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病美人和裝乖反派先婚後愛 作者:湛煙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遲燎給他擦了擦淚痕。應雲碎說:“你能不能抱著我睡?”通常靠到胸膛時,遲燎頂多鬆鬆摟著他,不會抱他睡覺。怕毫無意識用過勁兒捆得人呼吸不暢,把人心髒都壓壞了。但此刻遲燎確實急需一個擁抱,猶豫了幾秒就把應雲碎提過來,腦袋埋在他側頸,小口小口聞著他的氣味。像按圖索驥終於爬回小樹幹的巨型鬆鼠,深深呼了口氣。都抱緊了,才回答:“嗯好。”應雲碎拍拍他的背:“希望不要做噩夢了,睡吧。”“嗯。”他很快睡著,這下就又回到了之前那種睡相,呼吸和緩沉靜,應雲碎看了他一會兒,所有悲傷空落的心情都沒來由散去,皺巴巴的心髒也被撫平,竟跟著也睡著了。他覺得,遲燎是他唯一能抓住的關係了。他需要遲燎,遲燎也需要他。雖然他隻是替身呢。也是因為這個念頭的盤旋,等應雲碎在葬禮看到那個和自己長得有幾分相似的人時,腦子裏第一個鬼使神差冒出的念頭,竟也是幸好遲燎沒跟他一起來這。遲燎本是要來的,他在期末周,這天都專門請了假緩考。結果在早上接了個電話後,還是向應雲碎道歉說無法前去。應雲碎看他臉色深沉,有些擔憂:“公司出事了嗎?”“不是,是葉森,他出了點事,我得去看看。”遲燎說,聲音挺雲淡風輕的,好像葉森隻是去超市掃碼少付了幾塊錢被逮住。內心卻暗潮湧動。應雲碎差點被火架砸之後,他把蔣玉關起來,是麻煩葉森“關照”了蔣玉三天。遲燎記得蔣玉說“我會一直陪你玩幼稚遊戲”時,那仿佛要置之死地於後快的瘋子樣兒,有些不安。眼下是他媽媽和沈梵忌日也快到的日子,他光顧著著保護應雲碎了,年底黏著他讓他多呆在辦公室,也是確保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卻忽略了葉森。然後他出事了。手不知何時已經握成了個拳,遲燎眼底閃過不讓應雲碎察覺到的陰鷙凶狠,他說:“我盡量快去快回,手機保持通暢。你看了奶奶就回來,不要和應家人周旋。”全是命令句,應雲碎接收著他這瞬間切換到成熟模式的口吻,點頭:“嗯,那你注意安全。”應雲碎的確隻想送完溫琴最後一程。但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這麽簡單。應家好歹也算家大業大,溫琴又是維宏醫院前董事,在應建明的授意下,喪宴辦得很隆重。甚至還請了地方媒體。而應雲碎雖然直接被應家毫不留情地掃地出門,此刻在大眾麵前,卻仍要裝個“應家長孫”的樣子。尤其是他還是十幾歲才被溫琴他們找到的,更成為前來吊唁的人多以探究的對象。哭喪環節,他沒有哭他絕對不可能在這麽多人麵前眼淚,就更落下了話柄,對比旁邊仿佛都要哭厥過去的應海應染,被人討論溫琴是不是撿了個白眼狼。應雲碎感覺自己一直在被推著走,他看著一片烏壓壓的黑色人頭,覺得空氣都很壓抑窒息。他是第一次經曆這種儀式,葬禮總不會讓人感覺好。更何況是他這種情況。最後一次見溫琴遺容時,他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冷汗浸透。今天生理心理都不算舒服。遲燎也不在。李故倒是在人堆裏很艱難地找到他,施以了關慰,但應雲碎又很快被二嬸叫去搬花圈。他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這個習俗,花圈太多有些擺不下,他身為“長孫”就得去應付處理,不要讓場麵變亂落人口舌。到了喪宴時他已經有些筋疲力竭,又想到溫琴那張毫無生氣的臉,悲從中來,一塊豆腐也吃不下。然後他就看到了遲燎照片裏的那個人。竟是在喪宴裏負責送菜的服務生。看到的過程也挺扯的,順理成章又像格外巧合。應雲碎覺得自己有些呼吸不暢,去衛生間洗把冷水臉,出來聽到幾個服務生靠著牆閑聊。“小莊,我發現你和應家那個大少爺還長得有點像誒,人家都是後麵才撿到的,說不定你也是應家的人。”“對哈哈,我也想說!”“誰啊?沒注意。”小莊道。“就那個很白的,一男人長得又冷又豔。我聽說那大少爺是明星,說明小莊你也有明星相哦。”小莊哈哈大笑:“算了吧,沒這個命。但我以前確實被人偷拍過。”“啊?真的假的?”“對,而且偷拍了我快兩年,我很早就發現了,沒管。”“這你都不管,該報警吧!”“因為他隻偷拍也不做其他事兒。好吧,主要是那個人長得很帥。”“啊男的?小莊你是gay?”“我不是啊。”“那你還讓人拍?”“無聊吧,挺有趣的。我有時候專門還讓他拍,以為是星探呢。”“那現在還在嗎?”“現在沒有了,去年秋天我就……”應雲碎偏頭,遠遠打量小莊的臉。猜測變為肯定。他不會認錯,顧在洲包在信封裏的那張照片他看了好多遍。況且小莊的耳朵長得很有特色,上麵比較尖,像精靈的耳朵,和照片裏的也一模一樣。應雲碎不是這樣的耳朵。他和他相似的,也隻是略瘦削的身形、冷白的膚色,和最重要的,一雙上揚弧度幾乎一樣的鳳眼,而已。小莊下半張臉生得寬毅,體態不算好,應雲碎覺得自己就算與他有相似點,應該是比他好看的。但好看好像也沒什麽意義。遲燎是怎麽認識他的呢?他又做過什麽讓遲燎能愛上到要找替身的事?是因為小莊不是同性戀,所以才找到自己嗎?應雲碎沒有世界真小的驚訝,隻覺得這裏更壓抑了,思維有些混沌。再次落席,應染突然有些不滿地來了句:“堂哥,剛剛爸爸念喪宴答謝詞你也不在,送奶奶你也不哭,你是不是根本不愛奶奶啊?”這桌11人,都是應家關係最密切的親屬,聽到這話都隻是彼此交換了下眼神。應海說:“叫個屁堂哥,你能指望一個死乞白賴強占著我們家作威作福的人多有良心。應雲碎,算我求你,這頓飯吃了就別在和我們有任何聯係了。”應染驚訝地張圓嘴,聲音變得有些小,像是責備他脫口而出一個大秘密:“哥!這麽多人在,你怎麽突然說這?”應海哼一聲。他突然把筷子朝對麵的應雲碎那兒一扔,聲音震耳欲聾,像是氣急:“媽的我就是忍不了了!一天天紈絝討嫌的把奶奶氣死,又不是親生的現在還想霸占奶奶的遺產,有這份兒理嗎!”偌大的喪宴突然寂靜無聲。所有人都看了過來。彼時正在另一桌敬酒的應建明和李嵐一臉驚慌:“小海住嘴!”“爸你讓我說!我真的就是氣不過。白律師,”應海衝後麵一桌的一人喊,“你是知道的吧,奶奶那筆大遺產都留給了應雲碎。”“嗯,是的。”“但應雲碎根本不是她親孫子,這遺囑還有效嗎?”“啊?這……”“應海,你給我住嘴!誰讓你現在說這些?”應建明氣急敗壞地大吼。“爸!”應染也站了起來,帶著哭腔,“我覺得應海該說!應雲碎吃我們家的穿我們家的,現在又要繼承奶奶那筆遺產,他如果是我親堂哥我可以接受,但他根本和我們沒有關係啊!奶奶哪知道這些?”應海:“我覺得他甚至得賠我們錢,畢竟之前占了多少便宜,還用我們家的勢力進娛樂圈……”“別說了你們兩個!”李嵐也斥聲打斷。雖然人也差不多說完了。“你們是做過親緣鑒定證明應雲碎不是親生的嗎?”白律師問,一臉嚴肅。“是。就前兩天在做,為了確保遺產繼承的規範,我們所有家屬都得做相關鑒定,確實沒想到小碎是……”李嵐捂臉,欲言又止般。四周陷入一片嘩然,沒想到一場肅穆喪宴轉瞬就變成一段狗血的家長裏短。“啊不是親生的?”“我就說,那麽頑劣一人,我聽說還打經紀人,哪會是溫夫人的孫子……”“沒有血緣關係的話肯定不能拿遺產啊,這是毫無疑問的。”“溫夫人有些造孽啊……到去世了也蒙在鼓裏。”“那差點兒遺產要被私吞了麽?”剛剛應海丟過來的筷子,一隻打到應雲碎臉上,一隻落到了碗裏,濺起有些冷的湯汁,模糊了應雲碎的右眼。他慢慢地揉了揉眼,剛因那個小莊的出現有些上頭的腦子在突然爆發的drama裏冷卻下來。心底嗤笑。那麽刻意突兀的情緒起伏,又有來有回的浮誇對話,分明就是一家四口的自導自演。他突然就明白這場喪宴為什麽一些毫無關聯的“親朋”也會到來,甚至還會有媒體了。有些事情就得讓所有人知道,才叫平地驚雷起,難以轉圜。“行了!”應建明一個箭步過來打了應海一下,“誰讓你現在講這些的?你要毀了你奶奶的葬禮?”“我是覺得應雲碎在這裏才是毀,他說不定巴不得奶奶死啊!”應海無辜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