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兩個小屁孩都是下了狠手, 抱成一團打架打得忘我,甚至小天師都忘了自己是天師,毫無章法地打成一團。小天師學的是正統拳腳功夫, 小柳淮雖然沒正經學過,但被柳家一群小孩欺壓免不得背地裏打架, 招招陰狠。兩人打得難舍難分, 像仇人一樣, 並漸漸地由打架互毆, 變成了女高中生的互扯頭花。不止張八卦,圍觀的張乾和柳淮都看懵了。柳淮:“他們是怎麽隻對視了一眼就成仇人的?”張乾:“……這個東西也許沒法解釋。”就像他們莫名其妙就能滾到一起一樣。拳腳功夫小柳淮水準要比小天師差一些,被打的節節敗退, 但後麵第二輪的扯頭花一點都不含糊,下手快準狠, 拽著小天師那頭長發硬是把人拽得麵目扭曲。這已經不是普通仇人了, 這是死敵,不死不罷休的那種。張乾想, 他瞥了柳淮一眼,琢磨著這夢幻的第一次見麵估計比自己把他扔床上還要煞風景,沒想到柳淮看得津津有味。“我就說這才我們該有的正常相處方式,我睡了你, 你跟我不死不休。”“……?”柳淮:“誰知道你脾氣那麽好,我睡了你這麽多次, 你都不生氣。”張乾沉默不語,他那時想著怎麽跟反派脫離關係,結果越搞越近, 最後直接住一起了。光束下作為不靠譜成年人的張八卦及時反應過來, 把兩隻小分開, 一人頭上敲了一下。“你們這對新婚小夫妻怎麽能打架呢?”小柳淮揉揉被打疼的臉蛋,明明疼到眼淚直流,還噙著淚不甘心地瞪小天師,“我看他不順眼。”早熟且自以為是打人的小天師把自己頭發紮起來,冷哼瞪回去,言簡意賅概括自己心情,“生氣。”“這下壞了,你倆天生不和,我要怎麽進行後續的計劃。”張八卦少見的迷茫。“要不你倆行行好,給哥哥點麵子,當一對恩愛夫妻。”張八卦蹲下,求神拜佛,說著倆人攏到一起。結果兩看生厭,兩個小孩一齊扭頭,不約而同喊:“誰要和他結婚!”說著兩人就要伸手去刀人,眨眼間就再次扭打在一起。再次把兩人分開,張八卦語重心長諄諄善誘,“你倆結婚,就能為我們張家重新開辟一條活路。”生怕兩小隻不信,張八卦又來了個升華,“說不定能拯救天下蒼生。”小柳淮白癡一樣看他,“大叔,你是偶像劇看多了嗎?天下用得著我們去拯救。”小天師聽到拯救世界四個字有點猶豫,但聽小柳淮一說,立馬就信了,還不忘開懟,“我哥哥是不會騙人的!”小柳淮翻個白眼,“我看你是被他忽悠瘸了,大人最會騙小孩子了”“都給我冷靜一點!”張八卦一人頭上來了一下,見兩小孩老實了,才嘀咕:“我千算萬算沒算到你們兩個會是這種情況,但兒孫自有兒孫福,我估計也活不長久。”他自己在那裏自言自語,估計是覺得兩個小孩聽不懂也記不住。張乾仔細觀察張八卦,這樣年輕的張八卦隻存在於記憶裏,還帶著青澀的稚嫩,遠沒有近三十歲的張八卦肆意灑脫。“要不再算算?”張八卦蹲在地上薅頭發,身後兩個小孩抱著胳膊互看生厭,怎麽看都是十八歲單親高中生帶兩娃的場景。柳淮站久了有些累,幹脆盤腿坐在地上,“你哥哥雖然人不怎麽樣,但他是個好哥哥。”張乾也跟著坐下,還順手從兜裏給柳淮掏了一把花生,“這時候,父親已經去世了,家裏全靠哥哥撐著。”他曾經以為張八卦下山隻是為了玩樂瀟灑貪戀紅塵,因為他不僅沒帶個嫂子回來,開的酒店也差點倒閉。他一直覺得哥哥這樣活著很好,龍脈的事情有他,哥哥隻需要做一隻快活的鳥兒到處飛就好了。就算他下山再也不回來,張乾也沒什麽怨言。就這樣他在山上補龍脈,哥哥在山下享受他的紅塵,這樣活一輩子。但,他沒能扛起家族的重任,反倒全落在了哥哥身上。甚至張八卦還要推演河圖,和擁有洛書改命的柳萬民對抗。這時候的張八卦才剛剛成年,他是怎麽獨自麵對家族的未來的?柳淮向來善解人意,興許是紅塵中活得久了,他能輕易就能猜到張乾的想法。“你是不是又在想為什麽自己不能掐算推演,為什麽不是全知全能?”張乾微微扭頭,有些詫異,“你怎麽知道?”他倆在一起後,改變最大的就是張乾。從前的張乾有什麽事都憋著心裏,像一座孤零零的雪山,現在開朗了很多,像是撤掉雪山之上的風雪隻剩晴空。很顯然,張乾自己沒有意識到。柳淮給他塞了一顆花生,“我以前就在想,為什麽被稱為天地欽點天才的你不會掐算命理。”張乾注意力被他吸引走,“那你現在知道了?”看他這副懵懂好奇的模樣,柳淮起了逗弄的心思,“你猜?”“我猜不出來。”柳淮歎氣,“這世上沒什麽人是完美的,張乾。”張乾仔細聽著他這句話,想起柳淮似乎之前也說過,那次是他們在床上,柳淮質問自己是不是看不起身為普通人的他。“你要是全知全能了,那你不是要管天下所有事?不是得累死?”張乾皺眉,想反駁,那人又笑著看他,“你要是累死了,留我再守一次寡?”這句話裏的幽怨之意太重,張乾啞然。兩人談話期間,張八卦已經被打架的兩個小孩纏瘋了。小柳淮執拗地拽著張八卦的衣服,“你說了,你可以讓我出去!”“我可沒說是我帶你出去,”張八卦死不賴賬。“你個大騙子!”小柳淮氣急就要咬人,著急護哥哥的小天師也顧不得管被揉成雞窩的頭發,兩小隻又打成一團。張八卦幹脆脫離戰場,自己溜了,“我沒那個能力斬斷地獄的鎖鏈,但我弟弟行,你們好好相處!我上去等你們!”兩小隻難以置信地看著把他們丟下的邪惡大人,特別是小天師,滿臉都寫著“你居然不要我了”。這大人怎麽這麽不靠譜!兩人不約而同去追,跑的時候小柳淮還不忘絆對方一下,害得小天師摔了一跤。“你居然暗算我。”張乾忿忿。柳淮不以為然,“正麵我又打不過你,想贏當然得用別的手段。”反正張乾已經知道他不是好人,柳淮也不想皮那層溫柔白月光的皮。“還是說你現在嫌棄我了?”柳淮問。這倒沒有。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柳淮心黑。養蛇麽,玩的就是刺激。小天師顯然從來沒有對付過這麽狡詐的對手,“你耍賴!”“是你太蠢。”然而他剛得意洋洋說完,就被鎖鏈給拽了回去,整個人摔在地上疼得卷成蝦子。“做壞事是不會有好下場的。”小天師不管他,自己往台階上爬,爬了幾步見小柳淮被鎖鏈鎖著,又猶猶豫豫退回來。他一走過來,一直隱忍的小孩含著淚瞪他,“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小天師被他凶得莫名其妙,扭頭就走,“誰要管你。”小柳淮沒吭聲,隻是爬起來坐在地上,也不抬頭看他,蜷縮起來,看著小小一隻有些可憐。剛踏上台階的天師又退回來了。他猶豫又遲疑走到小柳淮麵前,聽著對方隱忍過的嗚咽,忍不住開口,“你別哭了。”小柳淮不理他,幹脆轉了個方向,背對他。小天師目光落在拴住小柳淮的那根鎖鏈上,抽出山河鐧,用力一掄。幾根鎖鏈應聲斷裂,小柳淮聞聲扭頭看他,漂亮的小臉精致得像娃娃,睫毛撲閃撲閃,從來沒有見過小姑娘的小天師臉頰有點發紅。“你把它砸斷了?”小天師很明顯沒有認真聽張八卦介紹自己新婚媳婦的話,沉浸在“柳小姑娘”誇獎的驕傲中,微微昂起下巴,“那當然,一根小小的鎖鏈而已。”“可你的嘴角流血了。”“!”在小姑娘麵前的高大男子漢形象毀了,小天師急忙轉身擦嘴角,試圖維持形象。沒想到小柳淮趁機快一步衝上台階,小天師從夢中驚醒,頭一次頓悟漂亮的小姑娘都是壞蛋的真理。“你真是太壞了!”小柳淮聞言認真看他,“謝謝。”他認認真真道歉,乖乖巧巧像小天使,小天師被他的外貌一忽悠,又傻愣愣停在原地。“不用客氣。”狡詐的小孩看他頓了一下,又趁機多跑了幾步,“但這和我要贏你沒什麽關係,我才是第一個到頂的人。”“你又使詐!”小天師惱怒,跟上去。他到底是從小就爬雪山的底子,鉚足了勁很快就追了上去。“你看,你就是再耍花招也贏不了我。”張乾笑笑,拉著柳淮跟上去。柳淮輕哼,“本來就跑不過,不耍花招那不是更跑不過。”“不過原來我們小時候拿的不是青梅竹馬的劇本,是歡喜冤家的劇本。”張乾沒覺得有什麽不同,在他眼裏這段回憶同樣美好。正要走,張乾腳步一頓,柳淮疑惑,“怎麽了?”“有點不對。”說著他往鬼母神像腳底看去,鎖住鬼母鎖鏈的另一端就通向這裏。如果他沒猜錯,這底下就是連接十八地獄的缺口。河圖光束雖然如舞台劇的聚光燈一樣隻落在幾個人物身上,但實際上整個鬼窟都在它的籠罩範圍內,因此被斬斷的鎖鏈並沒有消失。張乾走過去查看,這鎖鏈約莫成人胳膊粗細,從神像底座往外蔓延如盤根錯節的樹根,分別拴在鬼母也就是小柳淮的四肢和脖頸。鎖鏈上透著陰寒與刑罰的煞氣,張乾伸手試圖觸碰,沒成想一簇火焰沿著鎖鏈燃起熊熊大火朝他撲過來。張乾暗道不好,旋身躲閃,抱起柳淮就衝上石梯。“那是什麽?”柳淮非常不安,他本能地畏懼那片火焰,像是刻在靈魂裏。這不是他的感受,是鬼母的。柳淮瞬間猜到了那片火焰的來源,“是火海地獄?”“十八地獄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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