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況且他今日正在興頭上，硬攔著不讓喝，他反倒要堵得慌了。時陌和紀潮聲今晚都沒多喝，但見滴酒不沾的王導都破了例，隻能跟著陪了一杯。一旁的製片人見狀忍不住起哄，無奈兩人隻能又和他喝了一杯。幾杯酒下肚，時陌臉上就有了醉意。他一喝多了話就多，還喜歡拉著人家的手，拍人家的大腿。紀潮聲早有準備，看他醉了就將人帶到了旁邊的休息區。“小紀……”他這稱呼令紀潮聲想起了上次被喝醉的時陌支配的“恐懼”。“你對我是真好，就連我外婆都看得出來，說你很照顧我……”時陌一手拍著紀潮聲的大腿說。“對你好的人多了，組裏誰對你不好？”“星星和彭哥對我好，因為他們是我公司的，王導對我好，是因為他是導演……程老師對我好，是因為他是製片人，你呢？你和他們又不一樣……”紀潮聲也染上了幾分醉意，但相對於時陌來說，他算是很清醒了。“我哪裏不一樣？”他問。“你跟我是死對頭啊。”時陌道。紀潮聲擰了擰眉，問他：“我什麽時候跟你是死對頭了？”時陌這會兒迷迷糊糊的，但他隱約意識到這個問題好像不能亂說，於是裝傻道：“對啊……你什麽時候跟我是死對頭了？誰說的？”“你這酒量還真是……”“小紀，你還沒回答我呢。”“你想知道我為什麽對你這麽好？”紀潮聲看著醉眼朦朧的時陌，慢慢傾身湊近他耳邊，低聲道：“因為我打算追你。”時陌：……嚇得酒醒了大半！第50章 時陌一臉驚訝地看著紀潮聲, 大腦在經過短暫的空白之後，迅速變得清醒。大部分人在半醉半醒時, 都是有思考能力的。這種時候行為舉止之所以會變得誇張突兀, 是因為過於亢奮，理智被丟到了一邊。可一旦受到劇烈的衝擊，理智就會迅速回籠“哈哈。”時陌幹笑一聲，強行替他找補道：“你說的是在事業上……你追我趕吧？我就知道你是個事業心很強的人……那個……上回程老師說的那部戲你還記得吧？不出意外的話, 我就要給你做配角了……也算是那個什麽……追上了！”時陌說完這番話, 額頭都快冒冷汗了。他心中默默祈禱, 希望對方能順著自己的話接下去。然而紀潮聲卻認真地解釋道：“我說的不是這個追, 不是事業上你追我趕, 而是追求的追。如果你還是不明白, 我可以繼續給你解釋, 直到你明白我的意思為止。”時陌：……“時陌, 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他問。“明白了。”時陌不敢說不明白, 生怕紀潮聲在這種場合真跟他掰開了揉碎了講一講什麽叫“我打算追你”。“可是……”時陌擰著眉頭看向他：“我是男的啊！”“這麽巧，我也是男的。”紀潮聲說。“你……我……”時陌撓了撓耳尖, 這回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紀潮聲的舉動, 令他想起了上一世被楚修告白的經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紀潮聲比較委婉, 給他留了很多餘地, 並沒像楚修那麽莽撞熱烈。否則，他估計又要被嚇跑了。“我給你造成困擾了嗎？”紀潮聲問他。“你……太突然了！”時陌道。“我以為，我鋪墊地夠多了。”“啊……”時陌想了想, 對方確實鋪墊了很久, 他早就該想到的。隻是他不是個愛自作多情的人，所以沒往這上頭想。就在兩人說話間, 紀潮聲的助理小丁端了兩杯醒酒茶過來，說車已經安排好了，他們喝口茶就可以動身回去了。時陌端起茶一口氣喝了半杯，然後便過去朝眾人道了別。兩人一起坐車回了酒店，但是路上誰都沒有再說話。當晚，時陌失眠了。他想不通，事情怎麽會變成這樣？紀潮聲怎麽會突然要追他呢？時陌將腦袋埋在被子裏，悶著聲音吼了一聲，但心裏還是亂糟糟的，難以平靜。過往的一切，時不時在他腦海中浮現，就跟放電影似的。他想起重生後和紀潮聲初見的那一幕，想起兩人在節目裏的點點滴滴，想起這段時間的陪伴，想起夢裏那個吻……時陌起身去用涼水洗了把臉。他看著鏡中的自己，試圖帶入紀潮聲的視角，心想對方一個大男人，怎麽就能對鏡子裏這個同樣身為男人的自己，產生戀愛的衝動呢？看得久了，他又覺得紀潮聲眼光其實很好。可他是個直男啊，不是同.性.戀。他是直男嗎？時陌想起了上次楚修問自己時，心裏閃過的那絲遲疑。自從上次去照顧醉酒的紀潮聲開始，時陌對於自己是直男這件事，就存在了一絲疑慮。換做從前，他可以完全不用理會這個問題。隻要他不談戀愛，性.取向就不重要。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好好想一想了。第二天，就是他們離組的日子了。這天早晨，時陌特意沒去吃早飯，因為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紀潮聲。去機場的路上，兩人同車，但時陌上了車就戴著眼罩假寐，一路上也沒和對方說過話。候機的時候，時陌一直盼著紀潮聲能收回昨晚的話，說那是喝多了開玩笑的。但整個候機的過程，對方一直沒說話。直到飛機落地後，紀潮聲跟著他一起出了通道，臨告別前，才朝他說：“昨晚我喝多了……”時陌一怔，心道你總算是要解釋了，於是忙配合道：“我也喝多了。”“但是我說的那些話都不是酒話，還算數的，你沒忘吧？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再說一遍……”沒想到他終於開口，卻不是為了收回那番話，而是為了再朝時陌確認一次。“我記著呢。”時陌生怕他當著別人的麵再說一遍，隻能點頭應了。一旁等著的星星，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了一圈，表情十分複雜。她暗道，這倆人昨晚喝了酒，到底說了什麽啊？看著神神秘秘的！回到家後，時陌洗了個熱水澡，狠狠補了一覺。第二天他回了一趟家，在家中陪了外婆幾天。隨後，他去了一趟公司。彭濤知道他今天要過來，早早就在公司等著了。“好不容易休息了，你這精神麵貌怎麽看著不大陽光啊？”彭濤打量了他幾眼，“王導的劇組不是說不熬人嗎？你這不應該啊！”“應不應該也就這樣了！最近有什麽安排嗎？”時陌問。“沒有，你戲都沒拍完呢，這段時間就好好休息調整。”彭濤說著拿了一份文件給他，“把這個簽了就行。”時陌拿過來一看，發現是一部電影的合作協議。“上回那部戲，聊好了，男二就男二吧，豁出去了。”“這部戲……”時陌忽然想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這部戲還是和紀潮聲合作。兩人如今這關係太複雜，萬一鬧掰了，回頭會影響拍攝吧？“紀潮聲那邊簽了嗎？”“他是男一，有什麽可猶豫的？”“你幫我問問菲姐，問他簽了沒。”時陌堅持道。“你就不能自己問紀潮聲？”彭濤嘴裏抱怨，但還是給桑菲打了個電話。很快，電話就接通了。“我們家祖宗讓問問小紀那邊簽了沒……他說小紀不簽他就不簽。”彭濤道。時陌看了他一眼，想糾正他的說法，但又覺得自己太小題大作了。不多時，彭濤掛斷了電話道：“小紀本來還在猶豫呢，聽說你讓他簽，當場就簽了字。”“紀潮聲也在呢？”時陌有些頭大，“誰讓你那麽說的，他該誤會了！”“誤會什麽？”“誤……”這事兒他都沒法和彭濤解釋！“讓我考慮幾天行嗎？”時陌問。“你都忽悠小紀簽了，你又要變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