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病美人和裝乖反派先婚後愛 作者:湛煙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沈梵生命危險,沈家人都來了。每個人都貢獻了一部分拳打腳踢女人們會用掌摑,男人們更暴力,蔣玉幾個舅舅和姨夫像饑餓的狼群,去瓜分他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要留下點施虐的痕跡。直到蔣玉和一個大人把陪護床扔在他身上,他就像那條魚被菜刀重重拍了最後一下,這才昏了過去。他們竟然還踹了幾腳。那會兒遲燎不知道沈家人為何都這麽可怖,直到現在才明白了這裏的關竅。首先是蔣龍康把他扔在牆上,“父親”起了這麽個表率作用,其他人還有什麽擔心。於是沈自山蔣玉的外公,在蔣龍康離開後腳一踩就讓他踝關節骨折了,又用眼神示意其他人繼續。其他人,有些是真生氣,有些可能隻是為了證明自己也是沈家的人。無聲的脅迫,忠誠和合群,以及動手後淩虐的爽癮,人類的劣根性。便演變成了群毆。接下來的十分鍾除了有鮮血往外流基本就是靜止畫麵,直到末尾,10歲的男孩竟站了起來,一雙鷹隼般的漆黑眼睛,看向監控鏡頭。遲燎本一條腿支著電競椅輕搖,這會兒停住。屏幕泛著冷白的光,映在他的瞳孔。他與十歲的自己對視,後摸了摸食指的紋身,輕笑了聲。再忙了一會兒,他爬上床。應雲碎背身側躺著睡,遲燎把他扒過來。應雲碎睡的不安穩的樣子,汗水把額發濡濕,遲燎親到他的眼皮好像把他弄得有些醒了,他迷迷糊糊拽住他。“遲燎。”“誒,雲碎哥我在呢。”下一秒,他看見一滴淚從應雲碎緊閉的左眼往下滑:“……我不想穿回去,求你別死。”遲燎指腹去擦臉,不動聲色,下頜骨動了動。門窗緊閉,暴雨聲撕成裂狀,隱沒了他一聲輕歎。“怎麽又說這種夢話啊……”-應雲碎病了。其實他有預料。之前他繃著,終展結束視頻發完心裏總少了根弦,經驗來看很容易被反噬。他自己配藥地吃了好幾種,想著預防,沒想到更加昏沉。一直陷在夢裏。他睡眠早就沒有才和遲燎結婚那會兒好,這段時間更是做夢頻繁,但醒來又記不太清。零碎的片段也差不多。主人公也都是遲燎。遲燎一會兒在火災裏,一會兒在蔣玉眼前,他想去抱他,但卻被束縛著,有道聲音不停地催他,故事要結束了,他要穿回來了。應雲碎覺得夢見火災都不會比這些模糊的片段更恐怖壓抑。但之前他很快就會醒,但這次大概是真累了病了,夢境更具體,他也醒不過來。半夜他突發心悸,被遲燎抱去了醫院,也始終昏睡著。所以他不知道監控錄像如他所願地引起了軒然大波,不隻微博,視頻平台和文字平台也都在提。醫院裏的血案、大人群毆小孩、明星的愛人、十年前被勢力抹去的錄像……這些都是能放大的新聞要素。尤其是在爆出毆打者裏包含多名醫院董事、第一個還是蔣龍康時,強權欺淩成為了最被討論的主題。也不知道借助他之前漫長鋪墊的流量熱度,這個事傳播發酵的速度甚至不用遲燎再找人來推,借助他之前收集的一些醫療事故和醫生受賄,等沈氏醫院反應過來想辦法公關時,已經有一眾人圍在醫院前鬧,說要討個公道。他這個時間掐得很準,六月剛好有個很重要的國際活動會在國內舉行,政策管得嚴,全國各地都在維護城市形象。濱城這十年前的事件驟然被翻出,直接頂到被首都領導注意到。這都是36小時內發生的事。他睡了一天半,醒時才聽遲燎講的。但他那會兒其實還有點懵,聽得心不在焉,隻想著壓抑的噩夢,有種劫後餘生的幸運感。就一直盯著遲燎黑亮的眼睛,和特別澄澈的眼白,漸漸神魂歸位。遲燎始終握著他的右手,他不受控製把手抬到嘴邊,嘴唇貪婪地擦過分明的骨節。遲燎看他神思不屬的,問他:“還懵著,到底做什麽夢了?”目光溫柔裏含著擔憂,“是想到我被打的視頻,所以也夢見我被打了嗎。”……好像差不多。應雲碎抬眼看他,聲音很虛很輕,竟是軟黏的,“你怎麽知道我夢見了你。”“因為一直叫我的名字。”遲燎強調,“一直。還讓我別死。”沒有提及其他夢囈,什麽“不想穿回去”“既然在這裏就一直在這裏”。應雲碎笑笑,“這樣麽,我也不知道怎麽老是做不好的夢,還好夢都是反的。”是自我洗腦。“你一做夢心髒就也會出毛病。”遲燎皺著眉,“你看看睡了多久。”應雲碎沒回答,想撐起來,卻發現自己全身都沒有力氣。“躺著,好好休息。”遲燎命令,扒拉下自己的眼下,“看我,你一病倒,我就沒有睡眠。”“……對不起。”遲燎怒道:“誰叫你說對不起的。我是叫你養身體,你不好我就會不好,你死了我才會死,懂不懂?”“嗯。”應雲碎乖巧地點點頭,“所以沈氏醫院現在是什麽情況?”“一切利好的情況。”遲燎勾嘴笑笑,“今晚我還要和他們吃飯。”應雲碎一愣:“吃飯?吃什麽飯?”“和解飯吧?”“你要和他們和解?!”應雲碎聲音一下子抬高,一股氣冒到嗓子眼兒猛烈咳嗽了起來,“你他嗎要和他們和解?”“反正這頓飯是要吃的,”遲燎語氣平淡地拍他的背,因為麵前人每況愈下的身體和莫名其妙的夢話眼睛一抹沉,“畢竟這事兒總要有個處理結果是吧。雲碎哥,你好好休息。”他是不想讓應雲碎參與了,應雲碎一下子如鯁在喉。自知的確無法幹涉,隻能毫無威懾力的威脅:“遲燎,你如果敢和他們和解,我們現在就離婚。”遲燎笑笑,摸摸他的頭發:“放心。”傍晚。應雲碎在醫院床上翻來覆去,想著寓意不好的夢,想著遲燎,心裏總不安寧。他知道遲燎骨子裏是很善良的,可能因為小時候和他媽媽住在森林裏的緣故,情緒也很單純,別說是被蔣玉刺激,電視劇明顯浮誇的情節都會扼腕歎息,大概就是因為這,才會有如此治愈的手工能力。這是他的軟肋。遲燎說當年揍他的人基本都會來吃飯,他實在是怕這些人使些什麽虛假求情招數,遲燎冷不丁就心軟了。萬一這些人把遲燎灌了呢?越想越不踏實,應雲碎決定親自去。別人都是救反派,自己是催著遲燎當反派。他穿著病號服走出房間,他又茫然地想起。自己壓根兒不知道遲燎在哪兒吃飯。護士過來推他進去,說遲總看到他亂跑會不開心,應雲碎下意識就問:“你知道他在哪兒嗎?”沒指望她知道,沒想到護士說:“他就在5002啊。”應雲碎在一個vip病人套房,5001,5002是走廊盡頭另一個vip套房。這會兒他才發現。自己所在的醫院……就是沈氏濟生醫院啊。“那我去5002找他。”-5002很吵鬧,傳來深啞渾濁的痛叫聲。以至於應雲碎推開門時,都沒人注意到。然後應雲碎入眼就看到了讓他血液凝固的場景。vip病人套房總是極為寬敞,和酒店總統套房沒啥區別,這會兒站著不少人,有遲燎的人有沈家的。光線昏暗,空氣封閉。他看到了蔣玉,坐在輪椅上,或者說是被人捆在輪椅上。和他一樣,目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切。隻是他雙目赤紅。人群中間有個矮幾,擺的像個餐桌。上麵擺滿了一碗一碗的鮮鴨血。這場景過於像電視劇。遲燎背對著他,身影高大,氣場極強,黑t黑褲,是電視劇裏那個黑bang老大,但是夏天輕薄版。應雲碎不知道前期遲燎和他們是這麽對峙的,此時此刻,他隻看到他的vans板鞋,利落抬起,然後降下,用力的踩著沈自山的腳踝。年逾七旬的沈自山狼狽地躺在地,剛剛的痛叫聲就是他發出的。離應雲碎最近的兩個人竊竊私語:“遲總太殘暴了,再怎麽血海深仇,沈自山好歹是個老頭啊……”老頭又怎樣?應雲碎忍不住心想,當年這些人都不愛幼,遲燎何必尊老?他凝固的血液已經奔騰起來。應雲碎沒有聖母心,不善良,有時候道德感低下,比如這時,他並沒有被嚇到,反而是懸著的心落了下來。他就是要遲燎以暴製暴,以牙還牙。看曾經受虐的幼年,成年後變成施暴的一方。像看他早就期待已久的限製級電影。遲燎不打女人,暫且也不打蔣玉,但就要讓他們看著,看他踩著老人的腳踝轉:“有本事你說啊。”他聲線冷淡諷刺,泛著應雲碎陌生的陰冷勁兒,“說打我的原因是我殺了你的女兒和外孫女,你敢說嗎,你女兒是小三,從來都沒被蔣龍康公開過,你現在去說啊,說了也是公布我的身份,我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