變得輕鬆了下來,當初的木訥和憨厚早已不見蹤影。


    羅銳向著他的背影喊道:“陳白,你會後悔嗎?”


    聞言,劉勇停下腳步,他回過頭,笑了笑。


    “為她,千千萬萬。這是我們幾個兄弟當初說好的,我們發誓要永遠保護小傑,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這件事,該我去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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