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又小聲不死心地說:“老婆。”溫辭述想起上次電影院,那對男女情侶也是這麽叫的。當時聽著渾身起雞皮疙瘩,現在卻有種異樣的感覺怪不好意思的。他別扭地說:“別亂叫。”莊澤野小心地觀察他幾眼,發現他不是真的抗拒,便笑著咧開嘴說。“今天是吉日,而且我們剛好在洛城,就在這裏辦了,等下次我安排場更好的。”溫辭述沒有提醒他,你選了吉日但是沒選吉時啊。誰家結婚在大半夜?他好笑道:“你找哪位大師算的?”莊澤野說:“我媽找人算的。”他頓了一下,溫辭述逐漸睜大眼睛。莊澤野坦白道:“我媽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事,我跟她說過了。”溫辭述想起來這段時間蕭瀾看他的眼神,以及她對溫長盛若有若無的接近,登時麵紅耳赤。“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他蹙眉。莊澤野嘿嘿笑道:“怕你不好意思嘛,而且她百分之兩百支持,你不用擔心。”兩人靠在一起輕聲說話,對彼此的語調都不可思議的溫柔。要是這會兒有朋友或者粉絲在,沒準兒會被這一幕震驚畢竟平時他們從來不用這種語氣講話。莊澤野時不時用鼻梁蹭蹭他的臉頰,一副泡在柔情蜜意裏的樣子。他們在外麵呆了一個多小時,直到顧鳴赫打電話過來。莊澤野抬手就想掛斷,溫辭述製止道:“他不會這麽晚亂打電話,萬一有事呢。”莊澤野隻得不耐煩地接通:“幹嘛,你最好有事。”顧鳴赫很少給他打語音電話,這段時間每次打過來都被懟。他愣了一下,“怎麽還帶咒人的?”莊澤野:“別逼逼,趕緊說事。”顧鳴赫可憐兮兮地說:“我們來你們房間開會,商量演唱會的事情,你們人呢?”“外麵約會呢,看不見幾點了?”莊澤野相當不客氣,“以後識趣點,晚上過六點就別給我打電話了。”溫辭述趕緊用手肘撞他,示意他不要這麽口無遮攔。顧鳴赫想罵人:“約……沒事跑出去吃什麽宵夜,快回來,大家都在等著你們。”顯然那頭除了他還有別人,他隻能含糊其辭地催促。莊澤野剛想拒絕,讓他們一邊涼快去。溫辭述想起來要和向晚商量的事情,拿過他的手機道:“知道了,我們等下就回去。”顧鳴赫這才鬆了口氣:“還是辭述靠譜,你們快回來。”溫辭述掛斷電話,起身說道:“走吧,明天就要上報名額了,今晚得抓緊定下來。”莊澤野耍賴,坐在地上不動,伸出手:“不想走,你拉我。”溫辭述知道他撒嬌,故意道:“拉不動,你這麽重。”“我哪裏重了?我那都是肌肉好不好。”溫辭述握住他伸長的手,往後幾步將他拽了起來。莊澤野沒有骨頭似的,剛起來就黏在他身上不撒手。“說,你是不是很想看我的肌肉?”他幼稚地抱緊,無理取鬧。溫辭述笑著推搡他:“不想看,沒人想看!你怎麽這麽粘人,快鬆開,要回去了。”莊澤野埋在他領口深吸了一口氣,抱怨:“不想回去,不想見他們,想跟你單獨多待一會兒,回去又要保持距離了。”換了平時,溫辭述權當他發瘋處理。今日卻拍了幾下他的後背,沉默不語地和他相擁在一起。“我也想和你單獨待著。”他說完,耳朵變得紅彤彤的。莊澤野難得聽見他主動,忍不住收攏雙臂,將人又抱得更緊了一點。好愛溫郗,好想永遠這麽抱著他。他越來越用力,溫辭述扒拉他的手道:“咳咳,喘不過氣來了!”莊澤野心想媳婦好不容易到手,可不能就這麽勒暈了,隻得訕訕地放開。折騰了大半天,才坐上回去的遊覽車。顧鳴赫已經發消息催了三次了。溫辭述看了眼手機道:“他在催,要不要回複一下?”莊澤野在開車,自然地說:“你幫我回吧,就說快到了。”手機已經鎖屏了,溫辭述問道:“密碼是多少?”莊澤野立刻抓住了表現的機會,帶著幾分得意地說:“你猜。”他那小表情很是顯眼,溫辭述笑著說:“猜不到。”“你還沒猜就知道猜不到?快點猜快點猜。”莊澤野迫不及待想表現自己。溫辭述拖長了聲音:“四個0?”莊澤野無語:“我會那麽蠢?”“哦,那就是四個1。”“……你正經點!”溫辭述繼續逗他:“你媽媽的生日?”莊澤野的臉黑了下去:“我用她生日幹嘛,她自己都不用自己生日。”溫辭述說:“哦,那就是你生日,等等,你生日多少來著?突然有點想不起來了。”莊澤野的臉更黑了:“溫郗!”“好好好,知道了。”溫辭述笑著去試密碼。莊澤野看了他一眼,他又說:“0317?”莊澤野瞬間踩了刹車,抓住他的手腕:“你要是再這樣,今天我們就別回去了。”溫辭述能屈能伸,立即求饒:“不說了!”在莊澤野的逼視下,他笑得肩膀顫抖,按下了0624,手機解開了。莊澤野這才重新開車,咕噥道:“你明明就知道,故意耍我是吧。”溫辭述憋著笑,低頭回消息。莊澤野忍了忍,還是沒忍住說:“我的態度怎麽樣?跟你談戀愛第一天就把密碼改了,包括銀行卡什麽的,都是你生日。說起銀行卡,我把主卡放你行李箱裏了,我夠自覺吧。”溫辭述聽了前半句,本來想笑著誇他,聽到後半句時愣了愣。“為什麽要放我行李箱裏?”他疑惑道。莊澤野理所當然地說:“工資當然要上交給老婆啦,我每個月留個萬把零花就夠了。”他仿佛胸前戴上了一朵小紅花,對自己的行為滿意地昂首挺胸。溫辭述皺眉:“你的錢是你的,沒必要給我,我也不需要這些。”莊澤野方才還翹起來的尾巴,頓時萎靡耷拉了下去。他不可思議道:“你不要我的工資卡?”溫辭述搖頭:“你自己好好保管就行,別弄丟了。”在他的觀念裏,還不太能認知到一家之主管錢這一概念。莊澤野抿了抿嘴,表情變得有幾分委屈。溫辭述不願意管他的錢!也不願意管他這個人!此後一路上,他再也沒說一個字,難過地開車回到園區,難過地把溫辭述扶下車,難過地給他按開電梯門。溫辭述不知道他怎麽就低落起來了,但礙於馬上就要討論演唱會,便打算晚點再詢問他。房間裏。其他三人散開坐著,向晚在沙發上看譜子,顧鳴赫和林南之則用賊眉鼠眼的目光打量二人。他們倆的眼神不盡相同,顧鳴赫是知曉一切,林南之是清澈的愚蠢。他指了指莊澤野:“野哥不厚道,每次溜出去宵夜都隻帶辭述哥,太可惡了!”說完還圍著溫辭述繞了一圈:“你們天天一起出去吃東西,辭述哥怎麽就沒長胖呢?”顧鳴赫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溫辭述尷尬地轉移話題:“說正事,我們要怎麽選出那個名額?”向晚抬起頭,溫和地說:“你們回來之前我們商量了一下,可以大家各自領唱一首合唱歌曲,然後舉手投票就行,我們之間就不用匿名了。”顧鳴赫舉手:“首先,我棄權,我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林南之:“其次,我也棄權。”“你們都棄權了,我肯定也不想競選。”莊澤野抱著手臂,抬了抬下巴,“向隊,你們倆唱吧。”向晚笑了一下,問道:“你們真的不試試?合唱的要求沒那麽高。”顧鳴赫連連擺手:“不不不,這是代表咱們團的門麵,我不想給大家丟人,你們開始吧。”向晚沒再說什麽,把手上的譜子遞給溫辭述。這是他挑選的十首合唱曲目,都是比較經典的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