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病美人和裝乖反派先婚後愛 作者:湛煙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因為他清晰地記得,聽到的小說裏,“主角被反派搞殘疾”是一個設定。他以為設定就是絕對的事實,全方位的客觀。但這麽來看……如果蔣玉隻是因為自己撲空摔壞了腿,這頂多算一場有遲燎參與的意外,但萬萬沒到遲燎“搞殘疾”的地步啊。這種說法,就很主觀,是“上帝視角”都帶著有色眼鏡在看遲燎啊。第57章 善良時機應雲碎把那幅薔薇花的碎片從畫框裏拿出來,擺弄了一會兒,遲燎就從書房裏出來了。“走吧,雲碎哥。”他說道,聲線還殘留著一絲與蔣龍康交流的冷淡。蔣龍康說要不留下來一起吃午飯,遲燎嗤笑了一聲:“你覺得可能嗎。”他不願在這裏久留,出門開車都把油門踩得很實,好像得快點掙脫這“蔣家結界”。等到濱川山腳了,神色才恢複種應雲碎目光獨享的輕鬆,把車停到路邊,伸手,“雲碎哥,我想看看畫兒。”應雲碎遞給他,遲燎迫不及待把畫框拆下,將那張燒得隻有巴掌大的水彩紙碎片捏出來,舉起來眯著眼看了看。像揚一張百萬支票一樣得意地甩了甩,他衝應雲碎得意地笑,“你很感動吧?”應雲碎搖搖頭,把畫紙又接過來,“金嬸告訴我,當初蔣玉要燒掉這幅畫,你直接用手去撿。早知道你要做這種傻逼事兒,我就不應該送畫給你。”“可是我手也沒有被燒傷,而且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信物啊,”因為應雲碎的搖頭,遲燎露出不滿的神色,賣力解釋道,“小時候我跟著我媽看過還珠格格,雲碎哥你看過沒?紫薇要去找她的皇阿瑪,就隻能寶貝著她唯一的信物一副字畫。我不也一樣,我當時唯一能留下的你的東西就是這個了,況且隻有這個能讓你確定我是誰。”應雲碎勾了下嘴角,心想當時年幼的遲燎是有多天真,才會效仿著電視劇的橋段來保留證物。偏偏天真如此有用。人可以長得相似,一時興起的創作卻難以複製,他一度判斷遲燎喜歡的是“另一個世界的他”,可是就算是平行時空,也能做到14歲的筆觸都一模一樣嗎?上帝之手到底是如何擺弄,才能讓他和遲燎如此離奇地相交?此刻他有一種這輩子才撿到上輩子本錯過的命定彩票的幸存感,把碎紙張貼到胸口,觸碰已經看不出是淡粉色和新芽綠的斑駁水彩紋路,如觸碰那紙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彩票號碼:“嗯,你說得對。”“那你為啥不感動?”遲燎還在耿耿於懷他的搖頭。“我不知道。”應雲碎坦白道,他看到這幅畫,比起多想笑,反而隻想哭。“大概除卻感動,我更覺得心疼吧遲燎。”遲燎喉間霎時一悶。“別心疼。”他右手忙伸到他膝蓋上,揉著搓著,應雲碎好瘦,遲燎手掌徹底裹住他膝蓋,宛如濱川高處那層快壓彎樹枝的厚厚殘雪,“怎麽我存個畫兒你也心疼起來了啊。”應雲碎苦澀地笑笑。遲燎是不會明白他的心疼的。假如他沒有穿書,按照這個故事的既定走向,這人永遠也不可能找到他,守著一張沒人認領的水彩破紙片、兀自保留著沒人回應的單薄記憶,12歲住在最陰暗的閣樓,22歲時在與蔣玉對峙後孤獨走向死亡。應雲碎覺得好恐怖。恐怖到哪怕如今已算是“久別重逢”,心髒仍皺得像片柚子皮。他沒有改變什麽,沒阻止遲燎進公司,反而推動了他。而且遲燎壓根兒沒有碰到蔣玉,卻早早被主觀貼上致人殘疾的反派標簽,仿佛這本書這個世界,都站在了“主角”的立場。一想到這,想到蔣玉那總喋喋不休刺激情緒的自信嘴臉,那句“火災之後,沒人能救得了遲燎”,應雲碎就有些不安。他恨不得遲燎趕快斬斷與主角的一切聯係,或者那個所謂的主角明天就死。手也蓋在遲燎手上,他言歸正傳:“蔣龍康拉你去書房說什麽了?”“哦,沒說什麽,公司的事兒。”含糊其辭得讓應雲碎有些焦躁:“之前你為了答應奶奶的要求和我舉辦婚禮,到底跟蔣龍康定下了多少協議?”“也沒定什麽。他把梵龍科技給我,我帶著完成幾個項目拿到融資就行,就是讓他覺得我結婚沒當兒戲,並且也能給他帶來利益。”“那都完成了嗎?那些項目。Ьeibei。”“還沒,不過快了。但他說等我把項目做完了才會把我媽的那幾個作品給我。好在我本來也有其他的真跡,還是能見盧阿斌他們吧。”應雲碎輕蹙眉。那今天除了拿到這幅畫,並沒有完成此行目的。而遲燎似乎已覺得盡力,此時神情一派輕鬆。應雲碎道:“你別做那些項目了。”“嗯?”“遲燎,你不用和蔣龍康還講什麽契約精神。”應雲碎聲音匆忙又認真,“我覺得蔣龍康現在還挺依賴你的,如果你真想拿到那些真跡,硬氣點我覺得沒問題,要不我們把梵龍科技放了吧?我不想看你在公司忙得要死不活的,而且我們主要是對付蔣玉……”遲燎不明所以地笑了,手肘撐在扶手箱,把應雲碎安全帶拉開,拽到自己懷裏:“哥哥你怎麽了啊?感覺突然比我還急了?”“因為你進醫院那天把我嚇到了。”應雲碎說,看到遲燎運動衛褲褲腰的抽繩吊垂在大腿上,本能地就挑起一根往自己食指上纏,“我不想看你應酬,也覺得你還是太乖了。明天我們先去見盧阿斌他們,再,”說著他又偏過頭咳嗽了兩聲,“再細討論一下,反正我直覺蔣龍康已經沒資格牽製你了,至於蔣玉,他就是見不得你好”遲燎驀然舔他的嘴唇,打斷他的話:“哥哥你看你在做什麽,又在說什麽。”應雲碎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指不怎麽安分,和說的正經話嚴重不符,好像在挑逗他。遲燎彎下頭親他。應雲碎這會兒沒有調情的興致,但遲燎親得很深,以至於過了幾分鍾就忍不住把運動抽繩拽緊。遲燎吻了一會兒,才把應雲碎腦袋掰正,兩手捧著他臉:“哥哥,我再給你說一次,這大概是最後一次。”聲音驀然變得充滿壓迫感,一字一句正顏厲色的:“首先,我知道我媽的真跡我遲早會拿到,但蔣龍康勢力仍很龐大,他如今就算依賴我,濱城還是他的名字響。他一直都沒資格牽製我,但是我要徹底拿到我的東西,就還得在他公司這麽苟著。被他利用也是利用他。”“其次,盧阿斌也好,蔣龍康也好,甚至蔣玉。雲碎哥,我不要、也不喜歡你來考慮這些,為了我。”應雲碎嘴唇微張,但遲燎食指豎著往他嘴唇一抵:“你說我們結婚了,為我就是為你,但這是兩碼事兒,我不願你去思考什麽為誰,去思考怎麽對付他們的問題,我們結婚關姓蔣的屁事對吧?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應雲碎瞳孔微顫地注視著他深黑的眼睛。遲燎拍拍他的臉:“思慮繁重對身體不好,聽話。”應雲碎還想開口,但遲燎側身,手搭在方向盤,留下一個不容置喙頗有些強勢的側臉:“我繼續開車回家啦,你睡會兒。”應雲碎垂下眸來,手指抓了下衣袖。窗外光禿禿的冬日殘景與新春的生機勃勃混雜著。他住口了,理解遲燎不想把他牽扯進來的行徑。自己確實也有些迷茫。明天見到盧阿斌他們了再說吧。應雲碎這麽想著。卻沒想到遲燎都不想給他見的機會。下午應雲碎睡了一覺,以為隻是小眯一會兒,但醒來的時候已是黃昏,霞光壓得被子都紅沉沉的。他抱膝望著窗外,能聽到樓下幾個小孩打籃球的聲音,不自覺發呆。遲燎從浴室裏走出來,有些驚訝道:“雲碎哥你醒了?”他裸著上半身,打開衣櫃,隨口問,“晚上想吃什麽?”他們家暖氣總是開得很足,遲燎挑了件短袖白t。應雲碎記得那件短袖,他發燒出汗,遲燎就喜歡用這衣服給他隔汗,像條裹貓的萬能大薄毯。鏡子裏,能把自己裹上兩圈的白t緊緊箍在遲燎身上。應雲碎還穿著棉睡衣,有點兒沒睡醒的昏昧目光滑過他健壯的小臂,覺得場麵有些滑稽。自己像個雪人,在欣賞和羨慕一個蓬勃的夏天。遲燎轉頭,看他發著愣,手在他眼皮蓋兒上壓了壓:“想什麽呢?睡得眼皮子都紅了。”應雲碎笑了笑,偏過頭:“確實是睡太久了,我也沒想到。早知道設個鬧鍾。”“為什麽要設鬧鍾?累了就好好休息。”遲燎把他又撲在床上,玩他的眼皮,猶如捉弄外麵的紅晚霞,“還想睡麽。”應雲碎搖頭。他隻是嫌棄自己什麽都沒做就累的柔弱樣兒。揪了揪遲燎還有些潤的頭發:“怎麽這時候洗澡?你要出門?”遲燎眼神閃爍了下:“嗯。待會兒,不急。”“去哪兒?”遲燎把下巴墊到他鎖骨窩蹭。應雲碎再問一遍:“去哪兒?”“完了哥哥,我一抱著你我就有些困了。”遲燎仍一副撒嬌口氣。應雲碎把他推開,坐直:“到底去哪兒?”遲燎眨眨眼。“你說過你不會騙我的。”應雲碎嚴肅道。這話就是能威脅遲燎的資本。兩人對視,遲燎很快就敗下陣來,歎了口氣承認:“好吧,我去見盧阿斌他們。”應雲碎一愣:“現在?今天?”“對,再過半小時吧。”“你怎麽聯係上的?”“就剛剛盧阿斌給你打了個電話,你在睡覺,我接了。我就說那要不今天見吧。”他說著又站起來,把日常短袖脫下,改挑出一件價格不菲的緞麵襯衣,重新換上。應雲碎一看他這行為就明白了:“你剛是想瞞我?”“嗯,我就是沒想好怎麽應付你,我覺得你看到我要去找盧阿斌,你就會跟著去。”應雲碎理所當然:“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