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明星嘉賓們沒留神，眼見著除了緣緣外的孩子們，跟下湯圓似地咕咚咕咚跳到地上集合。小湯圓們湊做了一團，這才後知後覺發現他們少了桌子。但他們絲毫不慌，環顧教室一周後，鎖定了詹雪菲麵前的桌子。隻見他們墊著腳地趴在桌子上，眼巴巴地看著詹雪菲：“姐姐，姐姐，我們可以和你一起小組討論嗎？”這些小萌娃此刻看上去就是小天使，但他們也就是“看上去”像。本質上是小霸王的他們剛問完就搬著椅子坐了過來，完全不給詹雪菲拒絕的機會。瞧著萌娃們像模像樣地就要開始小組討論，攝影師們不得已，無奈地對望一眼後，隻好跟著聚在了詹雪菲周圍。出乎意料的是詹雪菲雖然不自在，可當真很認真地參與到了小朋友的討論中去。不一會兒，這個角落裏就充滿了小孩子們吵吵鬧鬧的聲音，一下子蓋過了班上別的同學的聲音。看著處在攝像機中心、甚至還能微笑的詹雪菲，有些人不由咬了咬下槽牙。在幾分鍾的討論之後，老師需要各個小組的小組長站到講台上說一下他們組的討論成果。在萌娃組裏，詹雪菲作為唯一的姐姐順理成章地成為了小組長。姚雯雯對著詹雪菲鼓勵到：“姐姐上台加油壓！衝壓！”詹雪菲大抵是沒想到自己這節課竟還要上台，她有些驚慌地理了理自己已經半幹的頭發，在孩子們的鼓勵聲中稀裏糊塗地朝講台上走去。她沒注意到她走到一半時，有一個人偷偷伸出了腳……詹雪菲隻覺得自己被絆了一下，而後整個人就正麵朝地上倒了下去！還好她敏捷地用手撐著地，沒讓自己摔個狗吃屎，可她這一跤摔得也夠狼狽的。當她站起來時，她的手掌都破了皮，看著頗有幾分可怖。可麵對她的慘狀，教室裏除了孩子們嚇得擔心地衝了過來，其他學生都捂著嘴吃吃地笑了起來。詹雪菲環顧四周，分不清這笑聲的來源，因為目光所及，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扭曲的笑容。對此，她沒什麽表情，隻是讓自己重新站好，想要配合老師完成這堂課。看著台上的詹雪菲磕磕絆絆地說著他們的小組成果，直播間的觀眾終於看不過眼。“我實在忍不住了，就沒人說嗎？這個詹雪菲絕對是在他們班遭受到了霸淩吧？”“對呀，好慘啊。這個班上的這些孩子也太惡毒了吧？這還是在鏡頭麵前、在老師麵前，他們都敢這麽做。誰知道他們平常是怎麽欺負詹雪菲的？”“我看這個老師有跟沒有好像也沒什麽差別，@安饒中學，你們就這麽明目張膽地縱容校園暴力嗎？”因為動物園的影響，直播間的觀眾一.夜淨增四百萬，此時人數直上一千萬。這一千多萬人給安饒中學帶來的輿論壓力不容小覷，安饒中學的校長很快就知道了節目組裏的風波。這個校長雖然是這學期才剛上任的，但他對於安饒中學的歸屬感和認可度很高。加上他不似有些校長那般形式主義，當節目組聯係他的時候，他才痛快地答應節目組臨時來學校旁聽上課。他萬萬沒想到，他的學校裏竟然有這麽嚴重的校園霸淩，還被《寶貝衝衝衝》節目組拍到了。校長得知此事很生氣，馬上放下手頭的事來到了初二（一）班門口。他沒想到，他一來到門口，就看到初二（一）班一片混亂。隻見裏麵學生們都站了起來圍住了節目組，節目組的嘉賓護著孩子們，孩子們則抱著詹雪菲。學生裏打頭的一個女生，指著詹雪菲和她身邊的孩子崩潰地說道：“你們幾個小孩不懂得胡說些什麽？我們欺負她？你們要不要問問她做了什麽？她是個殺人犯的女兒，是她的爸爸殺了我爸爸！”作者有話說：話說這兩天因為在構思所以更新量少了點，明天會多更！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心之所向 1個；第32章 chapter 32當詹雪菲被絆倒的時候, 她什麽都沒說，把一切都忍了。可是她能忍，陳永明這幾個孩子卻忍不了。小孩子的腦子裏沒有太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隻知道如果害別人摔倒就應該道歉。於是在詹雪菲上台說著什麽小組討論成果時, 姚雯雯卻抓住了那個絆倒了詹雪菲的人說：“姐姐, 泥把詹姐姐絆倒了, 你為什麽不道歉呀？”於是本來在鏡頭下的衝突, 就這般被小朋友們擺在了明麵上。衝突這玩意就像是火, 你若不管它, 它便默默地燒著，但你若試圖去吹滅它，它就會借勢而起越燒越旺，帶著想要席卷一切的火舌直衝你燒來, 並把周遭的一切卷入其中。誰也不知道怎麽發展的, 這衝突在孩子們的執著、學生們的拒不認錯、老師的和稀泥中，漸漸在鏡頭中升級成了初二（一）班其他學生和節目組的對立。在這場對立之中，節目組的觀眾雖沒有在現場, 但他們毫無疑問都站在了節目組和詹雪菲這邊的。直到絆倒詹雪菲的那個女同學說出“殺.人犯”這個字眼後, 節目組的所有人以及直播間觀眾都愣住了。“等等？什麽‘殺.人犯的女兒’, 我沒聽錯吧？這個女生說的是詹雪菲的爸爸殺了她的爸爸？emmmm……怎麽從校園頻道跳到了刑偵頻道了？”“到底發生了什麽？我怎麽看不懂？”聽到那女生的話時, 莫說這些校園外的人, 便連校長鞏健淳都是茫然的。鞏健淳是這學期剛上任的，他上任時雖然對安饒中學做過一些調查, 但是他做的調查都是關於安饒中學的升學率之類的, 哪裏會特意調查安饒中學是否出過什麽命案？想到竟然也沒人和他說過這件事, 鞏健淳臉色變得難看。他便說他得罪了人怎麽還能被調到安饒中學當校長。他先前隻以為這是因為安饒市地處偏僻, 上麵不看重……鞏健淳收起了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作為校長，此時此刻他最要緊地是要先出麵控製住局麵。“發生了什麽？”鞏健淳故意出聲引起了教室內眾人的注意。因著身份的原因，他一出現大家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似的，紛紛喚著“校長”。班上的老師率先迎了上來和鞏健淳交代道：“校長，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小孩子們之間鬧了一些矛盾……”這老師的態度明顯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當有人提到“殺.人犯”這個字眼後，這件事顯然無法就此了了。直播間的觀眾們在聽到這句話後有很多懵逼的，也有很多第一時間就去查資料、查案宗的。他們的力量無疑是強大的，沒一會兒竟然真的被一些觀眾查到了相關案件的報道。這篇報道裏寫著“去年十月份安饒中學發生了一件惡性事件，某家長因為和孩子老師發生了衝突，竟然將其活活打死。據調查，這名家長詹某是一名無業遊民，平常基本不關心女兒的成績。而被害老師家庭美滿、人格高尚，對學生認真負責……該老師為了學生盡職盡責上學生家家訪，卻反被殺害，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泯滅……在詹某殺害被害者後，其女兒為了使自己的父親逃離刑事處罰，竟然還對外謊稱曾遭該老師猥褻……最後因為詹某女兒拿不出相關證據，詹某還是因“故意殺.人”被判處無期徒刑……”觀眾們看到這篇報道沉默了，原本都在為了詹雪菲罵著其他學生的他們，一時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麽。幾分鍾以後，像是忽然有一陣風吹來，直播間的輿論如草地一般齊齊向另一邊倒去。“我去，怎麽連這種事情都有可能會反轉啊……這也……”“雖然說校園霸淩不好，但是這個背景……怎麽說，我代入那個被殺父的女孩我真的會恨，我甚至可能會比她還過分。”“現在怎麽當老師也是高危職業了？就領著一點死工資，卻要擔負起一個班孩子的責任，而且太過負責還會被殺，這還有沒有天理了？”“上輩子殺.人放火，這輩子教書育人……”或許是因為這件事涉及未成年，網友們找遍全網也就找到了這一篇相關報道。可因這篇報道是出自安饒市當地最權威的官方媒體，所以網友們都偏向相信這篇報道的內容。不過也有人對此提出了自己的懷疑。“其實我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詹雪菲說的實際上是真的？說真的，我實在是想不到詹雪菲的父親，會因為簡單的口角活生生地打死自己女兒的老師，但如果詹雪菲說的是真的，這一切都合理了。”“就算是對殺人犯女兒，也不能搞校園霸淩這套吧？而且如果詹雪菲說的是真的呢？這種事情要詹雪菲怎麽拿出證據？”這般言論卻很快就被人攻擊了，畢竟網友們還是更相信證據，而且……“雖然這麽說有點惡毒，但看詹雪菲的長相，她長得實在有點普。再看看那個老師的女兒長得挺好看的，想來被害老師長得應該也不錯。這樣的老師就算真的有那方麵的癖好，為什麽偏偏選中詹雪菲？”“對啊，也不知道詹雪菲的爸爸怎麽好意思為了自己脫罪，讓女兒給他做這種偽證的？還好這種人已經進去了！”一場直播，讓一宗已經平息下去的案件，就這麽赤.裸裸地重新攤在眾人麵前。而這，其實有一些人是樂見其成的，比如那個被害老師的女兒阮宜凡。阮宜凡為什麽一直在欺負詹雪菲？很簡單，因為她的心中有著一股無處發泄的仇恨和憤怒！她想要尖叫、想要歇裏斯底、想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是誰害死了她的爸爸，又是誰害得她美好的家庭支離破碎！於是在老師說她和詹雪菲之間的矛盾隻是“小孩子的矛盾”時，她出離地憤怒了。她站了出來指著詹雪菲罵到：“什麽小孩子的矛盾？是我爸爸好心去她們家做家訪，結果她爸爸卻把我爸爸打死了！是，剛剛就是我絆倒她的怎麽樣？我就是欺負她了又怎麽樣？我巴不得想要殺了她！她還汙蔑我爸爸！她爸爸是殺.人凶手、是垃圾，她也是個垃圾！”阮宜凡完全不在乎什麽攝像頭、什麽“大庭廣眾”，此時此刻她隻想用盡世界上最尖端刻薄的語言去攻擊詹雪菲、去發泄她心中的憤怒。詹雪菲一開始隻是聽著，就像之前一樣默默忍受著，可是當阮宜凡越罵越難聽的時候，詹雪菲終於忍不下去了。她毫無預兆地脫離萌娃們，猛地衝著阮宜凡撲了過去！阮宜凡被她撲了個猝不及防，不僅被撲倒在地，還帶倒了身後的桌椅，一同激起一地灰塵。女孩子發育相對較快，已經十四歲左右的詹雪菲和阮宜凡都已經抽條。兩個剛發育不久的少女此刻卻不顧任何形象地在地上扭打在一起。其他大人一時都不知道該如何插手。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她們打著打著臉上就布滿了淚水，翻滾之間她們的淚水似乎都掉在了彼此的身上。詹雪菲一邊哭嘴裏還一邊回敬著阮宜凡，好像終於把她壓抑這麽久的痛苦都發泄了出來。“你憑什麽這麽說我？你.爸爸那個惡心的男人做了什麽你真的不知道嗎？我爸爸是為了保護我，你有什麽資格說我爸爸？”“為什麽？為什麽好像一切都是我的錯？為什麽沒有人信我？就因為我不好看？就因為我家窮？就因為我爸爸失業了？我恨你，我恨你，如果不是你……”哭歸哭，詹雪菲和阮宜凡下手時卻沒有任何留情。恐怕任誰見了這一幕都想不到，在去年十月份以前，她們兩個人還是最好的朋友，阮宜凡甚至經常會帶詹雪菲一起回家寫作業……她們二人最終還是被大人們分開了，分開時，兩個人的臉上都淚痕遍布、並且青一塊紫一塊的，而且頭發散亂、衣衫不整。看著她們，鞏健淳頭痛，不清楚具體情況的他也知道這件事不是自己一個人能處理的，於是他喊道：“夠了，都到我辦公室來！把你們的家長也一起叫過來！”鞏健淳說完，除了他身邊的老師去通知了雙方的家長，詹雪菲和阮宜凡本人卻好像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隻是像鬥獸場裏的兩頭凶獸一樣，死死地盯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