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的陳柘野隻會用行動表達自己的不愉快,而他的行動往往都讓朝殊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不過還好,重生到現在,起碼不像上輩子。陳柘野聽到他這句話,唇角彎起,“那就好。”心情的陰霾被徹底掃開。他跟在朝殊身後,望著他的背影一直繼續往前走,可倏然,陳柘野眼前出現一片幻境,那是陌生的黑色幻境,朝殊單薄的背影很焦急,有什麽在追著他,讓他不停地奔波,可身後的人追著他不放。汗水,喘息,還有空氣裏窒息的氛圍。讓陳柘野突然喊住了眼前的朝殊。“阿殊,你有害怕的人嗎?”陳柘野含笑看他。朝殊背影停頓,轉過頭,那張清冷的臉露出半張側臉,陽光已經從雲層冒出,剛好一束束打在朝殊的臉側,可是無論暖光多麽溫暖,卻驅散不了他的冷漠。“沒有。”朝殊說完便繼續往前走,隻不過沒走幾步,他卻突然問身後的陳柘野,“你有害怕的人嗎?”“沒有。”陳柘野的答複跟他如出一轍。朝殊按下電梯,剛好看見電梯旁邊放了一盆蘭花,視線停留一秒,陳柘野在他身後提醒,“電梯到了。”他這才回過神,跟陳柘野一起進去,偌大的電梯,兩個人在其中,綽綽有餘,可朝殊卻覺得此刻安靜得過分。可等了沒一會,朝殊發現電梯居然一動不動,心慌了一瞬,抬起頭,發現陳柘野已經按了電梯緊急呼叫。“你好,這裏電梯出現故障。”呼叫鈴響了一下,對麵傳來急匆匆的聲音,“我們馬上就來。”“電梯壞了?”朝殊驚訝地問他,他們居然這麽倒黴。陳柘野淡笑,絲毫不擔心,“看起來我們運氣不錯。”他們等了差不多五分鍾,沒一會保安過來,他們檢查了一下,也不知道觸發了哪個機製,原本的電梯突然緩慢打開。朝殊以為好了,結果沒想到電梯才開了一個口子,便不動了。而門外的安保和保安急得團團轉,這時候他們突然想到有鐵棍,於是他們想要用鐵棍撬開,但需要他們的配合。朝殊:“我來。”陳柘野之前胳膊受傷,所以朝殊不打算讓他動手,拿著鐵棍,就跟安保人員一起撬開。可他們才撬開了一點點口子,朝殊已經額頭冒汗,但麵上什麽表情都沒有。倏然,一隻修長的手掌握緊了朝殊麵前的鐵棍,陳柘野高大的身軀擋在他的麵前,擋住了他所有的視線,“我來。”“你胳膊還沒好。”朝殊蹙眉,想要推開他,可根本撼動不了他的力氣,反而累得自己氣喘籲籲。“我已經好了。”陳柘野輕笑地說,“不過,阿殊,我挺開心。”開心什麽?朝殊覺得奇怪,麵前的陳柘野開始用力跟外麵的一起將電梯門撬開,脖子上的青筋透露著臉上的認真。差不多大概花了十分鍾,電梯門終於被撬開可以讓他們出去的口子。朝殊和陳柘野順利的脫險,回去的路上,朝殊想要想起陳柘野的胳膊,低聲詢問,“你的胳膊沒事吧?”陳柘野眉眼愉悅,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我沒事。”兩人到達各自的公寓門口,按照往常,朝殊應該要進去,可是腦海裏想到電梯裏的畫麵,朝殊還是轉過身問他,“你姐姐之前跟我說過,你受傷是自殘,是為了我嗎?”“阿殊,我受傷你會在乎嗎?”“我隻會覺得,不值得。”就像上輩子,隻是為了讓他愧疚,寧願犧牲一條腿就為了綁住他。可這次,是用自殘來做什麽?道德綁架他?不是?那是什麽?朝殊看不懂陳柘野,明明上輩子跟他在一起那麽多年,卻依舊不懂他,可這次,朝殊已經很努力不想過問他太多,不想跟他牽扯太多,但他這次還是想問問,陳柘野為什麽?可陳柘野站在走廊,霞光傾灑進來,在他身後暈染,像橙黃的暖光,再配上那出色的長相,還有那雙桃花眼,沒有人能從他身上移開視線。“我不確定她跟你說過什麽,但阿殊,這是我所能給你的東西。”這是朝殊聽到這句話的第二次。陳柘野:“阿殊,你不要有任何負擔,畢竟你不愛我。”朝殊瞥了他一眼,最終嘴皮子動了動,但也什麽都沒說,推開門,關上門,隔絕了所有。*北城的十月很冷,薄薄的雪霜冷得樹葉枯萎,隨之而來便是早晨的霧霾降臨,每次朝殊上課,都感覺踩在雲霧裏,看不清任何方向。至於張承,他能躲課就躲課,但好幾次,都被輔導員親自叫去談話。每次張承一回來,都會痛苦地趴在沙發上哀嚎,“為什麽要上課。”“因為你是大學生。”朝殊給自己泡了一杯熱咖啡,看他焦躁的樣子,也給他泡了一杯,好心地端給他,卻被他抓住,親昵的就要往他臉上親,“還是朝殊最好,讓我親一個,麽麽。”“滾滾。”朝殊擋住他的動作,另一隻手將咖啡放在茶幾上,然後狠狠地教訓了他一下。最後張承甘拜下風,求饒,“朝殊,你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嗬。”朝殊別過臉,懶得搭理他,而張承也不敢胡鬧,喝著朝殊給他泡好的咖啡,輕歎一聲,“你的手藝越來越好,對了你還在兼職嗎?你父親還不肯原諒你?”張承疑惑地問他,朝殊將喝好的咖啡杯放進水池清洗,背對著他說,“我不知道,我沒過問。”“行吧!那陳家的事情你知道嗎?”陳家?朝殊:“什麽事?”張承一提起這個事,就來了勁,興奮地說,“我聽說他家裏最近出了大事,陳柘野的父親在外麵有私生子,而陳柘野的父親親自帶人去公司,今天要對外宣布私生子的身份,甚至還要將股份分給他。”“陳柘野願意?”朝殊洗完杯子,思索上輩子好像沒有發生過這件事。張承盤腿坐在沙發上,興致勃勃地說,“這肯定不會,陳柘野可是從高考完就進入公司,一邊兼職上學一邊熟悉公司業務,在陳家的聲譽極高,平常還做慈善活動,收攏多少人心,僅僅兩三年就坐穩了陳家繼承人的權利,甚至還架空了他父親百分之八十的權利,你覺得像他這種野心勃勃的人,能甘心嗎?”朝殊將杯子放回原地方,然後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這消息挺靈通的。”“你當我天天在外麵鬼混是吃幹白飯的嗎?”張承驕傲地挺起胸膛。可朝殊想起陳柘野從來沒有在自己麵前說過這件事,上次見麵他都還雲淡風輕,一想到這裏,朝殊詢問,“陳家的私生子什麽時候冒出來。”“九月底。”朝殊頓悟,不過出了這事,他的情緒都藏得這麽好,不過也不算藏得那麽好,他記得上次看陳柘野連夜趕回來,當時他以為陳柘野的工作繁忙,現在想想應該不隻是公司的問題。“我知道了。”朝殊跟張承說完這句話,就提醒他,喝完咖啡,杯子要自己洗。張承看了看手裏的咖啡,欲言又止,“可這是你給我泡的。”“嗯?”朝殊一個眼神狠狠剮過去,張承瞬間坐得端正。“對了,我最近投資一個新項目,是關於餐飲和奶茶這方麵。”張承一提起自己的工作,神采奕奕。“餐飲前景挺不錯的,奶茶的話,目前市麵奶茶很多品種,你要先定位好哪一款,才能從這個市場闖出來。”張承這個自然明白,不過他沒想到朝殊會懂這些。“我隻是懂一點點。”朝殊將咖啡機收拾好,來到沙發上,張承“嘿嘿”一笑。“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投資,你放心投資金額不大,我隻是試試水。”張承隻是隨便一提,想著朝殊這麽冷清的性子,應該不在乎錢財。結果朝殊來一句,“好”張承驚得差點跳起來,“你確定。”朝殊從臥室裏找出自己的銀行卡交給他,“我當然確定。”記憶力,好像張承的運氣都不錯。況且朝殊本身學的就是金融,而卡裏的這些錢都是他攢的,他到時候要去美國留學,費用什麽的都很大,至於朝家那邊,他並不打算找他們出這筆錢。剛好張承提出這個邀請,他也順水推舟答應下來。不過這份舉動讓張承很感動,捧著銀行卡真情實感地表示,“朝殊,你居然這麽信任我。”“我跟你做了兩年室友,我還不了解你的性格。”張承:“萬一我卷款跑路。”朝殊眼神落在他的下半身,眼神不言而喻,嚇得張承連連保證,“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虧本。”“我相信。”朝殊篤定的話,讓張承心頭一熱,“這還是第一次有人信任我。”平常出去拉投資都要費很大的勁跟人家拚酒,可朝殊都不需要他說什麽,就給他金錢投資。一瞬間,張承心想自己一定要闖出一番天地,好好報答朝殊。朝殊倒是沒有他想的那麽偉大,見他收起了那張卡,他這才回臥室,不過回臥室之前,他想到什麽,轉過頭對張承說。“我知道你並不想跟你那個兄弟比學曆,他雖然現在在耶魯大學讀書,你比不過他,但我覺著你不要太荒廢學業,故意天天掛科。”“學業畢竟還是很重要。”朝殊言盡於此,回到了自己臥室,而坐在沙發上的張承收斂吊兒鋃鐺的表情,突然第一次認真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太擺爛了。可是一想到那些人在他耳根子邊說,“你根本比不上你的哥哥。”“人家都能考進名校,你呢?”“你就跟你的身份一樣,肮髒,低等,永遠屈居人下。”種種聲音擾得他恨不得闖出一番天地,給大家看,至於學曆,那隻是一張證,況且再怎麽樣他已經進入了這所大學,雖然根本比不上身處名校的大哥。可現在……他知道朝殊說的是為他好,可現在那一張畢業證,對他來說其實並不重要,隻要有錢,誰會看不起他。可張承卻握緊了手裏的銀行卡。朝殊回到臥室複習資料沒一會,收到了蘇戎發過的消息。蘇戎發了一張學校食堂的照片。夏駒的父母最近沒來找我和我爸媽,我也跟我爸媽說來了,雖然他們還是不敢置信,可我畢竟是他們的兒子。你瞧,我現在已經回學校,我還交到了新朋友。照片有兩張,一張是食堂,一張是兩個餐盤合在一起的照片。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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