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麵最上方的置頂依舊是熟悉的名字,點開翻了翻,都是一些很正常的問候,沒有特別的信息,隨手將置頂取消,開了免打擾。下麵的人是原身的母親,秦銘淵的手頓了頓,遲疑了一兩秒才打開,發現最近的對話已經是一個月前了。並不是因為他們關係不親近,而是對方確實很忙碌,原身母親是個服裝設計師,一年到頭世界各地飛,到處辦秀展,是個典型的事業女性。原身的父親在他大學一畢業就將公司全權交給他管理,自己追上了愛妻的步伐,在外陪伴她。怎麽說呢,在這個家裏,父母是真愛,兒子是意外。秦銘淵看著聊天界麵裏寶貝,兒子,我們銘淵這樣的稱呼眼裏流露出嫌棄,按滅了手機沒再看。他不知道在自己的世界裏,他的身體處於什麽狀態,死亡,植物人,或者被原身占據,但不管怎麽樣,他的父母應該很快就能放下吧。秦銘淵的父親對於家裏的產業毫無興趣,一心撲在自己的音樂事業上,不願意按照爺爺的意願管理公司,兩人沒少因為這個起爭執。他是秦家的長孫,爺爺喜愛他,也對他寄予厚望,為了避免出現父親那樣的意外,從小將他帶在身邊教養,想培養一個優秀的繼承人,秦銘淵也沒有讓他失望。但也因為如此,他跟父母的關係很淡薄,每次相處都尷尬的像是陌生人,等到弟弟出生,這種氛圍更是達到了頂點。弟弟活潑可愛,性格跟父親很像,四五歲的時候就能跟著父親彈吉他,他偶爾回家去,能見到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在客廳,有笑聲,有音樂,自己卻像個局外人。前些年爺爺去世,準備葬禮那幾天是他們相處最長的時間,父母不知道怎麽跟他溝通,上高中的弟弟因為他日常冷著臉有點怕他,一家人僵硬的誰都不自在,後來他就很少再回家裏的別墅了。也好,這樣的話,他也能了無牽掛,就算換一個世界,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不一樣的。第4章 暫時沒有什麽回去的可能,秦銘淵幹脆不再去想這些糟心事了,徹底地投入到工作中去,除了身邊的人有了變化,他在忙碌中也感覺不出跟以前的生活有什麽兩樣。等到他想起來雲悅纖生日這回事,已經是宴會前一天了,還是周揚猶豫著開口提醒他是不是該去挑個禮物時才記起來。他不是原身,對這件事自然不上心,擺擺手就打發對方隨便去買一個,反正自己也隻是去走個過場。當時周揚帶著奇怪的神情離開他沒在意,秦銘淵本來就打算做出對雲悅纖逐漸厭倦的假象,後續好徹底脫離主角們的劇情線。原身心甘情願做那個深情體貼的冤大頭,他可不願意。宴會當天下午秦銘淵都還在公司裏,中途雲悅纖給他打了電話,詢問他晚上大概什麽時候會到,順便提了句給他發了消息都沒回,希望打電話沒有打擾他。秦銘淵平時除了必要的聯係,很少看手機,前幾天將原主手機裏能得到的信息研究過就不怎麽動了,雲悅纖又被他設了免打擾,當然接收不到。他嘴上肯定不會這麽回答,應付了句工作比較忙,告訴對方他會盡快在宴會開始前到達。得到答案那邊又聊了兩句就把電話掛了,沒有耽誤太多時間,雲悅纖在原主這裏速來是很矜持的,至於這種矜持究竟是想保持距離還是故作姿態,秦銘淵不予評價。傍晚結束今天安排的工作,他回家換了身正式點的西服,踩著宴會開始的時間去了雲家別墅。雲家所在的別墅區在a市也算是富人區,但也隻是對於普通人而言,規模與私密性遠遠比不上真正的豪門別墅區。秦銘淵剛到小區門口就看見不少豪車開進去,眼花繚亂幾乎沒有重樣的。區區雲家,區區雲悅纖,一個生日宴會哪裏能讓這些人給麵子到場,不說全部,至少也有一大半是衝著他來的。秦銘淵冷漠的看著車窗外,心中冷笑,雲家倒是會借著原主的名頭給自己造勢。今天這場生日宴會傳出去,雲家也算多少能摸到一點a市上層豪門圈的邊了。司機將車平穩的停在一棟燈火通明的別墅前,秦銘淵拉開車門下去,沒等邁開腳步,旁邊就有人叫了他一聲。“秦總,這麽巧,趕在一起了。”身材發福,有些禿頂的男人穿的倒是西裝革履,旁邊還跟著一個身材曼妙的年輕女人,挎著他的手臂看起來像他女兒。秦銘淵看著他滿麵笑容的湊過來,不清楚是不是原身認識的人,點了點頭回應,沒有直接甩手走人。“見您一麵可真是難啊,上次有個項目想跟您談談,都沒有機會。”對方一邊跟他說話,一邊伸出手想跟他握。哦,這麽說想來是不認識的,垂眸看了眼伸過來的手,秦銘淵沒有握上去的打算。“銘淵哥!”沒等他開口拒絕,傳過來的清亮聲音避免了對方的尷尬,他麵無表情的轉頭看過去。雲悅纖穿著一套白色的西裝,頭發打理的很整齊,笑容明豔的從別墅裏小跑出來。他似乎鍾愛白色,也確實適合,像是不諳世事的小少爺,應該很少有人不對他抱有好感。很會利用自己的優勢,屬於少部分人裏的秦銘淵心裏如此評價。“外麵好冷啊,你怎麽不進去?”雲悅纖停在他跟前,說話的時候搓了搓手,又轉頭跟他身邊的人打招呼,“李叔叔好。”中年人很親切的笑笑,祝他生日快樂,回道自己精心給他準備了禮物,讓他期待一下。雲悅纖又笑著跟他道了謝,帶著秦銘淵先進去。“李總,這秦總真看上這雲家小少爺了?”挽著人手臂的女人剛才一直很懂禮數的保持沉默,這會兒看不見人了才開口。“不然呢,前段時間那些項目,憑雲家的資曆怎麽可能拿到,這回生日宴人還親自到場,多少人想見一麵都難的秦總,要不是看上那個小少爺,會這麽屈尊降貴?”中年人冷笑了下,“這雲悅纖也算有本事。”“那他這是要坐上秦夫人的位置了?”女人還是有點羨慕的,在她看來對方跟自己沒什麽區別,都是靠男人往上爬,可人家就是有本事勾上長得帥又有錢的。“這可不一定,這些豪門的水深著呢,誰知道秦銘淵是不是一時興起,再說,就算他真的喜歡,家世匹配不上,指不定能不能成。”說到這兒,他臉上的神情又帶上嘲諷,“而且我們這雲小少爺清高著呢,據說想好好拍戲搞事業,暫時不談戀愛。”女人跟著笑了笑,“小少爺看著單純,倒挺會欲擒故縱,看這秦總不是被釣的死死的嗎。”後麵又有車到了,他們倆也沒再多說,天也挺冷,稍理了理衣服就進去了。別墅的大廳裏被重新整理過,多餘的擺設家具都被移開,空了很大一片出來,旁邊擺著幾張鋪了整潔桌布的長桌,上麵是精致漂亮的各類食物甜品。“銘淵哥要不要先拿點東西吃?”雲悅纖把人帶進來,指了指那邊問他。感受到從四麵八方投射過來的視線,秦銘淵心裏有點煩躁,順手將提著的小禮品袋遞出去,搖頭拒絕了,所以說他最不喜歡參加這種聚會。雲悅纖把他送的禮物接到手裏,倒是沒有急著打開看,笑容清甜的道謝。袋子裏的東西是周揚去買的,一款知名品牌新出的手表,當時交給秦銘淵的時候嗦了一堆設計理念,什麽星空啊美好啊,他一句都沒聽進去。“秦總!”雲悅纖沒來得及開口再說什麽就被打斷,轉頭正看見他的父母迎過來。“真是對不住啊秦總,客人太多了,隻好讓小纖出去迎接你。”秦銘淵垂眸打量說話的中年人,對方身材中等,略微有些發福的跡象,年逾五十麵容看起來依舊英俊,年輕時想來也是個帥哥。他身邊的女人頭發盤在腦後,一身寶藍的露肩禮服,裹了件貂毛披肩,氣質很好,麵容秀麗,能看出幾分熟悉,想來她就是雲悅纖的母親。侍者托著酒水過來,雲浩偉拿了杯香檳遞過去,笑道:“秦總就當這裏是自己家,需要什麽盡管說,不要客氣。”秦銘淵伸手接過來,不置可否的動了動眉梢,“雲總客氣了。”“行,那我們都別客氣,也別總來總去了,我厚著臉皮叫你一聲銘淵,你叫我叔叔就行,你跟小纖關係好,我們也不要生分了。”雲浩偉爽朗的拍了下他的手臂。秦銘淵側眸看了眼被拍的地方,抬起杯子抿了口香檳,倒是挺會順杆兒爬。看他們聊過,笑容得體的霍麗娟這才開口道:“總聽小纖提起,這還是第一次見,真是一表人才,聽說銘淵的爸爸媽媽長年在國外,以後有空了可以到家裏來,阿姨做菜給你吃。”“那銘淵哥可是有口福了,我媽做菜超讚的!”雲悅纖適時的插話進來,朝他眨了眨眼睛。真是其樂融融的一家三口,秦銘淵執著香檳輕輕搖晃,麵目淡漠。從他到場開始就蠢蠢欲動的其他人看他們交談了一會兒逐漸按捺不住,陸續過來攀談,表麵是來祝雲悅纖生日快樂,沒說兩句話題就拐到他身上。雲家夫婦自詡跟他是自己人,幫他應付了不少,秦銘淵樂得自在,也不去理會他們借著自己的名頭攀關係尋合作,反正他們要是真談成了也跟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富人圈的宴會不論是以什麽名義開起來的,實際上都是為了擴展人脈方便商業往來,萬變不離其宗。這場亢長的交際結束於侍者過來提醒宴會要正式開始了,雲悅纖要去準備鋼琴演奏,雲家夫婦也需要簡短的致辭。他們一走開,沒有了中間緩和,秦銘淵看起來越發的難以親近,有人硬著頭皮聊了兩句,還是敗於他的冷淡,悻悻的拿著酒走了。“秦總。”清靜了沒有幾分鍾,身側又響起聲音,秦銘淵斜眼看去,是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青年,陌生的麵孔,風格氣質莫名的卻又有些熟悉,他沒有說話,晃了晃手中的高腳杯,裏麵是剛剛從侍者那裏新拿的紅酒。“您可能不認識我,我跟悅纖之前一起拍過戲,希望沒有打擾您。”青年笑了笑,看起來有點靦腆,很緊張的捏著手裏的杯子。秦銘淵眯起眼睛,恍然明白過來他身上的熟悉感從哪裏來,像雲悅纖,不管是穿著打扮,還是現在露出的笑容。對方舉辦生日宴會,自然也是邀請了幾個圈裏人的,想要借此接觸豪門圈的小演員甚至會主動交好,求一張邀請函,這人顯然就是其中之一。手指叩在杯腳上,秦銘淵心中嗤笑,雖然他不喜歡雲悅纖,但是對方做為本書的主角,自然有他的優勢在,旁人的模仿隻會顯得蹩腳又可笑。更何況,他連正主都毫無興趣,又怎麽可能去搭理一個贗品。收回視線,他喝了口酒,沒有理會意圖跟他搭話的人。青年顯然也覺得有點尷尬,心裏又不甘心這樣離開,抿了抿唇,又往前湊了一步,幹脆明示,“我其實仰慕秦總很久了,您年輕有為,我……”“嘖。”一聲不耐煩的輕嘖,讓他瞬間閉上嘴,受了驚一樣抬眼去看高大的男人。“走開。”秦銘淵並不客氣,他不多的耐心早已經被消磨幹淨了。雖然想為自己的事業找一個捷徑,但青年也不是蠢貨,明白自己再堅持隻會得罪對方,連忙彎了彎腰快速逃開。與此同時,整個宴會廳裏的光線暗淡下去,響起了流暢的鋼琴聲,光亮集中在最中央的位置,周圍的人不少,看不清楚那裏的情形。秦銘淵也沒有興趣湊熱鬧,準備找個安靜的地方抽根煙,等這裏完事兒了就直接離開。整個一樓都是人,走到哪裏都不清靜,他幹脆抬腿往樓梯那邊走,別墅二樓有主人家的房間,一般不會有客人往上走,想來不會再有那些抱有各種目地的人打擾他。第5章 二樓不接待客人,隻開了幾盞暖黃的廊燈,光線有點昏暗,長長的走廊上鋪著地毯,踩上去很軟,腳步聲都被吸了進去。秦銘淵懂得最基本的禮貌,沒有隨便去那些房間,在走廊盡頭找到了露天陽台,推開玻璃門走出去。陽台上擺著一套室外沙發,定期有人清理,看起來很幹淨,但他沒有去坐,走到欄杆前站定,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哢噠”一聲,火焰在昏暗中照亮他的臉,給香煙沾上光點。他抽了一口,兩指夾著拿開,緩緩的吐出煙霧,被微風吹散在夜色裏。另一隻手把玩了兩下金屬的打火機,裝回口袋中。二月的天氣還很冷,穿著單薄的西裝站在室外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秦銘淵並不介意,倒是覺得心中的躁鬱散了很多。一樓大廳明亮的光線從玻璃窗透出來,他這個角度隱約能看見裏麵衣著光鮮的人們,不知道自己人不見了,他們還有沒有安穩的心思參加宴會。在心裏嘲諷的笑了笑,又抬手抽了口煙,也不知道這場生日宴會誰才是真正的主角。一根煙抽完,他沒有再去點第二根,靜靜的站在那裏等自己身上的煙味散一散,抬手看了眼手表,轉過身離開陽台。踩進室內消聲的地毯,他垂眸整理著有些翻折的袖口往前走,抬眼的時候目光頓了頓,腳步跟著停下來。樓梯口的位置停著一輛電動輪椅,身形消瘦的青年坐在上麵,從側麵能看到他優越的鼻梁以及纖長的睫毛。他半垂著眼睛看麵前的樓梯,臉上沒有什麽表情,很安靜的待在那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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