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殊柘這才不緊不慢地說,“沒遇到你之前他是1,你知道這是代表什麽嗎?”張承眼睛一亮,精神頓時充沛起來,羞澀地說,“我懂了。”朝殊見張承不再低迷,語氣淡定,“所以你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嗎?”“我知道,謝謝你阿殊。”張承受到鼓舞,然後大晚上棉襖也不穿,興高采烈地跑出去,“阿殊,我去找鄭武了。”朝殊看著公寓大門打開,冷風颼颼地灌進來,本想喊住他穿衣服,結果人影早就不見了。最後他走到門口想要將大門關上,卻注意到陳柘野已經不知何時出現在公寓門口,唇角彎起,“我聽到你這裏有動靜,還以為阿殊你出了什麽事。”“沒事。”朝殊想要將公寓門關上,可陳柘野修長的手指放在門框上,從容不迫地說,“我們能聊聊嗎?”“聊天嗎?”朝殊放他進來,還以為他是單純地聊天,可是陳柘野坐在沙發上,語氣溫和地問他關於霍成遠的消息。“阿殊,我今天聽保鏢說你遇到了霍成遠,你放心我沒有監視你,也沒有特意打聽,隻是今天剛好聽見保鏢們主動說了一句。”“而且我們可是簽了合同,要是我失約,我就不能再看阿殊。”聊到合同,朝殊意識到情緒又外露了,眉眼垂下。他隻能向陳柘野解釋,“我不是不信任你,我隻是下意識。”“沒關係,我知道阿殊不是故意,而且是我的問題,畢竟是我的問題才讓阿殊到現在無法信任我。”陳柘野苦惱的語氣,讓人深感他的善良。朝殊知道他是裝的,但不得不說裝的樣子,還挺讓人容易卸下心中的防備。朝殊:“沒事,我隻是想知道為什麽你那麽在意霍成遠,我記得我跟你說過,我不喜歡他,你也不用這麽擔心。”陳柘野坐在朝殊的對麵沙發,兩人的距離是個小型茶幾,從朝殊找個方向能看到他凸起的鎖骨滾陳柘野了一下,在這夜晚有種曖昧的氣息。“任何人覬覦阿殊的人,我都擔心他們會搶走你。”陳柘野輕歎,眼裏的危險被盡數收斂,看起來相當無辜。朝殊麵無表情地說,“我不會被搶走的。”他現在誰也不愛。“是嗎?那我們做個‘約定’好不好。”陳柘野指尖敲擊沙發扶手的位置,隨意的口吻像是心血來潮,而手背凸起的青筋,暴露主人亢奮的心理活動。這一幕剛好被朝殊看到,這讓朝殊蹙眉。“你在嫉妒嗎?”“阿殊,要不要試試。”男人的眼神在白晝的燈下,顯得詭譎,似笑非笑地表情像是在蠢蠢欲動謀劃什麽。第57章 很奇怪,讓朝殊察覺不對勁。他蹙眉思索最近發生的種種,確認沒什麽問題,朝殊這才對他沉聲說,“不用簽合同,你放心我對他根本不會有別的感情。”“這可不一定,阿殊人心是最善變的。”陳柘野輕歎一聲,那目光幽幽如深夜燭火,令人無法忽視。“你不用對我這麽擔心,我說過就一定會做到。”朝殊向他保證,雖然簽個合同沒什麽,不過朝殊為了以防有變故,還是不太想簽。可是陳柘野怎麽可能會放過他,俯身湊到他的跟前,語氣柔和,可桃花眼一直注視著他。“阿殊你越這樣,我才是越不安心,”“可是我答應的話,下次你又讓我簽別的合同怎麽辦?”朝殊狐疑地看向他,陳柘野那張出色的皮相像是惡魔披上天使的外殼,無辜地迷惑著所有人。“阿殊,你這是不信任我。”眼見話題要被他拿捏,朝殊輕聲說,“要我同意也可以。”陳柘野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兩人的距離很近,緊到彼此的呼吸都能聆聽到,可偏偏他們都沒有在意這點。他們的眼神糾纏,試探的想法像無形的觸手,在各自的身上浮現。“總不可能我一個人簽合同。”朝殊麵無表情地抬眸,琥珀色的眼眸像是帶著某種致命的鉤子,似水似霧,像清晨的日光被層層霧氣包裹,看不清分不明。可陳柘野指尖觸碰到他的額頭碎發,想要幫朝殊碎發撂到耳根後,這樣能更準確地看到朝殊的反應,可朝殊卻往後避開他的手勢,顯然朝殊在反對他的接近,而陳柘野失笑。“看樣子,我是從阿殊身上得不到有用的答複。”他歎息一聲,可臉上沒有任何失望的神色,隻是一如既往地含著笑意望著朝殊。“不是沒用的答複,隻是需要你公平。”朝殊認真地看他,眼裏的含義清晰可見。你不是想要簽合同,那麽你也可以跟我簽合同。客廳裏的水晶燈盞發出耀眼的光芒,折射的光暈絢麗得讓人無法直視,朝殊隻是抬頭看了一眼很快收回視線。陳柘野的身形很高,僅僅隻是一個接近,朝殊大部分的身形被他籠罩其中,像是困住籠中之獸,朝殊聯想到這裏想要往後靠一下,但是陳柘野卻淡淡地含著笑問他。“阿殊想要簽什麽樣的合同。”這句話讓朝殊眼神認真,他這是退讓了嗎?可是看陳柘野風輕雲淡的表情,朝殊明白他並沒有想到,他的心思難猜,朝殊也不跟他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說,“我想簽個時間合同。”陳柘野露出興趣的模樣,“時間合同?”“我想擬訂一份合同,算是我們之間的保障,我可以不跟霍成遠還有其他男女有關係,我也不談戀愛,但你必須不能像那個人一樣,監視,囚禁,控製,不能局限我的人身安全。如果這一點你做不到,我們就不要再見麵。”朝殊說出這麽長的要求,讓陳柘野眼底的危險越發可怕,特別是最後一句,他的手指敲擊沙發背,眼神的幽暗表明他在思考。“我記得之前我們就有過合同。”朝殊瞥見,隻是垂下眼簾,麵無表情地繼續說,“不一樣,這份合同很簡單,陳柘野我相信你的自製力,我也相信我的自製力。”“可是這份合同,總讓我覺得很不安,像是阿殊你在醞釀什麽?”陳柘野敏銳的直覺讓朝殊麵不改色,他往他身上靠近了一步。清冽的味道像是席卷陳柘野的理智,試圖迷惑他。朝殊看起來隻是無意,無意湊近接近他,“你覺得我的智商玩得過你嗎?還是說,你對自己沒有信心。”兩方博弈,誰先退讓,誰先輸。陳柘野深諳,隻是聽到朝殊這句話,他卻古怪地笑出聲,“阿殊,你對自己的認知還是太少了,我怎麽可能玩過你。”朝殊臉不紅心不跳地看著他說,“是嗎?我覺得不用給我戴高帽子,如果你不同意也沒關係。”“畢竟,這些對我來說都無所謂,無論你以後想要做什麽,我都隨便你。”朝殊用一種極為疏離的態度看向他,順便望了一眼牆麵上的指針,“時間也差不多,陳先生,你該去睡覺了。”朝殊好心提醒,陳柘野慵懶地站起身,看了一眼指針,再看了一眼眼神淡漠的朝殊。察覺到有一道屏障再度隔絕在他們之間,陳柘野的手背青筋浮現,緩緩地走到門口。朝殊安靜地跟在他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誰也沒有說話,氣氛安靜焦灼得可怕,像是有人在用火盆在燒紙,周圍在焦躁不安地浮動。終於,當陳柘野走到門口,朝殊將門推開,往身側一站,陳柘野的腳步順勢往前一抬。“阿殊,你贏了。”陳柘野輕歎一聲,在這場無聲的較量中,輸得一塌糊塗。朝殊卻早有預料,隻不過隨著陳柘野說完這番話,一道陰影落在他的眼前,這令他稍微一怔,而緊隨其後的便是陳柘野溫柔不容置疑的一句,“既然我同意的話,你總要給我一點好處。”“你”朝殊發出急促的叫聲。下一秒,他被陳柘野攔腰抱起,抵在冰冷的牆麵上。繾綣的氛圍像是被火燒灼,低喘,還有口水交融,還有急不可耐帶著某種爆發的欲望,讓朝殊感覺身處在某種火山之中,像是要被融化,莫名地讓他產生害怕。朝殊想要推開他,卻被陳柘野收攏得更緊,無意間眼神觸碰在一起。他恍惚間感覺眼前陳柘野是野獸,凶猛得讓他難以招架,這讓他生出失控的意味,這讓他一時失神,卻又被帶入難言的境地。直到朝殊迷迷糊糊中感覺他好像被陳柘野帶進臥室,冰冷的觸感讓他哆嗦得像條魚,發出急促的喊聲,“不……”“你快放開我。”朝殊感覺陳柘野這是在撕開表麵的假象,毫不收斂地在他身上索取,讓他知道再這樣下去,肯定會出事。於是朝殊拚命地攔住他,可是陳柘野卻強硬地握住他的手腕,克製了最後一絲強勢的力道,在他耳邊安撫,“放心,我不會做到最後一步。”“但是,我總要收取一點好處,不然,阿殊我真的會瘋掉。”陳柘野呢喃的一句,讓朝殊後悔不已,原本冷清的人,臉頰布滿潮紅,死死咬住慘白的下唇,身上的人卻還在不知疲倦地索取,這讓朝殊產生上輩子被控製的恐懼感覺。早知道陳柘野會這麽失控,他就不應該關門,也不去安慰張承。被念叨的張承打了一個寒顫,他怎麽感覺有人在惦念他,不過他甩甩頭,不管了。他此刻穿著單薄的上衣,蹲在鄭武居住的公寓大門樓下,然後發信息告訴鄭武,說他在樓下等他。不過鄭武一直沒有回複,他也不急,蹲在角落裏等著鄭武,不過等了一老半天,這才發現沒穿棉襖,一時之間張承被凍得瑟瑟發抖,但他還是堅持地在等鄭武的消息。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鍾,鄭武打來電話。“我不在公寓。”聲音冷漠。張承失望地說,“這樣子嗎?阿切”張承被凍得打冷顫,被電話那頭的鄭武聽到,他沉默不到半秒,就問他,“外麵很冷,你是不是沒穿多少衣服。”“我穿的還好。”張承露出傻兮兮的笑容。也許是這笑聲傳染到鄭武那頭,連帶語氣都沒有那麽冷冰冰。“那你這幾天為什麽不找我。”鄭武性格不是外向的人,可是對於張承一直沒來找他,鄭武很心煩,又不想去問他。張承一聽趕緊解釋,“我這幾天有事。”鄭武也不知道信沒信,反正隻是說,“我來找你。”“好。”張承樂的不行,心裏暖乎乎,就連寒風都被那他無視掉。鄭武很快趕到,看到張承居然隻穿了一件單薄的上衣,心情驟然煩躁,“上來。”他一把將張承拉進車裏,將空調打高,順便將外套扔給他。張承傻乎乎地抱著他的外套說,“你這樣會不會感冒。”“我練拳的,身體素質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張承一聽也是,可他還是很擔心鄭武。鄭武無奈地跟他說,“你放心,車裏的空調已經被我打得很高。”“好吧。”“說起來,為什麽你要蹲我家樓下。”鄭武想到這點,沉著臉問他。張承聞言,不好意思抓了抓頭發,“我是出門太急,忘了穿。”“為什麽這麽急。”鄭武打來車內的音響,播放了一曲意大利的歌。張承不好意思地說,“我想見你。”鄭武聽到他這句話,轉頭看向他,那眼神複雜的讓長張承看不懂,瑟縮著問,“怎麽了?我說錯了什麽?”“沒事。”鄭武移開視線,唇角一直抿著。可張承想到什麽,猶猶豫豫地問他,“這段時間,你為什麽不找我。”“因為你不找我。”鄭武淡定地說。張承有些委屈地說,“那你不能來找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