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羞草的臉頰紅紅的像是熟透的桃子,秦銘淵湊過去親了下,能感覺到熱熱的溫度。他揚了下眉,看著雖然害羞卻沒有躲開的人,得寸進尺的想去捕捉他的唇,卻被不合時宜的敲門聲打斷。含羞草這次躲開了,秦銘淵歎口氣,有些時候上菜速度太快也不是什麽好事。想是這麽想,他也不能讓自己新晉的戀人餓肚子,退開身體坐好,讓人進來送菜。雲裴不喝酒,秦銘淵等下還要開車,所以他們雖然說了要慶祝,最後還是用果汁代替碰了杯。吃飯的時候他們並沒有什麽親密的舉動,但偶爾的一個眼神對視,都能讓氣氛甜起來。雲裴習慣了他的照顧,偶爾也會夾口菜放到他的盤子裏,有一次被男人中途截胡,喂到了嘴裏去。之後他再用筷子吃菜的時候,總是覺得耳朵燙燙的。氣氛不錯的用過晚餐,他們出了餐廳坐到車上,準備回秦銘淵的公寓。雲裴後知後覺的開始感到緊張,確定關係的第一天就要一起住,總覺得好像不太對。而且,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秦銘淵的那間公寓裏,好像隻有一間房間,床自然也就隻有一張。“怎麽了?”秦銘淵放好輪椅坐到車上,卻發現他還在發呆,幹脆湊過去幫他係安全帶,“吃飽了犯困?”他突然籠罩過來,雲裴有點緊張的縮了下脖子,發現他的動作又放鬆下來,順著他的話點頭,“有點。”秦銘淵聞言順手揉了下他的頭發,“很快就到家了。”家?雲裴愣了下,看著男人坐回去係好安全帶,心裏紊亂的思緒突然間沉寂下去,被突來的溫暖填滿。第61章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秦銘淵推著雲裴走出來,上前去打開家門。這是雲裴第三次來這間公寓了,頭兩次意外且混亂,現在回想起來,竟然覺得是有點莫名好笑的。秦銘淵進門後先按開燈,一如既往冷硬的空間被照亮,他頭一次覺得這樣的裝修有點不太順眼,太過冷清了。被他推進來的雲裴卻覺得,這個地方,比偌大的雲家別墅更有人情味。秦銘淵鬆了鬆領帶,問他要不要喝水,看人搖了搖頭,道:“那先洗個澡吧,泡一泡會舒服一點。”雲裴被他直接推進臥室裏,男人讓他等一等,自己脫了西服外套進了浴室,沒多久就響起水流的聲音。是去幫他放水了。頓了頓,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對方要讓他用房間裏的浴室,是屬於男人的私人領域。他不太好意思的撇開視線,目光又落在那張寬敞的大床上,瞬間像被燙到一樣又移開。之前他待在這裏會有些不自在,但沒有太多別的什麽想法,現在他們的關係發生了變化,再單獨相處的時候總會有些微妙。雲裴抬眼,正好看見掛在床頭的那幅畫,是自己送給秦銘淵的那幅,矜貴的獅子靜靜地俯臥在那裏,視線像是跟他對上了一樣。他竟然掛在了這裏……秦銘淵從浴室裏出來,看到他坐在輪椅上抬眼看著牆上的畫,抬步走過去,用指節蹭了下他的臉頰,“發什麽呆?”雲裴驚了下,捂著臉轉頭,否認道:“沒有,可能就是有點累了。”聞言秦銘淵也沒有追問,“那泡完澡就早點睡,我去拿換洗的衣服給你。”看對方沒有反對,他去衣帽間裏找了一身自己的睡衣出來,內褲也拿了一條新的,尺碼雖然是大了,好歹有得穿。“湊合穿。”秦銘淵把衣服放到青年腿上,又彎下腰按住輪椅扶手湊到他耳邊,“明天去給你買合身的。”雲裴本身是沒多想的,但因為耳邊熱意,低頭的時候卻看到了睡衣下露出來的內褲一角,耳垂頓時紅了紅,抬眼瞪向對方。秦銘淵倒是坦蕩蕩的,一本正經的臉非常唬人,“也不是沒穿過。”他說的是在秦家別墅那次,雲裴有點惱羞成怒的推開他,自己操控輪椅往浴室去,不想再搭理這個越來越崩人設的流氓。秦銘淵沒有攔他,跟在他身後到了浴室門口,“要用的東西我已經幫你放好了,需要什麽可以叫我。”頓了頓,又道:“不然還是我幫你吧?”雲裴轉頭看他,男人的眼神中沒有戲謔,應該是正經的隻想幫他,大概是又想到了上次摔倒的事,他無奈的搖搖頭,“不用,我自己可以。”“好吧,那你慢慢來,不用急,我去外麵的浴室洗。”他堅持,秦銘淵也沒有強求,握上門把手幫他把門帶上。他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兒,聽見浴室裏除了水花聲之外沒什麽別的動靜,稍微放下心,拿了睡衣去外麵的浴室衝澡。他的速度很快,回來的時候房間浴室的門還緊緊的關著,他隨意用毛巾擦著頭發,在床邊坐下來。浴室裏泡在浴缸中的雲裴聽到了外麵的動靜,他看了眼緊閉的門,收回視線落在自己的雙腿上。之前心裏的那些緊張跟尷尬在看到自己的腿時消失殆盡,肌肉萎縮,又瘦又柴,就算是有什麽欲/望,看見這雙腿,大概也沒有心思了。他低頭把自己的半張臉沉進水裏,胳膊一揮撥出浪花,水麵的蕩動扭曲了雙腿,看不清楚了。肺裏開始覺得憋悶,他抬頭冒出水麵,喘了一口氣,抹去臉上的水珠,抬手按住浴缸邊緣準備出去。直到聽見浴室裏傳出吹風機的聲音,秦銘淵才放下心,甩一甩差不多擦幹的頭發,把毛巾拿出去放好。回來之後沒多久雲裴就出來了,剛吹完的頭發蓬蓬的,臉被熱水熏的泛粉,穿著鬆垮垮的睡衣,領口太大,鎖骨露了出來,雙手也被遮去一大半。秦銘淵抬眼的時候跟他對上視線,看著他操控輪椅過來停在跟前,嗅到了從他身上飄過來的沐浴露的味道,跟自己一樣的味道。他沒有說什麽,直接探身把對方抱起來,突來的動作讓人受了驚,小小的驚呼了一聲,手環上他的脖子。秦銘淵抱著他顛了顛,道:“平時多吃點飯,輕的像一團棉花。”“你以為誰都能跟你一樣強壯……”雲裴小聲的嘀咕了一句,心道,如果用男人做模特畫人體,出來的作品一定很完美。“想什麽呢臉都紅了?”秦銘淵又顛了他一下,親了下他的臉感受溫度,“不會是在想些什麽不好的事情吧?”雲裴抬眼,開口否認,“沒有,我困了,放我下來。”八點多才從公司裏出來,又去吃了飯,再加上路上耗費的時間,還洗了個澡,現在差不多已經十一點了,確實到了睡覺的時間。昨晚青年幾乎沒有睡,今天白天也隻是補了三四個小時的覺,秦銘淵就沒有再逼問他,彎腰把人放上床,拉過薄被給他蓋上。他自己探身打開床頭燈,走開去把頂燈關掉,房間裏的光線一下子昏暗起來。床上的雲裴陷入到男人的氣息中,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緊張,手指抓緊了被子順滑的布料。男人過來的時候他下意識想挪開給他騰位置,不能動彈的下身限製了他的行動,頭腦一下子冷靜,指尖鬆了鬆。床頭燈的光線比較暗,秦銘淵沒有注意到他細微的動作,走過來的時候直接彎腰抱著人毫不費力的往旁邊一挪,自己也躺上床。雲裴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換了位置,又被人手一伸攬過去,陷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睡吧。”秦銘淵拍了拍他的後背,又低頭道:“需要我給你講睡前故事嗎?”雲裴抬頭看他,聞言皺了皺眉,手指在男人緊實的胸膛上戳了戳,“我又不是小孩子。”秦銘淵捉住他的手,吻了下他的指尖,在昏黃的光線裏看著他的眼睛,“那你要給我講睡前故事嗎?”知道他是在故意逗自己,雲裴不想再搭理他了,一低頭把臉埋進他的懷裏,“睡覺。”秦銘淵無聲的勾了勾唇,抱著他輕拍他的後背,正經下來道:“你直接搬來跟我一起住吧。”把青年帶回來以後就不想放他走了,不想再讓他回到那個冰冷的家裏去,跟那些討厭的人朝夕相對。縮在他懷裏的雲裴抬頭,跟男人對視了一會兒,輕聲道:“其實,這段時間我已經想在外麵買房子了。”他之前待在那個所謂的家裏,不過是想讓那些人記住他的母親,讓霍麗娟時時刻刻都不要忘了她第三者的身份,讓雲浩偉牢記他的背叛,讓雲悅纖不能舒坦。他們越是嘲諷自己,他心裏越是暢快,因為他知道他們在意,他們動不了自己,隻能用那些言語發泄憋悶。他看著他們在自己麵前張牙舞爪,冷嘲熱諷,像看小醜一樣。雲裴曾經覺得自己可以一輩子待在那間別墅裏,成為他們心裏拔不掉的刺,讓所有的人都不痛快。可這段時間跟秦銘淵相處,這種想法開始動搖了,那種開心跟放鬆是挑釁那些人得不到的。他逐漸開始覺得,看那些人發怒跟歇斯底裏很無趣,麵對他們開始覺得疲累,開始覺得煩躁。尤其是那次跟對方去看了畫展之後,他注視著母親的畫,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因為那些恨,成為了媽媽最不想看到的樣子。這些禁錮自己的思想,是他無論畫多少陽光明媚的作品都無法改變的,是他自己把自己沉溺在了黑暗裏。已經這麽多年了,或許他該放下,真正的去過屬於自己的生活,而不是把時光浪費在那些不必要的人身上。所以這段時間他開始留意著想買一套房子,不用很大,但要布置成媽媽曾經喜歡的那樣,溫暖,舒適。隻是沒有想到,這些都還沒有真正的開始實施,他就不小心聽到了霍麗娟的那通電話。媽媽被他們背叛的錯或許可以放下,但如果是被她故意害死的,說什麽也不能放下。他沒有再說別的,秦銘淵卻仿佛懂了他的意思,但沒有多問,隻道:“那如果你買了房子,我就搬過去和你住。”雲裴心裏一些晦暗的思緒因為他的打岔散去,有點無語,“這有什麽區別?”“區別就是你搬過來我養你,我搬過去你養我。”秦銘淵握著他的手捏了捏,“是不是很公平?”“你堂堂秦氏總裁,a市第一大豪門的繼承人,好意思讓我養你?”雲裴被他的話逗笑,佯裝不願意的推開他撇過頭,“不養。”秦銘淵摟住他的腰抱回來,在他的癢癢肉上捏了把,湊到他的耳邊逼問,“你養不養?”雲裴被捏的止不住發笑,伸手推他,想掙脫男人的禁錮,“你放開!”秦銘淵才沒那麽輕易地放過他,身體一翻直接壓上去,把人籠罩在自己身下,“你先回答我。”抬手抵著他的胸膛,完全掙脫不了的雲裴有點惱,直呼他的名字,“秦銘淵!”男人停手之後他瞪過去,突然發現他們兩個的距離不知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近,姿勢也有點不太妙。秦銘淵也跟著一愣,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交織在一起,突然有點想接吻。這麽想著,他直接就做了,沒給對方反應的機會,低頭親了上去,將還在微微喘息的唇封住。雲裴愣了下,很快就配合的將手環上男人的脖頸,順從的張開嘴放他進來攻城略地,他也熱愛這種跟人親密的感覺。接吻的氣氛太好,場地也太過合適,秦銘淵是一個身心健康的正常男人,難免升起別的心思。他的吻開始逐漸變得熱烈,呼吸急促,空氣都開始熾熱起來,手掌撫上纖細的腰線,身下的人顫了顫,沒有拒絕。雲裴的縱容讓他放肆,親吻從嘴角漫延到臉頰,又落到耳後,氣息噴灑在皮膚上引起顫栗。仿佛帶著電流的手掌在腰上滑過,指尖碰到了鬆垮的睡褲邊線……“不……”雲裴一下子清醒了過來,猛的推開已經意亂情迷的男人,側開臉喘氣,垂眸掩去眼底的難堪。被打斷的感覺並不太好,秦銘淵握了握拳忍下自己的難耐,將自己的手收回來,沒有去指責對方的半途而廢。“沒關係的……”他將吻落在青年側過去的頸上,幫他理了下淩亂的發絲,“我可以等到你願意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