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觀棋點了點太陽穴,連點了三次,然後指向應鐸。


    (好想您。)


    想字隻需要點太陽穴一下,但手語裏表達“很、非常”的程度,一般不會有獨立的詞語,都是加大動作幅度,動作用力,或是重複強調,以達到表達“非常、很”的意思。


    她沒有用力比劃,但斯文又內斂地點太陽穴三下,已經是很想的意思。


    應鐸看懂了,看向她的目光變得溫柔,聲音也是溫柔又醇厚:


    “我也是。”


    唐觀棋露出有些羞怯的笑意,抿了抿唇,她擺了擺手表示要和他拜拜了。


    應鐸視線仍然是儒雅溫和:“去吧。”


    周竹文就在後麵看著,都不知道小姑娘和應鐸說什麽。


    一時之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而這個房間內,也隻有應鐸看懂了妹妹仔比劃什麽,但從他的回答猜不出她說的是什麽。


    他看不見應鐸的表情,隻看見小姑娘好似有些不好意思。


    妹妹仔走到門邊,又害羞地對眾前輩微微彎了腰,有位委員點頭,她才打開門出去。


    看她背影,應鐸才發現她穿的高跟鞋,是他買的那一對。


    男人蓬勃難以自控的占有欲,在她行走間露出的紅色鞋底裏,有某一刻抵達巔峰。


    應該給她買更多衣服鞋子的,不然出來招搖,別人都以為隨意可以靠有兩個錢,和妹妹仔搭上關係。


    門關上,隔絕了男人炙熱的視線。


    周竹文沒想到小姑娘和應鐸是有什麽關係,畢竟沒有表達出親密,但還是不自覺地問:


    “應鐸,你和那個師妹認識?”


    應鐸端起茶杯,麵無表情淡淡道:“朋友的妹妹。”


    周竹文意外:”是你哪個朋友的妹妹?”


    應鐸飲了口茶,放下茶杯,看似不在意地道:“重要?妹妹仔有男朋友的。”


    “有男朋友?”周竹文更是意外。


    “是。”應鐸麵不改色。


    其他兩個委員也有些意外,不過朗聲笑著:


    “有男朋友正常,生得靚的妹妹仔怕是很多人追。”


    有男朋友的又怎樣?


    在絕對的錢權魅力之下,普通的年輕男仔完全沒有抗衡的能力,大家都是見過世麵的。


    對他們來說完全不是阻礙。


    但問題是,是應鐸朋友的妹妹,就意味著小姑娘出身也不差。


    應鐸剛剛把妹妹仔叫過去,也是隱晦隔開老周和小姑娘,就說明不讚同,有意讓小姑娘少和他們接觸。


    難為老周好不容易有存好感的女仔,應鐸把人當小輩護著。


    其實老周也就二十七歲,差得也不會太遠。


    有個委員不放在心上,依舊笑著招呼周竹文:“喂,到你了。”


    周竹文回神,看向台球桌,也笑了笑:“到我了?”


    對方豎著球杆撐地笑:“就幾分鍾前的事,你打進球了,當然還是你,這都不記得?”


    周竹文有些走神,但是一貫隨和地微笑:“原來還是我,我都忘記了。”


    打球的間隙,其他文員低聲問周竹文:“你是不是在想剛才那個妹妹仔,真的鍾意叫人去找也沒什麽。”


    ”不是,我…”周竹文想掩飾的,但是沒掩飾住,笑了一下,“是有點動心。”


    委員一派老成自然:“怕這些做乜?認識一下也沒有關係。”


    應鐸忽然起身,把文件夾放在桌上,開門走了出去。


    唐觀棋本來還在走廊僻靜處和瑞貝卡發消息,她站著回複。


    一隻手臂忽然抵在她身後,她微微側身貼向牆壁,猛地抬頭,對上應鐸英厲的麵龐,他的聲音沉緩響起:“準備去哪?”


    雖然溫柔,但他整個人好似鋪天蓋地罩下來,她連天花板的燈都看不見了。


    她咽了下口水,打字給他看:“我去對岸。”


    沒想到應先生看了一眼她的手機,卻沒有鬆開她,而是繼續溫聲問:“去對岸做什麽?”


    她被他攏著打字,明明沒有貼著,男人身上清厲又頗有攻擊性的冷香撲過來,她渾身都好似被裹著,拿著手機的手都發軟。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給他看:“我同同學約好去食魚丸粗麵。”


    應鐸垂下眼皮,長而窄的眸子眼角鋒利,但氣息卻是刻意收斂而溫儒的,不讓久留的上位者氣息壓迫過來。


    真的好似bb豬,放學了要去食魚丸粗麵。


    麥兜投胎?


    應鐸握著她的手腕,帶她往前走了些,拿房卡刷開一間套間,關上門。


    隻有他們兩個人,唐觀棋覺得氣氛更灼熱了。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應鐸就近把她抵在玄關的牆上,比剛剛湊得近得多。


    “怎麽過去?”他還好似沒事人,紳士地問她,但他胸膛虛虛抵著她,她好似都能感覺到他胸膛隨聲音的共振。


    她吞了一下口水,艱難把手抽出來,拿著手機在身側打字:“我坐地鐵過去。”


    應鐸不急不慢:“這個點地鐵應該很擠?”


    “那我坐天星小輪去?”唐觀棋猶豫著。


    不知是不是唐觀棋感覺有誤,她感覺男人好似抵得更近了,偏偏還溫和如春風:


    “冇吃飯就去坐輪渡,不頭暈?”


    唐觀棋一想也是,但也不至於到要爽約瑞貝卡的程度。


    “我讓人送你過去。”應鐸好似風輕雲淡。


    沒想到妹妹仔用力搖了搖頭,還打字給他看:“給同學看到不好,我想低調點。”


    應鐸看著她緊實嬌嫩的臉,伸手,大拇指略粗糙的指腹磨了磨她麵頰:“讓人把車停遠點就是。”


    她對上他炙熱深黑的眼睛,還是搖了搖頭。


    應鐸不知妹妹仔怎麽想,但此刻不能讓她落單:“我送你去,如果之後剛剛那些男的找你,不要理他們,知不知道?”


    她有些詫異,但應先生願意和她一起,誘惑力太大,她還是點了點頭,打字問他:“為什麽?”


    應鐸沒有什麽表情變化,隻是平靜道:“他們都不是什麽好人。”


    但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應先生和他們混在一起…


    她問:“那您也不是好人咩?“


    他抬眸凝視她:“你覺得呢?”


    她打完字,澄澈的眼睛天真又癡迷地看著他:“我隻知道我中意您,其他我都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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