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病美人和裝乖反派先婚後愛 作者:湛煙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應雲碎這會兒頭昏腦漲,消化不了這個信息量很大的前塵過往。他感覺遲燎還是省去了很多細節,有很多地方不合邏輯尚不清晰,他有很多疑惑和質疑,卻理不出一個思緒。這會他隻順著問了個自認為挺關鍵的問題:“那你不會覺得不公平嗎,你……你難道不想拿到公司麽。”遲燎搖頭。“我沒什麽經濟頭腦,對那些也不感興趣,我想開自己的視效工作室。”他語氣隨意,卻也誠懇,“我小時候就隻想離開蔣家,所以改成和我媽姓。雲碎哥,我在盡量擺脫這些了。”他直直地望著他:“我家和吉普車是寫的我自己的名字。但一時半會我還無法完全和他們斷開聯係。蔣龍康手裏有我的東西,我也沒有足夠多錢……我沒有騙你。”應雲碎對上他的眼睛。不易察覺地鬆了口氣。如果遲燎沒有搶公司的心思,那就說明他還沒有徹底黑化。他隻是有另一麵,那是多年當傀儡下的一麵,但不是成為反派的一麵。遲燎現在19歲,小說開始時是22歲,這三年間定是發生了什麽轉折點讓他想法轉變。本來這個轉折點是一個睡了他就走的炮灰,但現在他和他在一起,就說明這個轉折點還是沒到,可以避免。他或許有一些原生性格問題,但也過得很不容易,他應該……還是個好人。至少他沒有偏執、暴戾、沒有人性,他還會說對不起。應雲碎知道自己是在給自己洗腦,但沒辦法。他和遲燎結婚了。如果遲燎已是個違法亂紀的壞種瘋批,他會覺得自己和他結婚,甚至自己穿書,都毫無意義。應雲碎最害怕沒有意義地存在。再加上他這會身體難受,沒力氣再壘砌戒備的心牆。自欺欺人也好,自暴自棄也罷,他強迫自己相信他的話,也確實無法做到始終懷疑地麵對這雙黑色的眼。遲燎膝蓋抵著他的腳,又拿起個精致小盒子,鄭重其辭一本正經:“我今天也這樣是因為冬拍對身份有要求,我昨天給你說過,我想買個東西。”盒子打開,白金與橄欖綠交錯的光彩鮮亮奪目,他的聲音飄入雨林,“你說你奶奶喜歡門當戶對的婚姻,我可能無法做到,但我想嚐試買個她喜歡的東西討她歡心,名正言順提親娶你。我用的自己的錢。”第19章 抱雨應雲碎目光迎接橄欖隕石的璀璨,不可思議:“那可是五千萬。”“我出得起。”遲燎說。一瞬間像又回到了那副天真少年樣。他湊東湊西還和蔣龍康談了交易,確保能夠一擲千金。雖然接下來一段時間必然會有些囊中羞澀,他也設法想到了用山鴉名號再撈回一筆錢他以前就這麽做過。當然,今天那木雕的三百萬打了水漂。但也不重要,至少應雲碎在眼前。“我不是想故意隱瞞這些,雲碎哥。”他說,“我隻是太厭惡自己總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再穿上一身傻逼西裝。”“……”應雲碎目光移向遲燎眼睛,帶著剛剛寶石的光芒,“……你念歌詞幹嘛。”遲燎看著他微有些勾起的嘴角,漆黑的眼睛再次亮起,手扒拉了下應雲碎的膝蓋又縮回去:“那你不生氣了?”應雲碎愣了下。怎麽會有人想用這麽幼稚的方式討他歡心,偏偏他似乎還有點吃這套。他一時語塞,看著將頭發梳成大人模樣的遲燎,無所適從地扯了扯安全帶。他不想回答,這會兒也真的很疲憊,掃了眼橄欖隕石囑咐他收好,語畢還忍不住咳嗽了幾下。遲燎忙殷勤地遞給他水瓶,又抱來個抱枕說雲碎哥你應該睡一覺。這幾番言語下來氣氛就變得日常,之前車廂的那股壓迫感好像隻是一場幻夢。應雲碎其實已有些發燒,思緒千轉百回再落回一種迷茫的實處後更加昏沉。他任由遲燎扶著他躺進車椅,手才鬆開掉出零零碎碎的木塊。遲燎把那些木塊收好,用很低的聲音說:“我回去再給你刻一個。”應雲碎也沒有聽清。但下一句聽清了,遲燎喚他:“雲碎哥。”“嗯?”“你是怎麽知道蔣玉的啊。”遲燎正給應雲碎蓋上自己的西裝外套,應雲碎被一種讓他更困倦的味道包裹,也就完全沒注意遲燎目光深沉,雲遮霧障,帶著掩飾極好的試探和懷疑,甚至是凝聚的冷意。不久以後應雲碎會反省,若是自己身體再爭氣一點,是不是就不會這麽逃避深思強迫洗腦,會早早意識到遲燎說他分裂也好虛偽也好,但因為和“主角”對立的宿命,隻要與蔣玉有關,他就能瞬間變成一隻警覺淩虐的鷹。他明明擁有一些上帝視角,明明知道了遲燎和蔣玉有從出生就牽製的聯係,此刻在西裝落下之際,竟還武斷地判斷遲燎就是個沒黑化的小奶狗,隻被迫批著他不願意披的狼皮。他比遲燎天真得多。但這是之後的事,此刻在虛弱裹挾之下,他隻迷迷糊糊一答:“很多人都聽說過蔣玉吧。”然後閉上眼睛。遲燎凝聚的冷意又散去,西裝這才徹底包緊應雲碎身體。“喔。快睡覺,起來我提醒你喝藥。”遲燎說。他剛有一瞬竟懷疑應雲碎是蔣玉的人。他講了這麽個突兀又缺少因果的故事,但應雲碎好像並不算驚異,甚至似乎也有些了解。而蔣玉太了解他的軟肋,應雲碎又出現得那麽……那麽神奇。他很難不沉思,卻突然聽見應雲碎輕聲隨意地提醒了句:“你右手好像也有傷口,應該也得塗藥。”然後他就借著疼痛睡了,徒留遲燎又愣愣地望向他。蒼□□致的臉,笑起來會很彎的眉毛和眼尾,鼻梁可能是太白的緣故,總是會反溜出一道白玉似的光,很淡很薄但沾了水就有些過豔的嘴唇。他不是蔣玉的人,他擁有自己珍藏了很多年的悲憫、善良和溫柔。遲燎鬆了口氣,歉意地捏了捏應雲碎的食指,又快速收回。蔣龍康要臨時召回他的車和司機,隻能把遲燎送到公共車庫他停吉普的地方。那個車庫又窄又偏,讓林肯加長進去無疑是試圖把一條鯨鯊塞進魚缸。司機讓遲燎自己下去走一段。應雲碎睡著睡著已病得有些厲害,四肢冰涼臉卻泛著不正常地紅,呼吸很淺很輕。外麵還在下雨,永遠不想去醫院的遲燎急著把昏睡的他抱回家,可葉森不在又沒人給他打傘蔣龍康的人在他不當蔣玉的階段是不會給他打傘的。他想了下,隻能擰著眉將西裝由腦袋往下地裹著應雲碎,分開他的腿夾住自己的腰,讓他雙臂圈著自己的脖子。就是一個反背書包的姿勢。然後他一手托著應雲碎屁股,一手拿著傘下車了。雨比他想象得大,遲燎用一秒判斷傘會成為累贅後就扔在了車廂,把應雲碎腦袋往自己身上埋了埋,接著就開始向車庫跑。於是不遠處咖啡館的人就看到一個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身上攀著個樹袋熊般,掛著個完全被黑色西裝罩住的男人,在馬路上狂奔。這個場景有些狼狽,畢竟這麽大的雨,他襯衫瞬間被淋濕地緊貼身體。這個場景似乎也有些有趣,因為奔跑的人身高腿長身姿矯健,濕漉漉的西褲繃起來的線條十分誘人,而他懷裏的人緊緊圈著他的脖子,雙腿夾著他的腰,仿佛最親密的依偎。他們甚至以為在錄類似日劇跑的戲,但還沒來得拍照對方便已經消失。也就不到半分鍾,遲燎終於把應雲碎抱進了自己的車裏,他快速扔掉西裝,抽出一條毯子給他擦拭身體。他根本不知道應雲碎早就醒了。應雲碎如此敏感,早在掛到遲燎身上,被遲燎的鎖骨一硌就微睜開了眼。但後麵遲燎按了下他腦袋,下巴滑進鎖骨窩裏又好像很合適,耳朵緊貼著遲燎側頸,甚至能感受到他的脈搏,他昏沉的腦子一下子清醒。手臂鬆鬆地越過遲燎肩膀搭著,下身被一隻大手墊著,腦袋□□燥的西裝罩著,能聞到股他的味道。他延遲地反應過來遲燎在抱他,不是攔腰抱,是一個身體接觸更多的,胸膛貼著胸膛,腿夾著腰的抱法。隻是他身體還沒來得及因這親密動作緊繃,遲燎就衝進了雨裏。轉瞬西裝裏的味道也變得濕潤,擴散,衝進四肢百骸。他也陷進一片模糊潮濕裏。接下來二十秒像經曆了場慢鏡頭。他感覺自己的手臂濕了,看到遲燎的背濕了,汽鳴變得遙遠,腳步變得清晰,雨聲和心跳不知哪個更密集。他意識模糊地覺得自己像在坐霓虹幻彩的摩天輪,幾乎下意識地,雙臂就摟緊了遲燎。他發現自己把這個抱變成了擁抱。遲燎第一次抱緊應雲碎,像抱住一片破碎的雲。而應雲碎人生中第一次抱住個鮮活寬闊的身體,像是抱住一場熱烘烘的雨。此刻在狹窄的吉普車內,遲燎正手忙腳亂俯身給他擦拭身體,他跑得太急,這會喘得厲害。應雲碎閉著眼,感受遲燎拿著個股淡淡酒味的毯子把自己摸來摸去,很重很快地呼吸。擦手就在手邊喘,擦腿就在腿邊喘。這個車廂這麽小,他的聲音簡直肆無忌憚,立體環繞。應雲碎覺得血液有些凝固。他當下有股衝動,想睜眼命令遲燎別喘氣兒了。就在這時,手機響了。是他的。遲燎平穩了下呼吸,從他兜裏翻出來接聽。應該是溫琴。因為遲燎喊的是奶奶。聲音平穩低沉,又像那個氣場強大成熟的男人。“我不是小碎。”他說,冷靜且果斷。應雲碎有些緊張,李故可能給奶奶報告了之前的混亂,不知遲燎該如何應對。一時安靜。“那你是誰?”對方問。應雲碎睜眼,想接過電話解釋,就看到遲燎喉結一滑,認真道:“我是小碎夫。”“。”應雲碎心想自己還是繼續睡吧。第20章 雲碎電話裏,溫琴不知對一個天降碎夫說了些啥,遲燎靜默了瞬,看了眼緊閉雙眼的應雲碎,然後,拿著手機下車了。應雲碎掙紮著撐起來,透過車窗往外望了眼。遲燎渾身被雨淋透,這會邊打著電話邊還抓了幾下濕漉漉的頭發。但在肮髒陰暗的公共車庫,他看上去並不狼狽,隻有種強烈的格格不入。應雲碎丈量了下白襯衫貼著腰身時透出的那抹皮膚色彩,借著肌肉的起伏和雨滴的殘留,是流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