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五為難地看著他,許閑對他說:“五叔,不如你親自上去看看。”“這……是……”許五一邊走一邊訴苦:“唉喲,我這一把老骨頭……”“別讓他上來,”雪落亭說:“叫個年輕力壯的。”許五趕緊叫旁邊一個家仆上去,站在下麵對雪落亭萬分感激地說:“多謝小王爺體恤。”家仆上去後,雪落亭指著那道符對他說:“看見了吧。”他卻盯著那符呆愣愣地看了半晌,雪落亭拍了他一把他才回過神來,連連點頭。雪落亭說:“下去叫人上來,先把瓦片都揭了,看看其他地方還有沒有。”說完之後,家仆有些呆滯地走到屋簷邊,想從沒有梯子的地方退下去。雪落亭及時拉住他,問他:“你幹什麽呢?”他往下看一眼,見自己半條腿掛在屋簷邊,嚇得趕忙收回腿,驚惶地看著雪落亭,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雪落亭扶著梯子,讓他先下去,自己也跟著下去後,就見他身體一軟,跌坐在地上,滿臉驚恐地說:“太邪門了,我明明是看著梯子下腳的,怎麽突然就不見了呢?”他這話一出,大家都安靜下來。雪落亭想到他盯著那符看了好一陣,肯定就是那玩意兒在作怪。但自己怎麽會沒事?他摸了摸懷裏,拿出從屋頂取下的一疊明瓦片,對著太陽光照了照,心想多半是這東西幫了他一把。許夫人問家仆:“你在上麵看到了什麽?”“一道符,很奇怪,”他咽了咽口水,“看著感覺好像有一股力量能把人吸進去。”聽他這麽一說,許夫人臉色也變了,對許五說:“去把至歸道長請來。”雪落亭趕緊問許閑:“是給你看房子那個?”許閑點點頭。“不能找他,”雪落亭說:“他明顯是在故意害你,找他來有什麽用?”許夫人和他爭論:“你怎麽知道他是在害閑兒而不是救閑兒,你知不知道之前閑兒都病成什麽樣了?要不是他,閑兒恐怕早就……”許閑說:“你們別吵,我頭疼。娘,他沒有治好我,這樣拖下去我也會死,不如弄個明白。五叔,你按小王爺說的去做。”第5章 回“是,世子殿下,”許五隻好去安排人帶著工具上屋頂。雪落亭給那幾人一個分了一片海月,囑咐他們:“一定要小心行事,盡量別去看那符。”下人們正在忙活時,侯爺回來了,朝服都沒換就過來,陰沉著臉看著他們,想來已經有人告訴過他發現了什麽,他也沒說話,就這麽靜靜地等著。直到下人們把那根梁抬了下來,稟告他說:“侯爺,隻有這根梁上有符。”許閑伸著頭看了眼那道符,卻立刻捂著頭說:“頭疼,難受。”說著額頭就冒起了冷汗。雪落亭趕緊塞了兩片海月在他手上,對他們說:“把東西抬遠點。”許侯爺也去看了一眼,立刻就收回目光,搖了搖頭,身子往後退了兩步,許夫人趕緊扶著他。“這是什麽鬼東西,”他問許夫人:“你找的是個什麽人!”許夫人也很焦急地說:“我找的是可是山青觀最厲害的道長。”雪落亭問她:“誰告訴伯母,他是最厲害的?”許夫人回憶說:“那天我私下去到觀裏,找到觀主說要找一位法術最高強的道長,觀主就向我推薦了這位高功法師。”雪落亭走到梁旁邊,仔細觀察那道符後,告訴他們說:“這看上去有點像魯班術的一種吸魂咒。”許夫人立刻說:“對對對!幫我們修葺房屋的那個領工,聽說就是個什麽魯班術的傳人。”許侯爺立刻問她:“誰介紹給你的?”夫人揪著手帕咬牙切齒地說:“就是那個至歸道長!”雪落亭對一旁的家仆說:“你去找個東西把這木頭上的漆刮開,看看這木頭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兩個家仆拿著刀一陣忙活,在木頭的漆剔到差不多一半時,一個家仆湊到刮開木頭前,觀察了一陣紋路,告訴許侯爺說:“稟侯爺,這是老槐木。”侯爺臉色大變,問他:“你確定?”家仆說:“小的家裏世代都是木匠,小的雖然沒繼承祖上的手藝,但從小就跟各種木頭打交道,肯定不會認錯。”老話說:槐柳桑,不上房;柏楝楊,不打床。侯爺一甩袖子,對著許五,目光狠戾地說:“去把那什麽道士和領工都給本侯抓回來!”“等等!”雪落亭說:“咱們這一鬧騰,如果背後有人指使的話,這會兒說不定已經要殺他們滅口了。”他對許五說:“我跟你一起去,先見到人再說,免得夜長夢多。”許五看向侯爺,侯爺想了想,吩咐道:“備車,我也去。”“我也要去,”許閑突然說道。“閑兒,你就別去了,”許夫人勸他。“我沒事,”許閑對他們說:“這符毀了之後,一直堵在我心口的那股悶氣突然就散了,感覺順暢多了。我跟你們去看看,是什麽人在害我。”“行,我帶你去,”雪落亭說。最終,雪落亭,許侯爺和許閑三人坐上同一輛馬車,後麵跟著一大隊人馬,聲勢浩蕩地向著城外的山青觀出發。雪落亭還穿著那套下人短袍,身上沾滿了房頂上的汙垢,坐在許閑旁邊。許閑披著一件厚實的淺灰色狐領大氅,雙手捧著手爐,端坐了一陣之後,身子漸漸往雪落亭身上傾斜。雪落亭也沒避開,隻是小聲對他說:“我身上髒。”他也沒有在意。許侯爺還穿著朝服,端坐在上位,掃了他們一眼,沉聲說:“小王爺,你是如何發現房內蹊蹺的?”“許世伯,這事我已經跟伯母解釋過一遍了,”雪落亭說:“世子殿下那屋子甫一進去,就給人一種非常怪異的感覺,很多擺設都有違陰陽之道。何為風水,風水便是陰陽有濟,一個屋子裏全是陰沒有陽,哪怕沒有得病的人住久了,也會生出毛病來。“再則,世子的院子坐巽朝乾,我那日排了下流年風水,發現他臥室的方向正好二五同宮,病星災星飛到了一起……”侯爺擺擺手,“我聽不懂你那套什麽亂七八糟的玄學理論,不過我說小王爺,我聽聞你是個吃喝完樂樣樣精通的主兒,怎麽還精通術數了?”“精通說不上,略懂,”雪落亭解釋說:“正經事兒我倒真是什麽都不會,也就會點兒這些不著調兒的技能,學來打發時間。”“看來小王爺你的日子過得很精彩呀,到了我這侯府,很無趣吧。”雪落停和靠在自己肩上的許閑對視了一眼,“倒也不無趣,我跟世子一見如故,都惋惜沒早點認識彼此。”“可一旦這樣,就你不能整日出去花天酒地了。”“世伯您別這麽說,侄子我現在也是成了家的人了。不想那些,隻想陪著世子好好過日子。”聽他這麽一說,許育郗閑把臉埋在他肩上悶笑,許侯爺臉上也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尷尬神情,冷哼了一聲,說:“你這張嘴,倒是和你爹一樣。”到了山青觀,許侯爺臉上表情一收,沉著臉率先下了馬車,雪落亭緊隨其後,接著把許閑扶出馬車。一個小道士見他們這陣勢,有些吃驚,畢竟是道門清淨之地,即使是達官貴人前來燒香祈福,也不會搞那麽大排場。但他也沒有多問,隻是向許侯爺行了個禮,“這位大人,裏邊請。”“那位至歸道長在哪兒?”許侯爺問。“至歸師伯,”小道士說:“抱歉了大人,他正在閉關,不見客。”“今天他是見也得見,不見也得見,”許侯爺對他說:“小道長,本侯不為難你,你隻需告訴本侯他在哪裏,本侯自會去找他。”“這……”正當小道士為難之跡,慈眉善目的老觀主親自出來接見他們,“原來是許侯爺大駕光臨,失禮失禮,您這是……”許侯爺背負著雙手,對他沉聲說道:“玄誠觀主,您可真是為本侯推薦了一位好高功啊!”最終,侯府帶來的兵都留在了觀外,觀主帶著他三人和兩個身手了當的侍衛進了觀內,來到了至歸閉關的靜室前門。觀主敲了敲房門,“至歸師弟,貴人來訪。”稍侯片刻,許侯爺見裏麵無人回答,直接一把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至歸正在神像前的蒲團上閉眼打坐,直到他們進去也巋然不動。許侯爺走到他麵前,盯著他冷聲問:“至歸道長,你可知本侯今日為何前來?”“知道,”他這才開口,卻依舊閉著眼。“為何要加害我兒!”“貧道的確有愧於侯爺,有愧於世子。”“你受何人指使?”他睜開眼,平靜地看著許侯爺,說:“寧王爺。”“胡說八道!”雪落亭立刻反駁道:“寧王府與侯爺府世代交好,他為何要加害世子?再說,如果真的是他,他為何會讓你說出他的身份,而不是直接殺你滅口?”“該說的,我終於說完了,”他說完,腦袋重重地往下一垂,儼然已自斷經脈而亡。“不好!”許閑忙說。玄誠觀主也是一驚,快走到他身邊給他把了把脈,隨後一臉痛心地說:“至歸師弟,你這到底是為何呀!”許侯爺盯著老觀主,冷聲道:“玄誠觀主,本侯希望你能與此事無關。”出了道觀,一個侍衛來報,“稟侯爺,那領工家裏沒人,鄰居說他已經很久沒露麵了。”“他手下那些長工呢?”“還在查。”“咱們去他家裏看看,”雪落亭說。許侯爺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冷,想來是剛才至歸的那句“寧王爺”已然讓他生疑,但其中還有很多疑點,他也沒說什麽。來到領工家裏。他住的是一座獨門小院,看上去家境還算小康。院門和大門門鎖都已經被撬開,屋中桌麵上已落了一層薄薄的積灰,看來有一段時間不在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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